“喂,楚桓,你也知道本郡王可是吃軟不吃硬,你這麽做,我更不會救他!”雷霆大聲叫道。
雷淵趕緊在其中周旋,“雷霆,這人死不得,還要靠他找到上官雲逸的下落呢,你趕緊救救他!”
雷霆歎口氣,望向雷淵,“大哥,你也以爲我見死不救嗎?是真的沒法子救,你看看他的嘴唇!”
雷淵與楚桓望向楚少正的嘴唇,不知道何時,楚少正的嘴唇已經變成了烏黑之『色』。
“上官雲逸的匕首上有毒,如今已經毒氣攻心,力回天了,本郡王好心,借個廂房給他,楚桓,你若是有什麽要話,就盡快跟他說吧!”雷霆歎口氣,讓人将楚桓擡到了後面的廂房。
楚桓身子一僵,迅速的跟了上去。
房間裏,楚少正張開眼睛,望着楚桓,突地勾唇一笑,“公子……你不會怪我吧,我……”
“我不怪你,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少正,我們永遠是好兄弟,好朋友!”楚桓緊緊的握住楚少正的手道。[
楚少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離開你我才知道,其實就算不能跟你在一起,能夠在你的身邊,看着你娶妻生子,也是一種福分,可惜是我奢望的太多,我原不該奢望那些的……”
“少正,别說話了,你一定會沒事的,沒事的!”楚桓低聲道。
楚少正搖搖頭,“剛才鬼醫的話,我都聽到了……我知道我沒救了……公子,以後我不能陪着你了……還有玉華,我對不起她……”
其實他一回來,就像跟方氏說這句話,可惜方氏一直避而不見他,或許這輩子,他都沒有希望跟方氏說這句話!
“哈哈!”通過暗格瞧着外面的境況,雷霆笑的賊賊的。
雷淵皺眉,“人都要死了,你還笑?你說,你是不是故意見死不救的?”
“送到我雷霆府裏的人,有幾個人是死着擡出去的?你也不想想,如果是同一把匕首所傷,楚桓身上的毒能解,楚少正身上的毒怎麽就不能解?我隻是想瞧瞧這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斷袖之情而已,想不到也這麽感人,哈哈哈,楚桓有把柄捏在我手中,看他以後還敢在我面前得瑟不,上次蘿兒看中了他家薔兒的一個竹蜻蜓,這家夥小氣的很,背着楚薔讓蘿兒追,惹得蘿兒哭,看他以後還敢跟他閨女一起跟蘿兒搶不?”雷霆得意的勾唇唇角。
雷淵一愣,猛地從後面狠狠的敲了雷霆的腦袋:“真是幼稚!”
雷霆哈哈的笑起來。
那邊,楚少正已經昏『迷』了過去,楚桓以爲楚少正死了,呆呆的坐在楚少正的床前。
因爲夜裏下了一夜的暴雨,楚一清與楊墨兒法出門,所以也就等第二天登門,卻沒有想到,一進門,就見到楚桓正追打着雷霆,雷淵則在一旁瞧着熱鬧。
“還能施展輕功,看來是恙!”楚一清笑道。
楊墨兒點點頭,趕緊拉着楚薔上前。
楚一清見楚桓平安事,也就準備回宮。出門的時候,正好與知消息趕到郡王府的楚占天打了個照面。
“清兒!”一望見楚一清,楚占天就親切的喚道,神『色』之中有中期盼。[
楚一清擡眸看了楚占天一眼,幾年不見,似乎老态了很多,如今楚占天已經神态平和,已經與其他的老年人疑了,每日裏在家種種花,寫寫字,褪盡了那一身戾氣,再也不是當年一心追逐名利的護國公。
楚一清淡淡的點點頭,也就低眉走過。
楚占天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也擡腿向前。
“請您注意身體!”楚一清低聲道。
楚占天一愣,臉上有了喜氣,趕緊點頭,“好好好!”
楚一清朝着楚占天點點頭,也就出了郡王府。
楚占天一直站在門口,望着,直到楚一清的馬車拐彎瞧不見,這才進了郡王府。
馬車裏,楚一清逐漸恢複了平靜。
或許這一生,她與楚占天永遠都會是這樣一副狀态,她的身上雖然留着楚占天的血,可是心裏卻怎麽都親近不起來。
戰争已經開始了半個月,因爲戰争,楚一清的生辰也就不了了之。
此刻羅厲邊境的郓城,羅國的軍隊依靠攻其不備,一開始倒是占足了先機,可是他們沒有想到,一開始的節節敗退竟然是安定候胡圖的計謀,引誘他們将戰線拉長,如此一來,大批的兵士與糧草全都押送到了郓城,在半個月之後,羅國皇商顔家突然切斷了一切糧草供應,羅**隊一下子孤立援,頓時軍心大『亂』!
此刻羅**隊的營帳中,瞿翼正束手策,就見流光疾步走了進來。
“如何,糧草到了嗎?”瞿翼大聲問道。
流光面上『露』出爲難之『色』來,“皇上,如今找遍了羅城也沒有找到顔九,而且所有顔家的鋪子,全都關門歇業,就連榮親王府也人去樓空,一個人也找不到,看來是蓄謀已久!”
瞿翼瞪大了眼睛,“怎麽可能,不可能,榮親王他哪裏來的膽子,竟然……竟然……”
瞿翼一口氣沒有上來,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皇上!”流光趕緊上前扶住瞿翼,瞿翼低眸,看着有血迹從掩嘴的帕子裏流出,他迅速的将帕子藏在身後,盡力的恢複了平靜,“再去找,人走了,可是那麽多的糧草能運去哪裏?給朕全城搜,朕就不信,偌大的羅國,沒有供朕打仗的糧草!”
流光神『色』有些爲難,低聲道:“皇上,就算是從羅城運過來,也來不及了,糧草已經短了兩日,如今已經軍心不穩了,等糧草運到,最少也需要兩日,那……”
流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外面鼓聲大作,厲軍已經開始進攻了!
瞿翼趕緊走出營帳,登上壁壘。
壁壘下,黑壓壓的厲**隊大踏步而來,整齊的腳步聲在烏雲之下的黑『色』土地上,響徹原野。
“皇上,怎麽辦?”流光急聲道。
“迎敵!”瞿翼狠狠的咬唇,吐出兩個字。
戰場上充斥着各種各樣的聲音:哭泣聲,悲鳴聲,骨頭被砍斷的聲響,血塊堵住喉嚨而發出的呻『吟』聲……血落如花……
瞿翼騎着戰馬指揮軍隊四處沖殺,奮力揮舞着利劍,手中的劍雖然冰涼,飛濺在臉『色』的鮮血卻比熾熱,他感受着溫度異樣的落差,面上的笑容猙獰。
他是一國霸主,沒有人能阻擋他前進的步伐,沒有!
瞿翼殺紅了眼,利劍就好像發了狂,不肯停下,直到一把劍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肩頭。
瞿翼擡眸,他看清了那個人,黝黑的臉膛,方正的臉——人稱活閻王的安定候胡圖!
一陣血腥味迎面而來,瞿翼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那些厲國士兵的,他隻知道,他的一生,可能就這樣拉下帷幕。
天地間一陣旋轉。
羅皇落馬,本來心戀戰的羅**隊一敗塗地,逃的逃,投降的投降,當夕陽西下的時候,戰争結束。
眼前,整個天空纖塵不染的暗暗殷紅,世界一片死寂,連風吹風的聲音都聽不到。一眼望去,隻見帥字旗已被折斷踏爛,戰車翻扣傾斜,死馬橫卧,雙方士兵的屍體狼藉郊野。
羅國的戰俘中有人在哭,叫着爹娘……
郓城大捷,羅皇混『亂』中被人救走,羅國士兵群龍首,胡圖就帶領人乘勝追擊,聯合楚王楚桓之力,一舉攻破了羅國邊境,長驅直入,直到羅城。
羅城的百姓開城接應,厲國不戰而勝。
楚寒一個城外的破廟裏,流光将手臂上的傷包紮好,用衣服掩蓋住,又親自去看了正在熬着的『藥』。
瞿翼躺在稻草堆上昏『迷』不醒,額頭上沁出汗珠來,臉『色』鐵青,嘴唇嗡動,不斷的在喊着什麽,“殺,給朕殺,一個不留……朕是霸主……”
流光歎口氣,将熬開的『藥』放在一邊晾着,然後拿了濕布沾了水,放在瞿翼的額頭之上。
濕巾的涼沁暫時讓瞿翼清醒,他張開雙眸,茫然四顧,一下子坐起身來,卻扯動了傷口,頓時又血流如注。
“皇上……”流光趕緊上前,扶住他搖晃的身子。
“這是……這是哪裏?”瞿翼低聲道,“朕怎麽會在這裏?朕的人呢?”
流光難掩了悲戚,低聲道:“皇上,這是楚寒郊外的破廟,咱們敗了,如今安定候胡圖已經占領了羅城,皇上,咱們敗了!”
“噗!”一口鮮血從瞿翼的嘴中噴出,噴灑在稻草上,星星點點。
“皇上,皇上,您不能動氣,您的身子……”流光大聲喊着,趕緊将『藥』端來。
瞿翼猛然一擡手,将『藥』打翻在地上。
流光一怔,想要去搶救已經來不及。這可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藥』!
“朕要報仇,朕要羅國,朕……”一陣急火攻心,瞿翼一下子昏了過去,身子癱軟的躺在稻草上,瞬間有血迹沁出。
流光趕緊低聲喚了,可是卻濟于事。
半個月後,羅國一代帝皇瞿翼在楚寒郊外破廟病逝,屍體就埋在城郊的山坡上,立一木牌,名。
又半個月後,流光流竄到都城,企圖進宮行刺皇上,被當場正法。
與此同時,在瞿翼曾經藏身的破廟前,也發現了上官雲逸的蹤迹,可是搜遍楚寒城,都沒有找到上官雲逸的人影。
這一年的九月,太子準備大婚,據傳能夠嫁給太子爲妃的幸運女子姓顔名莞,傳說是楚寒富商之女。
都城外的官道上,一輛馬車緩緩的駛來,馬車的前後左右都有侍衛護衛,可以看出馬車上的人非富即貴。
馬車裏,正是東查兒王妃趙麥香,她身上是一件橘紅『色』立領對襟長襖,袖子上三滾三鑲,繡着精緻的纏枝佛手花,衣身是用經緯線織就的深淺不一的如意雲紋,搭配橘黃『色』百褶長裙,裙邊用織金線密密地繡了五福進門的圖案,十分的喜慶,這會兒她正抱着三歲的女兒說着話,身旁坐着柳毅。
柳毅如今已經成長爲真正的男子漢,身量高挑,氣質威嚴,如今已經是名震一方的東查兒王,東查兒草原在他的管轄之下,草美羊肥,已經成爲幾國之中最大的羊『毛』與羊肉市場。
東查兒草原也從之前的幾千戶人增長到十萬人。
“爹爹,娘親,這次去真的能瞧見姨姥姥嗎?”三歲的柳青然昂着小腦袋,十分感興趣的問道。
麥香輕輕的在柳青然的小臉上親了一口,笑道:“自然了,隻是你爲什麽這麽想見姨姥姥?”
“草原上的人都說,姨姥姥是神仙呢,然然想看看神仙長什麽樣子!”柳青然眨巴着大眼睛天真邪的說道。
麥香與柳毅都哈哈大笑起來,柳毅更是将柳青然抱在懷裏說道:“那然然要聽話哦,神仙姨姥姥喜歡聽話的小孩子!”
柳青然趕緊點頭,小臉上全是期待。
城門口,皇甫老太領着金玉與幾個孩子,也正在翹首盼望着。
“金玉,這咋還不來?信上說不是今日到嗎?”皇甫老太有些等不及,就是那年麥香有小青然,幾個人去了一趟東查兒草原,這都兩年多再也沒有見過,算起來孩子都三歲了!
“娘,别急,這趕路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或許路上有事兒耽誤了也不一定,再說麥香還帶着個孩子,孩兒事兒多!不過這一路走來都有驿站,再加上有兵衛護衛,不會有事的,娘,反正天氣好,咱們就當出來郊遊踏青了,一邊玩一邊等!”金玉趕緊勸道,生怕皇甫老太這麽大的年紀急出個好歹來。
皇甫老太也就點點頭,擡眸望着都城四周的高山,眯眯眼道:“咱們來這裏也三年啦,許久沒有回楚寒啦,難得這次麥香與柳毅也來,等阿寶成親之後,咱們就一起回趟楚寒,也不知道咱家後面的果林如何了,還有村裏的鄉親,身體可還硬朗?”
“妹子那天也跟娘似的這麽念叨呢,妹子也想家了!”金玉忍不住說道。
“那就一起回,那城外的别苑裝的再像咱家的宅院,可是也不是呢,少了那些人!”皇甫老太歎氣道。
金玉點點頭。
這時,前去探路的劉三急急的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老夫人,老爺,夫人,來了,來了!”
一直坐在後面,假裝沉得住氣的趙小麥也一骨碌從亭子裏鑽出來,興奮道:“真的來了?”
劉三點點頭,“俺瞧着有個車隊,不少侍衛呢,一定是小姐跟姑爺!”
趙小麥趕緊沖上前去,踮起腳尖來瞧着。
皇甫老太與金玉一瞧見趙小麥這心急樣,全都忍不住笑起來。
先前還不願意來接,非說自己是老丈人,就應該在家等着,等着小輩的來見他,如今跑的比誰都快!
一陣馬蹄聲傳來,車隊慢慢的駛近。
麥香打開簾幔,遠遠的瞧見前面官道上的人,頓時一喜,趕緊對柳青然說道:“青然,快看,是老姥姥與姥姥呢,還有舅舅跟小姨!”
青然立刻伸出腦袋去,朝着衆人揮了揮小手。
馬車到了衆人的面前,有侍衛趕緊放了腳踏,麥香立刻先沖了出來,一下子就沖到了金玉的懷裏,“娘……”
“你這孩子,多大了,還莽莽撞撞的,讓人笑話!”金玉雖然這麽說,可是還是緊緊的摟着麥香,眼睛一下子濕潤了。
“香,爹在這呢!”趙小麥也擠了上去,拍了拍麥香的肩膀。
麥香又轉身抱着趙小麥,倒是弄得趙小麥這個大老爺們十分的不好意思。
麥香拉着皇甫老太說了一會兒話,見阿金跟阿銀如今已經長成大小夥子了,懂事了不少,有他們在金玉與皇甫老太的身邊,麥香的心裏也是安慰。
柳毅抱着青然下了馬車,上來見禮。
“好了好了,快起來!”皇甫老太與金玉趕緊說道,金玉更是拿出見面禮來給青然。
“娘,你别慣着她,她什麽都不缺!”麥香說道。
“不缺是你們的,可不是姥姥給的,是不是?”金玉堅持将那玉佩塞在小青然的手中。
麥香趕緊上去接過,親自收起來,“可别碎了,等我打個縧子綁好,等她長大了再戴!”
金玉點點頭。
“行了,别在這兒說了,趕緊回家吧!”趙小麥說道,一家人紛紛的上了馬車。
麥香抱着青然上了皇甫老太與金玉的大馬車,趙小麥則跟柳毅一輛車,兩人在一起,談論了東查兒的時局。
一行人進了都城,浩浩『蕩』『蕩』的,自然引起不少人注意。
“瞧,這就是皇甫府嫁出去的閨女,據說是東查兒王妃,看來是回來參加太子的大婚典禮的!”人家羨慕的叽叽喳喳的說着。
“聽說這坊間啊,将楚皇後的傳奇經曆編成了評書,如今在各大茶館輪場的講呢,精彩的很!”
“是嗎?那去聽聽!”
衆人将車隊送走之後,全都湧進了茶館。
茶館中,一位說書先生正說得興起,“話說楚皇後,一手抱着剛滿百日的嬰孩,也就是當今的太子殿下,一手趕着牛車,到了那楚寒的上家村,一瞧那個村子,哎呀,那裏哪裏是人住的地方啊,低矮的幾間茅草屋,村頭的大槐樹都沒有了樹皮,爲啥,讓人吃了呗……”
四周的人全都聽得津津有味。
角落這會兒正坐着一位身穿黑衣的女子,燙金滾邊,頭戴緯帽,聽着說,慢慢的喝了茶,待書講完了,也就起身,出了門,徑直出了城。
此刻,茶館裏,楚占天正喝了茶,偶爾向下望去,望見女子的背影,身子一僵,顧不得在大庭廣衆之下,就從二樓跳了下去。
“喲,楚王果真還是老當益壯啊!”周圍認識楚占天的,紛紛的伸出大拇指。
楚占天追出城門,卻沒有見到那黑衣女子的身影,隻有一個看城門的小子上前恭敬的行了禮說道:“楚王,方才有位蒙面的女子,要咱們将這封信交給你!”
楚占天趕緊取過,一看那筆迹激動的渾身哆嗦。
真的是她,海羅刹,她真的還活着!
可是看完書信,楚占天卻常常的歎了一口氣,走到人處,将書信燒毀了,喃喃道:“你放心,我永遠不會告訴一清你還活着,一清現在很幸福,這樣就足夠了!”
不遠處,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皇甫府中,這會兒熱鬧成一片,孩子們打鬧着,麥香在裏屋與皇甫老太、金玉說着話,盼兒在一旁陪着。
“啥時候再生一個?這頭個是丫頭片子呢!”金玉心裏還惦念着麥香的事情。
“娘,我跟柳毅都喜歡女兒,所以并不着急!”麥香不好意思的笑道。
“對,這外面不比咱們家裏,非要生個兒子,這女兒也很好,你瞧麥香跟盼兒,多聽話,不跟那兩個皮猴子似的,也就這些年有些長進!”皇甫老太指指在外面瘋玩的阿金跟阿銀。
“娘,阿金跟阿銀如今都算用功了,等過兩年再中個舉人,爲咱家光宗耀祖,多好,也以後也能守在身旁,你瞧麥香,這都兩三年不見,讓人幹巴巴的想着!”金玉雖然這樣說,可是自麥香進屋,一直拉着麥香的手。
“行了行了,知道你偏疼兒子呢!”皇甫老太說着,也不跟金玉擡杠了,又問道:“柳毅對你好不?這些年那邊有人來嗎?”
皇甫老太說的是饒國皇族,聽說到現在,那饒國皇族還沒有皇子皇女。
“姥姥,你放心,柳毅對我很好,至于那邊,除了過年過節,送來賀禮之外,也沒有别的事兒,你們都放心!”麥香趕緊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皇甫老太與金玉全都放心的點點頭。
一個時辰後,皇甫老太與金玉讓麥香收拾妥當,正打算進宮去觐見皇後,卻沒有想到得到消息楚一清早就按耐不住,親自過來了。
“姨!”麥香一看見楚一清,立刻沖向她懷中,緊緊的抱住。
“你可來了,這些年我就想你!”楚一清拍着麥香的肩膀忍不住笑道,“倒是豐腴了一些,看來日子過的不錯!”
麥香不好意思的笑道:“如今也不用做什麽活計,整日的閑着沒事兒,就帶帶孩子,能不胖麽!”
“胖了好,胖了說明過的好,你娘跟姥姥都放心!”楚一清笑道。
麥香撒嬌的依偎着楚一清,“姨的模樣都沒有變化,就跟當年剛到楚寒一樣,一樣年輕漂亮!”
楚一清忍不住笑起來,“你的小嘴兒也甜了,阿寶都要成親了,姨能不老麽?”
一說到阿寶,麥香就對阿寶要娶的新娘子好奇起來,趕緊問道:“姨,阿寶要娶的女子到底是誰?”
之前麥香還以爲,阿寶會娶花麟,畢竟花麟與阿寶一起長大,楚一清對花麟一向不錯。
“你見了就知道了!”楚一清笑道,“明日就能見到!”
麥香也就暫時壓制下好奇心。
“聽說鈴铛也嫁到都城來了?”之前,金玉的信裏,斷斷續續的提過。
“是啊,當年的小姑娘,全都長大成人嫁人了,鈴铛也有了孩子呢!”楚一清笑道,一想到還單着的花麟,就忍不住歎口氣。
花府的飯桌上,花麒與徐雲溪一邊吃飯一邊瞧了花麟的臉『色』,見花麟一直在都能着花徹,似乎沒事人一般,兩人忍不住交換了一個眼神。
“麟兒……”花麒終于艱難的開口,“明日你去宮裏嗎?”
“當然去了!”花麟擡眸看了花麒一眼,神态淡然。
花麒也就埋頭開始吃飯。
“公子,夫人,外面有位自稱是安定候府的人,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見小姐!”花根進來禀報道。
花麟迅速的起身,說道:“讓他去大廳!”
花根趕緊應着。
花麟立刻回眸說道:“大哥、嫂子,你們先吃着,我去瞧瞧!”
花麟說着就跑了出去。
徐雲溪奇怪的望着花麟的身影,低聲道:“是不是安定候世子的事情?咱們回來的時候,不是說安定候世子要成親嗎?這算算時間,應該早已經成親了吧?”
花麒低聲道:“郓城一出事,安定候世子就上了邊境,親事早就遲了!”
徐雲溪輕輕的哦了一聲,又低聲說道:“那現在這是怎麽回事?我瞧着麟兒似乎也上了心,是不是她嘴上不說,心裏其實早就開始喜歡胡世子?”
花麒放下筷子,歎口氣,“真是孽緣,如今胡世子已經要成親,如果麟兒再……”
徐雲溪也憂愁的歎了口氣。
大廳中,來的正是安定候的家将潘洪,他見到花麟,便将一封信從懷中取出,恭敬的低頭雙手呈上,“花小姐,咱們世子有信要交給您!”
花麟趕緊上前,将信取過,隻是看了一眼,臉『色』便大變。
“這……這上面說的……是真的?”花麟顫聲問道。
潘洪垂眸,神『色』哀恸。
這會兒,花麒與徐雲溪結伴而來。
“大哥,大哥,胡俨出事了,他的眼睛瞎了!”花麟一下子奔向花麒,嘴唇都發烏了。
花麒一怔,趕緊将信取過,眸『色』中全是不敢置信。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花麒厲聲問道。
潘洪趕緊答道:“世子帶兵進了羅城,誰知道被人陷害,毒瞎了雙眼,如今還在羅城養傷,之前怕傳出消息去,動搖軍心,所以這件事情一直遮掩着,可是世子雙目失明之後一直在喊花小姐的名字,侯爺法,隻得讓末将送來這封信,侯爺還說,若是花小姐方便,就請前往羅城見見世子,侯爺将不勝感激!”
“我去!”不等花麒開口,花麟立刻答應道,“潘将軍,你等我一會,我現在就回房間收拾東西,跟你去羅城!”
花麒一怔,趕緊跟着花麟出了大廳,走到後院花園中,他一下子将花麟拉住,“麟兒,你先别激動,你想想清楚你這次去的後果!”
花麟回身,“有什麽後果?大哥,胡俨的眼睛瞎了,他想見我!”
花麒歎口氣,“我知道你擔心胡俨,可是你已經遲了一步,當初你若是不那麽執拗,你早就嫁給了胡俨,可是現在,胡俨有了要共度一生的人,若不是因爲這場戰争,胡俨早就成親了,如今你千裏迢迢去,傳出去,你怎麽辦?你要不要嫁人?”
花麟輕笑道:“大哥,你以爲這一輩子,我還打算嫁人嗎?我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我會一輩子陪着大哥跟嫂子的,讓徹兒給我養老送終!”
花麒一怔,怒道:“你胡說什麽?你大好年華,剩下還有好幾十年的時光,爲什麽要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大哥,你還不明白嗎?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我現在已經很幸福了,我沒有失去楚姨,與阿寶還是朋友,沒有失去大哥與嫂子,我還有徹兒,這些已經足夠了,做人不能太貪心,太貪心,上天會懲罰的!大哥,我隻是去看看胡俨,就隻是看看,陪他度過這最艱難的時候!”花麟說完,堅定不移的回了房間。
花麒愣愣的站在院子裏,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徐雲溪追了上來,一見花麒這樣子,也就明白了,上前安慰道:“麟兒已經大了,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你就随她去吧!”
花麒狠狠的歎了一口氣,可是他不放心花麟自己上路,也就親自護送,不過在走之前,花麒先去了一趟皇宮。
乾坤宮中,楚一清得知胡俨的境況之後,也驚得說不出話來,立刻派了雷霆跟花麒等人一起前往救治。
第二日,厲國太子厲煜大婚。
厲國皇宮中喜氣洋洋,景翊宮中,厲翊一身大紅喜服,頭戴花翎,腰束金『色』腰帶,精神奕奕。
“恭喜公子!”于小雨帶着遲軒、衛甯、魏天等人,一字擺開,給厲翊行禮。
“好了好了,快起來吧!”厲翊歡喜道,上前扶起于小雨,後面的幾人也跟着起身。
“都多少時間沒見你們了,現在在任上,一切順利嗎?”厲翊笑問道。
如今于小雨、遲軒、衛甯等人,已經身居要職,是厲翊在地方上的好幫手。
“一切順利!”于小雨答道。
“等我成親之後,趁着你們回來,我親自給你們說親事,也省得一個個的孤家寡人,瞧得可憐!”厲翊笑道。
于小雨等人趕緊搖頭,“看孫雷生被弟妹管的服服帖帖的就知道了,咱們可不着急!”
厲翊哈哈的笑起來。
宮外的佛笑堂,榮親王望着一身大紅喜服的顔莞,禁不住老淚縱橫。
“父王……”顔莞起身,上前,緊緊的握住榮親王的手臂,“你不要怪我……”
“我怎麽會怪你,就算沒有你,羅國也遲早有這麽一天,那個畜生,連自己的娘親都不放過,怎麽可能會成爲一個好皇帝!”榮親王歎口氣道,“莞兒,父王隻是希望你幸福,你爲咱們這個家付出太多了,也是時候得到回報了!”
顔莞一笑,“父王,我會幸福的,太子殿下會對我好的!”
榮親王趕緊點頭。
“王爺,郡主,吉時到了!”蔡力進來說道。
顔莞望向蔡力,“蔡叔,我走了,以後父皇與少爺那邊,就托你好好的照顧了!”
蔡力眼睛也有些濕潤,“郡主放心,屬下一定照顧好王爺與世子!”
顔莞展顔一笑,“以後别叫我郡主了,叫我小姐,羅國的莞郡主已經死了!”
蔡力趕緊點頭。
瞿顔莞自己蓋上了大紅蓋頭,伸出手來,扶着喜娘的手臂,踏出了佛笑堂。
佛笑堂對面的茶樓上,晴妃看着穿着大紅喜服的新娘子從佛笑堂出來,眼淚忍不住含了淚花。
厲玥上前,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晴妃回眸,看了厲玥一眼,輕輕的握住他的手,低聲道:“阿寶成親了,我也放心了,你不是說,還想去饒國的大草原看看嗎?咱們明天就動身如何?”
厲玥的手一緊。
“怎麽?你不願意陪我去了?”晴妃回眸看他。
厲玥趕緊搖頭,“我自然願意陪你去,這輩子,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不管你嫁不嫁給我!隻是我以爲你這次回來……”
“我說過了,我就是單純的想孩子!可是我待得時日長了,萬一讓那個人知道,隻會給孩子們添麻煩,如今瞧過了,也心滿意足了,該走了!”晴妃淡淡一笑。
厲玥趕緊點頭。
晴妃舒心的一笑。
在陣陣的炮仗聲中,大紅花轎向宮裏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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