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走的速度并不算多快,所以諾布和約翰·奧布一行人很輕易的就跟在他的後面不遠處,還能仔細觀察着情況緩緩前進,起碼現在根據他們的觀察,瘸子帶着他們走的路和他們所要去的前面的方向并沒有埋伏。
而且根據諾布的觀察,那個瘸子對于這裏的環境,還有他們所前進的這條圍繞着禁地的偏僻的圍牆的街道十分的熟悉,這不是提前查看過就能夠掌握的情況,隻有漫長時間的熟悉才能達到這種甚至摸着黑完全不用看路就可以走過去的情況。
這隻能說明,要麽這個瘸子對這裏研究的十分深徹,發揮了很長的時間去研究,要麽就是他幹脆以前就是負責這裏圍牆崗哨守衛的一員,最起碼他絕對不是一個臨時起意的局外之人。
“難道他是德西人内部對于内爾伽勒不滿的人之一嗎?”懷抱着這樣的念頭,諾布帶着所有人繼續跟着他向前走,沒過多少時間就到了一個十分偏僻并且并沒有點燃火把和火盆,不仔細觀察,甚至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哨卡的地方。
并且在那裏有一個穿着護衛隊的護甲,但是看起來垂垂老矣正在閉目養神的坐在崗哨前面的位置上的老人,這個老人十分的蒼老,并且氣息也已經十分的微弱,以諾布呼吸法的感知反饋的情況,這個老人的生機已經所剩無幾,有可能下一刻他就死去了。
所以諾布一行人并沒有妄動,但是一個新的疑問也重新浮上了諾布的心頭,禁地的守衛如此的嚴密,護衛隊的紀律也十分的嚴苛,就算是這隻是一個偏僻的地方,但是怎麽會隻有這一個護衛,并且還是這麽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在這裏把守?
不過諾布的疑問并沒有得到解決,那個瘸子顯然也沒有給諾布他們解釋的興趣,就好像他隻是要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就算到來的不是諾布一行人,隻要是想要進入禁地的,他都會這樣做。
“我已經調離了這裏的所有人,可是……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你爲什麽要來呢?”
坐在崗哨前的那張椅子上,與其說是在防禦守衛,更不如說是換了一個地方躺在搖椅上睡覺的老年人,看到瘸子和諾布一行人之後歎了一口氣,好像是在爲瘸子的行動感到歎息。
“我必須要這樣做,一切的錯誤都是起源于我,現在他已經毀了我的一個孩子,我絕對不能讓他把我第二個孩子也毀掉,你知道的!”瘸子的聲音十分的沙啞,并且顯得有些老邁。
似乎有些無奈的睜開了那雙已經被折子和皺紋掩蓋的雙眼,那個年邁的守衛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用手撐在椅子上,十分艱難的坐了起來,緩慢的走在了崗哨的前面,不知道按動了什麽機關。
“咔!咔!咔~咔!”伴随着機關轉動的聲音以及衆人驚訝的目光,崗哨并沒有什麽變化,反而是崗哨旁邊的圍牆在他們驚訝的目光下緩緩打開了一扇小門。
“就這些人嗎?算了!算了!你們非要去送死,我也沒有辦法,别怪到時候我沒給你收屍,我今天晚上沒來過這裏。”老人打開圍牆之後,并沒有回到椅子上,反而一步一步的向遠處挪去,身影逐漸消失在諾布他們的視野中。
“還有,記得把機關毀掉,你不想活了,我這把老骨頭可還想多活幾年。”
老人有些無奈的聲音在遠處傳來,然後徹底的消散,不過瘸子對老人的話語并沒有絲毫的動容,也沒有做出應答,而是轉過身看向諾布他們冷冷的說道:“走吧!去殺掉那個該死的邪靈,那個毀了我兒子的怪物!”
黑暗之中沒有一道火把的光亮,但是諾布他們卻依舊感覺到了瘸子身上雖然沒有一絲超凡力量,但是依舊滄桑而沉肅的心,此刻瘸子的身影顯得格外的脆弱和蒼涼。
也是在這時,諾布他們終于明白了這個瘸子他真正的目的是什麽,此刻他兒子的情況和這個瘸子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已經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他們能不能成功,這是對這個瘸子最好的回答。
“放心,這就是我們要做的事情!”約翰·奧布賴恩大主教看着瘸子,在真知象征之下,黑夜對他來說如同白晝,所以他完全能夠看清瘸子的位置,語氣十分沉重和嚴肅地對他說道。
諾布并沒有說什麽,在現在這個時候說再多話都是多餘的,所以他率先一步踏入圍牆之後,伴随着呼吸法的高度運轉,諾布的氣息在瞬間就和圍牆之後的環境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契合,和禁地之内的氣息融爲一體。
隻是伴随着呼吸法的頻率緩緩降低,維持最基本的運轉,諾布的面色慢慢的變得僵硬,好像感覺到了什麽,但是在下一刻他的面色就恢複了正常。
他面目表情變化的非常快,但是被正好剛剛随着他走進來的約翰·奧布賴恩看到,看着諾布變換的表情,約翰·奧布賴恩有些疑惑的問:“諾布怎麽了?發生了什麽情況嗎?”
“沒發生什麽,隻是這裏……不!是整個禁地都充滿了悲哀和恐懼的殘留氣息,我仿佛能聽到無數靈魂消亡之前的哀嚎,這裏不知道埋葬了多少無辜之人的魂骨。”
運用呼吸法環顧禁地之内的世界,諾布的語氣有些悲哀和感傷,因爲在他的呼吸法觀察之下,這個禁地充滿了悲哀和痛苦,仿佛閉目聆聽都能夠聽到無數生命消逝之前對于這個世界的詛咒以及他們内心的痛苦。
額頭代表真知的印記亮起微弱的光芒,約翰·奧布賴恩目光有些複雜的看了諾布一眼,他當然能夠感覺到這個禁地之内的情況,但是更讓他感覺到奇怪的是,通過真知象征他能夠感覺到諾布的話中有些問題,但是卻又沒有說謊,這讓他十分的奇怪。
不過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約翰·奧布賴恩也不想拆穿自己的好友,尤其是在這個緊要的時候,便随口應付了一句:“确實,我能夠感知到這裏到處都是怨恨和痛苦!”
“現在向着我們的目的地前進吧!禁地原先是德西人聚集的一個村莊,所以占地的面積并不能算小,而且還有一些殘留的建築物,要小心隐藏自己的蹤迹。”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現在兩個人一隊,小隊和小隊之間分散一定的距離,謹慎的靠近,如果發現了什麽情況,就立刻用暗語溝通,記住絕對不能夠忙狀形式,也不能夠沖動或者分散。”
“因爲個人實力的原因,我自己一隊,記住無論陣型如何變換,你們都要跟在我和約翰·奧布賴恩的後面,要不然的話出了什麽緊急的情況,我們沒有辦法應對。”
“最重要的是記住準備好骨粉,就算是不能一直握在手裏,也要時刻放在能夠輕易拿到的位置,否則的話,單憑我們的力量是根本沒有辦法應對那些畸變獸的。”
諾布轉過身看着已經穿過圍牆的衆人,壓低着聲音迅速地對他們說道,諾布所說的骨粉,就是來自于波克隆王國資源的一批十分緊要的物資——龍骨和龍鱗的粉末。
這也是諾布他們這次行動的最主要的信心來源之一,否則的話在沒有可以應對畸變獸的手段的前提下,諾布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組織人手,去對抗控制着不知道數量多少的畸變獸的内爾伽勒。
那是就連全盛時期的諾布都不一定能夠戰勝的可怕的怪物,畸變獸無論是移動速度還是他們自身的攻擊力以及他們的防禦力都強到可怕,如果他們沒有懼怕帶有龍的氣息的物品的這一個弱點,他們是絕對沒有信心也不會這麽莽撞的開戰的。
也正是因爲畸變獸面對着具有龍之血脈的生物的氣息便會遲疑,甚至如果氣息的等級夠高還能夠壓制它,讓它放棄攻擊這個弱點,在行動之前諾布他們就事先從奧迪斯·瑞丁那裏搞到了龍的骨粉。
畢竟雖然在這個末法時代,關于龍的一切都已經遠去,和龍相關的甚至直接相連的事物也越來越少,但是龍畢竟是波克隆王國的象征和對于自己高貴的血脈的一種表現形式。
波克隆王室就擁有着龍之血脈,并且以巨龍爲自己的榮耀和圖騰,并把巨龍的符号當成了自己家族的徽章,爲了迎合波克隆王室的喜好和附庸風雅,有不少貴族的搜集了一些與龍相關的物品來彰顯自身的品味和地位。
另外一方面,也因爲這些與龍相關的物品在實際上并沒有多麽重要的價值,充其量隻是一種收藏品,所以奧迪斯·瑞丁身爲一位同樣附庸風雅的大貴族,就很輕易的貢獻了出來。
這些骨粉的成分很多都是一些龍骨和龍鱗磨制而成的粉末,而且很多都是一些血脈等級比較低的亞龍,在血脈等級方面完全比不過諾布當初擊敗的那條亞龍,不過對付畸變獸就已經足夠了。
“記住,自己小心一點。”作爲多年的好友,約翰·奧布賴恩叮囑了一句諾布便沒有再多說。
很快他們就按照的原來就已經商定好的記憶分配好了隊伍,兩人爲一隊,分散隊形,并且以約翰·奧布賴恩大主教和諾布爲兩個主要的前進點,向禁地的中心緩緩靠近。
這不單單是爲了應對可能出現的陷阱和埋伏,也是爲了預防可能發生的畸變獸的突擊,畢竟畸變獸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即便是早有準備的情況下,他們也有可能被打個措手不及。
如果他們一堆人都站在一起的情況下,面對畸變獸的突擊很容易就會出現傷亡,并且在全部聚集在一起的進行況下,他們也沒有閃避的能力和做出應對的反應時間。
所以現實一點說,他們這種分散隊形就是把可能先被畸變獸攻擊的那一部分人當成了誘餌,在他們被攻擊的情況下,其他沒有被攻擊的人可以迅速的做出應對,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十分殘忍但是非常實用的辦法。
關于這一點,參與這次行動的所有人都知道,但是也沒有人對此做出反對,因爲他們都知道自己将要面對的是什麽樣的情況,這不是那些吟遊詩人和學者用來騙人的傳奇冒險和童話故事,而是真實的搏命的旅程。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還真的希望這次行動并不是真實存在的,而是隻流傳于吟遊詩人和學者的筆下的故事,這樣的話他們就不會出現傷亡,而是能夠輕易達到自己的目的,并且全部活下來,完成一個圓滿的結局。
可是真實的冒險永遠不是那些美滿的故事傳記,參加這次任務的所有人都知道,這次任務結,他們不知道能有誰能夠活下來,甚至有可能同歸于盡,最糟糕的結果是他們所有人都死去,可結果還不能夠赢。
這才是真實的世界,一個十分血腥且殘忍的真實的冒險和任務,所以諾布早就做好了應該做好的準備,如果不是每一次任務都當做最後一次的拼搏而小心謹慎的話,諾布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一行人就在這樣昏暗且危機暗藏的情況下緩緩向禁地中心靠近,當他們越來越向禁地的中心靠近,所看到的一切就越觸目驚心……
——入眼所及的是一片黑暗之中,模糊不清的或者幹枯或者茂盛的樹木,還有廢棄破舊的房屋和帶着幹涸的血迹,有些已經落滿了塵土,但依舊帶着濃厚的血腥氣的囚籠。
這入目所及的觸目驚心的一切,仿佛在靜靜訴說着,這片禁地在這十幾年的時間裏,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一片死寂之中又到底沉睡了多少不爲人知的故事和過往。
憑借着呼吸法對于外界的感知,雖然諾布不能達到約翰·奧布賴恩真知象征那樣,黑夜都如同白晝萬物都清晰可見的感知,但是在黑暗之中行走自如卻還是輕而易舉。
走過一個落滿塵灰,還帶着幹涸的血迹,沒有鎖住大敞着門的囚牢,諾布緩緩停下了腳步,從囚牢旁邊的塵土中扒出了一根長的出奇、烏黑發亮的渡鴉的羽毛,諾布不是專業的獵人,當然不可能知道渡鴉和烏鴉以及其他的黑色鳥類的羽毛的區别,他隻是想起了自己收集的一些情報。
據說在内爾伽勒剛剛降臨這個村莊的時候,那時的他隻有兩個使者也就是兩隻變異的渡鴉,最多再加上一個剛剛臣服于他的人類也就是費利克斯,那時的内爾伽勒的力量可以說弱小到可憐,那也是他最脆弱的時候。
可是在内爾伽勒控制了那個德西人聚集的,在以前也沒有名字,在現在和未來更不可能有的小村莊之後,德西人便成立了新的狩獵隊,一批一批的将活着的渡鴉和渡鴉蛋帶了回來,被内爾伽勒控制的渡鴉的數量越來越多。
這樣的過程持續了不久,等到狩獵隊基本上已經把能搜集到的所有的渡鴉和渡鴉蛋全部聚集在這裏,原本的渡鴉蛋全部孵化,大量新的渡鴉産卵又孵化出來了不少新的渡鴉之後,狩獵隊的任務就轉變爲搜尋足夠的食物作爲渡鴉們的食物。
而在内爾伽勒掌控了這麽強大的一批力量和狩獵隊原本的任務開始轉變之後,克諾裏斯的貿易就開始了,一開始隻是一些商人過來用一些糧食和必要的物資交易,因爲渡鴉們日益增大的食量所遺留下來的殘餘品——動物皮毛。
後來随着貿易的增大和越來越多的商人彙集到一起,開始互相自發的做貿易,沒有過多久,經過内爾伽勒的命令克諾裏斯成立了初代的克諾裏斯的統治結構,并且開始正式的爲走私貿易牽線搭橋,克諾裏斯也逐漸成爲了兩國和其他國家走私貿易的重要城市。
而因爲走私貿易所帶來的經濟和快速的發展,原本就因爲大量的德西人聚集和其他種族的人群遷入而越來越不堪重負的,已經從一個小村莊變成一個大型聚集地的克諾裏斯,正式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城市和附屬的建築群。
也是在克諾裏斯這座城市徹底建成之後,這個原本德西人聚集的村莊,後來因爲大量人口遷入而慢慢擴展的聚集地便整個被劃分爲禁地,那時的渡鴉已經有了十分強大的規模,每天對渡鴉進行投食和對于食物殘骸的清理就需要上百個德西人一起動手,并且有日漸增加的趨勢。
在這個趨勢開始逐漸擴大,而且因爲貿易快速發展,狩獵隊也不再需要直接狩獵爲渡鴉提供食物之後,這裏就直接被列爲禁地,從此再也不讓任何人進入,那些殘留下來的森森白骨也沒有人再清理,有的被掩蓋,有的直接留在了原地,所以時不時還能夠在禁地裏看到一大堆白骨。
平時除了暗鴉會進入到禁地,也隻有運送渡鴉的食物的由專業的護衛隊組成的運食隊才會來到這裏,因此除了專門留出的直通禁地中心的一條防衛嚴守的主路之外,整個禁地所以其他的地方幾乎完全荒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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