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昏暗。
卡達·燼優雅地坐在鋼琴前。
“咚咚咚……”
那些未被取走的雜亂物品看似随意地擺放在舞台上,空氣中飄蕩着淡淡的白霧,在暗紅色光線的照射下,仿佛置身于煉獄當中。
低沉地鋼琴聲響起。
每次上台前,卡達·燼都會感到緊張,這種感覺不可或缺。
他享受着。
那些知道他真實面貌的人,總會‘瘋子’二字來形容他,但藝術家,都是瘋子。
台下的觀衆們不可控制地陷入到這令人着迷的表演當中,但仍然有些觀衆會心生疑惑:難道所謂的特别節目,僅此而已嗎?
同樣的問題也在季宇飛心裏出現。
“僅僅隻是鋼琴演奏的話,或許難以滿足觀衆的預期。”
這次的特别節目吊足了觀衆的胃口。
卡達先生的鋼琴演奏相當出色,但還達不到‘特别’以及‘滿足’的程度,甚至在這其中還差了相當大的一段距離。
“認真的男人,好帥!”
旁邊,埃萊娜眼神專注地看着舞台上的卡達先生,贊歎說道。
其實卡達先生的外表和身材都相當普通,至少達不到‘帥’的程度,但在平常生活中,卡達先生最吸引、也最有魅力的地方,是他優雅的氣質。
此刻,
舞台上,鋼琴前。
專心演奏的卡達先生更是在無意中将這股氣質展露的淋漓盡緻,并且還多加了種特别的感覺。
優秀、才華、認真……
那絕對是種充滿魅力的感覺。
至于演出是否僅此而已,舞台上的卡達先生很快就給各位觀衆一個準确的答案,曲調悠揚低沉的鋼琴聲,就像是寂寞孤獨的歎息,緊接着,曲調忽地發生徹底的轉變,變得高昂激蕩,随着這些音符的流轉,卡曼拉廣場開始吹起一陣沁人心脾的冷風。
風,
逐漸加強。
從剛開始的清涼,到滲入骨髓的陰冷,最終在舞台上,像氣旋那樣旋轉湧動。
“魔法。”
季宇飛觀察着。
得到卡爾瑪的幫助後,他就能夠感受到魔法的湧動,此時此刻,在衆人身邊吹起的并不是風,而是不斷朝着舞台彙聚的魔法。
“咚!”
卡達先生的鋼琴聲變得急促。
由魔法形成的氣旋就像被操控般在舞台上活動,看似沒有任何規律,但又像按照着預定的路線。
“血!”這時候,忽然有人驚呼。
季宇飛皺眉。
由于最開始的節目演出完後,并沒有将地面上的血迹處理幹淨——盡管是表演,但在砍頭後所表現出來的場景卻和真實的砍頭沒有任何區别,大量的血液直接從脖子的截面噴射而出,舞台上殘留着大量的血迹。本以爲過去這麽久,那些血迹應該已經幹涸了,但其實并沒有。
後續的節目裏。
那些表演者就像看不到地上的血迹,仍由自己踩到,并沾染在舞台的其他位置。
“這是……”
舞台上,随着鋼琴的演奏,氣旋攜帶着未幹的血液在舞台上移動。
“在作畫嗎?”
旁邊,埃萊娜說出這樣的猜測。
随着時間過去。
血迹已經遍布整個舞台,并且最終形成圖案,那是一朵花,很像玫瑰。
“難道特别節目早就已經開始了?”
季宇飛疑惑地看着正在彈琴的卡達先生。
氣旋就像畫筆,在舞台上作出花朵的輪廓,而先前那些表演者毫無顧忌地“踩踏”,在此刻被連接起來後,竟然完美的融入到“畫作”當中,成爲玫瑰的花瓣。
瘋子!
絕對的瘋子!
看着那由鮮血繪制的花朵,季宇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盡管隻是表演,盡管那些血迹很可能隻是番茄汁,或者是由其他物品勾兌出來的替代品,但不可否認的是,最初的那個表演——砍頭,已經在大家心裏留下深刻的印象,即便它真的不是鮮血,觀衆心裏也已經當作是鮮血。
在觀衆面前做這樣的表演,絕對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由于視角的關系,舞台前的觀衆并不能看到這一幕,但卡達先生顯然已經考慮到了這點,所以背後的牆壁上也在同步進行着。
“天……”
旁邊的埃萊娜驚呆了。
那朵花很好看,但它誕生的方式,相當殘忍。
舞台上的花朵繪制完畢,氣旋開始雜亂的湧動起來,在整個舞台範圍内,空氣流動所形成力量,使得随意擺放的物品開始擺動,準确地說,是那些物品的表面開始擺動。
就像是蒙了層布。
風越來越大。
物品的表面也擺動的越來越劇烈,最後,“嘩”地一聲,那層布被徹底揭開。
“啊!!!”
“是手臂!大腿!身體!”
“有人死了!”
“嘔!”
那些被随意擺放的物品終于揭開,露出它們的面貌,赫然是人的軀體與四肢!
人們驚呼着。
或者嘔吐着。
那具軀體的雙腿、雙臂和頭顱被直接斬斷,方方正正的軀體,以豎立的方式放置在舞台上,身體已經被雕刻的血肉模糊,同樣是朵玫瑰,爲了清晰的顯示出這朵玫瑰的雕刻,在内部被镂空的區域,還非常貼心的潑灑着黑色的顔料,以顯示出層次的效果。
它面朝觀衆,放置在舞台中央。
兩條大腿、手臂以及頭顱則是被挂在身後的牆壁上。
手臂和雙腿成爲玫瑰的枝幹。
頭顱面朝觀衆,臉上化有很濃的妝容,與最開始的節目表演者完全相同!現在他的五官已經被雕刻的面目全非,同樣是花朵的形狀。
“是馬克裏先生!!!”
台下立刻有觀衆認出頭顱的主人。
頓時引起軒然大波。
“難道……我們親眼目睹了一次謀殺?”
從呆滞中緩過神來,季宇飛心底誕生出這樣的恐怖想法,立刻朝舞台望過去,這才發現鋼琴聲早就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停止了,卡達先生早已沒了蹤影。
回想今晚發生的一切。
想到那“壞蛋”的掙紮與惡毒的咒罵。
難道,
是馬克裏先生?!
無限的恐懼頓時湧上心頭,冰冷的寒意,季宇飛隻覺得頭皮發麻。
砍頭的場景,
噴湧的鮮血,
無數的畫面在他腦海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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