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這一次就有不少馭鬼者死去了。
楊間此刻站在紅色的靈異武器上,避開地上滾動的皮球同時,鬼眼也在窺視着周圍的動靜。
雖然有着厲鬼的幹擾,但是他的視線依舊沒有受到影響,因爲他展現出來的鬼域可比厲鬼的鬼域要強的多,隻是滿地的皮球滾來滾去有些影響接下來的行動,而且看這樣子這些皮球短時間内似乎并不會消失。
看了看時間。
從下公交車到現在也僅僅隻是過去了三分多鍾。
“再過幾分鍾如果地上的皮球還在的話就稍微處理一下,不能讓鬼一直停留在公交車附近影響我的行動。”楊間心中這樣想到。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
楊間鬼眼看見,之前那個爲了躲避地上滾動皮球而逃入縣城的那個馭鬼者這個時候竟又冒着巨大的風險,驚恐的逃出了樓房。
“地上的皮球碰到就炸,一炸必死,那個馭鬼者明明知道卻還是要離開那棟樓,看樣子那棟樓内存在的危險比外面的更可怕,隻有這樣才能讓他放棄待在縣城。”
可是那個叫張齊的馭鬼者在離開那棟樓之後,盡管在極力的避開地上的皮球,甚至動用了靈異力量驅散了一些,但是最後還是在驚慌之下一不小心觸碰到了其中一個皮球。
皮球當即炸裂,和之前的情況一樣。
張齊驚恐的看着濺了自己一腿的腥臭腐液,意識到自己中招了。
沒有任何掙紮的餘地,他臉色瞬間死灰,當場就栽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識,直接死了。
“死了?”楊間皺了皺眉,這一幕有些滑稽。
那個馭鬼者沒有死在縣城裏卻死在了路上,而且這種死法還是自找的。
但是很快發生的事情讓楊間明白了,爲什麽那個叫張齊的馭鬼者甯願冒着被外面皮球殺死的風險也要逃出那棟樓了。
在那棟樓的樓梯處,一個陰冷的身影挺着筆直的身軀緩緩的走了出來,這個人的臉上覆蓋着一張黃紙,黃紙仿佛和皮肉生長在了一塊,鈎勒出了一個五官的輪廓,尤其是眼眶處,更是深深的凹陷了下去。
“剛才那個馭鬼者身後被鬼追着,難怪如此奮不顧身的逃出那棟樓.”
這個想法剛出現,緊接着在第一隻臉上遮着黃紙的鬼走出樓梯之後,第二隻鬼也緊跟着走出了樓梯,第二隻鬼看穿着和身材應該是一隻女鬼,不過臉上也是一樣,貼着一張黃紙,看不到相貌,隻有一個輪廓。
然而還不等楊間多驚訝,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不斷的有鬼走出了那棟樓,而且數量一個接着一個,像是無窮無盡一般。
僅僅隻是片刻的功夫,寂靜的縣城街道上就變得熱鬧了起來。
那些臉上蓋着黃紙的鬼聚在一起,靜靜的矗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周圍滾動的皮球撞在這些厲鬼的腿上絲毫沒有對其産生影響,也沒有破碎炸裂,反而那些皮球在靠近這群厲鬼之後不知道受到了什麽影響居然直接洩氣了,幹癟了起來,失去了靈異力量,沒辦法炸裂了。
“老舊皮球上的靈異力量在被剝奪,是這群厲鬼做的麽?”
楊間臉色凝重,他似乎看見了某隻厲鬼臉上貼着的黃紙略微有了一些起伏,像是在呼吸。
“那邊那是什麽情況?怎麽剛才還空蕩蕩的大街上一下子出現了這麽多人?等等,那些好像都不是活人,該死的,那些玩意不會都是鬼吧?”
“開什麽玩笑?都是鬼?這數量能把人吓死。”
“這哪裏是一座無人小鎮啊,這簡直就是一座鬼鎮,我們的到來把鬼驚動了,現在這些鬼全部都蘇醒了過來,這下要完蛋了,我們全部都要死在這裏。”
如此異動,讓好不容易幸存下來的那些馭鬼者瞬間驚駭了,他們哪裏見過這種場面,僅僅一隻鬼都讓人頭痛不已,更别說站在路上那密密麻麻一片的厲鬼了。
有人說的不錯,這數量的确能把人吓死。
“上公交車,隻要上公交車離開這裏我們還能活。”那個臉龐腐爛的男子急忙吼道。
“楊間,趕緊啓動公交車,要不然我們全部都要死在這裏,我就不信你這個隊長能在這種數量的鬼面前活下去。”
“就是,别等那個該死的女人了,以你這樣的身份地位到了外面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你難道想爲了那個女人把命丢在這裏麽?趕緊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這幾個活下來的馭鬼者實力都不弱,但是面對這種情況他們也隻能無能的狂怒,催促楊間啓動公交車離開這裏。
因爲這是唯一的方法了。
畢竟數量這麽多的鬼對抗是完全不現實的。
“蠢貨。”
楊間冷着臉道:“現在公交車處于熄火狀态,誰上公交車誰死,想要啓動公交車隻能等公交車自己重啓點火,如果你們能讓公交車重新點火的話,我也不介意開着公交車帶着你們在這裏兜幾圈。”
“你有辦法熄火肯定就有辦法點火,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别藏着捏着了,你讓我活命,我以後就給你賣命,就算是讓我喊你爹都行。”那個臉龐腐爛的男子說道。
“我可沒有你們這樣的兒子,你們要是總部的負責人,我到是願意拉你們一把,不過現在,自求多福吧。”楊間無動于衷。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爲了幾個人改變自己的想法。
“靠,楊間,你可真不是個東西,開車把我們送到這鬼地方害死我們所有人,要是早知道這樣,我非要弄死你幾個親人不可。”
那個男子在這種生死壓迫之下,再也沒辦法保持理智了,對着楊間破口大罵起來。
其他人也對楊間恨之入骨。
要不是楊間關閉下車門,不準他們在現實的那一站下車,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我沒有對你們出手已經算是放你們一馬了,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們這些人犯了什麽事才被迫上的公交車,在我看來把你們留在這裏反而是一件好事,不然由着你們這些人在外面亂來的話早晚會鬧出大麻煩。”
楊間并不生氣,就像是看一個死人一樣看着他們。
這些人聽到之後罵的更難聽了。
“楊間,你既然不肯重啓公交車想把我們害死在這裏,那大不了大家一起死,我還就真不信了,總部的隊長有這麽厲害,能在這種絕境的情況下活下來。”那個臉龐腐爛的男子咬牙切齒怒道。
楊間不再理會這些人亂喊亂叫,他根本沒有将他們放在眼中,甚至連動手的想法都沒有。
“開始動了。”
他皺起了眉頭,因爲此刻他看見馬路上那些臉上覆蓋着黃紙的人已經形成了一個可怕的規模,占滿了整條馬路,之前還隻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沒有任何的異常,但是現在這些鬼卻動了起來。
邁着步伐,挺着僵硬的身軀,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響朝着靈異公交車的方向走來。
可怕的身影封鎖了所有的去路。
臉上覆蓋黃紙的鬼每前進一步,周圍一片滾動的皮球就幹癟一片,籠罩周圍的鬼域也跟着退散一分。
這種壓迫感絕無僅有,哪怕是一隻鬼的危險程度不高,可是這個時候彙聚在一起卻足以碾壓總部的任何一個隊長。
即便是紅姐這種民國時期的馭鬼者也是需要公交車接應才敢深入這片地方。
“等到公交車重啓點火之後,我必須待在公交車上才行,不然的話我也會有危險。”
楊間神情凝重,果然紅姐的這塊錢不好賺,得拼命。
就在所有臉上貼着黃紙的鬼從四面八方湧來的時候,縣城的深處,紅姐卻踩着那鮮豔的高跟鞋,邁着婀娜的步伐來到了一棟平平無奇的建築前。
這棟建築在這縣城裏顯得毫不起眼,唯一不一樣的是這建築的大門是一扇雙開的紅色木門。
隻是這紅色木門上的油漆因爲時間的緣故已經脫落的不成樣子了,而且門上還留下了許多怪異的痕迹,有齒痕,有爪印,不知道經曆了什麽。
但好在這扇門依舊安然無恙,甚至在上面的鎖都還在,沒有被破壞掉。
銅鎖的樣式有些熟悉,好似當初古宅那間房間前的鎖,不過兩者類似卻不是同一把。
紅姐從旗袍内摸出了一把鑰匙打開了門上的鎖。
伴随着嘎吱一聲。
老舊的紅木門打開了,裏面一片黑暗。
紅姐沒有猶豫,立刻走了進去。
她一進去,裏面就嗤嗤的閃爍起來了燈光。
在燈光的照亮下,隐約顯現出了一張張樣式老舊的木床,木床整整齊齊排列,上面竟都躺着一具具的屍體,這些屍體的穿着打扮都是民國時期的,除此之外,屍體的臉上也都覆蓋着一張張黃紙。
不過紅姐的到來卻并沒有驚動木床上貼着黃紙的存在。
因爲木床上的并不是鬼,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隻是這些人都陷入了沉睡之中,隻有取下黃紙才能蘇醒過來。
可是在所有人都陷入沉睡的情況之下,沒有人幫他們撕下黃紙,這就意味着這些人要一直沉睡下去。
紅姐的到來打破了這種平衡,她目光微動,伸手撕下了一張黃紙。
黃紙下露出了一個年輕女子的相貌,看上去隻有十七八歲左右。
下一刻,這個年輕的女子睜開了眼睛,似乎複活了過來。
紅姐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但是很快她的喜色卻消失了。
睜開眼睛的女子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但是下一刻卻像是瞬間風化了一樣,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潰散着,最後竟徹底的消失在了眼前,什麽都沒有留下。
黃紙是能讓人陷入沉睡,長時間保持不死,但是床上女子沉睡的時間似乎太長了一些,在失去黃紙之後雖然蘇醒了,但是身體卻沒辦法再維持沉睡之前的樣子,直接又死了。
“失敗了麽?”
紅姐喃喃自語,伸手想去挽留木床上的女子,但卻什麽都做不了。
然而随後她卻看向了其他人:“我不信,所有人都沒辦法醒過來,哪怕隻有幾個人醒來也好”
她不甘心,又走向了另外一張木床,這張木床上躺着的是一個男子,看上去也很年輕,不過此刻也陷入了沉睡之中,猶如屍體一般陳列在了這裏近一百年。
第二張黃紙撕下。
這個年輕的男子也陡然睜開了眼睛清醒了過來,他借助閃爍的燈光看到了眼前的紅姐:“張幼紅,我睡多久了?”
漫長的歲月對他而言似乎隻是一瞬間。
紅姐剛想回答,可怕的現象再次出現了。
這個男子身體又在以一個驚人的速度潰散着,亦如剛才第一個女子一樣,隻是他的狀态比較好一些,支撐了一點時間。
但還是無法逆轉這種惡化。
第二個男子在錯愕之中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