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援朝見如此模樣,便十分好奇駱濤跟他說了什麽?
“怎麽了這是?”
劉浪緩緩放下電話,看了黃援朝一眼,“援朝,這次上面恐怕有可能會變,哥讓我們一定要清醒一點,别被套了進去。”
“哦?”
一聽到上面會發生改變,黃援朝不得不關心,他現在最怕的事不就是上面的意思嗎?
黃援朝略有急切,“具體說了什麽?”
現在的他才漸漸清醒。
劉浪把駱濤的原話一字不差的講給他聽。
黃援朝愣了愣神,思索着什麽?很快便笑着說:“現在上面不是還沒發明文規定,隻要再等幾個月咱們可就掙着錢了,……就是想退也得等到那個什麽時候,現在咱們隻能繼續往前莽。”
“不是還有一個文謝禮嗎?現在就打電話向他詢問一下。”
劉浪覺得是這個理兒,文謝禮雖然在中國商場還沒有什麽大的名氣,但他怎麽說在房地産這塊兒領域是比自己兩個人強,向他了解一下,是有必要的。
很快就跟文謝禮通上話。
經過兩人的精彩叙述,文謝禮又驚又喜,驚的是駱濤能如此清醒的看清房地産業,喜的是駱濤現在跟他是朋友。
“這話說的一點沒錯,不光在房地産行業,就是在其他行業,這句話都透露出商業智慧。
……最難的是他說的那個度,你們要想在房地産有所作爲,還有很多東西要學習的。”
文謝禮還是盡心盡責的給他們講述一點商業秘密。
臨了還來了一句,“瓊省的事,今後你們兩個自己做主就好,我現在要專心處理京城這邊的事情。”
三人很快就挂了電話。
劉浪問黃援朝,剛才文謝禮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黃援朝冷哼道:“還能是什麽意思?不過就是想提前跑路。”
“我看沒這麽簡單,他可是也投了幾百萬進來,就是跑路那也得是掙到錢後……”
劉浪還是十分清醒,他們兄弟兩人都比較有生意頭腦。
劉浪膽小、心細、愛捉磨事,遇到事也知道三思而後行。
劉海恰恰相反他膽大、心粗、有一股子莽勁兒,在這個草莽英雄遍地的年代,時代就喜歡這種人。
不過,一旦遇到事他也是能坐下來好好想一想。
兄弟兩人前世之所以名聲不顯,主要還是沒遇到個給他們指明道路的貴人。
兩個人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就文謝禮的态度讨論了半天。
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管他呢,隻要不是來分我們的權,随他怎麽做?”
劉浪不以爲然,他内心還是偏向陰謀論,但又實在想不出文謝禮的用意,現在也隻能騎驢看賬本——走着瞧。
京城,某辦公大樓内。
挂了電話的文謝禮,便立馬叫來他的秘書。
秘書進來他的眼神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腦海裏還浮現昨兒夜裏的光輝曆程,……
隻有她才足以彌補他思鄉的心情。
文謝禮是個色教徒,但他更是一位商人,在事業和利益面前,一個小秘書又算得什麽。
秘書不就是用來……
“艾琳,你抓緊時間去給我準備一份大禮,明天我要去拜訪駱家。”
看來這位不光活好,工作也做的不算,不是位躺着就能收錢的女人。
不然,文謝禮不可能把這送禮的工作也交給她。
這送禮看似是一件簡單的事,其實不然,這裏面的門道也是海了去。
送禮,不光要做足了表面的文章,還要做足内在的工作。
隻有這樣才能真正領悟到送禮的内涵,同時,也能收獲豐收的果實。
這位叫做艾琳的女大秘,連問都沒問,就略顯嗲嗲的回道:“老闆,我這就去做。”
看樣子他的中文絕對去彎彎深造過,不然不會有黑澤志玲的那味。
現在在外的華僑華胞,特别是東南亞地區,他們的隻要有些條件的家庭,大多都會送子女去彎彎深造中文。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他們會送子女來大陸讀書。
不過此時來大陸上學的東南亞華人還是很少,相比較還是去彎彎的多。
畢竟,現在的彎彎剛成爲亞洲經濟的四小龍,一省的财務要頂大陸近三分之一。
八十年代後期,特别是在1985年之後,這個年份是不是很熟悉,沒錯着名的廣場協議就是在這一年簽訂的。
雖然五個簽訂國,沒有彎彎什麽事,但架不住彎彎見風使舵啊,他們以極其敏銳的嗅覺,察覺到了這裏面的機遇。
廢話不多說,開幹。
就這樣他們也搭上了這趟順風車,巧的是他們也和小日子一樣沒有在真正幸福的道路上走多遠。
便開始走下坡路。
現在彎彎人均收入是7000美刀左右,而大陸呢才三百美刀左右。
這個收入差距真的太大了。
“嗯。”閉目回了一聲。
正當哒哒的高跟鞋離開,文謝禮突然又叫住了艾琳,睜開了雙眼,若有所思,舉着右手四指握拳,食指伸出。
敲了敲他自己的太陽穴,剛剛腦海裏一閃而過的想法,現在再細思,又不是那麽清楚。
艾琳見老闆在想事情,便靜靜地站在原地,默不出聲等待。
好大一會兒,文謝禮再道:“記得去買些玫瑰花餅,還有一定要問清是不是内府玫瑰火餅。”
艾琳對此一無所知,面上顯得很茫然。
文謝禮可不管她這些,吩咐好事情,便揮手讓她離去,自己去找。
艾琳隻能帶着幽怨的神色離開。
不過,對于深通職場規則的她,這點小事可難不倒她,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這一環扣着一環。
她立馬就把這事交給其他人去做,她自己則去辦一些熟悉且輕巧的事。
這内府玫瑰火餅,聽名字就知道是宮裏的。
簡稱玫瑰餅,是京城四季糕點之一,玫瑰餅酥皮清楚,口感酥松綿軟,玫瑰香味濃郁,深受京城人的喜愛。
做爲應時點心,自然對應時節而生。
農曆四月、五月是玫瑰花綻放的季節,這時也正好是吃玫瑰餅最好的季節。
不過,現在有室内培育玫瑰花,早在京城初春的三月就可以看到玫瑰花的開放,南方地區甚至可以做到一年四季都有玫瑰花。
由于花藝技術的革新,現在吃一些反季節的食物,也不是那麽困難。
但有一些人就喜歡玩高級,比如玫瑰花正常開放時間是農曆四月開始,他們就爲了顯得他們跟别人不一樣。
讓玫瑰花提前半個月或一個月開,就是要比别人提前多走那麽一步,多走兩步都不行。
人性呐!有時候特别有意思,老話不是說:人活着就是要掙一口氣。
掙兩口氣不行嗎?
他可以非常堅定地回答:不行!
掙一口氣是面子上的技術活,猶如在懸崖峭壁上綻放了一朵美麗的花。
這是在逆境中的驚喜。
說回玫瑰花。
爲什麽玫瑰花要提前一個月開,才會覺的自己跟别人不一樣,是因爲在大家固有的思維着,都知道玫瑰花在農曆四月綻放。
就如一個人過生日,早就已經知道了時間,也知道在那一天有人會送禮物,但突然有人沒打招呼提前送了禮物,這是在當事人沒有任何預料的情況下,這就是驚喜。
生日之後,也有人突然送一個禮物,也會覺的驚喜,但這個驚喜遠沒有前一個禮物那麽驚喜。
爲什麽呢?因爲前一個是屬于生日禮物,後者就是平常的禮物。
十月玫瑰花開,有驚奇,三月玫瑰花開,就是驚喜。
言歸正傳。
再看回駱濤,他在參加完大會之後,又陸陸續續參加十幾次小會,從市到區隻要時間允許,他絕對做到每次開會必到場。
他現在就是開完官方,開民間,連軸轉。
有時候開完一場回到家,他自己都不記得會議上說得什麽?
這基本上是屬于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負責出。
多少有點敷衍,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自從身份再一次被提高,這會就不再缺了。
駱濤對于一些不重要的會,也隻能敷衍了事。
如果不這麽老油條,他覺的他自己會累死去往開會的路上。
今兒的駱濤,精神還是非常不錯,沒有俗事纏身。
上午剛帶着一家三口去參加了榮寶齋舉行的書畫沙龍。
彙聚了全國三分之一的此道中人。
有如此盛會,京城的書畫家就不必多說了,沒帖子也得想點别的法子進去混個臉熟。
有來自浙省美院年的陸俨少先生,來自廣省嶺南畫派代表人物關山月先生……
在這次盛會上駱濤還遇到已經大名在外的辭國書“先生”。
跟衆人結交了一番,收獲頗多。
“你說咱閨女是先在家學習國畫呢,還是讓她像十月那樣,現在就把送她學校去?”
這個問題在駱濤的腦海裏萦繞了好長時間。
現在眼瞅着小丫頭越來越皮,不給她點壓力,她是不會太過老實。
對待這個問題,朱霖有着和駱濤一樣的煩惱,她太想把小丫頭給送進學校,但一想她調皮的模樣,還是覺得這樣做不妥。
“要不從明兒開始,我就帶着她去潘先生那兒學習畫畫。”
朱霖的語氣有點不确定道。
駱濤放下手裏的筆,擡眼望了望院中的景色。
“這樣也不錯,不管怎麽着,以後不能任由這丫頭瞎胡鬧了。
這孩子小聰明是有不少,但憑這點小聰明,你說她是上學的材料嗎?”
駱濤之所以有這麽一問,都是拿他們兄妹倆比出來的,小丫頭跟她哥哥十月比,她确實不是一塊上學的好材料。
朱霖嗤笑了一聲,道:“有你這樣說自家閨女的嗎?這話要是被丫頭聽到了,非跟你鬧……”
駱濤自己也聯想到小丫頭那個無賴的模樣,也是害怕,隻好苦笑,“咳,我這不是跟你開玩笑嗎?”
也不忘表達出他父慈的一面,“我可是咱家最疼閨女的,你不要挑事情。”
朱霖微笑不語,低頭在拆毛衣。
一家人真是發揚着艱苦樸素的生活作風,大富大貴之後,還有心思拆毛衣。
“說真的,我是不指望咱家閨女将來能像她哥哥考上水木京大,隻要能進大學的門,我就謝天謝地了。”
不語的朱霖,此時不悅的回道:“你這就是重男輕女的思想,咱閨女怎麽就不能上水木京大?”
駱濤一時語塞,他就那麽拿他們兄妹倆一比較,怎麽就重男輕女了,“你……”
“我什麽?你就是。”朱霖無比嚴肅地手指着駱濤,“你心裏的那點小九九,我還不知道。
将來兒子繼承家業,閨女适當分點家産,……從小就讓她不要去碰生意的事,………你是不是這麽想的?”
意思基本上全對,但沒必要說出來吧!
駱濤老臉一紅。
最後心一橫道:“是又怎麽了,我這也是防範于未然,是不想等咱們倆一走,他們兄妹爲這點家産鬧。……”
這家産之事,自古以來就沒幾個人能處理清楚。
子女越多這事越麻煩。
“你别以爲這是小事,現在不着手安排,等他們大了,有你我頭疼的時候。”
駱濤走到朱霖身邊,摟着若有所思的她,又道:“我也不想他們兄妹會變成那樣的人,但“錢”這個字,有時候可不認親情。”
朱霖看了看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又不想說,好一會兒再道一句:“我看你就是杞人憂天。”
駱濤起身,低頭看着她道:“也許是吧!但咱們不得不做兩手準備。”
走回書案,又異常嚴肅的說:“所以我們現在就要好好教育他們,讓他們兄妹倆懂得知禮識義,團結友愛……這條路可不是那麽好走啊!”
朱霖手上勻速地纏着剛才拆下來的毛線。
“這個還用你說。”
“可以後不讓閨女涉足家裏的生意,這是不是說不過去。”
“我現在不過就是一個不确定的設想,至于以後嗎?隻能看老天爺了。
我本心是不想閨女做生意,女孩子家家做生意太難了,不如幹些寫寫畫畫的事,……”
駱濤心裏是有點重男輕女的思想,但他也沒絕情到不給自己閨女安排好道路。
該是她的,一點都不會少,不該是她的,一點都不會多給。
看似有點無情,但事實證明隻有公平公正才能讓人的私欲懂得收斂一點。
要是長時間偏向一方,隻需要一個小火苗,便會發生驚天爆炸。
“給你的那張卡上不是還存了那麽多錢嗎?隻要他們兄妹不敗家,憑着卡上的錢,足以讓他們幸幸福福過一輩子。
另外,我還有其他的……”
駱濤又給朱霖說了不少商業機密。
朱霖聽後笑着道:“你這人心眼怎麽那麽多呢?”
“我屬蓮藕的。”
雖然現在說家産的事多少有點杞人憂天,但是做爲過來人的駱濤他有這種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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