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濤也沒有盲目的一口答應,随他而去,而是先觀察一下地形,環境,小心别有什麽危險等着自己幾個人往裏面跳。
小亭搭建的很簡易,四周除去有幾棵粗壯的樹木,就别無其它可以掩體遮擋的事物。
離寺院的矮牆相去也不是甚遠,那邊遊人倒是少點,但也是處能引人注意的地方。
駱濤望了王老一眼,征求一下這位老江湖的意見,王老也沒制止,隻是點了下頭。
“那好,請。”駱濤心裏面倒是想很見識一下,入行這麽長時間了,還從來沒有真正碰到過這類人。
從他們攔下駱濤時要同他做生意,駱濤就對這三人的身份猜個大概,不是鏟地皮的遊擊隊,那就是盜墓賊。
鏟地皮專指跑農村收貨,拿到東西後再賣給各商家,行裏人稱他們爲“遊擊隊”,又叫“鏟地皮”,也泛指盜墓的人。
“呵呵,您請。”
這位素質也是很高,禮節那是一點不失,讓駱濤和王老先行。
來到涼亭也沒石桌石櫈。
涼亭就上蓋一漏鬥蓬,另外有四根木樁,欄杆坐椅倒是莫要多想。
好在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輩留了三摞青磚,每一摞都差不多有三到四磚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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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濤和王老同這位先生落了座,徐樂和七子則抱着買的東西立在進來的時的柱子一旁,另兩位更是經驗老道,不用吩咐他們就背過身,觀察着四周。
要是身材再長的魁梧點,配上墨鏡,絕對是專業的保镖。
三人落了座,便進一步開始盤道。
“不知道兩位先生怎麽稱呼?”
“哦,我姓駱,這位是我的老師姓王,不知先生您貴姓?”
他聽着駱濤的介紹,眼睛就偷偷瞄着王先生好幾眼,才開口回道:“不敢,我姓孫,朋友都叫我孫一眼。”
“哦,是嗎?那孫先生的本事絕對不小,不然得不到這樣的雅号。”駱濤也借機捧了他幾句,調調氣氛。
“微末小技,就爲了混口飯吃。不像兩位先生是做大買賣的,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花卉大瓶應該是康雍乾時期的吧!不知道我有沒有說錯。”
他一出口駱濤就對他的本事有了一個基本的了解,那大瓶是件民窯乾隆時期的東西,不上手憑借着遠遠看那麽幾眼,就能摸個差不多,這人那絕對有真本事。
他也想借此展現一下自己的本事,算是讓駱濤知道他也是行裏人,好爲接下來的東西做鋪墊。
像他這種人,在盜墓團夥中應該算是掌眼的級别。
沒錯,他們也有自己的等級考核,這掌眼也是從古玩行裏借用過去的,從下往上依次是:“苦力”、“腿子”、“支鍋”、“掌眼”。
咱先說說這“苦力”是什麽意思。顧名思義,這些家夥都是出力的,沒有啥技術含量。一般就是負責挖掘的工作,拿的是辛苦費,大都是“臨時工”。
“腿子”就已經很有行内“文化”了,他們對盜墓的基本技能也已經掌握的很是熟練,也有充分的實踐經驗。那些“苦力”就是他們物色過來的,在幹活的時候,就得聽從他的指揮。隻是财力和人際關系上還沒能達到“支鍋”的實力而已。
而“支鍋”這一級,就很不一般了。他們可以說是這個行當中的靈魂人物,其下統轄許多的“腿子”爲他幹活。
最上面就是掌眼了,一般這樣的人,是不參與具體的工作,他們這群人就負責鑒定東西和聯系大買家,掌舵全局。
現在他們這一行的等級應該還沒有劃分這麽嚴格,雖然這個等級早就有了,但在大時代來的時候,他們還真不敢冒險繼續做,時間一長也差不多就散了。
現在也是春風一吹,有些不好的思想也開始萌芽冒尖,想迎着這陣風掙一把。
“孫先生好眼力,不知道您是支鍋還是掌眼啊?”
駱濤這要問清楚,他們那一行支鍋也是狠角色,還肩帶着找賣家的活。
“呵呵,駱先生見多識廣,連這都知道,佩服,在下不才現在也算是位掌眼吧!”
這話怎麽說的,什麽叫也算。
“哦,失敬了孫掌眼,。不知道您要和駱某做什麽生意?”
底細基本上了解了,接下來就可以直奔主題。
他沒有急着搭話,而是從上身左口袋裏掏出一布包,看布包裹的長度也差不多有二十公分左右,看着他那口袋也沒多大,居然能掏出這麽個長度的東西,想着他的衣服裏面應該有夾層吧!
他拿開布包,經驗老道的放在地上,作了一個請勢,“兩位,不妨看看,還入眼嗎?”
駱濤和王老對視了一眼,皆被眼前這玉簪震到了,這玉簪長約十七公分,整體保存完好,白玉質,光潔無瑕,簪首刻有麒麟瑞獸和雲紋,略有點朱砂痕迹。
簪身也是刻有雲紋,簪尾端是呈尖錐狀,打磨的很圓潤。
這玉簪映着下午的陽光顯得就更加的漂亮。
“能不能上手一看?”好東西在眼前,怎麽能不上手一撫。
“當然可以。”
駱濤得到了孫掌眼的同意,也是壓着内心的激動,小心把這玉簪拿在手裏,仔細觀賞。
玉質應該爲羊脂白玉,刀法頗有點漢代“遊絲毛雕”的韻味,駱濤也一時拿不定注意,便讓王老給掌掌眼。
“王先生,您老看看。”駱濤手遞了過去。
太熟悉的朋友,倒是大可不必太在意規矩。
這遊絲毛雕盛行于戰漢這段時期,漢代還有“八刀”和“毛刀刻”這兩種極具特色的雕琢技法。
遊絲毛雕此類雕琢技法,細陰線形若遊絲,細如毫發,逶迤婉轉,順暢遒勁,又被稱爲“遊絲刻”或“跳刀”。
“嗯。”王老接過來看了幾眼,便又遞給了駱濤,同時也得到了他的暗示,是真品無錯。
這樣駱濤也心安了不少,他實在對玉這方面沒多少了解,就是王老也不過是因爲見識的多,才敢斷定不是新貨。
“不知道孫掌眼打算多少才能勻出這東西?”駱濤小心把玉簪放在地上的布包,開口詢問價格。
“駱先生,不急,我這還有幾件,還請您給看看,價錢好說。”
孫掌眼看駱濤也是個識貨的人,不免想着一下子把手裏的剩貨全出手。
“哦,那今兒個駱某倒是有眼福了。”
兩人相視一笑,那是各懷鬼胎暗巧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