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小雁塔外,事正趕巧,這地兒還真有不少“包袱齋”。
駱濤和王老走在前面,徐樂和七子推着車在後面跟着。沒一個人出聲說話,就默默的往兩邊看着,隻要是好東西,基本上拿眼一掃就知道了。
“老同志,看看。”這攤主戴着瓜皮的帽子,操着一口地道的長安本地話,揮着他那雙手黝黑又肥的胖手招呼着王先生。
這個攤位就是這老闆不招呼駱濤他們,駱濤也會上趕子找他。
用眼一掃就瞧見了寶,确定之後不要一直盯着看,不然就會引起老闆的注意,再想低價買走那就難了。
這不是告訴他那東西是新舊,而是告訴他你喜歡上了那東西,話怎麽說來着,有錢難買我樂意,這就是讓老闆拿捏住了買家的七寸。
“好,看看。”駱濤跟在王老後面,兩個人都沒第一時間去看那青花高足杯。
“這對銅鏡怎麽賣?”駱濤拿着一個大概在民國時期的銅鏡問老闆。
“您真是好眼力,這對銅鏡是西周時期的,難得還是一對這可不多見……”他說着話還不忘盯着駱濤看,他見駱濤拿在手上真有點愛不釋手,心中也就有了定價。
駱濤當然是在作戲了,他正聽着哪,當關鍵的時候這老闆不接着說了,便納悶了,擡頭看他,正巧他也在看駱濤,這不尴尬了。
他微微一笑道:“小同志,外地人吧!”
“怎麽?老闆這東西不賣給外地人嗎?”駱濤笑着回他一句,這手還在撫摸着這銅鏡。
“呵呵,這天底下做買賣哪有不賣外地人的道理,同志淨開玩笑。同志你們遠來是客,這東西如果您真想要,我就嫌個辛苦錢,不多這一對六十您拿走。”
駱濤心裏不知道罵他多少遍,還就嫌個辛苦錢,真好意思說,從收廢品那拿來頂多一塊錢。
人怎麽能這麽黑,今兒個非讓你知道社會的險惡不可。
“貴了,下回再說吧!”駱濤把東西放下,便起身要走。
“同志,這還貴啊!現在不像以往,這兩年長安的青銅器可是漲的很快,您再看看。”
駱濤笑了笑,“這我孤陋寡聞了,看老闆您這麽熱情,六十也可以,不過您的搭我點東西,不然這東西我真拿不了。”
老闆看了看自己這攤位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便同意了。
“那好,這邊的東西您随便挑一件怎麽樣?”他也不傻讓你随便挑,這手一擺就是讓你挑小件,在他眼裏不值錢的。
這邊都是小件,有什麽玉,硯台,瓷杯等小件。
駱濤随意把那青花高足杯拿在手上,“這杯子好,喝酒倒是能派上用場,老闆就這個了。”
駱濤把東西讓徐樂幫忙拿着,自己則掏錢付賬,“您點點,對不對?”
“好,呸,一十,二十……六十,嘿嘿,正好,同志還要不要買點别的,這成化青花大碗也不錯。”
“呵呵,不了,下次。”
駱濤四人便離開了這攤位,走了很遠,王老才說道:“就你小子雞賊,眼力見漲啊!”
“嘿嘿,馬馬虎虎,跟您一比這中間還差個孫猴。您老也看看有沒有您喜歡的,您老點頭我來買。”
“少來這一套,我自己會看,七子,咱爺倆去哪邊轉轉去。”咳,這老頭兒怎麽說翻臉就翻臉。
不就想讓你給掌眼給買些冷門的東西嗎?也不至于生氣吧。
“哥?”七子看着駱濤,是在詢問他是不是要跟着王老。
“你小子一點眼力勁沒有,跟着去啊,老爺子要是有點事,我就讓你今晚上睡大街。”駱濤訓斥還不算,臨了還在他屁股上去來了那麽一下,想讓他漲漲記性。
“诶。”這小子挨了一下,那還遲疑,推着車子就跑了過去。
“哥,您和王老怎麽個意思?”徐樂也懵着呐。
駱濤看了他一個眼,搖搖頭,這年輕人就是缺少磨練,一點不圓滑,還喜歡問東問西。
“那就那麽多意思,你小子推着車子就行了,這不是你操心的事。”駱濤說完就帶頭走了,并把那雍正八寶高足杯拿在自己手裏。
“怎麽了今兒,吃槍藥了吧!我說錯了什麽嗎?”一邊推車還在一邊埋怨。
駱濤今兒個也是豪了一把,買了九件東西才結束這次尋寶之旅。
四人碰了一下頭,王老就買了三件,一件明中期的玉佩,還有一把于右任畫的扇面的扇子,最後一件就有意思了,象牙的貔貅。
“怎麽樣?還不錯吧!”
“王老您老就沒想買個大件啊!您看我這大花瓶。”
駱濤真不知道怎麽說這老爺子了,請他掌眼幫忙買東西,他可倒輕巧,就買些小玩意。
“你要是不愛要,那我就不客氣了。”王老說着就假裝要揣口袋裏。
駱濤趕緊陪笑,“這小玩意兒還是放我這好,可不能讓您老受了累。”
駱濤拿過了扇子,趕緊給王老扇着,王老則小聲說:“小子還有點眼力勁兒,不過現在我們就的走,這地兒有生坑。”
生坑就是指新出土的東西。
“不會吧!這些人拿了東西一般不會來這兒出手啊,一不合規矩,另一個風險也大啊!”
“都是小把件,大的應該都出手了。”
“哦,那我們還是先離開的好,這裏面的水有點深。”
駱濤招呼徐樂兩人就走,剛離開這個移動古玩市場沒多久,就被人給攔上了。
迎頭三個人,中間一位長的斯斯文文,兩邊的長相也就是大衆臉,三人都挺瘦。
“不知三位,這什麽意思?”駱濤上前抱拳問道。
“這位先生,我爺仨沒别的意思,我們看幾位買了不少件東西,冒味前來想跟幾位朋友做點生意,得罪之處還請見諒,我在這兒給幾位賠個不是。”
中間這位看着得有五十歲,說話不急不緩,條理清楚,人顯得也很是精明。
“哦,那不知道這位朋友想和我們做什麽生意?”
“這兒不是說話的地兒,幾位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如我們到那邊一談怎麽樣?”駱濤順他手指的地方一看,是寺院外牆一角的一座簡易涼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