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了金爺那裏,提前和他說中午在他這蹭一頓,老頭很高興,還說要搞幾個不一樣的菜。
駱濤離了金家,就去了大栅欄的家具店,在哪裏沒有尋到人,就問武華,他說他師傅老張頭好多天沒來過家具店,現在他也不知道他在哪裏?
得到這個結果,駱濤隻好推車轉道去三廟街他的住處。
到了地方見大門也沒有上鎖,駱濤可是長出了一口氣,慶幸今兒個這老頭兒沒有出去亂溜達。
車子停放在門的一側,撣一撣又抻一抻衣服,拾階而上,推開大門轉個彎就在院中看到正在忙活的老張頭。
“嗬!您老這是做什麽呢?手藝又長進了不少。”駱濤小跑着過去,撫摸着他新做的官帽椅欣賞了起來。
“喲,你小子怎麽有時間來我這溜達,不會有什麽事吧!”
老張頭見來人是駱濤就擡頭看了一眼,然後又伏身專心做着手中的木藝活。
“嘿!還是您老了解我,您停會,這刨子的聲音太大了。”
駱濤還沒說兩句,這老頭就顯得有點故意,雙手推着大刨子呼哧呼哧修直正光。
“有屁就快放,沒事滾蛋,少在這淨給我添亂。”
嘿!這一嘴的怨婦腔,不就是過了年沒怎麽陪你玩嗎?至于生這麽大的氣嗎?
“得兒,中午還想請您吃一頓宮廷菜哪,看來隻能我自己獨享了,您老忙着,我就先巅了。”作勢就往門外走。
剛扭身突然就被人給拉住了,“這話怎麽說的,來來,我給你先倒杯水喝,大老遠來看我,不能連口水都不給喝吧!”
“喝一口?”駱濤裝腔反問了他一句。
“嘿嘿!那肯定了,進屋。”
駱濤心想小樣我還治不了你了,對吃貨來說沒有比吃飯還重要的事了。
老張頭絕對是這個時代的土豪,以前家裏窮沒吃過什麽好東西,現在有錢了,就滿京城找吃的。
用他的話說:吃遍四九城,不重樣。這話說的真好,就因爲這兒,老頭現在也自己騎車了,這一年多的時間,整個宣武,崇文,朝陽,東西城區,真的是吃遍了。
更厲害的是,有一家他喜歡吃的早餐點,人家被紅袖章攆,他能知道人家跑往下個地點在哪裏,這也能看出來他是真喜歡吃這家的早點。
進了屋落了座,駱濤就悠哉的坐着,等待老張頭給上茶。
“大紅袍,你嘗嘗怎麽樣?今兒個要不是你來了,我都不會拿出來。”
他說着這酸掉牙的話,另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
“不錯,還有嗎?”
一杯茶就能把我駱濤收賣了嗎?那絕對不可能,起碼要給一包。
“不巧,沒了。還是說說中午的事吧!”
老張頭也不糊塗,反應很快。
“嘿嘿!瞧您這模樣兒,我還能貪您老這點東西。中午帶您認識一人。知道後海的貝勒府吧?”
求助下,可以像偷菜一樣的偷書票了,快來偷好友的書票投給我的書吧。
“知道,怎麽了?”
駱濤微微一笑,又故作深沉喝了一口茶,才說道:“嘿,那宅子以後姓駱了。”
“什麽,乖乖,那少說得有五千多平吧,就這麽買了。”
老張頭就差拍案而起了,眼睛瞪的賊大,一臉的震驚。
“咳咳,沒這麽誇張,就一個跨院一千五百多平,不值一提。”得意,就是這麽得意。
“哼,白吃了一驚,就這事兒找我吃飯。”
“是也不是。您可知道這金家後人現在幹什麽了嗎?”
“他幹什麽關我什麽事?我可沒這兒閑心打聽。”
看他這語氣,駱濤也不給他兜圈子了,明說了中午去金爺那吃飯,還誇金爺做的宮廷菜一絕。
“那有王老做的好吃嗎?”
自從跟了駱濤去王老家裏蹭吃了兩頓,老張頭就忘不了了,可惜他可沒駱濤的厚臉皮,偶爾去幾趟,也有時錯過飯點。
去王先生家兩個人就是聊家具,有一次快到飯點了,王先生要留他吃飯,其實他本意是非常想留下的,可嘴上卻硬着要走,王先生見他這樣也就不好多勸就順着他,老張頭出門就想打自己的嘴。
“各有千秋,您嘗過就知道了,去不去?”
“去,你等會我換件衣服就跟你去。”
一會老張頭從裏間出來,藏青色中山裝,嶄新的小布鞋,頭上還戴了一頂黑帽子。
“喲,您老這身行頭可以啊!什麽時候買的?”
“我閨女給買的,怎麽樣不錯吧!”
這顯擺的,有閨女了不起,以後哥們也會有。
“得兒,快走吧!小心誤了飯點,餓肚子。”
駱濤實在看不得他這得意的勁,趕忙催促他快走。
“别慌,先把我這些家夥什給收拾好。”
駱濤也沒二話就幫着收拾東西,兩個人忙活着。
幹這會活累的也不輕,更氣人的還在後面,老張頭死活要駱濤馱着他,今兒個說什麽也不自己騎車過去。
沒辦法隻好順着他,這以後還要他幫忙照管房子哪,駱濤每買一處都會給老張頭送去一把鑰匙,讓他沒事的時候給看看。
“咳,終于到了。不是我說您老張頭,您現在可以少吃幾家減減肥,太重了。”
“羨慕我。”下了車他還挺在意形象,正正衣冠,才淡淡說出這三個字。
“哪就羨慕你了,您老這臉皮怎麽也厚了。”駁了他一句,拿着東西就往院裏去。
“别介,等等我。”
來到金爺家,老頭已經在廚房忙碌了。
“金爺,我給您提點水果和黃桃罐頭……”
再看老張頭那對眼睛好似冒着火,暗道失策,自己買的東西怎麽能讓這小子給提進來,現在好了全成他買得了。
“好,這位就是您說的那位木藝大師張先生吧!”
金爺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人物,一瞧也知道怎麽回事,略有禮物就問老張頭。
“金爺,您擡舉了,就是個木匠,可不是什麽大師。”
兩個人一見如顧,金爺圍着圍裙,手上還帶着油,他們就這麽站在廚房門外聊起了閑天。
駱濤很知趣地默默去了正房,跟到了自己家一樣随意,往那一坐就等着吃了。
好在這鍋裏炖着肉,要不這兩個人還能聊哪。
中午幾個菜一上,小酒盅這麽一端,别提多舒服了。
今兒個駱濤就負責喝酒吃菜,兩個老頭喝酒就着花生米,在一邊憶苦思甜,偶爾侃侃大山。
“我說二位有時間記得去妙音院看看,沒什麽事我就先颠了。”
席間駱濤就把修房子的事交給了這兩位,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起了作用,沒一個人反對都還挺高興。
倆老頭沒喝盡興,說是晚上還要接着喝,駱濤見此隻好告辭,在這就是多餘。
“就你事多。來,金老哥,咱接着喝。”
惹不起還躲不起嘛!臨走抄了一把花生米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