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駱濤,因什麽折返回來,王樹堂的心中大概能猜出個八九成。
來到大門處,還頗爲遲疑,從堂屋到這不過十數步,他内心不知想出了多少推辭的話。
“吱!”兩扇門從中分開,正好迎着正要再次敲門的侯明。
“嚯!”兩人皆是一驚。
“嘿嘿,王大爺,這個時候前來叨擾,多有失禮,實在有一事不明白,我這個人有一毛病,隻要有事兒要是不弄明白,那今晚就别想入睡了,這不特來請教您。”
駱濤言語多爲謙遜,但就是沒直言有什麽問題。
王樹堂見來人隻有駱濤和侯明,便疑惑跟着來的老頭那去了,聽駱濤說話也沒做多想。
看他這架式,也不像找茬的,也開始有點糊塗駱濤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哦,不知道,小兄弟有什麽事想不明白,能幫的大爺絕不會袖手旁觀。”
“那太感謝王大爺您了,王大爺,在這說多少也有點不方便,要不咱們裏面談。”
王樹堂遲疑了一會,也沒想到什麽好托辭。
“這……小兄弟,我們都要歇下了,如果不是急事,我們要不明兒聊?”
“你這老頭怎麽一點也不懂待客之道,你們要歇下,現在不是還沒歇下嗎?你這不穿的挺齊整的嘛。”
侯明這一出聲,就了不得,不怕你多能言善辯,那也怕厚皮臉和滾刀肉。
“王大爺,我們也好不容易來一趟,隻要解了心中疑問,我們哥倆兒就走人,耽誤不了您多少時間。”
王樹堂見駱濤如此客氣,便道:“那有什麽事就在這說吧!不是不讓你們進,這晚上也多有不便,還請您見諒。”
駱濤見他這般不識擡舉,隻好使出殺手锏。
“王大爺,不知道這挖蘑菇的事,能不能在這兒說。”
“你這什麽意思?我王樹堂清清白白做人,可不知道什麽挖蘑菇,幾位要是沒别的事,就麻溜兒的走,不然我可就叫人了。”
“王大爺,幹嘛這麽激動,不知道就不知道,沒必要趕人吧!不過您這院子夠氣派的,花了不少錢吧?”
“你到底什意思?”
“呵呵!沒什麽意思,就想見一人。”
此時的駱濤也不想跟他打啞謎了,駱濤折返回來就是爲了那位江先生,不過此時的駱濤還不知道這位姓什名誰,隻把他當作王樹堂的同夥來看。
什麽明成化的鬥彩葡萄紋高足杯,不過是一對仿作,駱濤折返回來就是想知道這王樹堂到底幹什麽的?
明知自己是行裏人,爲什麽還那麽不明智的拿赝品給自己做局,何況其還和王先生有過一次交際,這很不尋常。
駱濤也想過另一種可能,就是他太過于自信,真拿駱濤他們當棒槌了。
爲了驗證一下,三人便冒險打算給他們一個回馬槍。
再次回來的駱濤就遠遠見到了兩位不同尋常的人,一位梳着大背頭的土鼈,另一位則瘦瘦的留着寸頭,好像是大背頭的随身保镖。
巧的是,那寸頭跟駱濤還是位熟人,他就是三番五次與駱濤相遇的孫軍。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今兒在這碰到了,駱濤二人便一路跟着,跟着跟着就有一種熟悉感,沒成想這兩個家夥也是去王樹堂家。
“什麽人?我聽着倒有點糊塗了。”
這老東西到現在還死鴨子嘴硬。
“王大爺,明人不說暗話,你我之間并沒有什麽,你這又何必呢,剛一老朋友來此,我就想借貴寶地叙一下舊。”
王樹堂已知駱濤他們和江先生有過節,怎麽可能還信他這叙舊之詞。
王樹堂正想推辭,堂屋内卻傳來了聲音。
“客人都來了,我們怎麽能拒客門外,老王,讓他們進來吧!”
王樹堂聽到江先生發話,便閃到了一旁,駱濤也很好奇着這說話這人是誰?腳步也不遲疑的進了院子。
侯明進了門看了一眼王樹堂,大有鄙視其狗腿子。
“不知道,這位先生怎麽稱呼?”駱濤對這位未曾謀面的南方人也很好奇。
“哦,敝人江波,粵省人,不知道先生貴姓?”
駱濤心想這真是冤家路窄,在城裏沒碰到,沒想到在這小村莊裏遇到了。
這江波就是曾經偷畫事件中駱濤懷疑的對象之一,知道江波這名還是從馬衛都那得來的,這孫子可沒少在老馬那打聽自己,還好老馬嘴嚴一直推說不認識。
沒想到的今兒他還和孫軍混在了一起,這事兒真的越來越有意思了,此時的駱濤這心裏兒跟明鏡似的。
“不敢,京城駱濤。”
駱濤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敢派人偷我的東西,這會兒卻裝不認識了。
“我跟江先生您可是神交很久了。”
“呵呵!我跟駱爺您也是神交已久,在京城早就想登門拜訪,可惜沒有門路。”
“江先生,太謙虛了,這門路千千條,深夜越牆去拜訪人,駱某還第一次聽說。”
駱濤說完這話,現場就寂靜無聲,屋裏屋外的所有人都緊張,個個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哼!駱爺你這話什麽意思?我怎麽有點聽不明白了。”
“江先生,你要是不明白有人明白,是吧!孫軍。”
駱濤說着便提高了聲音,往屋裏喊了一聲。
這孫子應該也知道躲在裏邊也沒啥意思了,便走了出來。
“駱爺,好久不見啊!”這貨見到駱濤略有點膽怯,第一次就被駱濤給揍了,見着面還是有點憷。
“是,好長時間不見了,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上次你去我那兒,都沒好好跟你聊聊,你卻偷偷的不告而别,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駱爺……您記錯了吧!我可從來沒去過您那兒。”
駱濤見他如此表現,便已知曉了結果。
便沒再想讓雙方的火藥味加重,要是這時打起來,四對二多少有點吃虧。
大丈夫能屈能伸,該慫的時候就的慫,可不能太沖動,雖說有世襄老這個殺手锏在,但也不能心存僥幸的心理。
“是嗎?呵呵!有可能是我記錯了,全是誤會,真是對不住各位了。”
一旁的江波見火藥味漸漸沒了那麽濃,便插科打诨道:“哈哈!誤會,誤會好啊!駱爺您真是貴人多忘事,這整得我出一身冷汗。”
“江先生,我的錯,什麽時候回城,我請您,權當賠禮道歉。”
今兒也不過緩兵之計,以後有機會整治你。
“不,不,該我請您,到京城這麽多年,都沒去拜碼頭,我不懂規矩在先,理當我請。”
“那多不好意思。”
衆人相互虛僞的時候,門外就傳來陣陣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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