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帶着濃濃西北氣質的導演,在飯桌上也是非常簡潔直接的說明了來意,他們西影廠或者可以說是他本人很想把《山遙路遠》這本小說改編成電影。
駱濤内心對此當然是舉雙手同意了,盼星星盼月亮早就盼這一日能早點到來。
雖然早就知道了原曆史,但是也難掩内心的激動。
“吳導,這小說适合改編嗎?”面上裝作吃驚狀,嘴上詢問着。
“駱先生,你這小說太适合拍成電影,有太多值得人去思考,它是這個時代的縮影啊,我相信若幹年後這本小說在文壇仍會有舉足輕重的位置。
要是拍成電影,我同樣相信它在中國電影史仍是。”
吳天明導演很是急切,他的性格也是暴露無遺,直爽,有什麽說什麽。
“謝謝吳導您的擡愛,吳導要是真喜歡,我便成人之美,不過?”
這話說的也越來越不知羞,還越來越喜歡吊人胃口。
“不過什麽?你說。”吳導也明白隻要自己能滿足了駱濤提出的條件,那才算真的完美。
“就是女主角我想讓我媳婦出演,不知道可不可以?”
駱濤一出口,吳天明導演臉上就開始慢慢犯難。
“不知道貴夫人是不是演員?有沒有出演過什麽作品?如果不是的話,我也很爲難。”
一連兩個疑問都提的是最基本的事,當導演的就怕有人往劇組塞人,現在這種情況還很少,不過也極個别出現過。
駱濤還沒回話,馬衛都便急着回:“天明導演,您千萬别多想,濤子寫女主角的時候就是照着他媳婦寫的,他媳婦也是演員,那演技沒話說,現在在人藝工作,八零年曾在《叛國者》裏面演那個女技術員沈虹。”
嘿,今兒老馬真幫場,說真的沒白認識一場,關鍵時候人家還真不含糊。
聽完這家夥說完話,再看他那一線天,也顯得格外迷人。
“哦?是不是拒絕眉影廠的那位?”
“就是她!”
“沒想到還是駱先生你的夫人,不過?”
好嘛!不愧是做導演的,學習能力很強啊!
“有什麽事,您請說。”一會的功夫兩個人就調換了個,沒辦法,都是爲了自己媳婦。
這個角色肯定要爲朱霖争取到,不然要讓她知道了沒第一時間說讓她出演,非得鬧幾天别扭。
往事曆曆在目,能争取的盡量争取吧!
“你看能不能讓她來先試試鏡,如果真的符合人物,我們肯定第一個考慮她,不知道駱先生你的意思?”
這時候的導演很尊重編劇和作家,七八十年代還真沒有幾位能編能導的導演,大多請人編個劇本,要就是直接編小說,老謀子就是典型代表。
進入九十年代以後,人才那是真的多,第六代導演就是典型的例子,能導能演還能編。
“這個沒問題,我現在就給她去個電話,讓她來這,怎麽樣?”
“這好嗎?”
“沒什麽好不好的,您坐着,我一會就回來。”
駱濤又轉頭對馬衛都道:“老馬,陪好吳導,我打個電話就回。”
“你快去吧!”
駱濤出去在前台就往人藝去了一個電話,門衛大爺很是可愛。
也不知道是不是耳背,還是信号不好。
“您找誰?”
“豬什麽,沒了。”
“好嘞,找朱霖,我記着了。”
就找個人,愣是講了三四分鍾,還好最後大爺記住了,不然真怕變成了馬冬梅。
雖然京城安裝了不少公用電話,但在事業單位,還大都堅持有事找門衛,電話包括信之類的,也有直接往領導辦公室打的。
駱濤在舊貨站上班的時候,不光接就是往外打,那也打過不少次。
沒一會的時間,朱霖就回了電話,駱濤就将此事告訴了她,就聽電話那頭說:“什麽?真的?一會我就去。”
今兒她這是真的高興,就連平時的矜持也沒了。
駱濤得到了回複便笑吟吟的回了包廂,告訴吳天明導演朱霖一會就過來,然後三個人就繼續聊着文學和電影的事。
這話題那也是越聊越投機,從生活中的瑣事上升到國家層面。
大家都認可的事情,皆互相捧着,各有一詞的時候也會各述己見,整個包廂都洋溢着探讨的氛圍。
朱霖接到電話就馬不停蹄的往這邊趕。
“吳導您好,我叫朱霖,很喜歡看您拍的《生活的顫音》,不光我自己喜歡,人藝的老前輩都說您是位電影人。”
“不敢當,前輩謬贊了,拍電影是我這輩子最喜歡做的事。”
客套幾句之後,接下來就進入了試角的時段。
當朱霖進來吳天明導演心裏的包袱就減輕了不少,形象上真的很符合女主角劉巧珍,見了朱霖本人他也相信劉巧珍這個人物,還真是有朱霖的影子。
特别是在形象上的描述,小說中字裏行間都透着劉巧珍身上所帶有的中國傳統女性的美。
接下來又試了試台詞,還好又在人藝學習這麽長一段時間,台詞是真的好了很多。
就這麽幾個人聊了一下午,朱霖也是有驚無險的被确定爲女主角。
駱濤幾人送吳天明導演回了招待所,便各自回家。
——————
“怎麽樣?有好事我是不是都想着你。”駱濤坐在太師椅上,很是得意。
“哼!今兒算你識相,不過明年去長安拍戲,你要陪我去。”
怎麽了這是,這麽大了也學會黏人了嗎?
轉念一想駱濤便答應陪着她去,肉夾馍,羊肉泡馍,涼皮,甑糕,特别是面食那真是一絕,臊子面,biangbiang面,嘿,想想就流口水。
這吃就是順帶,主要還是陪媳婦拍電影。
“嗯,吳導不是說了嗎?要今年四五月才能立項拍攝,時間還早,有時間多看看小說,揣摩一下人物性格,不懂的就問我,千萬别客氣哈。”
“哼,你就得意吧!”朱霖說着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做什麽?
沒一會就見她端着洗腳盆走了過來,“大爺,洗腳了。”
這一聲大爺真是媚到骨子裏了,那眼神全是情,怪不得都說女兒國是《西遊記》最難的一關。
駱濤也不含糊,脫去鞋襪,就開始享受齊人之福,媳婦洗腳這輩子也是第一回。
自己享受完了,也該讓媳婦享受一下,家庭地位一定要平等。
“把這倒了,重新打水。”
嘿!這就開始嫌棄自己了。
沒辦法了,隻好出去重新打一盆熱水。
“這回可以吧!”
在駱濤重新打水的功夫,人家就坐在太師椅上等待。
“不錯,水溫剛剛好。”
駱濤的雙手就開始使壞,在她腳底闆撓癢癢。
“别鬧。”
駱濤也是機靈人,見狀趕緊收了手,給她擦了腳,那雄性荷爾蒙就在蠢蠢欲動。
抱起朱霖就往炕上一扔,然後就開始耍流氓。
“嗯,嗯,門關上。”
都到這個火候了,駱濤本不想理會,身子還是實誠的去關上了門。
雲翻雨覆,巫山雲雨,低沉的媚聲嬌喘,一時不絕。
“舒服嗎?”完事後的駱濤趴在床頭抽着煙,調戲着自己的媳婦。
“滾!”
哈哈,還不好意思了。
“你去把小十月抱過來。”
駱濤聽她說完話,便不在接着抽,滅了火,對她說道:“是不是真傻了,最近小十月一直在咱爸媽那屋睡,你還不明白。”
她沉默了一會,才說:“我現在可沒打算生孩子。”
“嘿嘿,這事你說的不算。”
這一聲壞笑就是一場戰争,深夜,無眠的長夜,在交響樂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