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個面案師傅現在都在他的酒店,而他們的徒弟也跟着過來,那邊剩下來的都是一些打雜的小工。
雖說他不知道那些人的名字,可至少見過幾次,這現在出來的這些人每一個都很是臉生,他根本沒有見過。
就在他們疑惑的時候,一個年歲在三十上下的女子從狗不理出來,剛剛出來的那些人馬上拿過工作服,在女子穿戴工作服的時候,一聲聲驚呼聲在人群中響起。
“她是鄭敏,無憂食府的頂梁柱,趙新宇的親傳弟子。”
鄭敏雖說很少露面,可這些年無憂食府已經是名聲在外,不說是餐飲行業,就是一些喜好美食的食客們都知道鄭敏。
人的名、樹的影,鄭敏突然出現讓過來祝賀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不正常,他們瞬間明白狗不理關門整頓是假,趙新宇也在等高貴飛開業,而且還将他的得力弟子給派了過來。
再看看狗不理門前的攤位,所有人都知道趙新宇要做什麽,他這是要學着古人要和高貴飛唱對台戲。
古餐飲界兩個店鋪要是發生了争端,他們很多時候就會當衆來比拼廚藝來壓倒對方,不過對台戲對于現在的年輕人來說很是陌生,也隻有一些上了年歲和了解餐飲行業的人才知道。
知道了趙新宇的用意,過來祝賀的賓客都看向高貴飛,這如果高貴飛不應戰的話,那就代表高貴飛認輸,這對于還沒有開業的酒店來說可是一個打擊。
要知道無憂食府能夠名滿世界,可是鄭敏的功勞,現在連鄭敏這個頂級廚師都親自過來,這讓很多人不禁爲高貴飛開始擔憂起來。
高貴飛臉色陰沉,他當然也知道對台戲,不過随即想到鄭敏出名并不是面案,而是做菜,他心頭跟着有了想法。
“去喊人擡爐竈,我要讓他們輸的心服口服。”
“董事長,鄭敏可是世界聞名的頂級廚師。她……”
“笨蛋,狗不理以包子聞名,世人皆知,他做的菜再好有什麽用處,讓他們都出來,今天正好讓所有人都嘗嘗咱們最爲正宗的狗不理包子。”
聽高貴飛這一說,受邀過來的賓客都是心頭一松,他們也跟着反應過來,鄭敏的确是頂級廚師,無憂食府也有美味包子,不過也隻有幾種,而趙新宇已經将包子的做法都傳授給被挖過來的那些廚師,味道雖說一樣,可從種類上來說,對面的狗不理已經輸了。
狗不理二樓,趙新宇看着對面不斷有竈台、廚具擡出來,他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冷意。
站在他身邊的高奪卻是憂心忡忡,如果說趙新宇沒有将調制包子餡的手法傳出去,他還真的一點也不擔心,可現在那十九個面案師傅都知道調制包子餡的方法,趙新宇就是帶着鄭敏過來也不一定能夠赢得了對方。
“趙董,咱們……”
趙新宇呵呵一笑,“高老,放心吧,我不會讓狗不理這塊傳承百年的金字招牌蒙羞。走吧,對面已經開始準備了,咱們也該下去了。”
雖說趙新宇這樣說,可高奪卻依舊是憂心忡忡,他看向對面意氣風發的兒子高貴飛,苦笑一下,“要不等他們揭了牌匾咱們再下去。”
趙新宇淡淡一笑,“他沒有機會了。”
廚具、竈具架設起來,十九個面案師傅一字排開,指揮徒子徒孫們揉面、剁餡,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滿是自信。
就在下一刻,他們的臉色都是一僵,兩道身影從對面的狗不理出來,在看到兩人,十九人都不由得低頭。
高奪是他們的老闆,趙新宇更是将調制包子餡的方法傳給他們,有了趙新宇傳給他們調制包子餡的方法,這才讓他們在短時間内是名聲大噪,嚴格上來說趙新宇也算是他們半個師父。
他們尴尬,不過趙新宇看都沒看他們一眼,這邊鄭敏拿過工作服,咯咯一笑,“新宇,他們那邊準備好了,狠狠收拾他們,讓他們知道什麽是天外有天。”
世界頂級大廚鄭敏給趙新宇換工作服,這讓所有人的心頭都是一縮,他們想到的是鄭敏出手,卻不想出手的确是趙新宇。
而這個時候看過視頻的民衆們也從各個地方過來,短短十多分鍾的時間,繁華的街道就被堵了個水洩不通。
民衆們太多,再加上狗不理可是沽水的名片,沽水方面也沒有勸離民衆,而是通知交管部門,讓他們指揮車輛繞行。
換上工作服的趙新宇對着鄭敏點點頭,“敏姐都準備好了吧。”
“所有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你調餡了。”
趙新宇呵呵一笑,看了眼已經将鏡頭對準他的媒體,随後目光看向對面站着無比尴尬那些面案師傅,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趙新宇教過那十九個面案師傅,趙新宇現在卻表現的如此大度,這讓不少人都無不感慨。
十九人也沒有說話,他們也知道味覺對于一個食客來說意味着什麽,先下手爲強,他們直接開始調制包子餡、包包子。
他們這一動手,媒體、民衆們紛紛将拍攝工具對準他們,要知道這十九人每一個都是沽水頂級的面案師傅,他們調餡、包包子的時候不說是一般人,就是不跟他們幾年的徒弟都不一定能夠看得到,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十九個面案師傅都知道這一次對台戲關乎到他們在餐飲界的存亡,他們一點也不敢大意,各站所能,沒有任何的保留。力求讓自己包出來的包子味道更好。
他們這邊忙碌,趙新宇那邊卻是對着跟過來的廚師指指點點,就是鄭敏都被他派上去調制包子餡,他也沒有任何的避諱,哪怕是鄭敏哪裏做的不合他意,他都要當衆指點出來,這一下馬上引起了民衆們的興趣。
很多人更是直接轉身到了趙新宇他們這邊,傾聽趙新宇對于鄭敏他們的指點,很多人更是從中聽出了一點門道,等他們回到家中用趙新宇的方法去調制,味道果然要比以往更好,這讓他們對于趙新宇更是感激,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趙新宇指點鄭敏他們調制包子餡,對面的包子已經上鍋,随着一股股濃香彌漫,将人們的目光再次吸引過去,十九個面案師傅看到民衆們都圍過來,他們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釋然。
“敏姐差不多了,上鍋蒸包子。”
當鄭敏指揮從西韓嶺那邊帶過來的徒弟将包好的包子上了蒸籠,關注他們的媒體、民衆都不由得發出一聲聲驚呼聲。
他們親眼看到趙新宇他們也包了至少數十種包子,可他們蒸包子的時候,根本沒有分類,拿起籠屜就放到上面,而不像對面每一種包子都有一個爐竈。
趙新宇他們這邊包子放進蒸籠,那邊的包子已經新鮮出爐,高貴飛看着新鮮出爐的包子哈哈大笑,“去,将包子給每一位客人嘗嘗。”
等一個個包子發放給受邀過來的賓客以及看熱鬧的民衆,民衆們在掰開包子的下一刻,站在附近的十九個面案師傅的目光都猛地一縮,他們不由得走到了包子餡的地方,看着盆中的包子餡,眼眸中流露出一絲疑惑,随即擡頭看向對面,他們看到趙新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這讓給他們的心頭都不由得一沉。
雖說他們沒有去吃包出來的包子,可他們從包子彌漫出來的香味中感受到,包子的味道似乎和以往有所不同。
“給我哪一個。”一個中年人看向小徒弟。
拿過一個包子,他咬了一口,随即臉色一變,不由得擡頭看向對面,他看到趙新宇依舊似笑非笑看着他們這邊。
“你們快嘗嘗你們的包子。”
片刻之後,十九個面案師傅的臉色都是驟變,他們能夠感受到今天他們包出來的包子味道要比在狗不理的時候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他們滿是疑惑,要知道他們就在昨天還做了包子,包子的味道和在狗不理的時候一模一樣,今天他們還是按照以往的做法,這做出來的包子味道怎麽會相差如此懸殊。
“所有的食材都是按照我吩咐的去買的?”一個廚師看行高貴飛。
高貴飛微微一愣,他看了眼狼吞虎咽的賓客、民衆,眼眸中流露出一絲茫然,“就是按照你們的要求買回來的,怎麽了。”
可就在下一刻,他們看到最外圈靠近街道另一側的民衆們突然同時轉身,就如同受到什麽召喚一樣同時湧向對面狗不理的小攤位,一個個神情很是激動。
跟着一層層的民衆也轉身湧向對面的狗不理,這讓高貴飛以及十九個面案師傅都是一愣,他們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也就是數個呼吸之後,高貴飛以及十九個面案師傅的身子都是一震,一股濃郁的香味湧入他們的鼻腔,讓他們瞬間有了饑餓的感覺。
十九個面案師傅更是滿眼驚駭的看向街道對面,他們發現剛才還在的趙新宇不知道去了哪裏,而湧到攤位前面的民衆、記者們都大口吸食着彌漫在空氣中濃濃的香味,周邊的商戶們也似乎被包子香味吸引,紛紛從店鋪中出來。
聞着彌漫在空氣中的香味,十九個面案師傅的心頭都是一沉,他們突然間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他們的包子味道回到了過去,而對面做出來的包子味道卻比前幾天出手的包子更是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這讓他們想到了什麽。
“左建華,怎麽回事,你們不是說趙新宇将包包子的方法教給你們,爲什麽對面的包子這麽香。”高貴飛也反應過來,他看向一個年歲将近六十的老人怒聲道。
“我們也不知道,趙新宇的确将方法交給了我們,昨天你們也吃過,到底怎麽回事我們也不清楚。”
高貴飛舉起手中咬了一口的包子,“你們敢說這包子的味道和昨天一樣?”
左建華等一幹人臉色一僵,下意識搖搖頭,高貴飛臉色一變,怒目看向左建華等人,“一群廢物,就你們這點水平還想分紅。”
十九人的臉色也是一邊,他們雖說是面案師傅,可在沽水這一畝三分地上,每一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現在被高貴飛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罵成是廢物,他們的臉面也沒地方擱。
可他們此刻也沒有辦法,他們和高貴飛都簽訂了五年的合約,如果離開的話,光是違約金他們都拿不出來。
“高董,怎麽回事,對面的包子味道怎麽這麽香,你不是說将對面的面案師傅都挖空了。”一個賓客看向高貴飛問道。
高貴飛臉色一寒,他看向對面的時候,眼眸中滿是寒意,而讓他更是羞憤的是,他邀請過來的不少賓客都湧到了對面。
幾分鍾後,當籠屜從蒸籠上拿下來,一個師傅拿掉蓋子,更加濃郁的香味開始彌漫,這一下圍過來的民衆們一下變得瘋狂。
這一次過來的人中有不少狗不理的老顧客,那幾天他們也來過狗不理,可他們感覺到這一次包子的味道更是要比前幾天還好濃郁。
“老爺子,今天開不開業,我們這邊還等着呢。”
高奪此刻的激動已經是無法形容,他在包子彌漫出香味的時候,他就知道今天他們赢了。
這被顧客一問,高奪身子一震,哈哈一笑,他看向坐在裏面的趙新宇,趙新宇含笑點點頭。
“營業,怎麽不營業,不過今天準備的食材有限,先到先得。”
根本不等他話音落下,就有人進了狗不理,也隻是幾分鍾工夫,有人就搖着頭出來,不說是大廳,就是包廂中也坐滿了客人。
而即使沒有座位,人們也在外面排隊,對面還沒有摘牌的酒店門前此刻隻剩下了高貴飛、十九個面案師傅以及他們的土地徒孫們,和一個小時之前的場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