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1月1日晚23點32分,丁香的兒子湯揚出生,足足八斤的大胖小子。
這一刻丁薇最是感同身受,因爲前世出生的是她,母親是秀敏,而今生,孩子的母親變成了她的親妹妹, 多麽奇特的緣分啊,幸虧換了個性别,因爲這夫妻倆早就準備好了名字,男孩子叫湯揚,女孩子就叫湯圓,你說日後她要是喊起湯圓,那得多别扭啊?
至此,好像就剩下丁薇這一個已婚未育的了,等丁薇淩晨回到家, 陸英就從後面抱住了她。
“怎麽樣,生了嗎?”他的聲音帶着慵懶的性.感,回頭再看他炸毛的頭發,丁薇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發。
“洗澡了?今天我不在家,江甯也在老宅住,你怎麽敢洗澡啊?”
“沒事兒,我自己挪過去的,有凳子怕啥?再說都是吃過晚飯你給我送回來的,我總得找點事情做吧?你的頭發還沒完全幹呢,我給你擦幹吧?”
說着就坐起身,拿起丁薇剛剛擦過的毛巾,又仔細的給她擦起來。
屋子裏有暖氣,一點也不冷,丁薇就這麽懶洋洋的靠在陸英的身上,畫面無比的和諧。
“香香生了個大胖小子, 八斤六兩, 可是沒少讓她受罪, 生下來臉都憋紅了, 腦袋也有點塌,看起來有點醜,香香哭的不行,說這不是她生的,一臉嫌棄,湯文明安慰半天。”
“你沒告訴她後期會變回來啊?你們都回來了?那是老湯看着他們母子倆?”
“咱家人多,今晚是我媽和湯文明,她婆婆本來要來的,是咱媽不讓他們過來,在老家還要帶其他孫子,咱們京城這邊人多,就沒讓她折騰,”
“這樣也好,月子裏吃娘家人的飯,合乎胃口,這兩天倒是辛苦你了,”
“辛苦啥, 明天爸開車把江甯送過來上學, 你就不用管了, 晌午我去接他。”
夫妻倆說了一會兒話, 陸英的手就開始不老實了,丁薇覺得好笑,一把抓住他。
“咋,不困了這是?”
陸英的頭埋在丁薇的脖頸處,“嗯,我也想要個孩子了,薇薇啊,現在就咱們沒孩子了。”
“不行,得等你好了,我可不想我生孩子的時候,你還拄着拐,你要想當爹,就快快給我做複健,”
說着回頭就抱住了他,這誰還能把持得住,隻不過還得采取一些防護措施。
孩兒啊,再等爹一兩年,好了就接你過來看看咱家。
——
1992年清明節,丁家老兩口和丁薇夫妻以及向風一家三口,一起乘坐飛機回了C市,之後又租車回了祖宅,祭拜了家中長輩,房子已經進行了加固和完善,甚至就連院牆也加高了,按照丁薇的想法,種植了爬牆的薔薇。
不過雖然已經到了清明節,這邊的溫度還是很低,甚至還要穿棉襖,連炕都要燒着。
祖宅很大,容得下他們七口人,花了差不多兩三天的時間,走訪了昔日的街坊和長輩,并且送上了禮物,感謝他們昔年對家裏的照顧。
看到陸英還拄着拐,大家都表示了慰問,甚至還頗有些同情他們,畢竟意外誰也不知道哪一天就來了,多好的人啊,說沒就沒了,看到陸英,就有人感同身受的想到了陸川谷兩口子,心酸。
哥哥嫂嫂們在診所忙着,沒有跟着回來,不過他們趁着周末的時候,已經來墳前祭拜過了,他們來的時候,墳頭已經修正的又幹淨又整齊,還擺放着鮮花和貢品。
本來丁薇還想留下來多住些時日,不過貌似不是好時間,主要這天還有點冷,尤其丁薇現在業務繁忙,自打年後調到腦外科,接手手術室之後,她的電話就沒斷過,更過分的是,她手裏的大哥大,還是藍郁親自給配的,連電話費都不用交,就是讓他們能随時找到她。
你說這種情況她哪裏還有休息的時間?真是周扒皮啊,不幹人事兒,每次都拿救命之恩說事兒,讓她毫無反駁之力。
再說梁恬,已經連續兩年拿下港台最受歡迎女歌手的大獎了,她如今更是藍氏集團力捧的對象,私生活幹淨,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培訓,要麽就是閉關錄音,藍郁在用自己的方式幫助她。
雖然起初是看在丁薇的面子上,可越到後面,她越覺得是梁恬自己的人格魅力打動了他。
當然,在她看來,他們最多隻有老闆和下屬的關系,其他的她是想都沒想,因爲兩個人的身份懸殊太大。
青薇服裝廠經過藍氏的注資,買地,新建廠房,這兩年規模也是擴大了不少,如今已經成爲專業做職業裝的服裝廠了,連帶着的秦克強和張嵩也混的風生水起,丁薇的個人資産加起來,已經過了五百萬的線,主要有藍郁幫忙投資,錢生錢的道理大家都懂,這還沒算上在青薇服裝廠的利潤。
三哥三嫂還依然留在協和,沒有跨出這一步,還是膽子不夠大,總覺得私人醫院不長久,事實上這待遇早已高出他們十倍之多,丁薇個人月收入,就達到了萬元以上,藍郁對她,真的毫無保留,就差她點頭當副院長了。
收入高當然也是她努力的結果,平均一天都要安排一場手術,周末雙休日也不放過,簡直沒人性。
好在陸英這邊因爲身體原因,還算清閑,上午坐門診,下午就去做複健,他現在腿部已經有力量了,有時候還能騎着小三輪去接江甯放學,不過回來的時候,卻是江甯騎車帶着她,這姨夫和侄女的相處方式,那就跟親生父母沒啥區别了。
尤其江甯喜歡烹饪,經常跟着丁薇搗鼓着新鮮花樣,雖然食堂裏的飯菜數不勝數,他們還免費,但她就喜歡自己做,陸英就成了唯一的捧場員,有時候倆人做好,還會送過去給丁薇,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畫面無比和諧。
清明之後沒多久就是丁薇二十六歲的生日,去年這時候她還躺在病床上呢,今年爸媽就想大辦一場,卻被丁薇拒絕了,還擔心自己壓不住。
“媽,不用,我就吃一碗你給我做的鹵面條就行了,我都這麽大了,又不是小孩子,我們吃長壽面,再炒幾個菜,就完事兒,不用鋪張浪費。”
她真是将自己的摳搜做到了極緻,平時光自己的工資都花不完,更何況陸英那兒還有幾千塊錢的工資呢,雖然這幾年她的作品沒有以前那麽紅火了,可每年也有三四萬,四五萬的版權分紅出來,這些錢她花不完的時候,就全拿去買房子了。
這幾年首都的房地産已經處于萌芽的一個狀态,隻要樓盤不錯,她就會買下商鋪。
如今住的地方是足夠了,全都在三環以内,那接下來就投資商鋪,反正這錢是越放越不值錢。
爸媽還有兄弟姐妹們,手裏有閑錢的,她也不讓他們存銀行,直接讓他們投資房産。
商鋪買不起,那就買學區房,能貸款的就辦理貸款,他們日常的工資,足夠他們日後還貸。
丁薇的話無人敢質疑,因爲早些年買的房子如今全都漲價了,沒買單位自建房的如今也都後悔了。
所以這個頭一起來,就刹不住腳了。
丁薇已經買了差不多單價四五千的商鋪十套,全都是貸款,交過錢就是現房,随時就能租出去。
盡管每個月他們夫妻倆需要還貸款差不多一萬,但即使如此,日常收入也夠折騰。
除了養個車,買個衣服,家裏吃住都不花錢,醫院還有澡堂,陸英看病也全免,這工資可不就攢下來了?
她協和醫院的房子、公園那邊的西廂房每個月也還有百十塊錢的房租收入,就是躺平也夠了。
這樣的生活充足而幸福,簡單而和諧。
陸英就對這些不感冒,不止是他,丁家其他男人,包括女婿向風也是一樣,隻專注于自己的本職工作,不像女人們,全都跟着丁薇學起了投資,甚至包括炒股。
丁薇是覺得這個股票啊太操心,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想去涉足,可她又想幫這些兄弟姐妹掙大錢,于是就電話聯系藍郁,問她哪些适合投資。
“你自己會不知道哪些适合投資?自己不想動腦筋還過來麻煩我。”
被她煩的不行,就趕緊把她推給了這方面的一個手下,有了手下的推薦,再加上丁薇自己的把控,基本上大差不差就能賺錢了,開始她是沒把這些當回事的,畢竟她就拿出萬把塊錢當啓動資金,誰能想到這筆錢到了年底,會翻到了五六萬之多呢,整整六倍啊!
連帶着家裏女人們也被她捧上了天,丁香更是到了癡迷的狀态,她本來就愛錢,現在兩口子的錢一部分被她拿出來養房子,另外一部分就用來炒股了,反而每個月摳摳索索的來娘家這裏蹭飯吃,真是大無語啊!
但她吃到了甜頭後,就整天給丁薇打電話,比這些嫂子們還要如癡如醉,丁薇每次找到機會就教訓她。
“你就這麽信我?那要是賠了呢,你們一家三口要去喝西北風不成?”
“怕啥,不是還有你們呢,真賠完了,也沒人會怪我的對不對,又不是隻有我投資了,不怕不怕,既然有的賺,那就有的賠啊,隻有這樣姐你才會操心,才會看出來每一支績優股,才能帶領咱們全家發家緻富,畢竟爸媽的棺材本也投進來了,你得對我們負責啊!”
丁薇真是覺得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一家老小的,居然沒一個能讓她省心的。
加上老家那邊的廠子效益不好,哥哥弟弟都找他尋求發家的機會。
願意出去打工的呢,她就讓他們去找秦克強,負責給他們找工作,但不意味着能進他們廠子,自家人,她也不要,但他們認識的人多,可以給安排進廠,這時候進廠累是累了點,但賺的也多,正是用工至今,等他們在南方飄的時間長了,聰明的就會開始踅摸着自己幹了。
不願意離家的呢,就建議他們跟三叔三嬸踏踏實實的學,之後去L市找個門市幹小吃,或者自己想賣什麽,找店花錢拜個師,學的差不多了再回家開店,也一樣能行,反正在這個遍地黃金的年代,隻要你不懶,就能賺到錢,無非是多還是少的問題,大部分都比上班掙死工資強。
一九九二年五一,一家人開着兩輛車去北戴河溜達一圈兒,自打有了車,就是短途遊,京津冀三個地方來回轉悠,遠了擱不住,近了可以去個兩三天,不過當醫生的嫌少能出去溜達。
秀敏、建平、丁薇、陸英、白芷五個人,很少和他們一起出去。
秀敏在婦科,建平胸外科,丁薇腦外科,陸英中醫内科,白芷調回京之後去了軍醫院,也是内科主治,因爲白芷比秀敏幹的時間長,所以已經晉升爲了主治,丁建平丁薇陸英三個人都是博士學位,也升主治了,秀敏工作年限還未達到五年,所以主治近在腳下,熬到時間就行。
現在家裏除了譚悅趙青青夏靜沒駕照,剩下的人都考上了,出去玩兒還是很方便的。
十一國慶節的時候,陸英終于能不借助拐杖也能走路了,就是走的有點慢,隻要不走遠不走快,和正常人已經沒啥區别,這對整個丁家來說,已經是奇迹,白芷高興的大哭了一場,趕緊打電話告訴兄弟們,這也意味着,這場新生從這一天,正式開始了。
丁薇功不可沒,白芷對她就差掏心掏肺了,當然丁薇也沒虧待這大姑姐,可是領着她掙了不少錢。
而那個伴随他将近一年的拐杖,也被他收拾了起來,這可是恩人杖,丢不得。
當天晚上就跟丁薇膩歪在一起:“現在是不是可以要孩子了?你看,拐杖脫手了,我每天也都用心的在做康健,現在這樣,完全有能力擔負起父親的責任,我也會被你們娘倆照顧的很好,拜托你,給我生個孩子吧?”
丁薇在他胸前畫圈圈:“那你是要一個啊,還是要兩個?想要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