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大結局

第219章 大結局

李雲銷走進内殿的時候秦相平已經疲倦了,他見禮後,便聽見秦相平對一旁的閻公公迷糊的道:“先候着吧!”便已經睡了過去。

閻公公瞥了眼在輕紗帳外跪着的孩子,朝旁邊的一個内侍責怪的瞪了眼,最後輕歎的走了過去。

對一個内侍低聲的吩咐:“去禁院給青囊先生知會一聲,說陛下如今休息,讓李公子在這邊陪着,回去會晚些。”

内侍立即的領命退了出去。

李雲銷感激的朝閻公公看了眼。

閻公公微微的搖了搖頭,輕歎了聲。

栗蔚雲聽到消息後,心中依舊不安。青囊卻是淡然,并無半分的擔憂之色。

一直到入夜,還沒有瞧見李雲銷回來,栗蔚雲便要過去打聽,剛走到秦相平的寝殿不遠處,便瞧見了程妃帶着宮人朝寝殿去。

走出一小段,程妃忽然轉頭朝她這邊看了過來,此處的宮燈不多,她猜想程妃應該是看不清她的面容的。

程妃隻是回頭看了眼,好似也并沒有準備看到什麽似的,轉身又繼續的朝寝殿走去。

栗蔚雲立在原地,猶豫了片刻,再次的上前去,剛走到石階下,還未有向内侍打聽消息,便聽到石階上方傳來了低低的聲音。

她擡頭望去,見到一個内侍攙扶李雲銷出來,李雲銷腿腳似乎有些不太方便。

她忙走上上台階去,從内侍的手中接過李雲銷,低聲的在他耳邊問:“傷着了?”

“沒有。”李雲銷揉了揉膝蓋道,“跪的時間有些長。”

栗蔚雲謝過旁邊的内侍,便扶着李雲銷回去。

離開寝宮一段距離,李雲銷才将這邊的事情和栗蔚雲說。

他過來後皇帝便昏昏沉沉的入睡了,讓他在簾外候着,知道剛剛不久才醒來,問了他一些問題,緊接着便是程妃過來,是程妃委婉的勸了兩句,皇帝才讓他離開。

就在兩個人回到禁院的時候,卻忽然天空下起了豆大的雨滴,越來越密,噼噼啪啪大作起來,甚至伴随隐隐的雷聲。

皇帝的寝宮之内,秦相平看着整端着湯茶喂他的程妃,他輕輕的擺手,沒有喝,而是盯着程妃的眸子看。

“陛下怎麽這樣的瞧臣妾?可是臣妾今日妝容有什麽不妥之處?”程妃放下湯茶後,輕輕的扶了扶頭上的钗環和臉頰。

秦相平沉默的盯着程妃看了許久,知道程妃都有些不耐煩了,秦相平才冷聲的問:“你和李家什麽關系?”

程妃愣怔了下,皺皺眉頭疑惑的問:“陛下說的是哪個李家?是明國公嗎?”

“真瞧着你剛剛有意護着李雲銷。”

程妃頗有爲冤枉的神情,苦悶的道:“陛下可是冤枉臣妾了,若非那李雲銷是青囊先生的弟子,臣妾何必爲他說話。陛下不喜李雲銷,可畢竟也要給青囊先生一絲薄面,若是真的有什麽差池,臣妾很擔心青囊先生那邊,他做起事來可是從來部分是輕重對錯的。”

秦相平依舊盯着程妃看了許久,微微的搖了搖,看向一旁的茶湯,目光變的冷峻至極。

程妃面色也變了幾分,看着茶湯重新的斷了起來。

“陛下是懷疑青囊先生嗎?”她故作糊塗的道,“這茶湯是太醫院根據青囊先生開的方子親自熬制的。方子太醫們都是看過的沒有問題。陛下多心了。陛下若是不放心,以後不如臣妾爲陛下試食。”

程妃說着,便親自的喝了幾口茶湯。

秦相平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最後也沒有喝下茶湯。

“陛下是懷疑臣妾?”程妃見秦相平不言,笑了下,一口氣将茶湯全部喝下。

忽然外面一道閃電,将殿内照的通亮,燭燈光芒瞬間暗淡。緊接着一聲驚雷,驚的殿内的人目光輕顫。

程妃看了眼殿内的宮人,吩咐道:“将門窗關緊了。”

宮人應是各去關上門窗,秦相平看着程妃略帶冷酷的神情,心中不然不安。

這個女人和平常的柔弱完全不同,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斷。

“來人!”他高聲的喊了聲,卻用力過猛,忍不住一串咳嗽。

程妃沒有再上前安撫,而是冷冷的看着他,咳喘的幾乎透不過氣來。

此時殿内卻沒有宮人過來,就是剛剛去關門窗的宮人,此時也都退了出去。

“你……你想幹什麽?”秦相平有些許的恐懼,她此刻完全确定,給自己下毒的正是程妃程筱。

“臣妾是來侍奉陛下的,什麽都不幹。”

“你……朕對你不薄,你爲何幫着李家?”

程妃目光忽然冰寒一片,眼中帶着嗜血的仇恨。

“陛下待臣妾自然是恩寵尤甚,陛下最初待李家不也是如此嗎?加封了李大将軍李二将軍,甚至立李小将軍爲後,滿門殊榮,都是陛下的恩德。”

“你是爲了李家報仇?你就不怕朕滅了你程氏滿門?”秦相平激動的情緒不穩,頭忽然間疼痛難忍,胸口也隐隐的又什麽壓着呼吸不暢。

程妃冷笑道:“陛下若真的能在殡天之前下旨抄了程氏滿門,那臣妾還要感激陛下呢!”

秦相平更加的恐懼,這個女人不是程筱,他此刻心頭一念轉動。

程筱一直都是溫柔娴靜,膽小怯懦的,怎麽敢對他下毒,怎麽敢說出這種話?

他朝外面看去,内殿外殿均是沒有一個人影,剛剛還在伺候的内侍,忽然間都麽有身影。他心中的恐懼更甚。

“你是誰?”

“我是程妃程筱。”程妃咬着字冷冷的道。

“你爲什麽行刺朕?”

程妃立即的冷笑了起來,走到榻前坐下,看着在榻上不安,卻連翻身都沒有氣力的秦相平,笑聲更加的陰冷了幾分。

“因爲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死在你的手中。”

秦相平滿臉的疑惑,他自認爲沒有傷害程家的任何人,甚至還因爲寵愛程妃,提拔了其父兄。

程妃繼續道:“我生母被繼母害死,同胞兄長被同父異母的兄長害死,姐姐也被其他姐妹欺淩,不堪忍受後自盡。我此生唯一的親人便隻剩表哥,我本與他青梅竹馬,他知我憐我疼我,爲了不讓我在程家受苦,未到及笄之年他便上門提親,可父親卻偏偏将我送進宮來,将我們生生拆散,我對程家的人恨之入骨。”

“我進宮後,受盡後宮人的欺淩,若非是先皇後護佑,我多年前就已經死在了這後宮之中。可先皇後是怎麽薨逝的,陛下比誰都清楚。那副燒焦的屍體,陛下可曾見過?沒有吧?臣妾見了,瘦瘦的小小的,黑乎乎的一團,雙手和雙臂分離,明顯是被人斬斷。她死的那樣的凄慘。”

程妃說道這兒情緒更加的激動,眼眶也已經濕潤,看着秦相平的眼神帶着淩厲的殺氣。

“可随後沒多久,表哥卻因爲爲陛下治療腿疾無效,被陛下下令杖斃。我一生中最敬最愛的兩個人都以最慘烈的方式死在了陛下你的手中,我怎麽不恨?我怎麽不想你死無葬身之地?”

“我活着就是爲了報仇,我想好了,我先殺了你爲先皇後和表哥報仇。然後朝臣便因爲我弑君,然後将程家滿門抄斬,順便也就爲我母親和兄長姐姐報仇。多好的結局。我等這一天等了三年,雖然我不能夠親看到程家覆頂的一天,但是能夠親手殺了你,我也瞑目了。”

“你……”秦相平着實的被程妃的話驚到。

他怎麽也無法去想象這個女人的心如此的狠毒,即便是程家的人也一個都不願意放過。

這樣的瘋女人還有什麽不能夠做得出來的。

“陛下,既然今夜所有的話都和你說了,臣妾也就沒有想過讓你活過天明。”

程妃笑着站起身來走了兩步,大笑道:“我忍了三年,從來沒有今日這麽的暢快,終于可以大仇得報,終于可以閉眼去見泉下的親人。”

“來人!來人!來人……”秦相平沖着外殿大喊,卻覺得自己氣力提不上來,聲音也被殿外的風聲雨聲枝葉聲掩蓋下去。

“陛下要叫人嗎?過一會閻公公就會過來,想必是有大事要求陛下的呢!陛下就要駕崩了,閻公公怎麽能夠不在駕前呢?”

“你們……”

“不止我們,有的是想陛下死的人。李家蒙冤受屈滿門幾乎全部慘死,陛下給李大将軍的定罪,或許朝中的文臣有信的,但是邊關的武将,境安軍十幾萬的将士,他們怕是不會信,他們口中不言心中也爲李家不平。”

“李二将軍爲了大周爲了境安軍慘死於城,再次的激起了軍中将士的仇恨,這仇恨想必也有一半是對陛下你的。陛下登基這幾年來,殺了的人可不少,他們想必大多數也是希望看到陛下殡天的吧?”

“對了,還有件事情,有個人托我一定要轉告陛下。說青囊先生身邊的小厮是境安軍輕羽營的栗蔚雲,喜歡梨花。”

秦相平的腦袋轟然一響和殿外的雷聲相和。

喜歡梨花?

“栗蔚雲,女子,年十九,擅長騎射,虎翼營騎射上表現突出。虞縣軍械坊和憲州一案皆有參與,後被胡平川将軍招爲親衛,與赤戎交兵因出色的表現,成爲輕羽營斥候,後爲斥候長。胥王對其愛重,淮甯王對其愛慕,與展追等武将世家子弟多有往來……”

秦相平想到内衛送來的折子上的内容。

當時他看完便覺得這個栗蔚雲和李桑榆太像了,但是也考慮也許是因爲性情比較像,所以才會得到胥王和一衆武将子弟的青睐。

如今有人特意的來告訴他栗蔚雲喜歡梨花。

梨花,正是李桑榆所愛。

這不再是巧合。

可當年他明明斬斷她的雙手,親眼看着她葬身在中宮大火之中,栗蔚雲不可能是李桑榆。

他心中不斷的否定,一切都是巧合,李桑榆已經死了,人死怎可複生?

他驚恐的看着程妃。

程妃笑道:“我不知道那人是何意,但是我想陛下應該知道那人所指是什麽。”

程妃說完冷笑的感歎一聲道:“陛下這個皇帝做的也太讓人失望了,身邊竟然全是仇家,心心念念都是要殺你之人。”

她朝秦相平的榻邊走過來,坐在榻上,伸手扶上秦相平的臉,冷冷的笑道:“陛下,你說這樣的境地,若是你再不死是不是也太不應該了?”

秦相平想推開,卻發現自己渾身沒有絲毫的力氣,頭如石錘砸過一般,疼的難以自持。

“你……你們……你們……都……”

“陛下!”程妃在在秦相平張口的時機,将手中的一顆藥丸塞進了秦相平的口中。

秦相平驚愕的想要吐出來,那藥丸卻在口中化開,順着他的喉嚨朝下流。

“這是什麽?”

“待回陛下就知道了。”

不過須臾,秦相平覺得自己的口中苦澀難捱,喉嚨有些僵硬,好似被凍住一般,說話的聲音也極爲沙啞,語不成調。

“你……”

秦相平剛開口,便發現自己胸口沉悶異常,忽然有一股血腥上湧,慢慢的從口角溢出。

程妃笑了笑,然後站起身來高聲的對外面喊道:“來人,快來人,陛下中毒了,快傳太醫,快傳青囊先生。”

此時便見到閻公公匆匆的進來,見到陛下的情景,驚慌的忙命人去請太醫請青囊先生。

不一會兒青囊帶着栗蔚雲和李雲銷冒雨過來,太醫院的太醫也匆匆的趕到。

青囊瞥了程妃一眼,爲秦相平救治,秦相平卻是眼睛直直的瞪着青囊身邊的栗蔚雲。

一張陌生的面容,一副不同的身骨。

她不可能是李桑榆,隻是他此刻喉嚨好似冰封一般,艱難的發出字音也是模糊的聽不清。

青囊卻根本不顧秦相平的驚恐和抗拒,依舊在盡力的挽救。

他對秦相平的救治從來都是盡心盡力的,但毒害他也從來都是真的。

掙紮了須臾,秦相平便沒有太多的力氣,慢慢的昏了過去。

片刻後青囊看了眼一旁的裕妃等人,淡淡的道:“無力回天。”

裕妃驚的差點暈厥過去,幸而被身邊的宮人扶住,她這才緩過神來,放聲大哭。

當文武百官接到皇帝垂危的消息趕來的時候,天已經接近黎明。

胥王看着躺在榻上幾乎沒有生機的人,眼中情感複雜。

對這位兄長,他敬重卻也有怨恨,如今看着他真的就要離開,他忽而心中沉重。

文武大臣也看出來這次陛下垂危與以往兩次不同,這次怕是最後一次了。

黎明過後,天漸漸的有些微亮,雨也小了許多,但仍淅淅瀝瀝。

秦相平這時候在青囊用藥物的催動下,慢慢的轉醒過來,看着榻邊的衆人,他心中露出無比的恐懼,最後他再次的将目光落在了栗蔚雲的身上。

直直的盯着栗蔚雲,充滿恐懼又帶着幾分殺氣,口中呃呃的想說話,卻發不出清晰的字來。

胥王見此,也看向了栗蔚雲,吩咐了句:“過去。”

栗蔚雲看着秦相平那惡毒的眼神,心中未有一絲的害怕,反而是很高興,她能夠親眼看着他死,雖然并非是死在她的手中。

她走到跟前,秦相平喉嚨間的聲調越來越高,嘴巴張張合合,牙齒不斷的顫抖相磕。

“陛下是有話要對小奴說嘛?”

秦相平眼神動了動,似乎是答應。

栗蔚雲回身看了眼胥王和裕妃,征得他們同意,栗蔚雲才将慢慢的伏低身子将耳朵湊了過去。

她耳邊隻能感受到秦相平吐出來的氣,卻聽清一個字。

“陛下想說什麽?”

她扭頭看着秦相平,卻見他雙目瞪如銅鈴,看得出來他是多麽的着急心切,又多麽的無奈絕望。

栗蔚雲再次的附耳上前,仔細的聆聽,模糊的聽到了秦相平艱難的發出了兩個音,隻是太過模糊不清,她皺眉想了想,然後冷笑了,隻是這個表情隻有秦相平能夠看到。

她低低的在秦相平的耳邊說了幾個字,衆人便見到秦相平眼神陡變,似乎很震驚又好似很激動,然後便好似洩了氣一般,目光慢慢的收縮,眼神也漸漸的暗淡,原本還在掙紮的身體也平靜了下去。

“陛下說了什麽?”裕妃立即的問。

栗蔚雲這才轉過身一臉茫然的道:“陛下說梨花。”

“梨花?”裕妃疑惑的念叨了兩遍忽然驚醒的朝龍榻上的人望去。

胥王在聽到梨花的時候已經明白,那是李桑榆最愛的花。

此時,青囊手從秦相平的脖頸下收回,沉聲對衆人道:“陛下殡天了。”

須臾,天地之間便隻聽到内侍尖細的聲音:“陛下殡天了。”

此時外面的天已經亮了,雨也慢慢的停了下來。

……

大周同泰元年二月。

初春時節,乍暖還寒,栗蔚雲前兩日受了些寒,今日雖然陽光和煦,她還是披了件鬥篷。站在廊中看着對面不遠處的假山上亭中兩三個半大的孩子在嬉鬧,隐隐約約的聽到他們在讨論袖箭。

忽然一個孩子朝這邊看過來,揮了揮手叫道:“姑姑。”緊接着人便沖下了亭子跑了過來。

另外兩個孩子也瞧見了她,跟着前面的孩子也過來。

“姑姑,銷兒準備明日去淮甯王府看你呢,卻不想姑姑今日便過來了。”銷兒歡喜的道。

青囊雖然如今還居住在李将軍府,但是卻在府中東北角一處僻靜的院子,專心在研究醫藥。這大半年他性子變了許多,至少沒有之前那麽的陰冷乖戾,但依舊很少與人往來,府中也更沒有人前去打擾,除了每日銷兒會有半日去他的院子跟他習醫,也就隻有幾個伺候的小厮。

銷兒不學醫的時候,便與府中的其他兄弟學文習武,或是玩耍嬉鬧,才真正的活的像個十來歲的孩子。

另外兩個孩子,也走到跟前,他們是族中兄長遺孤,當年與銷兒一同被罰沒,最後僥幸活了下來。他們也歡喜的叫道:“姑姑。”

話音剛落,便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嚴厲的聲音訓斥:“無禮!”

栗蔚雲轉身,瞧見來人正是李昌隅和李遷。李西隅亡後,李遷得到消息暗中一路護送靈柩回京,他本也是李家族人,如今與李昌隅一起振興李家。

李昌隅拱手施了一禮道:“幾個孩子年幼無禮,栗姑娘見諒。”

栗蔚雲也福了一禮回道:“是蔚雲失禮,冒昧進府來了,還請李公子見諒才是。”

此時銷兒笑道:“姑姑不也是自家人嗎?十叔叔、遷叔叔和姑姑怎麽還這麽的客氣,說話這麽的見外。”

三個大人相互的看了眼。去年新皇登基便爲李家平反,召李家的人回京并做了安置之後,新皇給李家的诏書中有一條,就是面前的這位栗姑娘是懿德皇後的義妹,明國公的義女。

這件事情生還的李家人以前均沒有聽明國公和懿德皇後說過。但是新皇旨意,他們不敢違抗,更何況,這位栗姑娘的性情的确與懿德皇後很像,栗姑娘在軍中和在虞縣時候的種種表現,讓他們敬佩不已,多有當年懿德皇後的影子,倒是也相信可能當年懿德皇後真有這麽一位義妹。特别是聽聞了於城李西隅的事情和銷兒的事情後,他們更加感念面前姑娘的恩情。

李家人也都心甘情願的認了她這個身份。雖然明國公和懿德皇後都不在了,他們依舊将她當成半個李家的女兒看待。

隻是想到陛下的心思一直想冊立栗蔚雲爲後,但是栗姑娘卻一直沒有點頭,陛下又不敢強迫一直在等着她答應,他們也便不敢輕慢對方,這才客氣了。

如今被銷兒這麽一說,三人也慢慢的放下了。

李昌隅笑着撫了撫銷兒的頭道:“你說的是啊,一家人,以後無需這麽多的虛禮。”

栗蔚雲看着李昌隅笑了笑。雖然名義上銷兒繼承了國公的爵位,但現在李家的實權掌家人卻是李昌隅。如今李家人丁凋零,今非昔比,想要重振門楣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所以他身上的擔子沉重。好在新皇有心扶持李家,而李家的男兒也都非庸碌之輩。

正在這時,一個小厮匆匆忙忙的過來回禀,說是淮甯王府那邊來人,是府中出了些事情,栗老爺栗夫人讓栗蔚雲回去。

栗蔚雲倒是有些奇怪的。

自從秦相安離開,梅家人搬了出去,梅骨被賜婚出嫁,顧盼兒也配了良人後,淮甯王府實際上就成了栗家人居住的,府中除了栗父栗母和栗蔚風以及跟着栗蔚風過來的高姑娘外,其他的便都是下人,能夠出什麽事情?

她到了前院便見到了淮甯王府的小厮,詢問是什麽事情。

小厮回道:“是有人前來鬧事,和栗老爺栗夫人吵鬧呢!”

栗蔚雲更是犯疑,辭别了李昌隅和李遷等人,便匆匆的回了淮甯王府,這才知道小厮口中前來鬧事的是什麽人。

高景圭站在廳中看着她進門,笑道:“你們栗家這是什麽意思,我上門提親你們不說答應也不說不應,這都拖了四年了。就算是你栗蔚雲瞧不上我高景圭,也不該讓你弟弟拐走我妹妹吧?這算什麽道理?”

栗蔚雲朝垂首立在一旁滿臉愧色的栗蔚風看了眼,又瞧着滿臉通紅站在高景圭身邊的高姑娘。

她笑道:“高大少爺,你這可是貴人多忘事,去年是誰暗中幫着自己妹妹跟着我弟弟前來京城的?怎麽現在又說是我弟弟拐了你妹妹?我瞧是你妹妹偷了我弟弟的心才對。”

“你簡直是誣陷,我何時暗中幫着妹妹讓她來京城的?”高景圭也略心虛,說話底氣不足。

“你高大少爺說話這麽不算話的嗎?”

兩個人這邊在口角,栗蔚風和高姑娘卻是雙雙臉蛋羞紅。而上座的栗父栗母卻是偷着笑。

“現在滿修縣的人都知道我妹妹是跟着你弟弟來京城了,你們栗家總要給個說法吧?”

“這還不簡單,三書六禮八擡大轎将高姑娘娶進栗家大門不就成了,難道你還想我弟弟入贅你們高家?”

這時栗蔚風和高姑娘嘴角忍着笑意,栗父栗母也是暗笑連連。

栗父适時開口道:“我栗某可就這一個兒子,我是萬萬不會讓其入贅的,我想令尊令堂也不會有招婿入贅之意。”

高景圭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我妹妹的事情也算是解決了,那不知道小侄向蔚雲提親這事情,栗館主準備怎麽處理,答應還是不答應?”

栗父看向栗蔚雲,如今陛下的意思,他們也是知道的,這件事情他們也不好回。

按照栗父栗母自己的想法,他們并不想攀龍附鳳,也不想女兒入宮。榮華富貴雖好,但是卻也不是一般人能夠享受的起的。他們是希望栗蔚雲嫁給高景圭的,門當戶對,兩人也般配,高景圭人也不錯,就算是在婆家受了氣,他們也能爲她出頭。

若是入了宮,以後喜怒哀樂他們也都關心不上,栗母想到這兒心裏頭便難受。雖然陛下本人是不錯的,可他終究是陛下,不是平常人。

栗蔚雲也是深知栗父栗母擔憂的,她自己也有自己的考量。所以先皇駕崩,新皇登基這麽久,她一直徘徊在京城沒有答應随栗父栗母回修縣。

幾年相識相知相伴,更是在疆場上生死相托,她心中對秦相安有了感情。若他沒有登上至尊之位,她或許已經答應了他的求娶。可如今,她不願再踏入那個後宮,不想重複前世的路。

正在她猶豫的當,忽然門外一個響亮的聲音回到:“朕不答應。”

衆人望去,便見秦相安匆匆的走來,三步并作兩步進了廳内,冷冷的瞥了高景圭一眼道:“此事朕代栗館主夫婦回絕高大少爺。”

衆人愣了下,忙俯身見禮,秦相安道了句:“免了。”拉着栗蔚雲的手朝外走去。

栗蔚雲想掙卻沒掙開。

秦相安一直将栗蔚雲拉到府外馬車中,馬車立即的動了起來。

“你……這是做什麽?”

秦相安面色微愠道:“我對你的心思,你别說你不知道,我可不信。我知道你的顧慮,知道皇宮是你心中一道疤,我不逼你,我可以等你。十四年我都等了,即便再有十四年我也等得起。”

“從今以後,你除非此生不嫁,要嫁人就隻能嫁給我,否則,你應一門提親,我就毀你一門提親,你和一個人成親,我就搶一回親,總而言之,我不會允許你再嫁給别人,誰都不行。”

栗蔚雲盯着他的表情看了許久,像極了小時候衆人不陪他玩時候,他賭氣的模樣。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如今都大人了,成了皇帝,卻還是這般的孩子氣。

秦相安見她掩面取笑,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态,慢慢的收斂起情緒,看着面前一張燦若春花的嬌容,他一字一頓的認真莊重問:“蔚雲,嫁我,好嗎?”

栗蔚雲沒有回答,撩起簾子朝外望去,街上來來往往的全是讀書人,她這才想起,明日就是大考之日了,又要有一批人才進入官場或朝堂。

馬車在城中轉了許久,栗蔚雲腦中也在盤旋了許久這個問題。

半晌,栗蔚雲才回頭淡淡的笑問:“你還會在宮院中種梨樹嗎?”

秦相安立即的會意,開懷笑道:“會!”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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