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殺我,是給刑爺面子?”
聽完江辰的話之後,三長老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異樣的神色。
是他把江辰想的太陰暗了,還是江辰真的就隻是單純給刑爺面子不殺他的呢?
乍一想,這或許是很難琢磨清楚的問題。
畢竟,江辰是他的敵人, 敵人到底是怎樣的想法,他必然是揣摩不透的。
但細細想來,卻又不難猜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因爲江辰是他的敵人,他難以揣摩江辰的想法,但恰恰也因爲他與江辰是敵對關系,江辰才不會那麽的陰暗。
究其緣由其實就是三個字, 沒必要!
他與江辰是敵對關系,江辰沒必要留着他的命,更沒必要隻是把他打殘廢, 讓他來看江辰有多麽的強。
對于洛氏宗族而言,或許三長老比較重要。
但在江辰的征途中,他不過就是大海之上的一葉扁舟罷了。
或許江辰用劍抵着洛霄的時候,不會直接将其滅殺。
但除了洛霄以及對于江辰比較重要的敵人,其他人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
遐想至此,三長老心中頓感五味雜陳了起來。
江辰不殺他,是因爲刑爺。
他不知道江辰與刑爺到底有什麽關系,但從根本上來說,必然也是爲了一份情誼。
一份江辰與刑爺之間的情分!
從這一點來看,江辰并非弑殺之人。也并非是想把敵人都置于死地的狠辣之輩。
那麽,從這一點開始延伸,就可以聯系處很多的事情。
比如, 江辰這個人是真的敵人嗎?
這句話看上去像是一句廢話。
他站在洛氏宗族的對立面,那就是敵人。
可是,如果細細去琢磨呢?
江辰來到洛氏宗族,想要的并不是踏滅洛氏宗族, 更不是無故招惹更多的禍端。
而是就隻想把他心愛的女人接回家去。
目的就隻有這麽的簡單。
而之所以會出現如今的場景, 完全是因爲洛氏宗族對他的重重阻攔。
如果按照情理來說,這件事情說到底是洛氏宗族,或者更準确的說是洛霄的錯!
洛霄爲了一己私利,将從未養育過的女兒接回家中,爲了滿足自己成爲霸主的欲望,想要用洛嫣然來換取給他增添籌碼的利益!
僅僅拿這件事情來講,洛霄是無情的。
對于一個宗族而言,情字既重要又不重要。
說它重要,是因爲沒有感情的家族,就像是一台大機器。
可說它不重要吧,又因爲太念及感情的話,會導緻很多事情都無法做到極緻。
但如果單純來說這件事情的話,其實感情是重要的。
理由很簡單。
江辰是一個很有潛力也很有實力的年輕人。
如果洛霄能将其收入麾下,近幾年或許不會帶給他很多的利益。
但如果加以培養,勢必可以成爲洛霄的左膀右臂,甚至都可以帶着洛氏宗族再更上一層樓。
可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
因爲此時的争端已經不僅僅是江辰與洛霄之間的,而是已經上升到了江辰與整個洛氏宗族之間。
而且,三長老就算把這些想法都告訴了洛氏宗族的高層,他們或許也是不會理會的。
一方面是因爲此時的他們都已經殺紅了眼。
另外一方面則就是現在的他就隻是一個廢人而已,他所說的話,根本就不會起到任何的作用。還甚至會遭受無數人的白眼。
社會是殘酷的,越是上流的社會殘酷的力度也就越大。
三長老實力尚在的時候,他一句話可以讓無數人連連附和,甚至都可以讓老族長三思片刻。
可是現在的他,不過是一毫無實力的廢人罷了。
洛氏宗族倘若還念及舊情,興許日後還會給他一些銀錢,讓他勉強度過餘生。
可要是洛氏宗族懶得搭理他,或許随便找個理由就會将他趕出去,或者幹脆是将他殺掉。
一個家族對廢人尚且都沒有什麽感情,更甭提這處處都是利益和争端的宗族内了。
所以,此時此刻的他,除了心中倍感唏噓之外,也沒有了其他的想法。
一念至此,他擡頭看向了江辰。
露出一抹苦澀笑容道:“謝謝。”
江辰看了看他:“要謝就去謝刑爺吧。”
“你和刑爺……是什麽關系?”三長老忍不住好奇問道。
江辰并未理會,一方面是懶得解釋,另外一方面則是他也不知道和刑爺究竟是什麽關系。
朋友?好像又不是。敵人?好像也談不上。
既然沒法說,那他就選擇了不說。
深深的看了一眼三長老之後,江辰轉而面向了斜對面的二長老。
“該你了!”
聞言,二長老擡眸看來,眼神中還有着未曾散去的震驚之色。
江辰擋下三長老最強的一擊讓他以及他身邊的人都倍感驚愕。
那不是普通強者的最強一擊。
而是三長老強行提升到築基境的最強一擊。
面對那樣的一擊,甭說是二長老了,就是大長老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而江辰不僅毫發未損,更還在所有人凝視的情況下悄然的躲開了!
這……這如何不讓人震驚!
但震驚歸震驚,事情已然發展到這一步,鐵定還是要繼續下去的。
遐想間,二長老緩神過來。
他邁步向前,直視着江辰:“看來,我們之前都小瞧了你。”
“是啊。”江辰玩味的笑道:“曾經被人小瞧,是一件覺着很憋屈的事情,可如今被你們小瞧,卻讓我覺着很是舒爽呢!”
“你!”江辰的一番話,令二長老面色忽的漲紅起來。
江辰這話是帶有嘲諷味道的。
沒本事的人被人嘲諷,就隻能憋屈的受着。
可有本事的人被嘲諷被小瞧,卻是可以借用旁人對他的不屑,出以雷霆之擊将其打的措手不及!
說到底,這已經不是小瞧,而是狗眼看人低了!
二長老緊握了一下拳頭:“豎子狂妄,不過是隐藏了真實境界,從而讓我們疏忽了而已。”
江辰兩手環抱,反諷道:“疏忽?你們這些人都喜歡給自己的錯誤尋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嗎?”
二長老瞥了他一眼:“曆史是由勝利者撰寫的,隻要我赢了你,哪怕我編出來的故事都是虛構的,外人也都會聽之任之!”
江辰笑道:“但前提是你能赢了我!”
嗡~!
言語之間,江辰手中長劍劇烈抖動了一下,一道清脆劍鳴陡然發出,随之江辰周身散發出了強大的氣息。
這氣息,俨然便就是築基境的氣息,貨真價實的修煉者築基境!
瞧着這一幕,洛霄等人皆是眸子一縮。
“該死的,江辰這家夥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是啊,他最初進來時,就隻是一個高階武者罷了,怎麽才兩三個小時過去,就忽然變成了築基境的強者呢?”
聽聞旁邊手下的議論,洛霄扭頭看向了大長老:“您覺着,他這是正常的突破,還是像三長老那樣用了什麽功法啊?”
大長老深深的看了一眼江辰,而後說道:“你說呢?”
洛霄想了想說道:“兩個小時前,他是高階武者,一個小時前,他是半步築基境,而現在卻成了貨真價實的築基境,
我覺着應該不是正常的突破,雖然我不是修煉者,但我卻也知道,修煉者突破一個境界乃是極其困難的事情,
如今江辰可不僅僅是突破一個,而是突破了兩個境界,更重要的還是從一個武者突破到了修煉者,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所以你覺着他是用了什麽功法?”大長老問道。
洛霄點頭。
“呵,難怪你會接連在江辰手中吃虧呢!”大長老諷刺道。
“我……”洛霄癟了癟嘴,心裏暗罵道:好像你們就沒有吃虧似的。
當然,這話他自然是不敢說出來了,強忍着不悅之意,問道:“那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大長老沉聲說道:“江辰應該進洛氏宗族的時候,就已經是築基境初期的強者了,而他之前應該是做了讓我們都難以察覺的僞裝。”
“來這裏的時候就已經是築基境?”洛霄驚愕道:“那他藏得也太深了吧。”
“是啊。躲過了我們所有人的眼睛,更重要的是,他還利用我們對他境界的錯誤認識,接連把我們都打的措手不及!”
言語間,大長老深深的吸了口氣,随即捏緊拳頭說道:“此子真是不凡啊,若是能爲我們所用,日後必然可以成爲我洛氏宗族一大助力,隻可惜……不可能了!”
說着,他看向了四長老和六長老:“你們一起去吧,與二長老合力對付江辰,若實在無法活擒,那就将其殺掉!”
“殺?”四長老和六長老紛紛皺起眉頭:“殺了他,可就真的把他背後的強大師父給得罪死了。”
大長老沉聲說道:“如今已經顧不上那些了,如果不把他殺掉的話,可能我洛氏宗族的強者就都會因爲對他師父的忌憚而一一死于他的劍下!”
聞言,衆人陷入了沉思。
片刻後,四長老和六長老點頭,随即邁步走到了二長老的旁邊。
見狀,江辰淡淡的笑道:“最初是一個,剛才是兩個,現在卻變成了三個,看來小爺給你們的恐懼感,是越來越濃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