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一艘外表有些斑斓的小型星艦正在隕石流裏艱難的前行。
隻有三百多米的艦身上處處都是隕石撞擊留下的可怕凹痕,還不時有高速掠過的隕石砸在艦體上,人頭大小的隕石瞬間粉身碎骨,比一間房子還大的隕石則是在粉身碎骨的同時還砸出一溜璀璨的火花。
可怕的景象讓人看着都遍體生寒。
仿佛,下一刻,就會有一顆更可怕的隕石飛來将這艘在這片可怕隕石流中行進不知多久的小型星艦砸成鋼鐵殘骸。
隕石流中,這樣的鋼鐵殘骸不知有多少。
因爲,這裏是被星空人類稱之爲英佛曼之戰的戰場,也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大的鋼鐵墳墓。
五年前,以大鷹帝國爲首的帝國聯盟和聯邦制國家統一戰線在原本有一個美麗名稱的萊茵星系進行決戰,那也是這片星空戰火逐漸熄滅的最後一次大型會戰。
帝國聯盟方投入主力艦隊180支以及直徑超過五百公裏的天體級太空堡壘十二座,參戰官兵3800萬人;聯邦統一戰線投入主力艦隊210支和同等類型的太空堡壘十座,參戰官兵總數高達4500萬人。
擁有類似于行星級軌道炮高達20門的太空堡壘是戰争中期人類的傑作,在引擎技術得到突破之後,猶如一顆小行星大小可以裝備更多能量炮的太空堡壘成爲太空戰争的主宰。一顆太空堡壘甚至可以爲20支主力艦隊提供各種補給。
對于交戰雙方來說,誰勝,誰就将主宰這片星空,因爲再不會有那一個聯盟可以再拿出超過100支主力艦隊的規模了。
殘酷的星空大戰已經進行了足足八年,交戰雙方其實早已精疲力竭,别說普通官兵,就是各國上将,在這場戰争裏死亡的名單,也足以刻滿一塊墓碑。曾經的星空名将榜上的前200名,在此戰之前已經替換超過百分之八十。
雙方戰死的官兵,已經超過十億,而喪生于戰火中的普通民衆,更是達數百億之多。
逐漸占據上風的聯邦國家統一戰線選擇了在屬于萊茵聯盟的版圖上的萊茵星系決戰,企圖由此打破已經處于守勢的帝國聯盟防禦戰線,不甘示弱的帝國聯盟在大鷹帝國的領導下,亦聚集重兵于此和來敵進行決戰。
人類星空史上規模最大的戰鬥進行了超過一個月,雙方皆損失慘重,最終因爲聯邦制國家崛起的那個新星上将出其不意的親率八個精銳機甲集團軍連續攻克八個帝國聯盟太空堡壘,勝利的天平向聯邦統一戰線傾斜。
然後,絕望的帝國聯盟統帥竟然喪心病狂的用反物質彈引爆了萊茵星系的三大行星,可怕的行星大爆炸形成的能量潮汐幾乎是在不到十分鍾的時間裏就将沒有來得及進行人工躍遷的艦隊撕成碎片。
除了堅不可摧的太空堡壘能有機會躲過這個巨大的人工災難,雙方超過百分之九十的艦隊都被摧毀在這個在未來被人改名爲英佛曼(地獄)的星系中,被炸毀的行星碎片和無數的鋼鐵殘骸在巨大的引力下形成旋渦狀的隕石流。
别說星艦了,就算是太空堡壘這樣的龐然大物,都難以在其中生存。
這一幕如果傳至外界,恐怕很難相信有這樣瘋狂家夥的存在。
但顯然,這艘星艦已經在此地不知呆了多久,對于這種程度的隕石撞擊早已習以爲常。而且,不知是什麽合金制造的星艦外殼也足夠堅固,大如房間的隕石就算高速撞上,除了留下一溜火花和不太深的凹痕以外,并沒有造成其他什麽。
星艦之中的艦橋上,一個人也沒有,隻有一個金黃色的小型機甲,大刺刺的仰坐在艦長席上,雙腳高高的翹在桌面上。
“星空,有什麽新的發現嗎?”機甲大咧咧地對着虛空發問。
“對不起,滾蛋執勤官!”位于艦橋之上的星艦智腦核心閃着藍光很一闆一眼的回答道:“五百萬公裏的範圍内,沒收到任何有效金屬反應波動。同時,損失十台遠距離偵測器!”
“那就繼續找!”機甲有些懶洋洋的下令。“還有,我叫滾刀肉,不叫滾蛋,而且,老子現在是艦長,不是什麽狗屁執勤官。”
“對不起,滾蛋執勤官,将軍在之前就說過,如果找不到目标你就可以滾蛋了。”星空沉思片刻,很笃定的回答道。“而且根據軍制,您這種沒有軍銜的,本應該叫執勤軍士的。”
那意思分明是,别給臉不要臉,給你加個執勤官的稱呼,都特麽是好聽的了。
“嘭!”滾刀肉怒不可遏一巴掌拍在堅固的合金桌面上。“星空,你别給老子拿着雞毛當令箭,知道不,那是我兄弟,信不信老子分分鍾讓他給我批個上校軍銜?”
“不信!”星空毫不遲疑的回答。
“老子也不信!”滾刀肉痛苦的搖搖頭。“歹命那!不找到目标,老子這一輩子可都隻是個小兵了,給老子繼續找,十個遠距離搜索器被毀,那就用倉庫裏的材料造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
滾刀肉當然痛苦,戰争都結束五年了,他做爲西南聯邦堂堂上将司令官唐浪的貼身小弟,竟然在這個滿布着破石頭的星空裏呆了足足三年。
也就是他聰明,自從知道唐浪的決定之後,就不惜拿出壓箱底的合金秘方,動用獨立艦隊建立的所有人脈關系調集了星空中排名前十的各類提純合金,建造了這艘光是靠物理防禦都能抵禦軌道炮二十炮直射的搜索艦,否則這會兒都還不知道在那個隕石上吃土呢!
雖然它擁有着銀河系中最堅固的“蛋殼”,不用擔心被砸成一顆廢球,但它絕不願意就在這個破地方和一堆破石頭爲伍。
看着“星空”智腦調動着星艦内的各種資源,一台台遠程搜索儀從自動生産線上流出,然後進入虛空,一旦搜索到擁有西南聯邦标志的人體殘骸,就伸出機械手抓住并于體内火化将其裝入早已準備好的合金盒子送入星艦專門的區域保存。。。。。。
我這都是招誰惹誰了啊!滾刀肉一邊哀歎着一邊重新進入自己已經修複了百分之七十的數據庫深處,拼命的搜索資料,看是否能造出功能更強大的搜索儀,否則,靠目前的搜索進度,别說三年,就是三十年,他也休想搜索完如此龐大的星系。
。。。。。。
艙室裏亮着昏黃的光,艙室的牆壁上挂着幾幅油畫,不過卻都是機甲和星艦之類的,而唐浪就坐在艙室的沙發上,他的面前擺着幾盤家常菜和一杯白酒。
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歸家的男人,唐浪就着水煮肉片和酸菜魚狼吞虎咽的吃下兩大碗白米飯。
當穿着長長睡袍的長孫雪晴吹幹了頭發,踩着拖鞋過來,唐浪正靠着沙發靠背,品嘗着微澀的酒液。
曾經着裝一絲不苟的女教授和女将軍就這樣很居家的出現在唐浪面前,兩人卻顯然已經習以爲常。
或許,這對于已經有婚約在身或是已經在一個艙室共同生活三年的一對青年男女來說,已經很正常了吧!
“吃飽了?”
“嗯,吃飽了!”唐浪滿足的拍拍肚子。“剛剛在實驗室我利用你的數據模型設計出了一種新型搜索儀,可以在相同功率下将搜索範圍擴大兩萬公裏的半徑。”
“你去睡吧!我在沙發上躺一會兒再去實驗室。”唐浪說道。“還有,我很喜歡今天的水煮肉片。”
“謝謝誇獎,不過,好像今天是我們約定的最後一個藍星日,某人不想說些什麽嗎?”長孫雪晴對于唐浪這種廢寝忘食投入研究的工作狀态顯然也習以爲常,輕輕點頭,在走入房間的那一刻,突然扭頭問道。
唐浪臉上露出歉然,放下酒杯起身,逼近自己的未婚妻面前。
剛剛還在打趣自己未婚夫的長孫雪晴就像一隻受了驚吓的小鳥,腳下趔趄着後退,眼神顫抖的盯着他,兩隻手不知道該向前推去,還是該作何反應?卻最終隻能輕輕無助垂下,身子漸漸後退,而睡袍下隆起的胸脯似乎就快抵着他的胸口。
如果他真的要做些什麽的話。。。。。。長長的睫毛顫律着,有些不敢去看去想,害怕的就要閉上眼睛。
仿佛,那也很正常,如果不是因爲某些事的話,他們應該早已成婚了吧!
她能聞到唐浪身上淡淡的煙味兒,但等了半晌,似乎沒有後續,于是她慢慢睜開眼,看到唐浪就在面前,雙目直視着她,長孫雪晴的心髒急速跳動起來,然後,就看見唐浪柔和的看着她,滿臉歉意。
長孫雪晴的心微微一痛。
那是被整個星空都譽爲鐵血無情的無雙戰将啊!卻因爲她的一句玩笑話,如此抱歉。
剛想說話,唐浪的額頭低下,輕輕的抵着她的額頭,聲音低沉:“雪晴,讓你等這麽久,我很抱歉,可是,如果不找到他們。。。。。。”
“我明白的!”長孫雪晴伸出雙臂,輕輕抱了抱唐浪粗壯的腰,然後轉身走入房間,卻沒有關門,因爲這樣,她可以聽着他的呼吸入睡。
房間燈自然暗了下去,強大的隔音技術,并沒有完全阻隔從星艦外殼傳來的隕石撞擊聲,就像是秋夜中連綿的雨聲。
唐浪躺在沙發上,搭了一層毯子在身上,聽着傳來的連綿不絕的敲擊聲,雖疲憊至極,卻一時間竟難以入睡,靈敏的聽覺聽見長孫雪晴也在輾轉反側,輕輕歎一口氣:“雪晴,知道嗎?我可以接受我的戰友戰死,因爲,那是戰士的宿命,但我,卻不能承受我的戰友正在虛空某一個冰冷的角落等待,我卻無法找到他們。”
“我知道啊!我自然是知道的,因爲你痛苦,你覺得是自己的指揮失誤,所以你懲罰自己。”長孫雪晴柔柔的聲音傳來。“可是,我是真的願意陪你永生永世的找下去呢!你的那個承諾,其實并不是那麽重要。”
然後,就聽見轉鍾的聲音響起。
雖然是在星艦上,兩人也習慣性的用上了西南聯邦的計時,那意味着,下一個藍星日來臨。
艙室内突然變得極爲安靜。
曾經的鐵血戰士不由變得有些口幹,有種想掀開身上被子轉身逃走的沖動。
五年前的今天,他許諾她,五年後,就算他還沒找到她們,他也一樣迎娶她,不管何時何地。
他的婚禮,本來就是隻需要戰友的祝福,所以他用五年的時光去尋找,甚至未來的歲月,他相信她們還活着。
在行星大爆炸那一刻來臨之前,不死鳥号因爲滾刀肉的預警,完全可以提前一步進行人工躍遷逃離,但他們沒有,沒有唐浪的西南聯邦艦隊旗艦在最後的十分鍾做出了令人難以想象的犧牲,耗費自己所有的能量在最短時間内開辟出人工躍遷通道,将生的希望留給其他星艦,而失去動力源的不死鳥号被洶湧而至的能量潮汐撕成碎片。
做爲艦隊參謀長,明月裳中将主導了這一切,時任艦隊後勤主官秋如歌,艦長郝黛兒少将、星空戰機大隊長雲墨少将一衆人皆附議,遠在太空堡壘中的唐浪那一刻痛徹心扉。
曾經曆經十場大型會戰,無數小型戰役而不得毀立下赫赫戰功的不死鳥号,終于沒有抵擋住如此可怕的行星級爆炸,墜毀于英佛曼之戰。
那一場戰争,唐浪損失朝夕相處的戰友達十數人之多。
沈成峰中将,殁于七年前的傑彭帝國攻陷戰。
尉遲劍中将,殁于五年前的天狼星系會戰。
陳石少将,殁于三年前的天馬星系會戰。
張無退中将,殁于兩年前的敦克爾行星阻擊戰。
楚銘中将,殁于一年前太行星系反擊戰。
。。。。。。
雖然戰争勝利了,但那些熟悉的笑靥不見了,那種深入骨髓的孤獨,無人能體會。
他幾乎無法再承受失去他們。
但幸好,他們還有十分鍾,十分鍾的時間,足以讓他們進入由滾刀肉用特殊材料制造出的逃生艙。可以使人迅速進入沉睡狀态的逃生艙隻要沒有人爲破壞,可以維持他們超過三十年的漫長生存期。
隻是,可怕的能量風暴摧毀了救生艙一切的通訊,可怕的隕石流也阻止了所有大規模救援,用來自于煙雲星系的最高科技,唐浪也就造出了這樣一艘小型搜救艦。
他要帶戰友回家,不管他們是活着還是戰死,他要讓他們參加自己的授勳儀式和婚禮。
戰争結束後卸任西南聯邦第獨立艦隊司令官的唐浪拒絕了胖子、安吉等人的跟随,就帶着長孫雪晴和滾刀肉踏上尋找戰友救生艙以及收集隕落于英佛曼星系西南聯邦戰士遺骸的征程。
那是漫長的三年,長孫雪晴也靜靜地陪了他三年。
如今的她,已經不再像十四年前他初遇她時那般青春,已經是四十出頭的女子,雖然美貌如昔,仿佛從未因爲時光的流逝而老去,甚至,或許是因爲時光的原因,成熟和清純,似乎就這樣結合得無懈可擊。偏偏她其實并不是那種風情萬種,懂得利用自己武器的女子。
她就是長孫雪晴,簡單而純粹的,當年初遇時那樣優秀到璀璨的女子。
而鍾聲,卻是昭示着唐浪諾言期限的來到,這讓某鋼鐵直男有一種仿佛置身泥足深陷漩渦般的沉淪感。
近乎是以極大的意志,唐浪舔舔有些發幹的嘴唇,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
“噗嗤!”沉默中,長孫雪晴突然笑了。
笑聲很清脆,但,更撓人,特有磁性,更讓人意馬心猿,神魂蕩飏。
“唐司令官閣下,我怎麽感覺你有些害怕呢?”
“沒有!”唐浪很堅決的否認自己的懦弱。
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意志力已經極爲薄弱,别說對手用槍,或許就是吹口氣,他的所有防線都會土崩瓦解。
清冷而柔和的聲音傳來:“唐浪,我想在你身邊,我想在父親身邊,想在沈成峰大哥,想在胖子,想在尉遲劍大哥,想在我西南聯邦所有戰友的身邊,雖然我知道這很不現實,但我希望我們無論多麽老,仍然一直這麽在一起。”
“隻是,未必不會有朝一日,你我也終究要說‘離别’的吧!”
唐浪的心微微一顫。
“離别。。。。。。”
“是的,我們見過很多人的離開,也許有一天也會輪到自己,沒有戰争,也會因爲時光。”
唐浪的手微微攥緊。
是的,離别有很多種方式,有彼此距離間遠離的道别,這是空間的隔離。
但也有另一種,是時空上的天人永隔。
一次再見,或許就是再也不見。
戰争和時間,就是唐浪這種自信可以斬滅星辰的最強戰士,也無法左右的存在。
所以,當赤着腳像隻貓一樣走到沙發邊上的女子出現,黑暗中,唐浪毫不遲疑地伸開雙臂将其攬入懷中。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光滑的就像個瓷娃娃。
他就這樣摟着她,用自己的手臂攬抱着她,任由得她的雙腿将他的腿纏繞。。。。。。
生命迸發的怒濤,甚至掩蓋住了星艦外隕石不斷擊打的聲音。
。。。。。。
“搜索到異常信号!”滾刀肉的聲音突然在艙室内的電子擴音器中響起。
唐浪的頭猛然仰起。
電子屏幕上,一個失去所有光華的救生艙由遠及近,不死鳥的徽章清晰的出現在唐浪的眼簾。
生命偵測儀上的波紋緩緩起伏。
唐浪瞬間熱淚盈眶。
他終于找回了她們。
。。。。。。
“老大,你啥時候回來,你看我大娃都可以打醬油了。”胖子的一張大臉占據了整個屏幕,急吼吼地問道。“哎呦,你個死孩子扯我肉肉幹啥?”
胖子吃獨食的行爲惹得他懷中的一個不過兩歲的小胖子很不爽的扯着胖子下巴上的肥肉,顯然,小胖子很有出鏡的欲望。
“混蛋,你敢罵我兒子。”
挺着大肚子的杜莫逆狠狠地揪着胖子的耳朵。
唐浪和長孫雪晴對視而笑,如果能知道堂堂青年近衛軍中将司令官會如此懼内的話,恐怕,那些視他爲偶像的青年近衛軍們會掉一地大牙的吧!
雖然他也知道,胖子夫婦隻是爲了逗他一笑,因爲,這是三年中兩人爲數不多的通信。
“我找到他們了!”唐浪丢出一句話。
“她們都還好嗎?”胖子和杜莫逆如遭雷擊,皆呆立當場。
“回到聯邦,她們應該都會蘇醒了。”唐浪點點頭。“還有,我已經找回四十萬我西南聯邦戰殁于此地的戰士遺骸,将一起帶回昆侖星。”
“請老大放心,我西南聯邦将會以最隆重禮儀,迎接聯邦英雄回家。”
一個月後。
昆侖星從星際飛船船塢到人民英雄紀念碑,将近100公裏的公路兩邊,站滿了來自西南聯邦各行星受邀請而來的人們。
有陣亡士兵的父母和妻兒,也有退役老兵和傷殘老兵,亦有各行星執政者和各行業的代表。
曾經送兒送夫上戰場,如今等他歸。
淚眼朦胧中,所有軍人和機甲,舉起手臂,擡至眉梢,猶如雕塑。
身着上将制服的唐浪,率領着長孫雪晴、明月裳、秋如歌、郝黛兒、雲墨等人走在隊列的最前方,後方是迎出國門數光年的獨立艦隊和青年近衛軍全體官兵,每人都捧着一個小小的合金盒子,集體登上陸行車。
人民英雄紀念碑前,明東來元首和長孫宏總長率領着昆侖星上所有數得上的軍政要員靜靜肅立等待。
“今時明月在,還照彩雲歸!”
白發蒼蒼的老議長,在唐浪捧着覆蓋着國旗的盒子下車的那一刻,顫巍巍地從輪椅上站起,老淚縱橫!
(全劇終!)
。。。。。。。。。
PS:萬般不舍中,終還是将書完本了。風月知道很多讀者會不滿,可風月畢竟不能隻能爲愛發電,獨自帶着女兒生活,女兒的各種培訓費和花銷像一座山一樣壓在風月的肩頭,風月隻能更努力才能給她創造更好的生活。或許将來有可能,當風月不再爲生活而拼命奔波的時候,風月再寫續集吧!請讀者朋友們理解。
争取月底,風月的種田新書和大家見面。這段時間,一來是休息一下,二來是新書稿子如果編輯通過,那風月就努力先存個幾萬稿子,免得一忙起來又得請假啥的。
祝大家節日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