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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浩然長存(大結局)

輪回醒,楚浩然眼前的景象卻不是李文海和那被黑暗煞氣遮蔽的苗疆之地,頭頂上更沒有蜀山。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張表情各異的臉龐,驚怒交加的孫悟空單手持棍負于背後,那金箍棒通紅如火,似岩漿一樣。

孫悟空的身旁則是另外一隻猴子,渾身漆黑如墨,煞氣滔天,手中兩把大刀散發出土黃色的光芒,僅僅是看着就有重如泰山之感,仿佛生于天地之初,與天地長存。

“你終于醒了!”耳邊傳來一陣怪異的呢喃聲,楚浩然扭頭一看正是那在黃泉所見的怪物,隻不過此刻這怪物卻是人形,與楚浩然别無二樣,他再一看卻什麽也看不見,隻是知道那個位置有一個絕對強大的存在。

“我說過,有一天我們會并肩而立面對諸神。”這并沒有實體存在的怪物傳達出一種驚訝的情緒,甚至有了一絲的恐懼,隻是這種情緒被他隐藏的極深罷了。

楚浩然的眼睛落向了那與天地齊高的女娲,人首蛇身懸在半空之中,雙手死死撐住灰蒙蒙的“天”,那上面有一個漆黑的大洞。

“補天?”楚浩然低聲自語,手中感受到一股猛烈的能量,起于微末轉瞬之間便浩瀚如星河,他看向手中,那是一把三尺長劍,樸實無華,剛剛那中浩如煙海的感覺頃刻間消失不見。

他想起來這發生的一切,眺望遠方,卻是看到無盡的屍骸堆積成山,地獄七王的屍體仿佛山脈一般橫亘在大地上,撒旦的頭被一杆長槍貫穿,死死盯着遠處高空,那個方向正是楚浩然,空洞的眼神中彌留着萬古不滅的詛咒,那是死不瞑目。

芬裏爾最大的身軀挺立在天地間,紅色的閃電在天空中劃過,它的毛發在狂風中飄動,隻是眼神早已暗淡,仔細觀察,可以發現芬裏爾的眉心處有一道幾乎可以忽略的痕迹,隻是由于它的身軀過于巨大所以才能被看到,正是這道痕迹将其一分爲二。

奧林匹斯的諸神已經化作了枯骨,連同他們的神山一起碎裂在大地上,天空中飄散的羽毛來自那些最初與最強的天使,唯一的光也顯得有一絲黯淡,此時被衆人拱衛在中央。

楚浩然忽然發現,這一刻,所有的神話團結在了一起,所有的神魔都團結在了一起,而他們的敵人是自己與那不可被看到的神秘怪物,自稱是比虛無更加接近世界本質的存在。

“楚,舉起你的劍,爲這個世界畫上句号吧。”那怪物的聲音再次傳來。

楚浩然鬼使神差一般,将手中寶劍高高舉起,他能感覺到此刻他手中的劍已經高于這個世界,高于這個宇宙,更加高于他,隻要心中一動,這世間便會化爲烏有,真正意義上的消失,從有回歸到無,所有的能量和物質将從原初的狀态消失,這個世界所有的痕迹都将被抹除,無論是神還是魔,無論時間還是空間都将不再有意義。

一切的人和物都會處在一種不可觀察的狀态,無法被觀測也觀測不到任何物質存在。

就在此時,天地間暴起一道淩厲無比的劍意,從那無數神話的屍山血海當中,從那宇宙誕生之初和毀滅之後,跨越了時間和空間向着楚浩然刺來。

這一劍是過去和将來,是一切可能彙聚成的一擊,是所有擁有人這一特征,這一稱呼的生命體從各個緯度,各個層面上彙聚到一起的一擊。

然而這璀璨到讓天地都要失色的一劍卻是在楚浩然的胸膛前碎裂如雨,這蘊含了大千世界無數“人”的一擊,那代表了希望和生存的一擊,像是一個玩笑一般潰散了。

揮出這一劍的人,連那歎息都不曾發出,眼中隻有落寞和死寂,他的身體如幻影一樣消散于天地間。

“諸葛,當年我先你一步證道,卻一敗塗地,你知道爲什麽嗎?阻撓我的并非隻有那一個世界的人類啊,那是來自所有世界,來自這個宇宙最根部的拒絕啊!并非是你多麽驚才絕豔,是我讓世界畏懼啊!”楚浩然自問自答,聲音越來越大。

“大家一起上,别猶豫了!楚浩然已經破防了!”孫悟空大吼,他用火眼金睛看到楚浩然從那“有”和“真”的特殊狀态中脫離,楚浩然逐漸在跌落到他們這個世界中,這種機會隻有一次,他的氣息又開始自愈,一定要在自愈前将他打落神探。

天地間最初的那一道光在自己所創造的生命血祭之下直接砸向楚浩然,一柄開天大斧從天地誕生的地方浮現,元始天尊吐盡精血,神魂附着,直接斬來。

虛空中衆僧寂滅,同一時刻有一尊大佛在轉瞬間走完了完成了輪回,這已經不能用時間刻度來衡量的一瞬間,佛向前伸出一指!

無數神魔不惜身死族滅發出至強的一擊,從根源上從概念上攻向楚浩然,唯有一人無動于衷,那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男人,他站在一艘太空戰艦的指揮室内,歎息道:“沒用的,當楚浩然拿起浩然劍的那一刻這世間就已經無敵了!”,此人正是羅天,從未展露過真身的黑虎王羅天。

羅天的背後站着失魂落魄的田虎,他不相信自己一直都崇拜的楚大哥會是那個要讓世間連輪回都沒有的魔頭,無生無死,連“無”這個概念都沒有,這種毀滅才是最徹底,最根本的,就算有一天宇宙重啓,這中間已經無法用時間來計算,任何一種刻度都顯得毫無意義。

羅天用另一種方式去争渡,楚浩然凝聚天地唯一的真之時,也讓世界出現了裂縫,他要利用這個機會駕駛着自己的方舟前往那虛無之中,在那裏他要用科學去再造一個宇宙,這是唯一的希望。

諸神避難所本是諸神爲自己建造的方舟,祈求能在這一場跨越了時間和空間,超越了規則和理念的災難中存活下去,可是此刻卻爲楚浩然做了嫁衣,從一開始諸神就輸了,神想延續的是自己,而羅天想延續的是人類。

忽然田虎沖出方舟,他用那已經進化到世間極緻的生命,靈魂與肉體皆已經成爲法則的存在,他已經是人類下一個時代的始祖。

田虎眼中滿是淚水,他知道自己還是太弱了,弱到即便身爲神,也無法撼動楚浩然分毫,可他不甘,他的身上綻放出無量的光芒,那不是多麽宏偉的力量,那是所有夥伴的信念,那是甜心女仆團的信任,那是雲蘿的念叨,那是雲莉不遺餘力的支持,那是白靈兒的堅持!

田虎像是一個奇妙的點,起點又或者終點,他将所有神魔的攻擊連接爲一片,從點到線,以線成面,又将面變成體最終形而上的成爲一種概念,兩位孫悟空對視一眼,心中作出決定,互相碰撞在一起,金箍棒碰上那用不周山練成的雙刀迸發出一道光落在田虎的手中,讓這“概念”返璞歸真凝聚于手中。

女娲微微一怔,遲疑間,羅天已經驅使方舟遁入黑洞當中,無論結果如何,已經和他沒有關系了。

女娲身上五色神光暴漲,一顆神石從口中吐出,落在田虎身上,化作铠甲,再添一分力量。

“楚,該你動手了,這世間當正氣長存!”那本不可能“存在”的怪物口中低語,它現身世界的意義就是将世界歸零,真正意義上的歸零,雖然楚浩然的目的不同,可最終的結果卻是一樣。

田虎身上所有的力量化作了一根長矛刺向楚浩然,可是這諸神最強也是最後的合擊卻是那樣的脆弱,長矛在寸寸炸裂,楚浩然依舊毫發無傷,那個男人的手緩緩落下,浩然劍要斬落,要将一切從有變成無!

“楚大哥,你不是這樣的人!你隻是嫉惡如仇,絕不是毀滅世界的壞蛋!這個世界應該有愛,好人就應該有好報,我們要相信這個世界有正義,我們要去創造正義,我們要讓這個世界哪怕處于黑暗當中也要看到希望!”

“這都是你教我的!楚大哥!”

田虎的聲嘶力竭沒有改變任何事情,那浩然劍還是落下了,世界在這一刻靜止下來,時間崩壞,空間虛無,法則消散,一切的一切都開始不念不想。

“楚,我們的任務完成了!”怪物也開始消散,隻是它一點都不畏懼,這本就是它的使命啊,隻不過借由楚浩然的手來完成,到時候這天地間隻剩下楚浩然一人,他不可觀測也無法對外觀測,力量的強大和弱小已經失去了意義。

忽然間田虎靜止的身體又能動了,本應該消散的神魔又重新出現在天地間,他們回歸于自身的曆史、宇宙。

田虎突兀的發現自己手中的長矛變成了浩然劍,不知何時自己成了執劍人,而劍的那頭卻是那個帶着賤笑卻又十分嚴肅的楚浩然。

同樣錯愕的還有那本應該與世界一同消散的怪物,它被浩然劍給一同貫穿。

怪物不可置信的說道:“爲什麽啊!楚,這污濁的世界,混亂的世界,你到底在留念什麽啊!”

“我一點都不留念,隻是想給他一個機會,隻是想給我的朋友們一次機會。”楚浩然忽然笑了,仿佛回到無憂無慮的小時候,他對着田虎說道:“小虎,從今往後你就是這天地間的浩然劍,我要這天地間正氣長存,我要這世間善惡有序,你能辦到嗎?”

他多想看到田虎點頭,可是他已經什麽也看不到了,耳邊依稀聽到甜心叫他起床的聲音,懷中是熟悉的溫暖。

田虎仿佛回到了從前,那時候的他還是一個奮筆疾書的少年,又仿佛去到了未來,他的身邊是鳳冠霞帔的雲莉,台下坐着滿臉祝福的雲蘿還有父母,所有賓客笑容滿面。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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