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守禁地的五位大佬任意一位出現在大千世界都可以翻雲覆雨,不過因爲實力過于強大,也因此被天道枷鎖約束在此地,哪也去不了。
甚至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他們在進入禁地的那一刻,就同時背負起了看守妖族的任務,這似乎已經是一個注定的輪回,他們誰也改變不了。
很多時候,他們也和普通的凡人一樣,身不由己。
“好了,現在無事,都去看看其他地方有沒有破漏,避免再有大妖逃出去。”
說話的是沈文庭,他在五人之中實力是公認的最強,他這時候站出來說話,有一語定江山的味道。
就算是性格一向嚣張跋扈的段天此時也沒有反駁,隻是微微悶哼一聲,随後便選了個位置離去,另外幾位也陸續選擇不同的方向而去,他們都不想再有大妖從禁地逃出去了,這老臉,誰不想保住。
五位早已被大千世界所神話的存在,在禁地内巡視着,以他們的修爲,出結果的速度自然很快,不過短短片刻,五人已經各自檢查完畢,除了之前逃出去的那一隻大妖外,在無異常。
五人重新聚集在一起,不過這一次,沈文庭面容有些嚴肅,他看着另外四人,道:“你們有沒有發現有些不對勁。”
另外四人相互望了一眼,有些驚詫和不明所以。
段天微微一哼:“有何不對?”
李布衣也問道:“沈兄,我們剛剛四處查看了一下,所有的結界都完好無損,并無異常,你發現了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師劍庵和張師道也都一起看來,沒有說話,沈文庭最強,他能發現不對,那肯定是有依據的。
沈文庭看着他們,沉聲道:“這些年來,我們之間也時常有過争鬥,激烈程度比這次還要高出不少,可也從未發生過結界破裂之事,這一次,段天和師劍庵不過比鬥了一場,卻打破了結界,緻使一位大妖逃出禁地,甚至,我們居然還後知後覺,要知道,以我們的修爲,那結界破碎,大妖稍微有些動靜,我們都應該立即發現才對。”
沈文庭一番話說完,其他幾人都是一陣驚愣。
張師道緊皺眉頭:“沒錯,沈兄這麽一說,好像确實如此,之前我們沒有考慮到這點,現在回想一下,确實很可以,以我們的修爲,又怎會察覺不到結界破碎的事?這太古怪了。”
李布衣輕咳一聲,雙目微眯:“莫非有人在暗中搞鬼?可這裏沒有外人,能搞鬼的,又能成功躲避其他追查的,最有可能的就是我們中的某一位了,也就是說,我們之中有人勾結妖族……”
李布衣說着,雙目如電,在另外四人身上來回掃視着。
他沉默片刻,随即道:“沈兄不可能是内鬼,因爲沒有他的提醒,我們也想不到這麽多,他完全可以不說,所以他最先排除,而段天和師劍庵參與了比鬥,鬧出這樣的動靜,事後最大的懷疑很可能就是在他們身上,所以他們沒有必要不打自招,那麽剩下來最可疑的……”
說着,李布衣目光微微瞄了眼張師道。
張師道感受到李布衣的目光,帶着審視,甚至連其他人也都微微瞄了眼過來,他心中立刻升起怒火,道:“老夫行的正坐得直,又豈會做出勾結妖族這種事?李布衣,你從剛才就開始混淆視聽,故意把話鋒往老夫身上引,企圖将自己抛之局外,你說老夫有疑點,那你爲何就沒有?”
李布衣一聽,冷冷一哼:“在座的誰不知道,當年老夫的親弟弟就是死于妖族之手,老夫恨不得将妖族全部殺光,又豈會勾結妖族?”
張師道還沒有說話,一邊的段天卻主動開火:“這年頭,誰不會隐藏一下?也許當年是你故意如此呢?耍的一出苦肉計罷了,誰又知道呢?”
李布衣聽到這話,臉色一邊,立刻陰沉下來,他怒視段天:“豈有此理,老夫豈會拿自己親弟的性命來耍苦肉計?段天,你少血口噴人!”
“老夫甚至還懷疑是不是你才是這幕後主使,因爲這次的比鬥是你挑起的,這麽多年,大家都相安無事,你這次主動挑起事端,剛巧又出了這樣的事,依老夫看,你的可疑性也不小。”
李布衣說完,段天還沒有來得及反駁,一直沒說話的師劍庵說話了:“沒錯,我一直在洞中悟劍,平日裏和段天也并無過節,他這次主動上門滋事,還誣陷我去他幽冥界搗亂,可剛剛打到一半,他又莫名其妙說我們都被人利用了,另有外人闖入他的幽冥界,故意讓我們争鬥。
他一直待在禁地,又是如何知道我們被人利用的?而且這大千世界,有能力滅我七彩雲界和他幽冥界的人不可能會出現,有那個能力的都在禁地,段天卻知道這麽多,這其中怕是隐瞞了什麽。”
段天一聽,頓時怒火滔天,一邊大喊着師劍庵在放屁,一邊又突然把話鋒轉向沈文庭:“那沈文庭呢?他就開了個頭,然後就看到我們在這裏互相懷疑猜忌,真要說疑點,他豈不是才最可疑?”
段天地圖炮全開,也不在乎得罪誰,就像一隻瘋狗,看到誰就咬誰,在座的,基本都被他得罪了一遍。
他們幾人相互攻殲,個個都變得很暴躁,看向每個人的目光都帶着審視和懷疑,甚至連之前疑點最小的沈文庭也受到許多專注的目光。
他們也突然想到,這事雖然是沈文庭開頭的,表面上看去好像最沒有嫌疑,可是,他們也不是傻子,這以後說不定誰就會想到今日這茬,看出點什麽來,那時候,沈文庭再說出今日這番話,那效果就大大折扣了,所以,他今天提前把話說了,就可以洗清很多嫌疑,讓人懷疑不到他頭上來。
這樣想來,就會發現,這沈文庭心思頗多,居心叵測,是大大的可疑。
沈文庭也發現幾人看他的目光出現了問題,他心裏一歎,沒想到最後衆人居然會懷疑到他身上來。
他微微沉默,然後道:“好了,大家也不要再互相猜忌了,不管真有人勾結妖族還是假的,接下來,我們相互提防便是,若真有人勾結妖族,那往後的日子裏,必定會露出馬腳,我們繼續在這裏猜忌,最後隻會人心不齊,讓妖族有機可乘。”
沈文庭一番話說完,其他人也都默默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話,不過段天卻突兀來了一句:“剛才你挑起話頭的時候,我們互相攻殲你沒有站出來表示什麽,現在看到引火上身卻又偏偏這樣說,哼,我看這疑點是越來越大了……”
段天說話時陰陽怪氣的,但是卻有幾分道理,其他人聽了,看向沈文庭的目光,又多了幾分審視和懷疑。
沈文庭看到這一幕,心中暗罵,确實,他一開始說這話的時候,确實想着讓這四個老家夥互相内鬥,他好在一旁看戲,但是,他也隻想讓這四個老家夥内鬥,可沒想到會懷疑到自己頭上,這勾結妖族的罪名他可擔當不起,如今段天又将矛頭争對他,搞得他很被動。
沒有辦法,沈文庭隻好微微歎了口氣,然後表面做出大度,笑道:“段天雖然口無遮攔,說老夫有疑點,老夫也不反駁,日久見人心,以後大家自然會明白的。
不過段天這番話卻讓老夫對他的懷疑少了很多,畢竟,若真有人勾結妖族,這個時候,更多的隻是會沉默,豈會像他這樣到處跳脫,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一遍?所以,老夫覺得,段天的疑點最小。”
衆人沒料到沈文庭居然這般大度,居然會主動幫段天洗脫懷疑,都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段天聽後卻沒有半點感激之色,反而繼續陰陽怪氣道:“沈文庭以前可沒有這般大度,這次卻偏偏表現的這麽大度,虛僞至極,依我看,他就是表面大度,表面上是幫我洗脫懷疑,實際上是在收買人心,博取好感,降低自己的疑點,可越是這樣,往往也就越是可疑,我現在越來越懷疑他了。”
段天話一出,沈文庭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這麽多年來,他很久沒有這般動怒過了,他一直在外人面前表現的都是那種寵辱不驚,喜怒不于形色,可這次,他真的沒有辦法在忍下去了,這段天欺人太甚,一再二三的故意找事,他覺得,要是在不表示一下,就真要被這口不明不白的黑鍋了。
所以,面對四人懷疑的目光,他怒道:“老夫最近的行程你們都看在眼裏,若是不信,老夫願意配合調查,直到洗清老夫的疑點爲止!”
沈文庭義正言辭,一臉氣憤,其他看了也沒有多說什麽,都是默默點頭,算是應和了他的話,也表示接下來要觀察下沈文庭。
沈文庭不再說話,隻要能洗清嫌疑便可,不過,一旦等他洗清了嫌疑,他第一個對付的就是段天,這混蛋害得他如此被動,不出口惡氣,他怒意難平。
幾人商量好了接下來的事,也表示了如何去調查沈文庭一事,說着說着之時,幾人突然都安靜了下來,然後一起扭過頭,向同一個方向望去。
因爲,他們感覺到了一股妖氣,這股妖氣他們很熟悉,正是之前從禁地逃出去的那隻大妖。
本來就怒意難平的沈文庭感覺到妖氣,不由得冷冷一笑,剛好老夫這怒意難平,現在出氣的就自己送上門來了,甚好!
段天也陰陽怪氣道:“小老虎跑了後居然自己送上門了?怎麽?這是來認錯道歉的?”
李布衣也呵呵一笑:“認錯道歉可沒用,敢離開禁地那就不要再回來,回來的話,命就要留下。”
“你們看,多一個人。”張師道一臉平靜,他指着那隻禦空而來的大妖。
幾人目光望去,都發現,那大妖背上,站着一位白袍男子,衣袂飄飄,神色平靜。
師劍庵默默道:“此人身上毫無修爲波動,如一汪清水無波。”
其他幾人也都點點頭,好像不太在意。
張師道卻搖了搖頭:“或許是許久沒有人來禁地,你們難道忘了嗎?禁地的特殊性,除了妖族外,我人族血脈,沒有到我們這個修爲,進來的下場隻有一個字,死!”
“可此人卻能不受禁地影響,輕松自若,那也隻能說明,我們禁地内要多個新人了。”
其餘幾人聽後回想起當初自己來禁地時的種種限制,心中都是一驚,沒錯,太久沒新人來禁地了,他們都忘記了這茬。
而且,最恐怖的是,眼前這個男子,他們居然都察覺不到一點修爲波動,這豈不是意味着此人一身修爲在他們之上?
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新人壓在頭上,他們心頭上好像都多了一塊石頭。
同時,他們也把目光看向沈文庭,這老家夥是他們之間修爲最高的,不知道這老家夥能不能看出點什麽。
沈文庭讀懂了這幾人的意思,他自然也沒有看出此人的修爲,但是,他要面子,隻好面無表情道:“此人有些手段,來曆不明,需要小心應付。”
他沒直說修爲如何,就是繞着圈子,然後連忙轉移話題:“此人爲何和一隻大妖在一起?莫非這其中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他在搞鬼?”
“我們之前的互相猜測其實都是錯的?此人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
沈文庭這話一出,其他人也都一愣,随後不由得點點頭,此人來曆不明,而且還和之前逃出去的大妖在一起,怎麽看都像是一出妖獸報恩認主的橋段,可疑性還真的很大。
李布衣幽幽道:“不管此人來曆如何,有什麽手段,我們五個難道還制不住他一個不成?等下等他降落,我們在上去好好查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