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偶爾,向秦天投去老父親般慈愛的目光……
内院的下人倒是不停的送來水果和糕點啥的,聽到自家家主在那說着,他們也是會心一笑。
平日裏,不管是這年輕的家主還是大小姐,也隻要在大爺回來時才會說這麽多話,他們是府中老人,看着兩個小家夥長大的,已經很少在兩個小家夥臉上看到這麽真切的笑容了。
下人退去之後,秦天還在那說着,就是嘴裏多了些糕點,一邊吃一邊說,沒完沒了。
林懷安也不覺得厭煩,偶爾還會幫忙拿起放的較遠的糕點遞過去。
“大爺,天怎麽黑了。”
秦天嘴裏咬着糕點,看着林懷安背後的天空,嘀咕了句。
林懷安微微一愣,也扭頭望去,隻見剛剛還晴空朗朗的雲天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下來,整個天空都變得灰暗無光,很是壓抑。
接着短短瞬間,整片大地都看不到幾點光明,一些民宅陸續亮起油燈和火把,整個江州城内各種議論聲響起,無數人紛紛走出家門,擡頭望天,指指點點。
這一幕,似乎有些像上次異人降臨的前一刻出現的異象……
林懷安站起身,踩着牆頭,默默看着黑暗的天空,這一幕,他很熟悉,還記得當時有個不知名的東西在背後搗亂,還讓自己誠服他,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後來被自己一拳給滅了。
如今看着架勢,似乎是同一夥人,又卷土重來了?
“大爺,這個看着好熟悉啊,不就是上次那……”
一邊的秦天也想起了曾經的一幕,這一刻,想起來的不止是他,很多人也都陸續記起,不記得的也被身邊人提醒響起,而異人們更是在天機命盤上找出當初的記錄,将那留影石記錄下來的一切再次翻了出來。
很快,異人們最先斷定,這個就是之前他們剛剛降臨到此地時出現的那一幕。
林懷安先是對秦天道:“躲到我身後去,不要亂跑。”
然後重新擡頭望天,此時,那黑暗的雲層裂開了一道縫隙,這道縫隙背後閃爍着紫光異彩,就像一道天壑,橫空而過,不見頭尾。
天壑背後那紫光像一道道雷霆在閃爍,隐隐發出沉悶的轟鳴聲。
漸漸地,一個模糊的人影從那裂縫紫電背後走出,人影虛浮在裂縫和紫電之間,那些閃爍的紫電未能傷到他分毫。
“你可知罪?”
模糊人影說話了,言出法随,下面的的一切生靈,耳邊都響起了他的話。
這道聲音好像有着無窮魔力,每個人聽到後都會下意識的朝着江州那個方向望去,這一刻,所有人腦海中都生出一個共同點,就是這個人是在對江州那位林爺說話。
林懷安看着那模糊人影,微微一笑,嘴角勾出一道嘲諷的味道,嘴中發出一個聲響:“哦?”
異人們看到這一幕,紛紛拿出留影石記錄,個個神色振奮,似乎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一樣,長期爲了生存而努力的他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種大場面了。
同樣,也有些異人會擔憂,害怕這突然出現的玩意,林爺會擋不住,若是林爺擋不住,那他們的下場會是什麽樣,誰也不知道。
不過大部分還是一緻的看好林爺,當初那玩意都被林爺一拳滅了,這次出來的又能厲害到哪裏去?
天空上,裂縫紫電間,那虛浮人影見林懷安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他有些不滿的冷哼了一聲,又道:“上次我可以念你無知,這次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誠服,生,反抗,死!”
林懷安聽到這話,不屑一笑,直接五指成拳,暴躁的靈氣由四面八方而來,彙集于拳内,他同時對那虛浮人影道:“來試試。”
虛浮人影又是冷冷一哼,做出一個擡手的姿勢,身後那紫電雷霆瞬間朝着他舉手的位置而去。
所有的雷霆之力都被他彙聚在掌心,他做出托付的動作,掌心上雷火跳動,威勢驚人。
“你可後悔?”
虛浮人影又再次質問,依舊沒有直接動手,似乎語氣裏還帶着一絲看到心儀的玩具,不忍心弄壞的那種遺憾感。
然而,回答他的隻是一道拳影,林懷安直接一拳砸來,那狂暴靈氣宛如一道道銳利刀鋒,鋪天蓋地,席卷而上,割裂了整片蒼穹!
虛浮人影大怒,暴喝一聲,掌心雷火也脫手而去,嘴裏發出暴躁的嘶吼:“一群蝼蟻,那就全部毀滅吧!”
靈氣刀鋒席卷成型的風暴和雷霆電火相遇之後,那鋒利的刀鋒靈氣直接将雷火撕裂成一片片,那看似無敵,橫空而現的雷霆之火在刀鋒面前,毫無抵抗的能力,瞬間就煙消雲散!
那虛浮人影發出了驚呼:“怎麽可能?難道上次不是意外?!”
他的話,下面很多人都覺得聽懂了,這虛浮人影顯然是認爲上次被林爺一拳幹掉的那個神秘人是失誤大意,又或者某方面出了問題才送了命,在他們眼中,這片世界,不過是剛剛登入仙界的渺小分子之一。
但是,他終究還是付出了輕敵的代價。
“林爺牛逼!”
異人們從不缺少喝彩者,各種奉承之言在各地響起,但也有很多是發自内心的呼喊。
林懷安好像沒有聽到下面的這些呼喊,隻是嚴肅着臉,默默看着天空上那再虛浮人影死去之後,開始漸漸散去的黑雲,那憑空而現的裂縫也在慢慢愈合。
“大爺,已經解決了,您還在看什麽?”
身後的秦天好奇的問道,他一直看着自己大爺,也不知道他在望着什麽,反正已經看好長時間了。
林懷安頭也沒回,道:“這玩意已經出現兩次了,莫非真當我是軟柿子?”
秦天一愣,抓了抓腦袋:“大爺想幹嘛?”
林懷安嘴角一勾,看着那還沒有徹底愈合的裂縫:“自然是打過去,豈能讓人随意欺辱的道理。”
語畢,也不能秦天回話,直接禦空而行,朝着那裂縫而去。
速度極快,超越了以往,除了事先被打過招呼的秦天外,周邊也無人能察覺到這一幕。
而林懷安,早已經估算好時辰,在裂縫徹底愈合的前一息已經進入了那背後的世界。
……
漫天雲彩,一片祥和,放眼望去,皆是五彩六色的雲朵,各表不一。
這是林懷安到達這片世界後所看到的一幕,這一切切看上去都挺安靜祥和的,看不到一絲暴戾的味道。
很難想象,這個地方居然出現了兩個想掌控其他世界的人物。
之前陸續出現的那倆人,從語氣和行爲上不難看出,明顯是想掌控一方世界的最強者爲己所用,不過可惜,他們失算了很多東西,沒想到林懷安這樣的人物會出現在那裏。
“這裏似乎不屬于大千世界……”
林懷安默默在雲彩之間漂浮,行蹤不定,大千世界他也去過,很多地方九千秋都和他說過,這裏九千秋沒有提過,他也沒有聽其他人談起過,而且,身在此地,明顯沒有感覺到大千世界那些熟悉的氣息,很顯然,被隔絕開來了。
因爲本身就不屬于一起的。
雖然不知身在何地,但是林懷安也不急,就默默行走着,漫無目的。
……
在雲彩深處,一座七彩宮殿出現在雲頂,宮殿從裏到外,每一塊磚瓦都極其奢侈,玉磚琉璃等奢華之物在這裏都是極其普通不過的一角。
宮殿内裏裏外外走着一些人,穿着黑袍,看不到模樣。
有兩個黑袍人此時正從一間屋内慌慌張張跑了出來,往主殿奔走。
黑袍人跑的匆忙,一路上不停颠簸,頭上那黑色鬥篷也脫落而下。
鬥篷脫落的那一刻,黑袍人那醜陋的臉蛋徹底顯現出來,各種不符合常人審美的認知拼湊而成的五官出現在他臉上。
黑袍人似乎也很在意自己的臉蛋,急忙将鬥篷重新戴上,然後低着頭奔走,路邊來往的人有的看到黑袍人的樣貌後也都露出厭惡的表情,然後自己又同時低下了頭,将鬥篷捂得緊緊地。
似乎,這些來往的黑袍人,每個都在做着這樣的動作,似乎都很害怕鬥篷會脫落,仔細觀察會發現,這些黑袍人,每一個臉蛋都是醜陋至極,醜到他們自己都厭惡自己的地步。
“仙君!求見仙君!”
之前那黑袍人此時已經奔跑到主殿門口,對着緊閉的殿門大聲呼喊着。
殿門前守着幾位黑袍人,攔住了他的步伐,但也沒有阻止他在這大喊大叫,看神情,似乎已經習慣了這位的舉動。
那殿門咔嚓一聲緩緩打開,一道慵懶沙啞的聲音從裏面傳出:“進來吧。”
黑袍人立刻拜了拜,然後踏入殿内。
大殿很大,所有的裝飾都和這七彩宮殿一樣,每一樣每一件物件都是窮奢極侈。
那被稱爲仙君的人也披着一件黑袍,正坐在一張玉椅上,默默打量着下面的黑袍人,緩緩虛浮擡起手:“說吧,何事。”
黑袍人再次一拜,禮節到位,然後道:“仙君,使者大人的本命燈牌滅了……”
那仙君聽到這話,立刻擡頭,醜陋的臉蛋上一雙細窄的雙眼爆射一道冷光,語氣也冰冷下來:“怎麽回事?去一個剛剛才踏入修行界的小小凡俗界,居然會折損在那裏。”
黑袍人驚慌道:“仙君,上一位使者大人也是命喪此地,這凡俗界,不簡單啊!不過仙君,想來也是能理解,若是這凡俗界真的普普通通,那顆天寶樹又怎會降臨在那裏?”
“天寶樹有靈識,它選擇降臨的地方那肯定不凡,這一次,想拿到天寶樹,怕是要仙君親自出手了。”
黑派人耐心的解釋着,之前在第一位使者遇難的時候他就提醒過,不過沒人聽他的,現在又一位使者遇難,想必應該也能引起仙君的重視了。
玉椅上的仙君聽後終于坐直了身子,微微點頭,同時摸了摸自己醜陋的臉蛋:“嗯,看來确實需要我親自出手了,我倒是要看看,一個小小凡俗界究竟有什麽特别之處。”
黑袍人連忙點頭:“仙君法力無邊,親自出手自然一切都是手到擒來,不過仙君倒時候還是需要多注意下,别傷了天寶樹,我族想擁有絕世容顔,這天寶樹是萬萬不能有失的。”
那仙君聽後再次摸了摸臉蛋,每次聽到天寶樹三個字時他眼神都會有精光閃過,顯然對這個天寶樹很在意,他微微點頭:“這醜陋的樣貌我已經受夠了,當年我族個個都是傾城之貌,憑什麽遭此劫難!”
黑袍人也神色憤怨怒,點頭道:“沒錯,這次仙君帶回天寶樹,我族就可以重新出現在世人眼中了!”
黑袍人遙想起曾經,他們一族個個容貌傾國傾城,後來突逢劫難,族人個個變得醜陋無比,這讓一直以容貌自傲的他們根本就接受不了,直接選擇了閉族,不再和外界接觸,直到後來,他們才知道天寶樹可幫助他們恢複容顔,于是,這些年來,就一直在查天寶樹的蹤迹。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這一次,總算是打聽到了天寶樹的蹤迹,在一個剛剛踏入修行的凡俗界,當時他們還大喊着天助我也,可在第一位使者折損在那裏後,他就發現了不對勁,但是族人們并沒有警惕,這次第二位使者隕落,他終于親自來勸說了,好在仙君聽得進良言,這次打算親自出手了。
以仙君的本事,親自出馬,那自然是手到擒來。
就在這黑袍人和仙君商談着動身去取天寶樹的同時。
林懷安已經發現了這座七彩宮殿。
五光十色的祥雲之間,那座七彩宮殿浮在雲層頂端,各種光芒從上而下,以各種角度折射着。
雖然感覺到宮殿内一道道強橫氣息,但是林懷安并沒有急着進入這宮殿,隻是圍着宮殿好奇的打量着,這七彩宮殿鬼斧天工,也不知道是何人所造,他倒是起了些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