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精緻小女孩轉眼變成了一個怪物,語氣也不再柔弱甜美,轉而變得粗魯暴躁,聲音帶着一絲怨毒,一雙眼珠子也凸了出來,正惡狠狠看着林懷安。
林懷安不爲所動,抓着那脖子一樣的怪物,一拳打出。
雖然是陰間,可是靈氣并不缺少,這一拳下去,所牽引而來的靈氣,足以輕松毀滅這個怪物。
“在這裏,我是不死的!我可以永生!”
那怪物瞪着眼珠子,用嘲諷的目光看着打過來的拳頭,也不躲閃,就站在遠處,迎接着那拳頭。
拳頭到肉,一聲扒拉聲響炸開,那怪物的身軀直接被一拳打得四分五裂,整個身體都被強勁的罡風撕裂成粉末。
不過它被撕裂之前嘴裏還喊着我即将重生……
林懷安聽到這話,一拳下去之後,想了想選擇了等待一下,不過等了片刻,也依然沒有見到那怪物所謂的重生……
怪物沒有重生,林懷安也沒有多想,腳底下,那片黑紅色土地裏面,有更多的邪祟隐藏在陰影之中而來。
天空上,那輪血月已經再次出現,空蕩蕩的陰間,四處傳來輕輕的低吟,偶爾還會有那麽幾聲尖銳的尖叫聲響起,甚至,有時候,好像有人站在背後吹着氣,撩動着發絲。
林懷安靜靜而立,不爲一切所動,隻是默默看着,四周此時到處都是邪祟,雖然沒有顯形,但是血腥味已經越來越濃烈,無數冰涼怨毒的呐喊在嘶鳴着。
終于,一隻手破土而出,一把抓住林懷安的腳裸,那隻手的皮膚表層已經腐爛不堪,各種裂縫清晰顯現,裏面殘留着一些黑色迷霧,淡淡飄散。
這隻手隻是開始,就像是吹響了進攻的号角,接着,一隻隻手破土而出,整個黑土地上,放眼望去,密密麻麻不計其數。
天空上,四面八方,一群群黑影披着黑袍飄來,黑袍下,一雙雙死魚眼泛白着綠光,手中拿着鐮刀,一滴滴鮮紅血液從刀刃上落下。
鮮血滴入地面上那一隻隻大手,像是無窮的補品,那些大手們更加興奮了,形态也變大了幾分,瘋狂向林懷安湧來。
抓住他腳裸的那隻手也更加用力了,想将他拽入地下。
林懷安一臉淡定,擡起腳,然後對着那隻手就是一踩……
大手四分五裂,再無剛剛的叫嚣。
那一瞬間,整個空氣都安靜了……
四周的一切邪祟似乎都在那一刻停滞了,默默停留在原地,所有的一切也都跟之凝固。
接着,更大的怨毒驚悚呐喊響起,摻雜着憤怒。
地面上那些手,一起抓來。
天空上那些黑影揮舞着鐮刀,也一起落下。
林懷安沒有墨迹,擡起手,一拳朝着前面打出。
這一拳,看似打在了空氣上,前方一面平躺,空蕩蕩。
但實則,那聚集而來的靈氣,直接暴躁的将四周那些邪祟撕裂個四分五裂。
一拳将四周的邪祟打得魂飛魄散,林懷安并沒有停止,歸納整個陰間靈氣爲己用,繼續朝前踏去。
遠處,不斷有邪祟出現,個個面相可怖,氣質陰冷,出現時,伴随着各種陰風和來自地底深處的呐喊。
林懷安無視了這些或許丢出去能震動一方的邪祟,雙眼在裏面掃視着,凡是不能入眼的,都直接一拳打去。
最終,倒是有一個穿着黑袍,看上去和常人無異,并沒有一般邪祟那般醜陋的‘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個‘男人’一直靜靜站在遠處,一動不動。
林懷安盯住了那個與衆不同的邪祟,直接朝着他而去。
那邪祟似乎也發現了林懷安的目的,開始掉頭逃竄,這個從陽間來的男人,太強了。
“你再跑我就弄死你。”
林懷安朝着那邪祟喊了句,此時周邊的邪祟已經被清理的差不多。
那正準備逃跑離去的邪祟身子一震,走了三步,又停留在原地,然後回過頭,看着林懷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林懷安上前,無視了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你們這誰做主?”
男子眼珠子一轉,立刻道:“我們這裏,歸天邪鬼魅大人掌管……”
林懷安點頭:“帶我去見它。”
男子想了想,沒有猶豫,點點頭,便在前面帶頭。
他所說的天邪鬼魅是屬于這片領地最強的邪祟,而他屬于其下幾位統帥之一。
本來這次陰陽橋大開,發現到了來自陽間的氣息,地獄各地邪祟震動,它們離這裏最近,便由他帶人搶先趕來,結果看到了這個可怕的男人,來自它們一直視爲弱小的陽間。
一路無言,由男子領頭,很快,林懷安便見到了那所謂的天邪鬼魅。
明顯也是一個實力強大的邪祟,和男子一樣,身形和正常人無異,正端坐在一處血池面前,雙眼冷漠的看着他。
林懷安不想廢話,上前一步:“這裏既然是你的地盤,那我有件事交待你,以後,我不想看到有任何的邪祟從你這裏踏入陽間。”
其他裂縫林懷安管不到,但是這裏他可以管,陰間邪祟這麽多,他沒心思去一個個解決。
天邪鬼魅坐在血池前,腦子有點懵,它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過來自陽間的生靈了,當年地獄大劫,神邸隕落,它們這些孤魂野鬼什麽的也就出來肆意遊蕩,還有許多去了陽間。
它不喜歡陽間,所以一直未去,也不知道和陽間的人怎麽打交道,就是之前聽别的領主說過,說陽間的生靈很弱,很好欺辱。
每次去的時候,能毀滅一個又一個世界,能得到極大的快感,最關鍵的是,那麽多生靈,那麽多陽氣和精氣,正是地獄這些邪祟最喜歡的。
如今,它這裏出現了通往陽間的氣息,直接驚得四方而動,它自然也被驚動了,便讓人去打探,結果得到消息,說是那個來自陽間的人,很強……
有多強它不知道,也沒有在意,但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居然來主動找它。
它不想談,隻想從這個男人嘴裏稍微了解一下陽間的情況後在弄死他,所以便讓他這樣一路暢通無阻的來了。
結果,來了後,這個男人一張口就是這種命令式的語氣,它聽着很不爽,突然決定先弄死這個男人。
想了很多,思緒一瞬而過,天邪鬼魅張口道:“我乃天邪鬼魅……”
下面,林懷安也不知道上面那坐在血池前的怪物說着什麽,直接朝着側面一拳打出,猛烈的拳風直接将那一座座奇奇怪怪的,類似于墓地一樣的建築夷爲平地……
順便說道:“做不做得到?”
天邪鬼魅看了眼那化爲平地的場地,張了張嘴,到嘴的話沒有說出口,它想了想,接上之前未說完的話,道:“願爲大人效力……”
林懷安滿意的嗯了一聲,邪祟也不是不講道理的,而且還相當好交流,并不像九千秋說的那般殘暴。
沒有廢話,林懷安直接轉身離去,這次來的目的就是這麽簡單,一是想見識一下所謂的陰間,二就是秦家大院是閑來無事逛逛的院子,而不是邪祟們通往陽間的通道。
林懷安走後,先前那帶着林懷安過來的統帥看着天邪鬼魅,支支吾吾道:“大人,如今各地統領都聞風而動,我們不讓它們進去,怕是不好交代啊……”
天邪鬼魅陰着臉,想了半天才道:“先走一步看一步,能拖則拖。”
統帥眼珠子轉了轉,小聲道:“要不聯合下其他幾位大人,以您們的能量,加在一起,未必就怕那奇怪的人。”
天邪鬼魅臉一黑:“他要是再來陰間,不找其他人,一心就要弄死我怎麽辦?你出的這馊主意,究竟有何居心?”
統帥啞口無言,不再說話,旁邊有黑袍護衛握着鐮刀,漂浮走來,斜睨着它。
……
滴!群體任務完成,已成功解救趙玄子,五年壽元獎勵發放,機緣之地古佛寺開放!
趙天一身鮮血,站立在懸崖峭壁之上,旁邊,是一具具屍首,有他們這些異人的,也有南蠻将士的,很多,随處都是可見的小山頭。
趙天聽着提示,眼中并無喜悅,眼神有的隻是麻木和一些劫後餘生的迷茫。
就在剛剛,看着一具具屍體倒在面前,再無生機,那瞪大的眼睛,無一不再告訴他,這真不是遊戲,死了就真的死了,命真的隻有一條……
異人聯合趙玄子那些徒子徒孫,趁着南蠻那些大薩滿不在,硬是靠着人數上的優勢,強行橫推,将趙玄子解救了出來,不過代價自然是很重大,死傷慘重,無數之前還笑着交談的人,此時都變成了屍體。
滴!開放新門派,古佛寺!若得長生法,可前去古佛寺尋求機緣!
又是一道消息在趙天耳邊響起,這一次,他眼睛終于有了光芒,門派?可拜師?很多人和趙天一樣,内心激動,因爲這意味着,他們不用再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尋找着什麽仙術了,若是拜入門派,那很多東西,自然都比較容易到手。
随着那道聲音,天際一道金光突兀而起,化作金色光柱,沖破雲霄,天空上,一朵朵白雲間,無數金光佛像出現,這些佛像栩栩如生,千姿百态,雲層被金光照耀,各種梵音響徹長空。
同時,秦府那顆古樹也同時發生了變化,古樹之上,異象再現,那金光虛影也浮現而出,那雙金色大手朝天做出一個托扶的動作。
第一次,有蒼老的聲音從虛影裏傳出:“何必再回來……”
……
深山之内,叢林環繞,一眼不見頭尾。
百裏越帶着數萬跟随自己的農家弟子出現在山間小道上,這些人,個個帶着一些特殊裝備,整齊一緻。
“俠魁,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此處必有大墓!”
一瘦下男子走到百裏越身旁,輕聲說着話。
百裏越點點頭,聲音粗犷:“那讓兄弟們在加把勁,我可是在林爺面前立下了軍令狀,這次非要給他找一處機緣不可,若是成了,大家回去後都會得到林爺庇佑,好好幹!”
“好!”
身後,無數人齊齊呐喊,精氣神十足,個個摩拳擦掌,看着四周的環境。
根據他們的經驗,此處地理位置确實很特殊,而且對應的星辰方位也不一般,必然是大墓。
“上家夥!”
百裏越大喊了一句。
身後農家弟子立刻動身,熟練的将各種工具一一拿出,然後端着星羅盤,開始測量劃線。
他們手中拿着很多刷了紅漆的鐵鈎,以中間爲支點,直接在一塊平整的土地上開出一道地門。
一整塊沙土被掀起,露出了厚重的青石闆磚。
百裏越一臉興奮,立刻讓人撬開,這果然是大墓,光這地門便可以看出點名堂。
農家弟子也熱火朝天的撬着闆磚,闆磚厚重,長久和地面貼合,嚴絲合縫,想弄出來,極不容易。
他們費了一番功夫,終于将闆磚徹底清除,随即,一條階梯大道出現在他們面前。
百裏越立刻喊道:“上火,排好隊,下墓!”
農家弟子立刻應聲,點着火把,沿着階梯而下。
百裏越走在人群中間,身旁是貼身護衛保護,他是主心骨,自然不能有失。
不過,除了一些守在暮外的農家弟子,等其他人全部踏入大墓之後,那階梯外面,突然多出了一層淡淡的結界,徹底隔絕了内外!
守在外面的農家弟子看到這一幕,連忙試着敲打這層結界,像是一塊鏡面,軟綿綿的,但是仍他們如何敲打都沒有一點作用!
“這可如何是好?!”
有農家弟子急切道。
立刻有人說:“俠魁是受了林爺托付來此,我們派人去告知林爺!”
……
大墓内,百裏越不知道外面的情況,繼續接着昏暗的柴火前行。
突兀,一陣暗風吹過,柴火熄滅,黑暗中,無數嗖嗖聲傳來。
百裏越憑借耳裏,敏銳的感覺到,這是冷箭!
“趴下!”
黑暗中,百裏越發出了大喝,提醒着衆人。
無數農家立刻一一爬服在地。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