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元大大咧咧,同爲大宗師,稱呼一個起步比他要晚一些的大宗師,言語中卻也是極爲随意又尊敬,直接學着人稱呼爲林爺。
主要還是林懷安這個人實力太強,先殺王珏,後殺魏王,接着又是收服同爲大宗師的劉宗言,加上和各州關系處理的較好,這天下人,誰不重視?當然當得一聲爺。
林懷安不知道普元心裏想了這麽多,隻是若有所思道:“聽你這般說,是在拿我當槍使?”
普元一聽連忙道:“林爺誤會了,佛爺我……老衲我也是懂規矩的人,這次來找林爺,若是能劫下那百萬靈石,我們對分,另外,我可以告訴林爺一個消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消息。”
林懷安終于來了一點興趣:“你說說看。”
普元臉色也嚴肅下來,道:“聽聞秦家的秦戰和林爺是結拜兄弟,那林爺可知道秦戰還有一個身份?”
沒想到普元一席話居然會牽扯到秦戰,林懷安表情終于有了一絲波動,帶着一絲好奇望去,當初章南禮和他說過關于秦戰的事,他沒有選擇去細聽,那是因爲章南禮在怎麽權勢滔天,始終也隻是一個普通人,但是普元不一樣,他是大宗師,說出來的話肯定比章南禮有價值。
普元沒有賣關子,順手理了理袈裟,直言道:“秦戰是當年楚平帝的貼身護衛,禦林軍大統領,他的妻子,叫李玄衣,對外叫李玄一,當年大楚兩大強軍之一,西涼軍的大元帥。”
林懷安表面看上去很平靜,可心裏并不平靜,這是他第一次知道秦戰的妻子叫李玄衣,更沒想到,這個李玄衣還曾經在楚國的曆史上留下了濃厚的一筆,楚平帝時期,西涼軍大元帥,李玄一,當初被稱之爲天下兵法造詣第一人。
普元察言觀色,見林懷安不說話,他立刻補充道:“當年朝廷能鎮壓九州,靠的可不單單是先帝的遺诏還有那些所謂的規矩,大楚真正的底氣就是那十萬西涼軍,和蒙州十萬鐵騎不分上下的兵種。”
“當年蒙州鐵騎主要是鎮守北祁,而西涼鐵騎則是負責平滅南方異族和各大部落,當年西涼鐵騎所過之處,異族無不分聞風喪膽,涼州邊境的那些大小部落,加起來多達數百個,部族人口昌盛之時更是達到百萬人,結果被李玄一率領着十萬鐵騎馬踏連營席卷了個遍,從此世間再無涼州異族。”
普元說完停頓了一會,看了眼林懷安,發現這位依舊面無表情,他嘿嘿一笑,繼續道:“本來吧,我也不會特意去查他們,而是當時李玄一出征西涼時,有人請我出手殺了李玄一,呵呵,不過我拒絕了,當年我和先帝還是交過心的,這自毀城牆的事我怎麽會幹,但後來也忍不住好奇,就多關注了一下,剛好查到了江州木陽縣秦府。”
“請我出手的那個人并沒有因爲我的拒絕而放棄,後來他們直接聯系上了魏國,趁着西涼軍歸途之機,出賣了他們的行蹤,然後在峽口處,十萬西涼軍遭到埋伏,無一生還,秦戰和李玄一夫婦也消失了蹤迹,當時所有人都以爲他們戰死了沙場,隻有我知道,他們在木陽縣,低調隐忍。”
“可惜啊,後來平帝駕崩,太後執政,他們夫婦二人也就再無動靜,我也懶得繼續去關注,現在看時才發現,二人都已經雙雙歸去了。”
普元說完後臉上還挂着一絲感歎,若是當年那十萬西涼軍不滅,李玄一不死,大楚的局勢也不會像現在這般被動,處處受制于人,處處想着四平八穩,可惜這一切,終究已經是過去。
秦戰,李玄一、李玄衣……
林懷安心裏默默念了幾句,随即看了眼普元:“當初請你出手殺李玄衣的那個人可是當朝太後?”
普元搖搖頭:“不知道,聯系我的人隐藏的很好,許諾的東西當時也确實讓我動了心,不過我還是拒絕了,如果按照猜測,目前來看,獲益人最大的就是太後,因爲平帝當初幾乎傾國之力支持李玄一南下,當時的西涼軍所帶的物資可是包含了大楚的七成,結果在峽谷被埋伏,十萬西涼軍死了不說,那些物資也被盡數毀去,那幾年,讓楚國元氣大傷,許久才得以恢複。”
“也正是這場敗戰,平帝郁郁寡歡,不久就駕崩了,隻留下了幼子繼位,太後自此開始把持朝政,總攬大局,看上去,裏裏外外都是太後最可疑。”
林懷安沉默片刻,臉上依舊看不出表情,想了想道:“老秦和他妻子的死,這筆賬不能就這麽算了,接下來我會去查,若是你說得是真的,我自當記你一個人情,若是假的,我就去涼州殺你。”
普元眼皮一跳,然後僵硬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那林爺,這荊州的事?”
林懷安點點頭:“這人情我就先還你,荊州這邊,你去弄,我會幫你守着後方,沒有人敢輕舉妄動,事成後,五十萬靈石,一個子不少的送過來。”
得到保證,普元立刻樂了,靠近荊州的就他們三個州郡,揚州那邊,白如是雖然表面有君子之風,但是實際行事一向以利益爲重,一個沒有大宗師的荊州和一個有大宗師坐鎮的涼州,他選擇哪邊根本不用去考慮。
而江州這邊,這位林爺一擺平,以他的份量,加上其他州郡此時都在忙于參與東州競标一事,根本就來不及去管自己這邊的事兒。
至于什麽當初定下的約定,幾位大宗師不得趁火打劫,相互攻堅,那就是在純屬放屁,大家出來混的,活了這麽多年,所謂的不得相互攻堅不過是沒有機會罷了,現在機會來了,他佛爺豈會放過這個良機。
他要是不弄上一弄,都對不起佛祖老人家,哪還有錢給佛祖弄什麽金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