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内容很簡單,特意和章南禮提了下農家的情況。
甚至還熱心的替朝廷那邊分析了下将農家弄到東州那片荒土的好處。
朝廷現在想要的就是一個安定,農家作爲諸子百家餘孽的領頭人,其下弟子百萬,分散在九州各地,大楚各個行業都有他們的人參透在内,對朝廷來說,這樣的農家,那一直是個頭疼的問題,他們就像一隻潛伏在暗處的狼,随時都有可能出來咬你一口。
林懷安告訴章南禮,将農家弄到東州去,百利無一害,就算朝廷不答應也沒用,除了朝廷的中州外,這大楚八州倒時候都會站出來搖旗呐喊支持,真走到了那一步,朝廷的臉面可就不好看了。
章南禮收到書信的時候當場大吐苦水,這位林爺,可真是一刻都沒得消停,這位爺寫信告訴他這麽多,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見,而是在告訴他,我打算這麽做了,所以和你說一聲,你的意見并不重要,另外你最好想辦法在朝廷内部周旋一下,否則到時候大家臉面都不好看。
這算是直接明示了,章南禮現在要做的,不是拒絕,而是朝會的時候,如何換個好聽點的說法,穩住太後和朝臣的情緒,畢竟這事直接說出來,實在打臉。
章南禮在頭疼的時候,遠在江州的秦府,這幾日,秦天和典山在得到徐前緣的指點後,修爲有了明顯的進展。
雖然吸收靈氣轉化元氣的效率并沒有辦法改變,但是對于元氣的運用這點,他們受到了徐前緣很多教導。
秦天現在已經可以簡單的将手中的元氣幻化成一把刀刃的形狀,雖然一刀劈出去的威力并不怎麽樣,但也是一個好的開始。
而典山修得依然是煉體術的路子,将元氣引渡到皮膚表層,内在強化五髒六腑,整個身體,從裏到外,堅硬如鐵,那一身疙瘩肉,表層泛金,看上去就好像一尊金佛。
對于他們的進步,林懷安也看在眼裏,徐前緣似乎在這兩個家夥身上找到了自信,她覺得,并不是每個人都像這位林爺一樣妖孽。
林爺這個稱呼是從秦家人嘴裏聽到的,她聽着覺得順耳,也就跟着叫,誠心實意的那種。
“大爺,你前些日子托付我的事情,我讓人查了下,有些結果了。”
秦畫從回廊另一頭走出,站到林懷安身後,輕聲說着話,一雙清澈眉目同時看着院中正在刻苦修煉的秦天。
林懷安一愣,轉過身,有些詫異。
托付秦畫打聽的自然是百裏越嘴裏的長生門鑰匙,這七塊碎玉分散在不同的地方,他目前已經得到了三塊,因爲徐前緣的出現,讓他知道了一些事情,對于那種所謂的仙人,還有未知的到來,他需要提前準備和更多的了解。
而目前能了解的方式,除了從徐前緣嘴中之外,就是這長生門了。
以前聽百裏越說的那些話,他心中八成是不信的,可現在因爲徐前緣的事情,他覺得,這長生門來曆也不簡單,至少和徐前緣嘴中的那些異象肯定是有聯系的。
既然有聯系,那份量肯定很重,想打聽也不是簡單的事情,可如今自家小侄女卻這麽快打聽到消息,林懷安自然覺得詫異。
“說說看。”
聽到大爺的話,秦畫微微一笑,道:“大爺,這個消息來得也不難,其實早在之前,南蠻那邊就傳出了玉鑰的消息,據說是在南蠻祭天大典的時候,一枚玉鑰從天而降,當時南蠻人都說是神明賜寶,有神明庇佑,将那玉鑰視爲珍寶。”
“不過這個事情除了南蠻自己外,其他人都不信,覺得南蠻的貴族是在愚民,這一切都是貴族們特意設計的,爲的就是在民衆心裏豎起信念,穩固自己的地位。”
“因爲這件事在南蠻不是什麽秘密,所以稍微一打聽就得到了這個消息,便立刻趕來告知大爺了。”
小侄女一字一字的說完,林懷安認真聽着,然後點點頭。
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會牽扯到南蠻。
南蠻這些年來一直縮在邊界,明面上看去也算是老老實實地,不過聽說背裏偶爾會裝扮成土匪什麽的在大楚邊境搶劫擾民。
大楚現在忙于處理周邊各國的關系,對于南蠻的舉動,隻要不過火,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離南蠻最近的荊州,大宗師趙玄子一直就喜歡搞什麽清靜無爲,到了他這個層次,薄情寡義慣了,隻要不影響到他的靈石礦,其他的那些事情在他眼中都是繁瑣小事,一直是漠不關心的态度。
反正對趙玄子來說,他在荊州,管得隻是靈石礦,而民生還有稅收,軍政什麽的,那都是大楚自己的事情,他不搞亂已經是夠仁義了,豈會在多管閑事。
林懷安沒有多想,直接對秦畫道:“既然有了消息,那我直接去一趟南蠻,帶回玉鑰。”
沒料到自家大爺速度會這麽快,想到就做……
秦畫問道:“大爺孤身一人去南蠻?我聽說南蠻異族人士個個脾氣都不太好,最敵視我們中原了,要不大爺在帶幾個人?這樣路上也好有些照應。”
林懷安笑着搖搖頭:“哪裏需要這麽麻煩,你不都說了嗎,玉鑰被南蠻視爲神明賜予的寶物,一直放在蠻王宮中精心看管着,我直接去蠻王宮殿找那玉鑰不就可以了,又不是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尋找。”
秦畫點點頭,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大爺一直說做事要講究師出有名,可這次去南蠻,要用什麽理由呢?”
林懷安一愣,想了想:“對付一群南蠻子,哪裏需要什麽理由?直接去搶了便是,就像他們當初來中原搶掠一個道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對付他們,根本不需要理由。”
“若是以後真的牽扯到什麽理由,有人問起,那就直說,二十年前,南蠻入侵我大楚,這筆賬,記了二十年,這次就由我來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