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劍落下，鲲背上的百位大宗師，全死了，就連那隻鲲也被劈成了兩半，化爲虛無，所有的流光隕星都在那一刻消逝不見……”
“我不在鲲背上，但是被劍光的餘波所波及，那時候我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但是混亂中，我好像進入了一個神秘空間，一直沉睡着，等我醒來時，已經被他撿起，并且發現自己在一個玉筒裏面……”
徐前緣說着扭頭看了眼對面的王今生，一直冰冷的眼神也出現一絲迷茫：“我感覺，他似乎和我有種緣分……”
王今生聽到這立刻瘋狂點頭，沒錯，我們有緣，有緣就有交情，有交情等下才不會弄死我……
林懷安也斜睨了眼兩人，沒有接話，隻是問道：“那你現在是什麽一副狀态？還有之前你所說的那些後來又都怎樣了？”
徐前緣搖頭：“我現在似乎應該已經死了，沒有了軀體，是這個玉筒救了我，在玉筒裏面，我感覺自己好像無所不能，但是我不想呆在裏面，因爲在這裏面，永遠隻有我一個人，很孤獨，我想出去。”
“隻是出去的話就必須要有肉身，所以我便讓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替我招來一些血氣雄厚的魔教弟子，靠吸食他們的血氣來重新生長肉身，這方法是我在玉筒内發現的，雖然目前效果微乎其微，但多少還有些效果的……”
徐前緣說着吸食血氣時就好像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林懷安聽了也沒有說話，他不是什麽心懷憐憫之人，但也不是那種好殺無辜之人，做不到徐前緣這樣毫無波動，不過因爲知道是魔教弟子，那群瘋子什麽德行他也是知道的，所以聽了後内心深處也沒有什麽抵觸。
“那一劍之後，我隐約聽到一個聲音，好像從九天之上傳來，那聲音在說，我們不配接觸那個層次……”
“我猜測，那個層次應該就是我們之前所追求的仙吧，也隻有仙人才能劈出那一劍，我一直懷疑，是我們發現了元氣，因爲有了元氣，才和外面的世界有了聯系，才會引動那些異象降臨，才會出現鲲……”
“也同樣，還會有災難伴随而出，就像那位持劍的神秘仙人，一劍劈下，我們毫無半點能力去招架……”
“我之前讓人去找王珏手中那本古冊是想銷毀它，隻要古冊沒了，那自然就不會再有人發現元氣，隻要沒有了元氣，就不會牽動上界，就不會有仙人降臨，也就不會有那一劍落下，不會再有更多的人死去……”
徐前緣說了很多，林懷安一一聽着，雖然話裏有很多疑點，比如她是怎麽知道古冊在王珏手裏的，但他也沒有問，隻是聽徐前緣的說法，似乎是在保護更多的人。
出發點其實是好的，但是林懷安對此是不屑一顧的，弱者永遠隻會想着保全，而不是上進。
徐前緣不知道林懷安的想法，繼續說道：“你的到來其實讓我很絕望，我之前一直待在玉筒裏不敢現身，就是害怕身上的元氣會引起外界的注意，會造成那種種異象，可是，你現在習得了元氣，那一天終究還是會到來的，我在隐瞞躲在玉筒中也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出來是想告訴你，想救更多的人，需要提早做出準備，否則那一劍，沒有人能承受得起。”
徐前緣語氣低沉，情緒極爲低落，充滿了悲觀。
林懷安面無表情，一挑眉頭，道：“你從頭到尾所想的都是逃避和躲藏，可曾想過反抗？”
徐前緣搖頭：“反抗？怎麽反抗？百位大宗師不敵一劍之威，拿什麽反抗？若是直接讓那仙人殺了洩憤，或許還能保住其他無辜之人，若是反抗，隻會惹怒他，也許會死更多的人。”
林懷安：“你這般想，等于把命運交給他人，讓他人去掌控，想保全自身不是靠着對手的憐憫，而是強大自我，你所有的想法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罷了，也許哪天你嘴中的那位仙人，因爲一個不高興，一劍落下，所有人，還是都會死。”
徐前緣低聲道：“我又何嘗不知道這點，可是我又能怎樣？”
林懷安笑了笑：“若是你所言都是真的，那這世間一切必有限制和種種規則，你說得那所謂的持劍仙人從頭到尾連面都沒有露，是人是鬼誰也不清楚，他若真是那般強大，當初何不一劍殺死所有人？而隻是單純去殺一些大宗師？”
徐前緣皺了皺眉，想了想：“或許他不想殺蝼蟻？對大宗師之下的沒興趣？”
林懷安搖頭：“他既然能一劍殺死百位大宗師，那普通人和大宗師在他眼中，其實都是蝼蟻，兩者又有何區别？我認爲，這其中必定是有限制的。”
“這個就像靈石礦一樣，大楚九州，分别掌控在九位大宗師手中，其他人誰碰誰死，若是哪一州有誰有希望晉升到大宗師境界，我敢肯定，他所在的那一州大宗師肯定會想盡辦法除掉他，至于其他人，大宗師不會去動手，因爲動了他們會造成很多不好的輿論，會丢失人心，州郡之内也不敢有人在給他們賣命。
而這個仙人也是同樣的道理，因爲某種規則，他不能對其他人下手，但是大宗師不一樣，他就可以出手擊殺，這是在規則之内。”
“另外，你之前說了，死去的都是鲲背上的大宗師，而你沒有登上鲲背，隻是被餘波所波及，如此強度的一劍，産生的波及又怎會如此之小？其實，這也是在規則之内，那所謂的仙人，他沒有辦法現身，也沒有辦法去毀壞除了鲲背上之外的東西。”
徐前緣聽完後沉默了，開始仔細去回想當初那一幕，她猛然瞪大眼：“你所說的，我如今仔細想想，好像是挺有道理的，似乎确實如此，我以前怎麽就沒有想到……”
林懷安點頭：“這個局其實也不難破，那個仙人不能随便動手，我現在身上有元氣，會引動異象降臨，那隻鲲倒時候也會到來，但是，我們可以不去登那鲲背，甚至，我們還可以出手殺掉它。”
徐前緣一臉震驚：“殺掉鲲？那可是仙獸，是引渡我們去仙界的神獸，殺了它，要是引起仙界的怒火怎麽辦？”
林懷安搖頭：“所謂的仙人隻是你将他們過于神話和無限放大罷了，其實換個角度想想，我們這些大宗師，在普通人眼中，又何嘗不是仙人呢？我們底下養了一群雞狗，哪天丢了一隻，你會特意去花費時間尋找嗎？”
“況且，若是這鲲真有地位的話，那個持劍仙人又爲何敢出劍殺它？他既然殺得，我又爲何殺不得？”
徐前緣雙眼有些迷茫，搖搖頭：“你是個瘋子，真是個瘋子……”
林懷安：“我沒瘋，瘋的是你們，總是懷着成仙的美好，可是又何曾想過，也許你們成的不是仙，而是踏入了下一層煉獄，就像你們最初一開始習武時，對這個江湖充滿了憧憬，當你們踏入了這個江湖之後才發現，它很多時候，其實就是個地獄。”
徐前緣眼神有些執着：“就算真是下一層煉獄又如何？隻要能成仙，能長生不死，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難道你就不想成仙嗎？不想長生不死嗎？”
林懷安面無表情：“若是像你們之前一樣，被人一劍斬殺，卻毫無半點招架之力，這樣的仙，我還真不想成。”
徐前緣：“你怕了？”
林懷安呵呵一笑：“怕與不怕，等那位仙人再度降臨時你就知道了，其實當初，你們是有優勢的，隻要你們不登上那鲲背，聯合起來，找到規則的漏洞，弑仙也不是不可能……”
徐前緣也不知道自己第幾次被驚到了，她驚呼：“你想……你連仙能想殺？”
林懷安淡淡點頭：“他能殺我們，我又爲何不能殺他？就算弑仙又如何？我心中無仙，我隻知道，誰更強誰就是仙。”
徐前緣沒有在說話，低下了頭，也不知道想些什麽。
林懷安不管自己的一席話對她造成了多大的沖擊，想了想問道：“你可知道長生門？”
徐前緣迷茫的擡起頭，然後搖搖頭：“沒聽說過，但是聽你話裏的意思，似乎和成仙長生是一個意思？”
林懷安搖頭：“我也不知道，我隻聽說，長生門有七把鑰匙，若是集齊後便可以打開長生門，獲得所謂的仙緣。”
徐前緣再次搖頭：“我和你之間也不知隔了多少年月，你說得長生門應該是後來所發生的的，我所在的那個時期，并沒有經曆過你說得一切，很抱歉，我無法爲你解答。”
得不到想要的消息，林懷安也不糾結：“既然如此，那以後有機會我再去找找看，接下來，你就跟着我，一起等着那所謂的異象降臨。”
跟着你？
徐前緣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