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輕易就聽信了章南禮的話,而是他們待在秦府旁邊,對于秦府最近發生的一些小動靜,還是知道的,比如朝天宮那執事,還有那堂主,當初就被這林爺給綁了。
一開始他們就懷疑,林懷安這般把朝天宮往死裏得罪,是不是不太明智,到時候秦家怕是要遭殃,結果過了這麽久,人家一點事都沒有,也沒看朝天宮來尋仇,如今又聽章南禮這麽一說,他們心中自然信了大半。
朝天宮在江州,除了怕大宗師外,可沒見過他們還怕誰,但是這位林爺一點事都沒有,足以證明章南禮的話了。
章南禮見眼前二人不說話,他笑了笑,他太了解這兩個家夥了,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裏,立刻便猜到了他們的想法,也沒多說什麽,呵呵笑着起身:“老夫先告辭了,若是秦府無事,那就當老夫沒有來過。”
李老頭和陳姜旦聽後同時站起,目光冷視:“章南禮,你背主求榮,平時龜縮在秦府,我們不想讓兩個小家夥見血,拿你無可奈何也就算了,今日你主動送上門來,還有走得道理?”
章南禮繼續前行,背對着兩人:“是非公道以後自會知曉,我若真是怕死,今天也就不會來了,你們若是殺了我,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倒時候上面查下來,連累到的是秦府上下,你們守着這裏這麽多年,豈不是要功虧一篑?”
看着章南禮的背影,陳姜旦要去追趕,卻被一旁的李老頭拉住,李老頭那半眯着的雙眼看不到神情,他蒼老的聲音說道:“讓他去吧,這麽多年都忍了,又何必急于一時呢,其實你我心裏都清楚,都不相信他是這樣的人,隻不過是不甘心,想聽他親口說罷了。”
陳姜旦咬了咬牙:“若不是真的,那自然最好,若是真的,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過他。”
離開了戲班子後,章南禮直接返回秦府,跟着他的老仆輕聲道:“這兩人始終是變數,要不找個機會都殺了?”
章南禮搖頭:“不用管。”
老仆微微一歎:“我知道你不忍心,隻是這些年來,你承受了這麽多,就是爲了還那十萬西涼軍一個公道,如今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他們兩個若是不知分寸跳出來搗蛋,恐怕會影響大局啊……”
章南禮面色漸漸緩和:“沒關系,老夫還沒死,一切都壓得住,若是真的哪一天不行了,我會讓你動手的……”
……
魏國,大梁。
神州大地經曆了這麽多年的戰火,無數次分分合合之中,這片中原大地上,最終也隻剩下了三個國家,魏國就是其一。
作爲魏國的京都,大梁的繁華程度完全不下于楚國壽城。
伴随着晨曦,無數人流在大梁城内穿梭着,古老的街道兩旁一排排店鋪相繼開門營業,店内夥計沖着來往人流熱情的吆喝着。
林懷安和劉宗言同架一輛馬車。
劉宗言易了容,他不知道魏王有沒有在魏國到處宣揚自己已經‘死了’的消息,他擔心意外,就算易了容還是覺得不穩妥,本打算弄一件鬥笠遮擋,不過卻被林懷安阻撓。
林懷安認爲,這大白天的,你駕着馬車,戴着鬥笠,反而更加引人矚目,這城内來回巡視的兵士說不定都會上來查探一番,反正已經易了容,還不如就這麽正大光明的走在街上,君子坦蕩蕩。
劉宗言覺得也有道理,便不在小心翼翼,幹脆擡頭挺胸,又恢複了以往大宗師的風采,這幾日在這位林爺面前,他都快忘了自己還是一位大宗師了。
“前面那道門過去後就可以直通魏王的大殿,隻不過裏面有重兵把守,暗中還有無數高手護持,想進去,難于登天。”
馬車在城内街道上繞了一圈,劉宗言看着那道大門下密密麻麻的護衛把守,悄聲對林懷安說着話。
林懷安看了眼高聳的城牆,來回巡視的将士,防衛周密,在加上暗中潛伏隐藏的高手,就算是大宗師來了,也别想闖進去。
這也是當初魏淩陽爲何敢在朝堂上那般自信的宣戰,不是他不怕,而是魏國王宮内的情況沒人能比他更了解,這才使得他不怕。
林懷安沒說話,駕着馬車尋了一拐角處,在一片樹蔭停下,他摸了摸懷中的靈石,大緻估算了一下,然後對劉宗言說道:“走吧,帶路,去找魏王。”
劉宗言沒反應過來,他擡頭看了看天色,正是白晝之時,這般正大光明的去找魏王?那和找死有什麽區别?
他緊張的吸了口氣:“林爺,不應該晚上行動嗎?夜晚天色昏暗,更易行動,也容易躲避巡邏衛士的偵查。”
林懷安搖頭:“這裏是魏王宮,你若是實力不行,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去了都殺不了魏王,若是你夠強,白晝和夜晚又有什麽區别?”
劉宗言頓時啞口無言,這話聽上去好像是有點道理,可是仔細想想好像又不是那麽回事,怎麽聽着都覺得不靠譜,他決定在勸勸,但是林懷安等不及,直接推着他前行。
此處雖然是角落,可大白天的,依然有些依稀人流,劉宗言心中緊張,欲哭無淚,他堂堂大宗師,什麽市面沒見過,可這般被人駕着去送死的,那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放心,不是真讓你去送死,進去後你等下指明魏王經常栖身的幾個方向,我自己去尋,你要做的,就是留在那裏,别死就行。”
林懷安在後面說了句,劉宗言聽了并沒有安心,他苦着臉,很想問問,您真要想知道魏王的的栖身之所,我現在站在外面就可以給您指路,反正裏面我熟悉,可是您非要帶我進去又是幾個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