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昏暗的偏房内,劉宗言感覺到一股殺意,他心中一邊怒罵魏王是個瘋子,一邊想着對策,他自然不想死,到了大宗師這個境界,沒誰想死,特别是見識到眼前這位林爺是大宗師之上後,更是給了他一種還有機會往上在進一步的期待感。
“林爺,我也沒想到魏王會這麽做,如今我被您抓了,魏王接下來肯定會謀奪我在魏國的所有産業,魏國不是楚國,從上到下,幾乎所有的權利都掌握在魏王手中,他謀奪我的産業,又不顧我的死活,那以後,我和他就是不共戴天的生死大敵,您殺了我,等于就讓魏王少了一個敵人。”
“我雖然不及林爺你萬分之一,可畢竟也是大宗師,若是魏王知道我沒死,必定會寝食難安,整天提心吊膽的防着我,而我隻要找到機會,就可以混進魏國宮内,刺殺魏王,出了這口惡氣,既是給我出氣,也是給林爺你出氣。”
劉宗言腦子轉的很快,他知道這位林爺現在心裏肯定對魏王很不滿,他要做的就是把魏王變成自己的生死仇敵,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況且,直接殺死一個人,哪裏有天天讓他提心吊膽來得痛快。
大人物那種貓戲老鼠的心态他是懂得,因爲他就是這樣的人……
所以,自己隻要能活着,那魏王以後肯定就要天天提防,像一隻老鼠一樣,可以滿足這位林爺那種高高在上的旁觀者心态。
林懷安打量着劉宗言,很難想象,一介大宗師,爲了活命,什麽鬼點子都想得出來,特别是劉宗言這種少言寡語的,這個時候爲了活命,叽叽哇哇說了一大堆。
不過林懷安畢竟不是什麽大宗師,也沒有那種無聊的心态,他不喜歡隔夜仇,魏王既然誠心邀請他去魏國,那麽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給對方一個面子。
所以,他朝着劉宗言搖搖頭:“你說的這些,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因爲我根本就沒有貓戲老鼠的心思,我現在想做的,就是直接去魏國,殺魏王。”
劉宗言聽到這話整個人都一怔,有些害怕這位鐵了心要殺魏王,然後覺得自己沒用,先把自己給幹了,他立刻勸道:“林爺,魏國不是楚國,魏王宮内,暗中隐藏着無數高手,其中肯定還有大宗師,您就算藝高人膽大,可也禁不住人海消耗啊,我知道您現在很生氣,可是出氣的辦法有很多,不急于這一時啊,等下次魏王什麽時候出宮巡視,那時候您在出手,才是真正的好機會啊!”
林懷安斜睨了眼一臉慌張的劉宗言,搖了搖頭:“我不是出氣,我隻是答應了晏布将他兄弟救出來,結果我沒有做到,不過當初我告訴過他,若是他兄弟因爲我而被魏王殺死,我就去魏國,殺魏王替他兄弟祭奠。”
劉宗言沒料到其中還有這段因果,不過他還是勸道:“林爺,晏布那兄弟我也知道,之前聽魏王提起過,不過是一個小人物罷了,若不是用來要挾晏布,還有些利用價值,恐怕早就殺了他了,您完全沒有必要爲了他冒險啊,不值啊。”
林懷安搖頭:“沒有什麽值與不值,也不是爲了誰去冒這個險,我隻是想對得起自己的承諾,都說君子一諾,千金不換,我雖不是什麽君子,可既然答應過,那就要說到做到,說了殺魏王祭奠,那就一定要做到,況且,人家魏王都這般誠心邀請了,我若是不去,豈不是不給面子?”
這位鐵了心要殺魏王,劉宗言知道勸不住,想了想,爲了能活命,立刻又道:“林爺,魏國路線我熟悉,可以帶您從小路去魏國,到了那裏,您若是殺了魏王,我在外面給您接應,倒時候在和您一起返回楚國,能躲避很多追查。”
劉宗言爲了活着,他要盡量的展現出自己的價值,他要告訴林懷安,自己是有用的。
林懷安看了眼劉宗言:“魏王沒有交換人質,反而還殺了人質,我去魏國殺了魏王,這件事就算抵了,可你那十萬靈石的贖身費怎麽算?”
劉宗言心頭一跳,小聲道:“不知道林爺想怎麽算?”
林懷安笑了笑:“我秦府還缺一個看家護院的,不如你就留下來護佑秦府安危,等什麽時候償還了這十萬靈石在放你離去如何?”
劉宗言低了低頭,不知道這位是不是拿話試探自己,是不是有更深層次的意思,他道:“林爺,您就這麽放心我?您就不怕哪天你不在秦家,我圖謀不軌,那時候,秦家這些人的安危可就是我說的算了……”
劉宗言覺得這個時候還是先把話攤開來說,免得以後這位爺心生猜忌,哪天心情不好就把自己給弄死了。
誰知,林懷安聽了他的話,神色也有些認真,點點頭:“你說的确實有些道理,要不我殺了你如何?”
劉宗言立刻哽了一下,有些自閉。
林懷安想了想,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讓我相信你,我有一侄兒,叫秦天,爲人急公好義,不如你們結爲兄弟如何?隻要你們結爲兄弟,那我們之間的隔閡自然也會減少一些,以後長久和睦相處下去也不是不可能,況且,就算我不在秦府,你對秦府其他人下手又有什麽意義?
那樣等于會得罪我,以後定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這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你會做嗎?相反,你若是關鍵時刻護佑了秦府的人,我反而會對你有些感激,以後你若是遇到大敵,我也許能伸手相助,這樣說來,你隻要不傻,應該知道怎麽做。”
劉宗言默默聽着,确實,他和林懷安,和秦府之間并沒有什麽大仇恨,雖然自己在望江山被這位林爺給綁了,可那也是自己技不如人,反而魏王這次的做法讓他有些寒心,和這位林爺比起來,魏王就像一個小人,往日和自己稱兄道弟,到了關鍵時刻就把自己抛棄了,這位林爺雖然綁了自己,可卻敞開了和自己說話。
一對比之下,他自然也知道自己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