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安目送侯瑾離去,他喊來府中下人,随意交代幾句,讓他傳話給趙家。
傳話的内容很簡單,就那麽幾句,聽上去也沒有什麽不同,這話裏的意思,隻有林懷安和趙平懂得,府中下人立刻領命而去。
“大爺,天氣涼了呢。”
小侄女從身後走來,手裏拿着一件披風,套在林懷安背脊上。
林懷安沒有回頭,隻是看着遠處波動的湖水,那些漣漪就好像現在的江州,而他就是那位濺起漣漪之人
……
乾坤居,楊靖領着闫永元和孟天佑再次去而複返。
看着守門的護衛,楊靖追問司徒劍回來沒有,他有急事求見。
因爲之前收了楊靖的靈石,守着司徒劍房門的護衛看着楊靖,很有耐心:“楊宮主,司徒先生還沒有回來,先生是大忙人,可能是被什麽事情耽誤了吧,要不你過段時間再來?”
聽到司徒劍還未歸來,楊靖心急如麻,如今花月樓出了一位大宗師,而在江州,目前能制住花月樓的也隻有王珏了,但王珏又不知行蹤,許久未歸,司徒劍是王珏首徒,也隻有他可能知道王珏的去向,所以他必須要見司徒劍。
但司徒劍不在,楊靖隻好問道:“我有大事需要彙報,不知道現在乾坤居誰可以做主?”
守門護衛想了想,道:“司徒先生不在的話,一般若是門内有事,都是由張岩石張先生來做主,要不我幫你通報一聲?”
張岩石,這個楊靖他們都知道,也是王珏的徒弟,隻是沒有司徒劍那麽出名,王珏底下徒子徒孫那麽多,誰全記得住。
很快,護衛便邀請楊靖去會客廳。
張岩石對于外表并不在意,雖然他實際年齡要比司徒劍小,但是卻不修邊幅,一副糟老頭樣,此時正坐在主座上,看到楊靖等人後也示意他們落座。
楊靖哪有心思坐下,直接道:“張先生,大事不妙,花月樓不知道哪位長老突破境界,晉升到大宗師了!”
本來還一臉輕松的張岩石端着杯子的手直接一抖,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不覺得楊靖敢跑來這裏瘋言亂語,立刻問道:“你怎麽确定的?可是親眼所見?”
楊靖長話短說,立刻将從霍溪在望江山被劫功法一事說起,到自家去望江山尋仇,結果發現了一位大宗師強者,一字不漏的全部告知了張岩石,并且表示,自家有很多弟子都感覺到了大宗師的氣息,若是不信,可以随意盤問。
張岩石認真聽完,臉色陰沉,如今大宗師遠遊,而江州又突然出現一位大宗師,疑似花月樓的人,還明目張膽的搶了朝天宮弟子的功法,這對他們來說,不是好事。
“你們先回去,我自會聯系上家師,請他歸來解決此事。”張岩石先穩住楊靖,表示一切隻要等師尊歸來,他情況屬實的話,定會爲他讨回公道。
聽到王珏要歸來,楊靖也松了口氣,心情平複許多,立刻抱拳告辭,跟在他後面的闫永元和孟天佑一言未發,心裏很緊張,終于到了要見證真相的時候了,這個時候就看王珏會不會出現了,也能證明那位林爺有沒有騙他們。
等楊靖等人退走之後,張岩石立刻拿出當初王珏留下的緊急诏令,派遣弟子送出去,同時又派人去望江山邊緣打探,再确認一下楊靖話裏的真假。
……
同時,望江山,一輛馬車停在山腳下,一位中年男子從馬車走下。
男子儀表不凡,神色淡定,雙眼掃了眼四周,眼中銳利的光芒好似能看透一切虛妄。
确認四周沒有尾巴之後,男子才朝着望江山山道走去,他要登山頂見一個人,是之前約好的,他特意來此取劍。
他叫劉宗言,在楚國或許沒多少人知道他,但是在魏國,他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名震天下,因爲他是一位大宗師。
劉宗言登上山頂不久,望江山另一頭,又一輛馬車駛來。
駕車的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姑娘,她神色謹慎,将馬車穩穩停在山道下,這才對卷簾後的人道:“師尊,望江山到了。”
一隻纖細玉手從卷簾背後伸出,掀起卷簾一角,露出一張絕美姿容,眉宇間盡顯妩媚,一臉慵懶,紅唇輕啓:“确定晏布在這裏嗎?”
那清秀姑娘立刻回道:“師尊,沒錯,我們的人之前追蹤關山的人就是到了這裏,一直守了幾天也沒見他們有異動,但晏布警覺性太強,我們的人擔心會被晏布發現才撤離了此處,不過他們當時一直未有離開,應該是在等什麽人,從江州離開各州的通道我們都已經派人暗中盯梢了,若有異動,必定會馬上彙報上來。”
紅蓮輕輕嗯了一聲,修長的玉腿從馬車内伸出,輕輕落地,朝着山道登頂而去。
“你在下面等着,我上去看看,看看這晏布膽子究竟是有多大,敢在我青州放肆。”
……
山頂之上,劉宗言緊皺着眉,他把周邊都打探了一遍,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也沒有找到任何的暗記,甚至,周邊的草地,山林他也都查探了一番,也未有打鬥的痕迹。
晏布是大宗師,他拿着劍在望江山等自己,若是有人和他争執,此處必定會有遺痕,如果沒有,那就說明,晏布要麽有事先行離去,要麽就是根本沒有來這望江山。
先行離去的話肯定會留下暗記,那這就說明,他壓根就沒有來望江山,可他偏偏又告知魏王會在望江山等自己,這到底幾個意思?
劉宗言有些想不通這裏面的邏輯,突然,他冷靜下來,目光望向那山道。
一道火紅纖細的身影正從山道下走來,山風吹動着火紅的衣裙,黑發缭繞飛舞,掀起陣陣香風,就好像在山間升起一道明炙火焰,踏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