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出戲,漏洞百出,還有太多的不合理,傻子才信。
嗯,而在秦天眼中,以前的林懷安确實就是個傻子……
“阿姐……”
秦天此時也沒有繼續在演戲了,隻是一臉疑惑地望向打斷自己繼續表演的親姐姐。
他目光注意到秦畫胳膊上正挂着一個包袱,裏面裝着一些東西,秦天從小到大,耳目熏染之下,自然能猜到那包袱裏面是什麽東西,他臉色不由得一變,想說些什麽,可是看到自家阿姐那嚴肅的神情,到嘴的話,他又吞了回去。
林懷安此時沒有說話,隻是打量起四周的環境,這時候,他才算認真觀察起來。
屋子不大,擺放着幾件簡單的桌椅,點着熏香,還有一盞屏風,上面繪畫着一顆桃樹,正灑落着花瓣。
整個屋子,擺件不多,古色古香,在林懷安的記憶力,以前是沒有有關于這裏記憶的,顯然,這個地方隻有這對姐弟知道。
身材嬌小,看上去弱不禁風,但眸子裏透着一股堅毅的秦家長女秦畫走到林懷安面前,然後将包袱放在一旁的木桌上,一邊解開包袱,一邊說道:“大爺,爹爹在時,就告訴我們要像對待他一樣對待大爺,而且您又對爹爹有救命之恩,我們也心懷感激,自當遵守他的話。
可是我們是一個家族,您平日裏若是和以前一樣,我們定不會說什麽,隻是您不應該打秦家庫房鑰匙的主意,庫房鑰匙事關秦家命脈,這麽多年來,無數先輩們爲了秦家基業奔走,才打下了這偌大的基業,您若是拿着庫房鑰匙,帶着裏面的東西跑路,等于就毀了秦家。
秦家家業雖然算不上有多大,但是上下也有百來人需要我們養活,我們要對這些人負責,您說呢?”
秦畫一口氣說完,也不等林懷安接話,她纖細的手指已經打開了包袱,裏面擺放着幾件貴重的物件,都是一些名玉什麽的,雖然對秦家庫房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但是普通人,拿着這些貴重品,一生肯定是衣食無憂了。
秦畫看着林懷安,眼神也不似剛才那麽嚴厲,慢慢柔和下來,輕言輕語道:“大爺,這些您拿着,離開秦家,找一處安生地,這輩子,衣食無憂肯定是夠的,如今小天剛剛接任家主的位置,我要留下來幫他,等小天長大,穩住族中基業之後,我就去尋您,下半輩子,就由我來侍奉您,以報當年您對爹爹的救命之恩。”
“阿姐……”
一邊的秦天聽到這話,立刻激動了,這些話,之前阿姐可沒有和他說過,甚至他天真的說要演這出戲時,阿姐也沒有反對,如今看來,阿姐壓根就沒指望他這出戲能成功,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隻不過這代價也太大了,若是給些貴重品他不反對,可是阿姐居然想等自己穩住基業,便要親自去侍奉林懷安,這點,他打死都不同意,阿姐從小聰慧,相貌更是萬裏挑一,還有大好的年華,怎麽能去侍奉一個…糟老頭子……?
大不了再多給些錢财便是了……
“小天,還記得爹爹說過的話嗎?”
秦畫打斷了秦天接下來的話。
秦天聽後,立刻拉下了腦袋,他知道秦畫的意思,秦戰之前就不止一次告訴過他們,要像對待他一樣對待林懷安,把林懷安當成秦家真正的大爺。
見秦天不說話,秦畫看着秦天,道:“小天,如今我擅作主張将大爺送出秦家,已經是不對了,不要在讓我爲難了好嗎?”
秦天聽後立刻道:“可是……阿姐,下半輩子不用你去侍奉大爺,我自己去,這家主我不做了。”
秦天的語氣很堅定,秦畫聽後卻是眉頭一皺,語氣再次嚴厲下來:“小天,平日裏你任性些也沒有關系,哪怕演出今天這場戲我也沒有反對,因爲你還小,可以慢慢成長,可是有些大事,不是你随便就能任意妄爲的,秦家上下百口人現在都和你身系一線,很多決定,都要經過深思熟慮,以後我希望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面對阿姐的教訓,秦天沒有在說話了,低頭受着,娘親死得早,爹爹又常年在外拼搏,姐姐就像母親一樣教育着他,對于這位阿姐,他是又怕又敬。
林懷安看着這對姐弟,所有的話他都聽了進去,心裏沒有什麽感覺,他更多的就像是一個旁觀者,将自己擺放在第三者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目前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比他更了解以前的林懷安是什麽樣的人。
那就是一個人渣……
若是将他放在秦家姐弟的角度上,可能做不到這樣,搞不好還要給以前的林懷安來個重拳出擊……
想了想,林懷安也沒有多說廢話,更沒有生氣,隻是準備拿包袱走路,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雖然站在一個第三者的角度了解了一些事情,但是更多的細節還是不太了解,需要一些錢财做些準備。
不過以前的林懷安畢竟是以前的,而現在的他拿了這些财物,那以後定會加倍報之,算是給以前的人渣積點德。
不需要說什麽太多的話,現在就算說了,秦家這對姐弟也不會信的,在他們腦海裏,林懷安還是以前那個林懷安,還是那個喜歡吹牛的騙子……
不在多想,林懷安正準備拿起包袱時,手掌卻停在了半空,他驚疑一聲,他感覺到,外面有一股很強的氣息正在襲來。
雖然這股氣息經過了特殊的隐藏,但是現在的他,對這些氣息非常的敏感,不管怎麽隐藏,都逃不過他的感覺。
秦家姐弟看到林懷安手掌停在半空,也都有些疑惑。
秦天看了眼林懷安,心中想道,莫非是嫌少了?
那要不再加點?
秦畫剛剛說的話,多多少少還是對秦天造成了一些影響,心中多多少少還是對林懷安有些愧疚,雖然這個便宜大爺很讨厭,是個人渣,但是畢竟對自己爹爹有救命之恩,這是一條過不去的坎……
“退到我身後去。”
林懷安此時神情也嚴肅下來,下意識對這對姐弟說道。
姐弟倆聽到這話,依舊一臉疑惑。
前面不香嗎,爲什麽非要後面……
秦畫看着一臉嚴肅的林懷安,想了想,準備問幾句。
咔嚓————
屋子外的大門被人推開了,輕輕地,很自然,就像回了自家一樣。
然後,一個矮小,長着一臉麻子的肥胖中年男子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麻臉男子雙腿不斷顫抖着,表情驚恐,眼神空洞,緊張的整個嘴角都在抽動。
“徐麻子?”
秦天認出了這個矮小胖子,向來藏不住心思的他看到徐麻子後眼神中立刻流露出一股厭惡。
徐麻子是木陽縣徐家的家主,和秦家一直不太對付,而且爲人陰險,行事卑鄙,不止他,整個木陽縣那些家族都不太喜歡和此人打交道。
雖然各自家族都有利益争奪,但是像徐麻子這樣沒有底線的還真沒幾個。
“小天,看來我們行事不太小心,下次要注意了。”
看到徐麻子後,秦畫對秦天說了這麽一句,雖然徐麻子出現的突然,但是她也沒有驚慌,知道自己和秦天肯定是露出了馬腳,被徐麻子盯上了。
不過今天的徐麻子看上去有些怪異,太過于唯唯諾諾……
不像他的風格。
接着,徐麻子身後又走進來一人,身形厚實,骨骼寬大,一身灰色麻衣,頭發紮的很随意,臉上還有些胡渣,看上去邋裏邋遢,不修邊幅。
男子看上去似乎四十多歲,面貌憨厚,站在那裏,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不過看到這男子的面容後,不管是秦畫還是秦天,都震驚了。
王珏?大楚九大宗師之一?坐鎮江州的那位?
九大宗師的畫像早就傳遍了天下,對于這九個人的面容,天下間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不過問題是,九大宗師日理萬機,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不應該在家裏處理萬雞嗎……
林懷安此時也正盯着王珏,腦海中也出現了這個人的畫像。
大楚一共有九州,王珏此人便是坐鎮江州的大宗師。
江州其下有八府三十二縣,木陽縣正是江州慶安府下面的一縣,具體說來,王珏應該是木陽縣的最大頂頭上司。
這樣的大人物,真的想見什麽人,傳話到木陽縣,招來便是,爲何會親自來木陽縣?
而且,他特意隐藏了氣息,進門時也是靜悄悄的,沒有驚動四周,這說明,他是有目的來的。
徐麻子又将他帶到這裏,顯然,王珏是沖着秦家來的。
林懷安心思百轉,閃過很多念頭,不過也摸不準這王珏的目的。
“各位,先自我介紹下,想必你們也認得我,我叫王珏,來此目的很簡單,就是殺你們。”
王珏聲音雄厚,憨厚的面容下,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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