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陛下哭暈在南天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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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仙家面面相觑。
每隔千年就會來一次的大瓜出現了嗎?這次的瓜夠大夠圓嗎?皮薄餡大嗎?會比“真假太子”更刺激嗎,比“換子疑雲”更燒腦嗎,比“手撕情敵”更血腥嗎?!
神仙甲:不能等了,我去拿我的小花生;
神仙乙:還有我,我來準備小瓜子;
神仙丙:小凳子的事情交給我!
神仙丁:哎,别忘了搬一把舒服的,照顧一下我這萬年老腰!
在一片鬧鬧哄哄,吉慶熱烈的氛圍中,天界又開啓了祥和美好的一天。
就在衆仙家伸長了脖子望向錦繡殿時,雨神嚴霏卻滿面悲戚的望着東宸宮,并在心裏送上一個默默的恭喜。
恭喜那臭小子,哦不,太子殿下,喜提一次混合雙打!
然而,出乎所有仙家意料的是,那好戲不在錦繡殿,也不在東宸宮,而是在去往西澤之濱的路上。爲啥呢?這話要從兩個時辰之前開始講起。
不得不說,這小太子應瑾的确是個腦瓜子、嘴皮子、眼珠子、心眼子、手腕子都一等一好使的小混子,聽聞他的父帝歸來,自知在劫難逃,一溜煙先是跑到了錦繡殿,此時此刻,有她母後在手,那絕對的萬事不愁。
于是
“母後啊,大事不好啦,我父帝快要回來啦!”
“呵呵!”錦延冷笑兩聲,扔掉手裏的碧玺手钏,換了一條鵝黃色絲編手環,糾正道:“是你大事不好啦吧?”
應瑾立馬一副牙很疼的表情,扶着錦延坐下,“母後啊,若隻是我大事不好了,那還好辦一些,反正我皮糙肉厚的也早就習慣了。可是,我親愛的母後啊,您可怎麽辦啊?您這一身無人能及的嬌弱,我父帝随便揮一揮小指頭,您也受不了啊?您.”
“哎,等等等等.”錦延擡手示意應瑾停下,“禍是你闖的,跟我有什麽關系?我也是受害者好吧!忍你到現在,我就是在等你父帝回來的這天,跟你算總賬!你少在這裏花言巧語,我再不會信你!”
眼見自己母後翻了臉,應瑾反倒無所畏懼起來,大大咧咧的挨着錦延坐下,開始語重心長的翻舊賬。
“母後啊,咱能不能不要一如既往的天真?咱稍微往深處想那麽一點點。”
“您瞧,在凡間的時候,您是不是抛棄了我的父帝,您是不是娶了一個新的皇後,您是不是把他虐的死去活來,自己一閉眼先回來了?”
“嗯?是不是?”
錦延面色微變,應瑾再接再厲。
“母後,您是最了解我父帝的,他最不能忍的是誰,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又是什麽?”
錦延面色一黑,應瑾又往前輕輕一推。
“更何況,您還偷偷把我幹爹.呵呵,呵呵.”
啪嗒,一把梳子應聲落地,錦延連忙拾了起來,挺了挺自己的腰背,“無妨,無妨,我”
“我不怕.”
應瑾歪頭湊了過去,“您不怕,那您抖什麽呢?”
“你管我呢?!”一個巴掌拍了過去,“我喜歡抖,抖抖更漂亮!”
應瑾挨了巴掌卻忍不住一笑,“母後,慫就是慫,扯什麽漂亮?您這慫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我!”錦延伸了巴掌,揚到半空又笑咪咪的收了回來,根據以往無數次鬥智鬥勇的經驗,此時宜用厚臉皮戰術。
于是,她打開妝台最下面的小抽屜,從裏面拿出一本精緻的小冊子,一邊翻一邊回:“沒錯,我就是慫,這種從小到大,該慫就慫的覺悟是美德!讓我瞧瞧,要用哪個招數去哄你的父帝,你呢,回去沐浴更衣,準備吃最後一頓晚膳。”
應瑾的臉拉了下來,這跟他設想的不太一樣,他的母後不是應該爲了臉面死扛到底嗎?不是應該掀起一場血雨腥風的家庭内戰嗎?不是應該與自己守望相助滅掉父帝的威風嗎?
啧.這可怎麽辦?
應瑾忍不住埋怨,“母後,您就不能把兇我幹爹的氣勢拿出一兩分來對付我父帝嗎?您瞧瞧他現在的樣子,傲嬌任性的比我還像個孩子!”
“你不懂”錦延皺眉搖頭,“那不一樣,你以爲我天生就慫,你以爲我喜歡對他兇?我那也是被逼的。”
“想我還隻有幾百歲的時候,你父帝就整日威脅我,說家裏太窮養不起我,若是不聽話,便要把我送給别人當童養媳。吓得我,整日連米都不敢多吃一粒,自然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唉!誰曾想,我本來就是個童養媳,你說氣人不氣人?”
“而對你幹爹,我若是不兇狠一點,他就要欺負死我了,享年可能隻有幾百歲!”
“所以,一個是爲了自保,一個是爲了自衛,戰術自然不一樣,你母後聰明着呢!”
應瑾默然,瞥了瞥妝台上的琉璃小盞,那裏面裝着母後日常喂錦鯉的夜明珠,據說,小魚兒十分喜歡,到了夜晚便會吐出五彩斑斓的泡泡,煞是意趣盎然.
再看看這曆經五百年才修建好的錦繡殿,呵呵,父帝啊,您這種養法,的确是養不起啊
不過,他可不會爲其說好話,他隻會說.
“母後啊,您的童年還真悲慘!”
“小小年紀便承受了這樣多的委屈和痛苦,做兒子的好生心疼,我隻恨自己不能早生個幾千年,這樣我絕對會照顧好您,不會讓您受丁點兒的傷害!”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錦延心裏立時便是一暖,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嘴上仍是嗔怪,眼中卻有了笑意。應瑾見此,即刻又遞上了一句話。
“母後,一會兒我父帝回來,不管發生什麽,我來給您扛着,哪怕是被他打死,也絕對不讓您再去受童年的心酸苦楚!”
這話說的,落在一片慈母心腸上,錦延反倒生出了那麽點護短之心,還有那麽點逆反之心,還有那麽點意氣之心,零零碎碎的一加,就成了一身的膽氣。
她拉着應瑾邊走邊說:“眼下正是雷霆暴雨之時,不宜在此時硬抗。男子漢能伸能屈,我先帶你出去躲上幾日,等到你父帝氣消,好生回來賠罪!”
應瑾面上立刻就是一喜,他就知道,他才是母後心裏最可愛的寶貝,撒撒嬌,賣賣慘,怎麽可能不管他呢?
“母後,那我們去哪裏?”
錦延輕笑回答:“西澤之濱。”
“啊?”應瑾又驚又喜,“母後,我父帝他剛哭暈,您再把他氣暈,不太合适吧?”
“無事,你父帝堅強着呢。最關鍵的是,這個地方他不敢來,來了我就有借口跟他沒完!”
應瑾心裏已經樂開了花,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說的就是如此吧,母後平日裏不計較那是心胸寬廣,想捏死你的時候一招緻命!
啊哈哈哈哈哈!!!!
走到殿外,掐一朵祥雲,兩人便朝着西澤之濱而去,誰料剛剛飛過一座山頭,眼前就晃過一個身影,仔細看來,那臉色着實夠黑,與皎皎白衣恰好形成鮮明的對比
雖然應瑾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設,可真到了這一刻,他其實,很慌
“父父帝,恭喜您完成一統大業,再添”
應瑾的禮數還沒盡完,就被自己父帝甩到了一邊,廣袖再次揮起又落下時,他的母後與父帝就同時不見了蹤影。
哎!這被抛棄的孩子,他還要當上幾千年?索性已經認識了回家的路,那就自己回去吧
應瑾駕着祥雲晃晃悠悠的往回趕,一到南天門就遇到了他的嚴霏叔叔,登時覺得自己這倒黴的一天怎麽還沒有結束?
果然,這本該可親可敬的長輩張口就問:“太子殿下,您這祥雲駕的有點不穩,可是因爲屁股疼?”
“呵呵!”應瑾回一個禮貌的假笑,“嚴霏叔叔啊,仔細算算,您那屁股也不過是好了一千三百六十九年,怎麽的?已經開始懷念?”
被人提到不堪回首的往事,惱羞成怒那是一種必然,嚴霏指着應瑾怒斥,“你這臭小子,有你這麽跟長輩說話呢嗎?我現在就去找你父帝評理,我究竟還是不是你的叔叔!”
應瑾本要擡手阻攔,突然又想到了什麽,微微一笑,“好啊,那你去啊”
這個笑容詭異十足,嚴霏心中立時警覺,聯想到這混小子曾經的重重劣迹,他抓住了應瑾的手,“一起去!”
與此同時,錦繡殿外的小仙侍也在竊竊私語,當嚴霏和應瑾來到殿外時,衆人立刻露出一個“千萬别”的表情。
應瑾自是知道爲什麽,嚴霏卻心中狐疑,忍了忍想要敲門的手,還是把目光遞給了最近的一個小仙侍,“你說。”
那小仙侍也是個機靈的,不僅明白了雨神的意思,還将事情講的頗有技巧。
“陛下在裏面爲娘娘洗腦.”
洗腦啊?哦.
嚴霏轉身便拽着應瑾,“走吧,你這孩子從小可憐,叔叔我請你吃糖糕”
而錦繡殿裏的真實情況呢?
應啓指着從妝台裏搜出來的小冊子,命令道:“從今天開始,你這小冊子上的所有招數,全部對我用上一遍!”
錦延默默接過記載了三千六百二十八種哄夫君高興方法的小冊子,弱弱的回了一個:“好”
此後的三天,應瑾發現,在母後不懈的努力下,他父帝的面色也越來越好看,正慶幸着自己的好運時,他被帶到了仙機命盤前.
他最後的一句掙紮是:“父帝啊,我年紀還小,不适合去經曆愛别離啊!!!!”
他聽到的最後一句回答是:“你連愛都不會有,何來的别離?!”
哐當一腳,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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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大錦朝迎來了他們第一個皇嗣。
錦年殿裏,女帝錦殊瞧着剛出生的小娃娃,頗有一些疑惑。
“應非啊,雖然小娃娃都喜歡哭,可這哭的是不是有點過于凄慘?而且你瞧,他屁股上還有一個特别像腳印子的胎記,莫不是不想來做我們的孩子吧?”
啪!
一巴掌拍在那個小屁股上,應非生氣了,“你還不樂意了,老子我還生氣呢!你再不來,我和你母帝婚姻都要出問題了!你小子,磨磨唧唧幹啥呢?現在我不跟你計較,等你大些,再與你算賬!”
再後來的後來,應瑾也曆劫完畢回到了天上,偶遇了他的嚴霏叔叔,心情很是有些低落。
嚴霏摸着那個小腦袋,感慨,“你也經曆了許多事,可還有許多你并不知道。”
“單單是天妖兩界的陳年舊事,又豈是幾個人、一段情說的清楚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