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們的上級聯絡員,林璇。”
很快,一位穿着職業裝的女士,接待了這一批的宇航員,開始爲大家講解飛船制度。
“我在這裏有三點想要跟大家說,第一,是飛船的人口管理模式,第二,經濟系統;第三,工作崗位安排……”
“首先說說第一點,人口管理,飛船内總共有26個大區,分别以A、B、C、D一直到Z命名。A區是行政區,Z區是娛樂區,其餘的每個大區分别兩萬人……”
“爲了保障心理健康,我們鼓勵各位尋找生活伴侶。生活伴侶可以是好朋友,也可以是自己的妻子、丈夫、或者男女朋友。生活伴侶可以選擇更大的雙人房間,擁有同時從冬眠中蘇醒的權利。”
人群中頓時響起了一陣嗡嗡聲。張遠隻是聽到了什麽“單身狗有罪”等詞語。
林璇女士繼續說道:“但是,因爲物質資源的有限,我們不鼓勵大家在飛船上生育。”
“……請各位在激情的時候,盡可能做好避·孕措施。礙于飛船的生産力有限,沒有辦法大規模生産避孕工具以及避孕藥物,所以我們的醫療室提供免費的結紮服務,請大家放心,這種最新的結紮技術是微創的,疼痛感以及副作用不大,而且是可逆的,很容易重新恢複生殖能力。”
中央屏幕上播放起一個視頻,内容關于整個無痛結紮的流程,以及各種手術注意事項。對于目前的醫療技術而言,這門手術确實跟割包皮一樣簡單輕松。
人群中的喧鬧更大了。
好吧,一開始就讓大家結紮,聽起來有點怪怪的。
但是,沒有足夠的培養條件,就把小孩子生出來,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行爲。
在座的都是知識分子,經過合格的篩選,沒有深山老林中那種必須傳宗接代、散枝開花的思想,很快就從議論當中平靜了下來。
這些東西張遠都已經知曉,但他還是認真地聽了一遍。
除了人口政策外,還有各種管理政策。飛船内大概有4000名軍人,實行的是半軍事化管理,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早上8點到11點是本職崗位的工作時間,其餘的時間全都是自由時間。
像張遠這種二級崗位,基本上就是劃定了一塊區域,每天巡邏檢查是否有儀器損壞,是否出現物質洩漏,檢查各區域氧氣濃度、二氧化碳濃度、空氣濕度等等,然後從事一些簡單的手工維護。
最後就是打掃衛生,清理船艙。
空氣裏的灰塵很大一部分來自人類的皮屑,這些東西堆積在飛船裏,會越來越多,引發各種細菌滋生。
這些灰塵,用吸塵器将它們打掃掉就成。
總而言之,技術含量不高,所以也就隻是二級崗位。
就算沒了這個崗位也成。因爲機器人也能勝任這部分的工作。
就這麽說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林璇開口道:“……好了,各位,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很快,有人問道:“每天隻要上午工作三個小時,這麽輕松自由嗎?沒有計劃工作什麽的?”
這位聯絡員回複道:“在到達最終目的地,格利澤581後,可能會有計劃工作,但是現在沒有。現在的工作,的确很輕松,是因爲飛船内的資源太少,沒辦法誕生太多的崗位。絕大多數低級崗位都是可有可無,但也有很多高級崗位還空缺當中。”
“各位,請發揮主觀能動性,創造更多的社會價值吧!”
“當然了,我們也希望,大家能夠在課餘時間,多學一點東西,不要将寶貴的時間浪費掉。少玩一些遊戲,多一點時間充實自己。”
“到達木星後,創造出的社會價值以及學術價值,将被換算成積分,以分配未來的工作崗位。關于冬眠清醒權,大家也知道了,我就不再多說……”
“如果有什麽緊急事件,我會通過聯絡器通知大家。”
“有更多行政方面的問題,可以直接聯絡我,也可以去A區的行政辦公室。請大家随時攜帶聯絡器。”
張遠接過一個腕表一樣的聯絡器,鄭重地将它戴在手腕上。
仔細一看,這玩意竟然是黑白屏!
好古老!
功能異常簡單,僅僅隻有幾個按鈕,隻能接受特定頻率的信息。
但它最大的優點是,結實耐用,防水防火,重重地摔幾下也不會損壞,在極度惡劣的環境下照樣工作。
【身份編号00311124560,張遠,目前時間2264-8-9-12:23。】
【您目前的未處理信息:0】
“滴滴滴”按了幾下,發現上邊隻有簡單的通訊功能以及報警求救功能。
“好了,今天就說到這裏,可以暫時先休息幾天,第三天大家開始正式工作,散會。”
人群一哄而散。
“你在哪個房間?”李振東問道。
“C-11846。”
“好吧,不在同一層,先去睡一覺,累死了,骨頭都散了。”
過了一陣子,後邊有個聲音在叫自己。
“張遠,是吧?”
“是!”
張遠回過頭。
面前有一位約莫三十歲的男子,名叫王鑫,是他們這個工作小組的組長。小組裏邊總共有八人
大家交換了聯系方式後,王鑫非常和善地笑了笑:“坐了好幾天的飛船,應該也累了,先去休息吧,三天後再參加工作。你們的房間在那邊。”
“謝謝。”
張遠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小房間。
目測了一下,大概隻有8個平方。
一張單人床,一個櫃子,再加上一張書桌,家具很簡單,倒是夠用。
如果是雙人合住,房間也會大得多,但他這種單身漢,也就隻有這種待遇了。
這可能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小窩了。
将自己的行李放好,張遠的心情有點複雜,又有點忐忑,安靜地躺在床上休息。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簡直弱爆了,幾天沒有受到重力的加持,走幾步路就腰酸背痛腿抽筋,趴在床上撲哧撲哧喘着粗氣。
真正來到這裏,整顆心靈漸漸地安甯下來,反正無論怎麽樣,所有的不舍得以及舍得,全都已經過去了。
人總是要往前看的,不是嗎?
就這麽想着,再因爲幾天沒有睡過好覺,張遠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