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山傍水,胡匪記憶裏,門前有條彎彎的河,大河河水黃東流。河邊,有一排延綿幾百米的揚柳樹,小時候洗澡的時候,他還在楊柳樹上玩個耍。長大了,更是和老爺子去那裏釣過魚。
此時,朝着胡家莊的老宅走去,當那一排排楊柳青青闖入了他的視線裏時,胡匪呆愣住了,他趕緊揉了揉眼睛,還道是自己看錯了,可等他再次看時,卻發現,根本就沒有看錯!
胡匪震驚壞了,回頭看了看王友明,急問,“老五,我記得上次我們在胡家莊打小鬼子的時候,還沒有這些楊柳樹吧!”
聽到胡匪突然這麽一問,很急,又不像開玩笑似的模樣,王友明認真想了想,這才道,“嗯,好像是沒有。不過,我也不敢确定,當時大家都隻顧着打小鬼子,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你小子和小鬼子的身上了,誰他娘的還會注意這些啊。”說着,王友明又有些不确定了,想了想,“好像是有吧,不過,我也記得不太清楚了,都他娘的過去了一年多時間了好吧,誰有心思記這玩意兒啊!?”
胡匪卻像是被雷給擊中了似的,頓時神情一緊。
王友明可能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可是胡匪想了一會兒之後,已經想起來了,而且是清楚地想越來了。因爲這裏是他的老家,小時候他在這裏長的,他對這裏極爲熟悉,有着特殊的感情,并他對這裏的事物有着别一樣的敏銳感知……當時他從那間祖宅裏走出來了之後,一切都變了。祖宅内的一切變了,村子裏的一切也都變了許多。所以當他離開胡家莊,經過河岸的楊柳樹時,也驚訝于沒有那些樹。河岸光秃秃的。隻是經過了一年多的時間了,他剛才以爲是不是自己記錯了,所以才要問問王友明。
可是現在……這裏怎麽變得和後世的時候一模一樣了。不是明明這些楊柳樹都沒有的麽?!怎麽突然一下子就長出來了?!
難道……
想到有一種可能,胡匪震驚得猶如當初出了那間祖宅的門,來到了這個年代的時候一樣了。
“老胡,你怎麽了?!”看着胡匪額頭都滲出了冷汗了,邊上,王友明不禁問了一聲。還道胡匪是不是不舒服。
魏雨寒更是急切地過來拉住了胡匪的手,問,“你沒事吧!?”
胡匪搖了搖頭,“沒事兒,就是想到了一些小時候的事兒,有些出神罷了。”說着,他看向了魏雨寒,看着她那一臉的關切模樣,他知道,她是真的擔心自己,爲了不讓她擔心,他撫摸着她的手,安慰着她。
邊上,王友明看着這情景,内心郁悶得想個找個縫鑽進去,後悔剛才怎麽就跟着來了呢。
“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魏雨寒見邊上,王友明和另外幾個兄弟都看着呢,小臉一紅,趕忙要把她的手從胡匪的手裏撥出來。可是胡匪有意的似的,她愣是撥不動。
魏雨寒愣愣地看着胡匪。
胡匪對着她笑了笑,“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離開的話,你會怎麽辦?”
魏雨寒一愣,看着胡匪,胡匪被她看得有些發毛,趕緊解釋,道,“我說的是如果!”
魏雨寒笑了,道,“如果真有那麽一天,那當然是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呗。你是我男人,我會一直跟着你的。”好肉麻的話,聽得王友明内心裏面跟刀子割似的,都聽不下去了。這上的那幾個兄弟更是聽傻了。
胡匪卻是笑了,握緊了她的手,人生得此良人,夫複何求?!
不去管其他人,胡匪拉着她的手,這就朝着前方,自己家的老宅走了過去。随着越來越往前,映入眼簾的事物把胡匪都看傻了,内心也越來越肯定,他所猜的都是真的了。
等走近了胡家莊之後,看着莊子裏,當初胡匪跟小鬼子的那一戰之中,被打倒了,炸塌了的房子卻都完好如初了。一切都像是未曾被小鬼子破壞前的模樣了。胡匪越看這心裏越是心驚,握着魏雨寒的手不但沒有松開,反倒是越握越緊了。
魏雨寒感受到了來自胡匪手心的力度,對着胡匪笑了笑,道,“怎麽了?!”
“沒事,沒事。”胡匪趕緊搖了搖頭。心裏卻更加懷疑是不是如他所猜想的那般了。現在他也還不敢完全确定。他不知道是不是後來又有哪裏的百姓搬到了胡家莊來居住了,把這裏都恢複了?還是别的什麽?!他急切地要朝着自己家的老宅趕去。
看着胡匪拉着魏雨寒快速朝着前方跑去,王友明一愣,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就趕緊跟了上去。
來到了老宅之後。
胡匪定住了,映入眼簾的赫然就是他小時候生活,并伴随着他成長的地方,胡匪走近一瞧,那宅子的牆上,他小時候畫過的那些痕迹都還在,還有老爺子用來給他量身高的刻度也還在那裏。一切恍然如就在後世一般。
看着胡匪的臉色有些不好,王友明等幾個兄弟們愣愣地看着,也沒敢上前,更是沒有去打擾胡匪。
胡匪放開了魏雨寒的手,上前,撫摸起了那牆來,看着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他卻苦苦地笑了……那個原本在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被炸塌了的房子,又變回了被破壞前的模樣了。而且是當時老爺子去世後,胡匪回到老宅整理遺物時看到的這老宅時的模樣,一點出入都沒有。
這特麽是怎麽回事?
胡匪伸手猛地一推,門開了,赫然就見屋子裏,更是一點都沒有變,裏面的牆上老爺子的畫像還在那裏挂着。除此之外,屋子裏的桌子上,除了胡匪身上的這把98K以及三棱軍刺和袖珍紅外線望遠鏡之外,老爺子的那些遺物也都在那裏!
怎麽會這樣?
胡匪愣愣地看着裏面,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像是他剛剛回到了老家,打開了老爺子的屋子,準備進去收拾老爺子的那些遺物一般。
胡匪看了看裏面,又看了看魏雨寒,又看了看裏。心裏五味雜陳,難到是……打開了一道門,便打開了另一個世界,出了這道門隻爲完成自己想做的事兒。等完成了,這道門便又擺在了自己的面前,以便傳送自己回去?!
胡匪想想,冷汗都出來了,雖然不知道自己猜得對不對,但是他卻絲毫不懷疑他隻要再踏入了這道門,便會回到自己的那個世界去。吓得他剛剛要邁進去的右腳趕緊撤了回來,他看了看魏雨寒,又看了王友明,再看了看裏面,胡匪猶疑了,是進去?回到自己的那個世界?
還是留下來,和自己的這些兄弟一起打小鬼子,和自己愛的人穩穩地過一輩子?
胡匪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選擇了。再回頭時,看到了魏雨寒那深情的目光正看着自己,似在訴說,“你是我的男人,不管你去哪裏,我都會跟着你,不離不棄!”胡匪絲毫不會懷疑她會這麽說,就像昨晚她給他包紮好了傷口之後,他說,要是自己離開黑虎山的話,她會不會跟着自己一起?她絲毫不猶疑地點了點頭,說,我的男人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是踏入這道門?回到曾經?
還是退回去?繼續戰鬥?
胡匪看了看屋子裏面,又看了看王友明,然後目光停在了魏雨寒的臉上,當看到魏雨寒嘴角揚起了甜甜的笑容時,他笑了,也已經有了答案。(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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