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天山童姥的話,無崖子回過神來,沉默地看着對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好。
頓了頓,不答反問:“師姐覺得這宋朝天下,如今是怎樣一副姿态?”
他之所以這樣說,主要是暫時不知道該怎麽說,同時也借此看一下天山童姥的觀念與心性,是否具備說服的可能性。
“好與壞,與我又有何幹?”
聞言,天山童姥疑惑地看了師弟無崖子一眼,大概是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樣的話,跟以前淡薄閑雅的性子有些變化與出入,不過她并沒有多想,直言地給出了自己的答複。
說完這話,接着繼續說道:“我就守着天山缥缈峰這一畝三分地,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山高皇帝遠,宋朝的官員們想管也管不到我的頭上來,而且我也不是什麽可以随便拿捏的軟柿子!”
無崖子聽完她的話後,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下意識地覺得自己這回估計是白跑一趟了。
從師姐的話語中,可以看出她對于這天下并無任何直接的感觀,也不會在乎這個問題,或者說根本沒有被其放在心上。
這也是江湖武林的普遍現狀,除卻少林這等根基已固的名門大派,根本沒有多少人會将朝廷官府放在眼中,行事全憑喜惡,好壞摻半,所謂的行俠仗義與劫富濟貧,更多的亦是單純的爲了名聲與造勢。
“師弟,你今日前來,難不成單純地爲了詢問我這個問題嗎?”
天山童姥眉頭微皺,看着無崖子的目光中帶着疑惑的神色,心裏突然覺得太過反常了,對方一點都不像自己記憶中所認知的師弟的樣子。
莫非,眼前的師弟乃是有人用易容術假扮的不成?!
念及至此,天山童姥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畢竟他們師姐弟兩人堪稱數十年未見,若真是如此的話,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令人厭惡的身影自天山童姥的腦海中浮現,以至于她下意識地連忙後退半步,警惕地望着眼前的無崖子,随即毫不猶豫地沉聲喝道:“李秋水,你這個該死賤人,竟然敢用師弟的外貌來蒙騙我,拿命來!”
伴随着這聲話語的落下,瞬間嬌聲喝道一句,雙手成掌,悍然地使出【天山六陽掌】中的第二式——陽春白雪,帶着剛猛威勢化作一道疾影朝着無崖子驟然襲去。
雖是如此,但天山童姥還是心存疑惑,并沒有使出全力,而是留有三分餘力,以便能夠随時變招與收力。
因爲眼前的無崖子乃是李秋水利用易容術假扮,隻不過是她的猜測罷了,具體如何根本不清楚,這樣做純碎是避免眼前的師弟确确實實是無崖子本人。
李秋水?
這是什麽情況?!
面對天山童姥的嬌喝,無崖子整個人頓時一愣,沒想到她會喊出這個名字,心裏下意識地想要開口詢問師姐,自己的妻子這些年到底去哪了,又爲何抛下女兒青蘿這麽多年?
不過面對使用【天山六陽掌】襲來的師姐,他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連忙使用【淩波微步】閃避開來。
但【淩波微步】乃是逍遙派最爲精湛的頂級輕功,作爲逍遙子的親傳徒弟,天山童姥自然學過,無崖子亦是如此,而李秋水也不用多說,同樣掌握這門輕功。
也正是因爲如此,這反倒是讓天山童姥堅定了眼前的師弟,乃是李秋水這個賤人利用易容術所假扮的,力道不由重了起來,再無半點保留,招招奪命地朝着無崖子狂攻而去。
“師姐,既然如此,那師弟唯有冒犯了!”
面對這種情況,無崖子無奈地歎道着,伴随着話語同樣使出【天山六陽掌】抵擋着天山童姥的攻擊,因爲他已經沒辦法不出手了。
要知道,他當年固然繼承師尊遺命成爲逍遙派掌門,但在武功實力方面,并不比師姐來得強,若是再繼續單純地閃躲下去,隻會令自己遭受重創。
天山童姥聞言,冷哼一聲,沉默地繼續發動着攻擊。
若非李秋水當年耍陰招,在自己修煉至關鍵的時候偷襲,她的身形外貌也不會被局限于孩童,乃至于最終......
簡而言之,這種陰毒的女人可謂蛇蠍心腸,一句話也不能相信!
而且天山童姥還就不信了,李秋水這個賤人,在自己的攻勢下還能夠繼續演下去,隻要動手抵擋,遲早會露出馬腳,畢竟師弟所修煉的乃是【北冥神功】而不是【小無相功】,内力特性存在着明顯的差别!
或許一般人無法察覺到這點,特别是在【小無相功】有着模仿駕馭各門各派武學絕技的情況下,但她可是逍遙派的大師姐,焉能察覺不出來?!
“砰”的一聲!
一番搏鬥後,兩人的手掌重重地碰撞在了一起,音如雷鳴,勁氣四溢,各自紛紛退出五六米遠,分了個不相上下。
随即相互凝望着,沒有再繼續動手,或者說天山童姥沒有再繼續動手的打算,而本就不想動手的無崖子,自然不會輕易展開攻擊,再怎麽說眼前這人也是他的師姐,并且曾經深深地愛戀着自己,盡管最終......
更何況無崖子此次前來,可不單單隻是叙舊,還要想辦法試圖說服師姐,獲得靈鹫宮麾下勢力的幫助與支持。
深呼吸了口氣,通過剛剛哪一掌,感受着無崖子體内猶如江河般渾厚的北冥真氣,天山童姥心中不再有絲毫的疑慮,眼中充滿了驚喜,同時又夾帶着自責,連忙開口解釋道:“師弟,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你,我以爲是李秋水那個賤人假扮,用易容術冒充于你,試圖如同當年一般偷襲于我。”
“誤會解開就好,師姐無需在意,畢竟我們數十年未見,心存警惕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聞言,無崖子不以爲意,并沒有責怪的意思,若非自己的師姐外貌太過獨特,具有誰也冒充不了的标志性,他剛剛見面的時候估計也會下意識地對其感到懷疑與警惕。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卻是不可無,若是當年他對逆徒丁春秋警惕一些,也不至于當了這麽多年的廢人。
頓了頓,無崖子凝望着天山童姥,沉聲問道:“師姐,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