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簡單的教職工宿舍裏,一個跛了左腳的青年男子正看着電視新聞。
詭異的是,他的神态時不時地變得猙獰異常,一雙眼睛不斷閃過代表着恐懼、憤怒、仇恨的眼神。
“消化得差不多了,是時候尋找新的獵物了啊...”
青年站了起來,走到牆角打開了自己的衣櫃,裏面有兩具毫無氣息、面無生色的人體。一個是中年模樣的男人,一個是嬌小的女生。
青年驟然渾身爆開,化爲黑色霧體,從嬌小蘿莉的七竅鑽了進去。
呲啦...日光燈發出刺耳的噪聲,猛地暗了下來。
不過日光燈還在掙紮着,接連閃爍了好幾下,終于又成功地亮了起來。而這時候,衣櫃已經被關上,坐在床上看電視的,變成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女生。
“呵呵,找到你了!”
在這間位于12樓的宿舍的窗外,一個穿着黑帽衫的不知道用什麽手段懸空着。
“誰?!”小蘿莉猛地轉過頭,眼中黑光一閃,窗外的不鏽鋼窗戶就猛地皺縮起來,斷裂的空心鋼管直接插進了那人體内。
噗!黑衣人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但卻沒有掉下去,“喲喲喲!小脾氣真爆啊!哎...最TM讨厭跟你們這些玩念力的人打交道了...”
随着他這話一出,這一處空間仿佛泛起了波紋。
等波紋平息,黑衣人依然好好地挂在窗戶外面。窗戶是完好的,甚至他也沒有噴血,剛剛那隻是幻術而已!
......
臨海區新安鎮郊外的一間倉房裏,兩群人對峙着。
“大胡子,你嫌命長了是不是?”一邊領頭的是個小青年。
“是啊,你來打我啊...”另一邊則是個大胡子頹廢中年。
“咔!”白軒從門外走進來,“鹩哥,你說話的時候不要一蹦一蹦的,賣萌給誰看呢?煙鬼,你...你對生命就沒有一點渴望嗎?人家打上門來,你倒是給點激烈一些的反應啊!”
“有啊。”煙鬼呼出一口大煙,“我翻白眼了啊。”
卧槽!你皮一下很開心嗎?
“...”白軒感覺胸腔一口氣吐不出來,快把他憋瘋了。這群人,一點演技都沒有!死闆,僵硬!要是在片場,那都是連台詞都沒有、連臉都露不了的龍套。
要不是他自己跟兇手打過照面,他都想自己拉袖子上場。
【啊...】白軒無語望天,你們認真一點好不好,時間就是金錢啊...
“算了,時間差不多了。”白軒幹脆放棄治療,“到時候不用台詞了,直接見面就沖。至于打戲,你們已經合格了。”
他們已經在這一帶放出消息,說兩個幫派要在今天下午約架。如果兇手這一次不上當的話,那就下一次繼續。不過這第一次,總還是要演得像一點,不能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
到時候因爲太假,導緻這一次約架成爲全區的笑話的話,那就呵呵了。
兩群人分别離開,分散之後去往兩個小幫派的彙合點集中。新安鎮不大,但卻是民風剽悍,不少人都幫着活力組織分銷商品,一個個的跟活力組織或多或少都有點關系。
下午約架的事情,基本上全鎮都知道了。兩個小幫派聽說原本都是在海邊吃飯的,海關嚴打之後,就跑到這邊過來搶食。雙方約架,争的就是新安鎮這塊地盤。
膽大的不少,有上百人遠遠地站在高處盯着小鎮邊緣這一塊空地。
很快,兩批面包車幾乎不分先後地開了過來。刺耳的刹車聲之後,兩幫人下了車二話不說就掄着大棒沖向對面。
“幹恁娘的湘江佬!”這是白軒在來時路上交給鹩哥的開場白。
“打到他們撲街。”煙鬼也有一句專屬台詞,下車之後輕飄飄地喊了一聲,除了兩幫自己人之外,其他人根本聽不到...
兩幫人,表情、台詞、眼神什麽的全都不行,但打鬥技巧就熟練多了。一棍子掄上去,怎麽打、打在哪,聽起來聲音大,讓人痛,卻又沒什麽傷害,他們都門兒清。
砰砰砰!一時間滿場都是清脆的木棍和皮肉的交擊聲,還有凄厲的慘叫和嘶吼聲,看起來特别壯烈。
“倒幾個,兩邊編号15開外的龍套都找機會躺下。”
遠處對講機裏,白軒指揮着現場。他能成爲這一場大戲的導演,完全是靠實力争取來的。一群人裏,隻有他有豐富的鬥争經驗。
當然,幹幕後工作,也不違背他的低調原則。
“報告導演,片場東南方向有觀衆靠近,距離片場500米。”
對講機裏傳來聲音,導演是白軒,“觀衆”是可疑目标的代号。對講機在沒有異能者參與的情況下就不夠安全,有了能力千奇百怪的異能者之後,對講機就更不安全了。
更何況,在他們組裏,就有鹩哥這樣的存在。
所以這一次行動,白軒要求讓兩個人假扮攝影師在遠處樓頂拍攝,同時對講機通訊都按照拍戲的常用詞語來進行。
哪怕兇手的精神力感知能覆蓋幾百米範圍,感知到具體情況之後,也不會直接被吓跑,頂多就是會警惕一些。
“副導演呢?副導演給我看好了,别讓亂七八糟的人來打擾老子拍戲。”
片場之外的事情沒白軒啥事兒,副導演就是暗中布控的另一支行動隊的隊長。這麽重要的行動,當然不可能交給白軒來指揮。
副導演就在白軒旁邊,“兩個機位,一個鏡頭都别出錯,特别是那些圍觀的人的表情,這可是最真實的反應!要是出了問題,導演叼我,我就幹_死你們!”
這句話裏也有暗号,示意暗中埋伏的人,戴上特殊裝備,随時準備行動。近處圍攻的人戴紅外線裝備,外圍布防的人則是通過攝像頭來盯住嫌疑人的行動。
通過攝像頭盯梢,怎麽也不可能隔着千米就中了人家的幻術。
白軒和副導演的面前也有幾台顯示屏,四台每台都分了四個屏,片場、圍觀人群和外圍的情況都在顯示屏裏。他看了一眼那個從小鎮外面回來的人,很正常,沒有任何可疑的迹象,眼神和體态也不像當天的兇手。
他能發現這一點,副導演當然也發現了這點。既然可疑目标不夠可疑,他們當然不會有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