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就氣炸了,也顧不得再取衣物,直接把法衣顯露出來遮住了身體,我那時隻想把他的眼睛挖出來踩爆,便對他出了手。”
林威不自禁地說道:“就該如此!”
“但這白南恩卻修爲頗高,很輕易地就避開了我的進攻,光着身子若無其事地在我面前晃蕩,還色迷迷地不斷說些粗俗不堪的淫穢之語,真是把我氣瘋了,更是想把他撕得稀爛扔到酒家後面去喂野狗。但奈何這家夥似是吃定了我一般,那詭谲莫測的身法總是輕易地躲過我拼盡全力的攻擊,就連我引以自傲的渦流術也無法遲滞他的身影半分,甚至他還忽然閃到我身後,一把死死地抱住了我……”
說到此處,公冶清秋臉上猶自露出一種羞怒不堪的表情,但也僅僅是一閃而過,旋即她居然就輕笑起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從門檻處飛來一物,又快又準地一下轟在了白南恩的頭上,我隻聽見‘噗“的一聲,就像某個吃飽的酒鬼放了個屁一般,之前在我面前身法莫測的白南恩忽然就癱軟下去,待我回頭,才發現他的頭已經和另一顆頭顱一起迸爆了,血和腦髓混合在一起,再也瞧不出它們究竟屬于哪位主人。”
林威愕然不已,如此手段,以那白南恩的修爲居然絲毫反應不過來?
公冶清秋粲然一笑:“便是這時,他便從門外很輕松地走了進來,一如我之前見到的一般,俊俏軒昂,潇灑飄逸,隻是那如虹長劍上,猶自滴着鮮血,一臉灑脫卻不無關切地對我說道:‘這兩淫徒實乃修界敗類,小生金飛羽來的遲了,驚擾了仙子,實在對不住。’說罷,還未等我開口表達謝意,他卻驟然就消失在了我眼前,宛如他從未出現過一般。”
“他就這樣離開了?那你們後來……?”林威聽得自然意猶未盡。
公冶清秋搖頭歎息:“若這便是我和他的最後一面,倒也是極美的,起碼他那無比俊朗的樣子會一直在我的心裏陪伴我到天荒地老,雖然他并不知道我是誰,但隻此一面,我已經覺得這是上天對我的莫大垂憐,可惜的是,我當時不舍不饒不顧一切地追了出去……”
“難道後來……”
林威感到有些想不通透。
這金飛羽此時看來固然是充滿了浩然正氣的俠士。
怎麽後來卻又被她稱爲了一個寡廉鮮恥、薄情寡義的混蛋?
沒道理啊!
“我循着他留下的氣味,一路追蹤下去,發現他去到了白羽國的烏木港口,包下了一艘遊船朝北開去,我自然隐在水中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隻希望能找個合适的時機,能對他坦承我的身份,傾吐我心裏已經裝不下的思戀,就算他不接受,我也必然會是高興的……”
洛炎兒不自覺地看了林威一眼,心裏暗道:“原來我們這些女人,愛上一個人後,都會是這樣忘乎所以啊!”
握着林威的手,居然沁出了一層細汗,溫熱而濕滑,一如此刻她滿足而感恩的心,細膩溫柔。
“那一天,遊船停靠在我之前途經的那處淺雲礁旁邊,隻見他從船上飛起,倏然沒入礁石中就不見了,我自然也覺得這是個好時機,便也悄悄地從淺雲礁的另一邊爬了上去,原以爲能裝成意外相逢的樣子出現在他面前,不料卻遭遇到了我就是做鬼也想不明白的事情……”
她凄冷的語氣似乎讓周遭的氣溫都陡然降了好幾度,讓林威等人齊齊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就連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洛岚,也是身子微微一抖,目光無比悚然迷惑。
“因爲我很快便聽見一陣男女歡愛呻吟之聲從一個水窟中傳出,我才發現淺雲礁上居然還有女子存在,驚惑之下,我才悄悄地循聲查探,在隐身潛進那水窟後,剛一落定,就發現在那幽暗沉悶的水窟裏,赫然有兩團雪白的物事在淺水中不停聳動,凝神一看,卻是一個男子正在肆意蹂躏一個被鐵鐐死死綁住的美貌女子,或許那男子發覺了我的存在,居然回頭朝我所在之處冷冷一笑,我當即被吓到幾乎靈魂出竅,因爲我瞧見的居然便正是那金飛羽……”
“啊?”林威等自是齊齊驚呼起來。
那感覺就像原本期待的是一道無比豐盛的佳肴,端上來的卻是一個爬滿了蛆蟲的污臭不堪的糞桶。
公冶清秋的失望自然比他們更爲銘心刻骨:“但可恨的是,我那時居然被他的眼神定住了一般,生生地再也挪動不了一步,我甚至忘記了保持隐身,忘記了要逃離這無比醜惡的一幕……”
“……”
“他在看了我一眼後,卻是再也不顧我,繼續奮力沖撞着他身下的女子,我甚至能清楚地看見他狠狠地揉捏着那女子的雙乳,似乎如同在搗弄一團柔軟的白泥,那女子在他瘋狂的蹂躏下發出既痛苦,卻又似無比振奮的呻吟……我那時腦子裏一片空白,甚至覺得這隻是自己做的一個噩夢,我無比的害怕,害怕的并不是我的性命,害怕的是我那滋長了多年的愛戀如果真的被如此無情地踐踏……那一刻,我真的想立馬死去……”
饒是甚感蹊跷,林威等人也感同身受地體味到了公冶清秋的絕望。
摯愛之人,居然有如此陰隼黑暗的一面,任誰也一時間難以承受。
就算隻是單相思,這種在幻想中無比完美的情人現實中居然如此不堪,崩坍的自然不僅僅是愛情。
那對愛情的信仰隻怕在這一刻也煙消雲散,終至讓人陷入比絕望還更凄慘的心滅意冷……
“隻聽他從心腔裏爆發出一聲悶吼後,終于停止了對那女子的沖撞,就在我怔愣間,他卻倏然抽身而起,遽然飄飛到了我面前,全身赤條條的,那堅挺的物事沾滿了粘液徑直抵在了我身上,我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他便如同一隻發情的猛獸般徑直把我推倒,我卻是半點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聽得如此,洛炎兒兩姐妹都覺得一陣尴尬羞澀。
林威更是擡頭朝孩子們望去,見他們果然聽話離得遠遠地在岩腳下的淺水中玩耍,才稍微放下心來。如此淫邪無良之事,自然是少兒不宜啊!
公冶清秋的臉龐上滑過幾絲清淚,無比絕望地繼續說道:“他死死地壓在我身上,一邊施法打開我的法衣,一邊咬着我的耳垂冷笑道:‘你這一路都在尋我,不就是想做我的女人嗎?我現在就成全你。',我雖然不能動,性子卻也是非常爆烈的,當即叱罵道:‘那是我瞎了眼,居然會愛上你這樣人面獸心的混蛋!’,此話一出,我痛快是痛快了,卻也被自己蠢哭,果然,隻聽他嘿然冷笑:‘是吧,愛都愛上我了,我金飛羽自然不能虧待你,好歹也得雨露均沾一下,你可别吃她的醋,她不過是我一個厲害仇敵的女兒,若論正室,自然還是非你莫屬,之所以當日對你網開一面,我其實就已經觊觎你這個小美人坯子了,因爲水妖那絕世無雙的床上功夫,豈能就此失傳,哈哈……’,我那時才知道,原來我的一切,其實早就在他的布控之下,是他籌謀已久的一道美味大餐……”
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個金飛羽心機之重,謀劃之細,拿捏之狠,當真是讓林威都感到毛骨悚然,不可置信。
隻是他這樣做,當真隻是僅爲了一洩變态的欲念?
“他甚至強迫我吃下了他精心配制的縱春丸,讓我不能自己地迎合他……也不知他折騰了我多久,待我醒來,才發現我已經光着身子與那已經被他折磨死的女子用鐵鐐一起綁在了那水窟裏,而他和那遊船早已不知所蹤。而我的一身法力不知被他使了什麽手段,已然全部失效,連鐵鐐都掙不開。我無比地傷心和絕望,當場就想給自己一個了斷,但忽然我感覺到了自己的脈絡有了變化,稍一探查,發現我居然有了喜脈……”
說到這,公冶清秋淚眼汪汪地看着洛炎兒:“仙子,你也是女人,你說我當時該怎麽辦?”
洛炎兒無比同情地拿住她冰冷的手,熱淚奪眶而出,顫聲道:“清秋姐姐,真難爲你了……”
洛岚也是灑下了淚水:“我們女人,成了母親之後,便是這世間最大的苦全吃了也無妨,造孽的是那些該死的男人,爲了孩子,你自然是忍得的……”
“這便是我的選擇,就算他金飛羽寡廉鮮恥,這孩子卻是無辜的,所以我便靠着他安排的一個聾啞船家每半月投送一次的食物,在那裏懷胎數年,終于把金風生了下來……”
“哎,不是我說你,那混蛋如此不堪,你爲何還讓孩子随他姓?”林威義憤填膺道。
“恩人,這便是我要托付你的原因,因爲我想讓你收我的孩子做義子,我想讓你幫他記住他那個無恥之極的爹,待他長大之後,或有可能爲他娘親讨回一個公道……”
“你的傷已經治好,何必說這些喪氣話?”林威安慰道:“自己的孩子,還是你自己帶着爲好。”
“不,恩人,我已經命不久矣,因爲我帶着風兒之所以逃到這裏,就是因爲遭了他的追殺。”
“他追殺你?”
“是的,他不知什麽原因,在我懷風兒期間,居然沒來過一次淺雲礁,而風兒出生之後,靠着我傳授的潮汐秘術,他很快便有了足夠大的力氣,終于有一天把我身上粗重的鐐铐都打開來,我才帶着他從淺雲礁逃了出來,前不久或許他想起了我,回到了淺雲礁,發現我逃走後便追了過來,好在離開水窟之後我就逐漸恢複了法力,但終究是跑不過他,就在他快追上我們母子之時,我們恰好遇到了一場忽如其來的暴風雨,也不知何故,他遠遠地朝我劈出一道劍光後,便沒有再追進來,但就是那一道劍光,就已經把我的元靈都震碎了,我是靠着潮汐秘術中的龜靈術才勉強支撐帶着風兒鑽進了一艘古怪大船的錨洞裏,并就此暈死過去,直到你們把我救醒……”
林威撫掌驚然:“原來你母子二人是随着我們的船隊一起過來的!那真是兇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