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員工宿舍基本上都住滿了人,這冷不丁地起了火,必定傷亡慘重。
這可怎麽得了?趙小熙心裏頭直犯突突,小臉兒慘白,看着蕭璟瑞的眼神滿滿的都是慌亂。
“相公,這可怎麽辦?”趙小熙一邊往外走,一邊心慌意亂地扯着蕭璟瑞的衣裳:“可不能有誰死了。”
“不會的。”蕭璟瑞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心裏也沒底。這火勢太猛烈了,半邊天都被燒紅了。想到KTV裏面還有那麽多易燃物品,他這心裏就更是不踏實了。
隻要别傷着了人,那麽一切好說。
幸好安自行派來救火的人來得很及時,要不然就真的不可控制了。
眼瞅着昔日輝煌的KTV變得昏昏沉沉,枯朽不堪,沒落1到了極點,趙小熙心髒都在抽痛。
但是想到KTV裏面還有那麽多員工,她的一顆心,又徹底懸起來了。
“人呢?人都在吧?”她掙脫蕭璟瑞的手,直挺挺地撲了過去,臉上的神色,頓時就變得晦暗,帶着一絲絲的苦味,她生怕聽到什麽不好的消息,緊緊地攥住了自己的小手,心口發顫:“人咋樣?”
幸好芙蕖跟柳兒都好好兒地在場,看到趙小熙來了,十分意外似的:“你身子不便,最好别到火場來才好。”
說話的是柳兒,對趙小熙的身體,向來十分關心。又見她臉色不大好,心裏頭的擔憂又添了一層:“這裏煙大,嗆人得很,你還是先回去吧?要是有啥突發情況,我會直接告訴你的。”
“裏頭還有人嗎?”趙小熙生怕聽到肯定的答複,兩眼發直:“柳兒,裏頭的人都出來了吧?”
因爲起火的時候是在後半夜,還專門是從員工宿舍那頭燒過去的。大家夥兒基本上都在睡覺,哪怕是平常再怎麽機靈的人,都不免有生了幾分慌亂。
好在之前趙小熙特地做了一條消防通道,爲的是以防萬一。
在做之前,大家夥兒都覺得這玩意兒沒有存在的必要,也不知道“消防”是什麽意思。可是今天,他們之所以可以死裏逃生,全依仗着那條消防通道。
可是一開始燒起來的地方,正是話劇演員蘭芝的住處。她身子羸弱,平常小病小災的就不斷絕。今兒個吞了幾口濃煙,哪裏還走得動道?雖說還是被大家夥兒給背出來了,但還是有半張臉的燒傷。
現如今已經被送到了賽華佗的醫館去了,目前還不知道情況怎麽樣。
“蘭芝燒傷了。”芙蕖壓低了聲音,又狠狠地咳嗽了兩聲,兩眼被煙熏得通紅,老半晌才回過神來:“我們從火海一出來,就派人把蘭芝送到賽神醫的醫館去了。”
“隻有蘭芝吧?”趙小熙已經經受不了更大的打擊了。
本來還想着,如果一個燒傷的人都沒有的話,那麽一切還好說。現如今蘭芝受了傷,他們KTV長得最好看的青衣負傷了,這是趙小熙在本年度聽到的嘴讓人難過的事情。
“對,隻有蘭芝。她身子弱,又離發火的地方最近,所以燒傷了。”芙蕖也覺着對你她不住,如果在一發現起火了,就立馬敲鑼打鼓讓大家夥兒全部都疏散出去才對的。這晚一步就造成了這樣巨大的悲劇。
一個女兒家最是看重臉了,可是偏偏蘭芝傷的最重的地方,還是那張嬌滴滴的小臉蛋兒。
見趙小熙絲毫不關心已經燒毀了的KTV,大家夥兒這心裏也都五味雜陳。本來還以爲趙小熙會對大家夥兒多有責怪,結果什麽都沒有。
好人物就是好人物,從頭到尾都是不同的。
“KTV被燒成了這個樣子,要是修葺的話,肯定要花費不少銀子了。”作爲一個十分簡單實際且粗暴的人,柳兒對于這之類的現實問題一向很關心,又道:“真是古怪,咱們KTV向來很注意防火的事情,好端端的,竟然會燒起來。”
“是有人防火。”趙小熙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依着KTV的防火措施還有大家夥兒的防火意識,怎麽都不可能會早成火災的。
況且,這樣的火勢,可不是一點點小火星就能燎原的,鐵定是有人在背地裏故意搗鬼。
不過,故意縱火,在大夏朝可是大罪。隻要找到兇手,那麽這事兒就能讨回公道。
聽到趙小熙這麽一說,在場的人都有些慌亂。
畢竟他們在KTV做的都是正兒八經的營生,幾乎是不得罪什麽人的。冷不丁的出了這樣的事兒,他們連個嫌疑人都猜不到。畢竟大家夥兒都常來常往的,平日裏也都嘻嘻哈哈笑來笑去的。如果真的是那麽不對頭,怎麽就能遮掩得那麽好呢?
況且,不論是白晝還是夜裏,都有袁霸天手底下的人巡邏啥的。可以說,沒有一點兒身手的人,是絕對不會那麽容易就能跑進來的。
所以,别說防火了,用寸步難行來形容,也是不過分的。
可就算是這樣,對方還是很有本事地放了一場大火。讓趙小熙損失慘重不說,還讓蘭芝毀了容。
日中時分,大家夥兒都在希望牌化妝品鋪子讨論兇手到底是誰的問題。剛好賽華佗來了,趙小熙忙不疊地問道:“蘭芝的臉怎麽樣了?”
“要花不少時間不少心思去調養了,要不然會留疤。”
這就是說蘭芝的臉已經破相了嗎?趙小熙壓根兒沒辦法接受這個現實,眸光黯淡,小臉兒沉沉,整個人一點兒精氣神都沒有:“蘭芝的心情咋樣?那麽好看嬌嫩的一張臉被毀了,也不知道心裏頭有多難受。”
“她的臉倒也不算十分棘手的問題,好好養着,還是能恢複的。”賽華佗兀自坐到趙小熙面前,又道:“這次的火起得實在是太蹊跷了,還是要細細查。要不然的話,以後的麻煩事兒可就太多了。”
“誰說不是呢?”趙小熙也是這麽想的,心裏也不知道有多少沉甸甸的苦味,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奔湧而來:“我們做買賣,一向仁義。大家夥兒就沒人說過我們希望牌不好的。”
“做買賣,光好是沒什麽用的。”賽華佗仿佛十分懂的樣子,見趙小熙那樣迷茫,接着又道:“要是旁人見不得你好,你就算是再怎麽仁義也無用。要麽就是你得罪了什麽人,人家蓄意報複。”
得罪了什麽人?最近的确是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但是真讓趙小熙想想自己到底得罪了人,實在是太艱難了。對她來說,她安安分分做買賣,真心真意對待身邊的所有人,壓根兒不存在得罪誰的問題?
不過隻要十個人,都有判斷失誤的時候。趙小熙一時之間也不敢說得太絕對,眉頭皺得愈發緊了。
“我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要跟多少人打交道。要是非要我說出跟誰有過節,我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想不出來。”
“我聽說希望牌ktv在各個方面都做得十分用心,這次起火的事情,更是很難發生的。依着我的意思,你最近要是得罪了什麽人,或者是跑到鋪子裏頭看旁人做了啥不大順眼,說了什麽過分的話,叫人生了怨恨之心,也是有可能讓他們私下裏報複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趙小熙總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就跟大徹大悟的和尚一樣。
還真别說,這兩天還真就得罪了兩個人。
一個是胭脂,一個是淩春。她們犯了希望牌的規矩,趙小熙沒有選擇姑息養奸,而是把她們全部都趕了出去。
如果說是爲了這事兒,被人伺機報複的話,也是有可能的。趙小熙心裏直發抖,尋思着,現如今這世道實在是可怕。一旦是得罪了什麽人,自己的鋪子就徹底遭了秧,明明是對方的錯,結果倒黴的卻是她趙小熙,實在是沒天理。
看趙小熙這模樣,賽華佗又道:“要是有疑心的人,還是要早些跟青天大老爺說說。”
“我曉得。”趙小熙點點頭,其實她早已神遊天外,這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了。現如今不要臉面的人太多了,她就算再怎麽防備,也都是防不勝防的。
總覺得那些人斷然不會這麽厚顔無恥,再怎麽樣,當初在希望牌KTV做工的時候,她也是用最好的待遇把她們給留住的,哪能說翻臉就翻臉呢?
很快,安自行親自往化妝品鋪子這頭來了,行色匆匆。
他們豐樂鎮,已經好些年沒有發現過火災了。加上安自行又聽說,傷着了人,就更加看重了。
見趙小熙挺着一個大肚子,安自行眉頭緊蹙,說話的語氣都放緩了一些:“已經走水了,咱們除了接受事實呢,也沒什麽能做的事兒。你可有什麽懷疑的人?要是有的話,一定要說出來的。”
“有。”趙小熙點點頭,本來她還想着顧及往日的情分,不懷疑昔日的員工。但是想到蘭芝的傷痛,還是咬咬牙,狠狠心,把自己懷疑的,都說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