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言對他翻了個白眼,道:“你這樣問好,可很容易挨揍的。”
“其實,我隻是想試探小友一番。”月淼看着離言的臉,認真說道:“這年頭,用易容術騙人可是時有發生的。”
離言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洛明河盯着顧敏敏看了一會兒,眼中滿是疑惑,他到底是從哪裏騙來的這麽漂亮的姑娘。
離言倒是對顧敏敏的來曆知道的十分清楚,因此她并未将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我知道你見過陸不凡了。”離言開門見山道:“他是不是跟你說,讓你見到我,就通知他啊?”
月淼幹校兩聲,道:“他們也是擔心你啊,你一直沒有消息,他們真的……”
離言打斷他道:“不要告訴他們。”
月淼張着嘴看着她,滿臉糾結。
“行了,這件事情我們已經談好了,不用再多費唇舌了。”離言正色道:“現在,我們該談正事了。”
月淼驚訝的看着離言,他還以爲,他們之前談的就是正事呢。
“坐吧。”
月淼歎息一聲,無奈跟着離言進了屋。
洛明河對顧敏敏招了招手,道:“我叫洛明河,你叫什麽?”
“顧敏敏。”
洛明河點點頭,認真稱贊道:“是個好名字。”
顧敏敏對他翻了個白眼,現在都什麽情況了,他還有心思跟她說這些,他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你來這邊做什麽,應該不是來找我的吧?”離言率先發問道。
“這個……那個……”
離言拍了拍桌子,道:“不要這個,那個了,我們時間很緊,岑毓那瘋子不知什麽時候就追上來了,你最好快點兒說清楚。否則,等他追上來,我就把你扔過去,爲我們擋刀。”
月淼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怎麽?你們現在正在被追殺嗎?”
離言深吸一口氣,冷聲道:“現在,是我在問你問題,你隻負責回答,不許提問。”
“要不你們先說說他爲什麽要追殺你們,興許我還能幫忙呢?”
離言沒有說話,隻是用殺人般的眼神盯着他。
沒一會兒,月淼便敗下陣來。
“是月秀和月義。”月淼朝離言擠了擠眼,道:“我想你應該知道他們兩個是誰了吧。”
“知道。”
“他們兩個通知我,說這邊有了很大的發現,讓我盡快去與他們彙合。”
離言雙眼微眯,道:“什麽大發現?”
“我……我不能告訴你。”月淼小聲說道。
離言微微一笑,道:“你告訴我他們發現了什麽,我就告訴你,我在來的路上遇到了誰。”
月淼擺擺手,道:“不用了,我對你在路上遇到了誰,不感興趣。”
離言自在的擺弄起了手指,道:“是嗎?就算那人告訴我,他知道鎮魂珠在哪裏,你也不感興趣嗎?”
月淼定定的看着離言,微笑道:“你是在騙我,對吧?”
“你覺得呢?我會用這種事情騙你嗎?”
月淼在心裏小聲說道,我覺得你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
洛明河也有些疑惑,但他沒敢表現出來。而且,看着離言說的如此肯定。他都不知道這到底是真是假了,興許她說的是真的。
月淼内心正天人交戰,他不想錯失鎮魂珠的下落,但是他實在是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那些事情。話說,那應該跟她沒有關系吧。
離言老神在在的看着他,這讓月淼本就七上八下的心,越發的緊張了。
“我能問一句,你爲什麽要知道他們查到了什麽嗎?”
離言冷眼看着他,很明确的告訴他,不能。
月淼深吸一口氣,咬咬牙,道:“他們好像找到了我們族長家的小姐了。”
不知怎的,洛明河立刻就想到了月汐顔,畢竟他們的左手都是相同的。但是,這怎麽可能呢。洛明河立刻将腦子裏的想法打散了。
族長家的小姐應該是個女人,但朝月是男人。
“那位小姐,是不是還有個哥哥?”
月淼一驚,驚訝道:“你怎麽知道?”
離言心裏也很驚訝,她竟然猜對了,這也太容易了吧。難道,那個人就是朝月?
“他們叫什麽名字?”
“月明澤和月汐顔。”
“月汐顔?”洛明河不受控制的大叫道。
離言掏了掏耳朵,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不就是被她騙了嘛,何必如此大驚小怪。
見他這反應,月淼不敢置信道:“嗯?你認識她?”
“我們現在被人追殺,就是拜她所賜。”離言冷聲道。
“這……這怎麽可能啊?她……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你有多長時間沒有見過她了?”離言問道。
月淼咽了口唾沫,道:“四、五十年吧。”
“那不就成了,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更何況,你們都不知道有多少個三日了,她早就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她了。”
月淼抖抖嘴唇,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們的确是很長時間沒有見過了。而且,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
“有沒有可能,她們不是同一個人呢?”洛明河小聲說道。
離言看了眼月淼的左手,又看向洛明河,“你不是都看到了,這還能錯嗎?”
“你是說這個?”月淼舉起左手道。
“你是還對她抱有什麽奇怪的期待嗎?”離言看着洛明河問道。
洛明河想了好一會兒,道:“或許,她也是被人控制了呢?”
離言看向月淼,道:“你覺得她會被人控制嗎?”
“這個也不是不可能。”月淼臉色慘白道:“但是,控制她的可能不是人。”
“被鬼?”洛明河驚呼。
“這不可能。”月淼肯定說道。
離言在心裏羅列出了許多猜測,但很快,她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她并不是要追查這個的。
“她哥哥,那個叫月明澤的,也在這裏嗎?”好像他們都不會改名,如此,朝月便不太符合要求了。
“不,他不在這裏,他肯定不會在這裏的。”月淼起身,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雖然我暫時還不知道汐顔是怎麽來到這裏的,但是明澤,他一定不會來的。他是個負責任的好孩子,他會肩負起自己的責任的。”
“什麽責任?”離言好奇問道。
月淼的腳步停了下來,他長歎一聲,道:“明澤要負責照看我們的族人。”
“你們将照顧族人的任務交給他一個人,自己在外頭逍遙快活。你們也太不是人了吧?”洛明河道。
月淼瞪他一眼,道:“若不是萬一不得已,我們才不會這麽做呢。”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離言輕聲問道。
“他們的魂魄全部被人帶走了,我們來到人間,就是爲了尋求解救他們的辦法。”
洛明河已經不想糾結他說的在人間,還是在人間的話了,但是他們如果不是在人間出的事,那怎麽可能會在人間找到辦法呢?
月淼看向離言,見她并未阻止自己,他便繼續說道。
他們的族人的魂魄與人的魂魄相較,有些微的不同。而正是那細小的不同,讓他們的魂魄可以被用來當作武器。
原本,他們生活在山海界,生活在距鍾山不遠的地方。
一直以來,他們被鍾山之神庇佑,生活很是平和。
但,一個年輕人的到來,打破了他們的甯靜的生活。
那人自稱是他們族人,常年在外遊曆。他們一族喜愛交友,毫不猶豫便接納了他。于是,他便在他們那裏住了下去。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族長的女兒喜歡上了他。大家商議了一下,就決定爲他二人舉辦婚禮。
婚禮之前,由他們五個人前去靈泉取水,爲婚禮所用。
那天,族長的女兒爲鍾山之神送婚禮請帖。請帖送了上去,神君也被重傷。
“等等,爲什麽神君會被重傷?”洛明河不解的問道。
“因爲汐顔送上去的不隻有請帖,還有我們阖族的魂魄。”月淼歎息一聲,道:“幸虧神君大人力量強大,隻是重傷,并未傷及性命。否則,整個山海界都會陷入混亂的。”
“神君在被攻擊後,立刻就察覺到攻擊她的究竟是什麽。不過,神君并未怪罪我們。她沒有傷害汐顔,還将她送回了族中。”月淼低下頭,看了眼地面,閉了閉眼,掩去了眼中的愧疚。
“失去了魂魄,他們便可能會死去。而神君受了重傷,剩餘的力量不足以爲我們的族人療傷。”月淼歎息一聲,道:“因此,她與我們一起,将他們全部冰封。除了,未曾失去魂魄的我們五人和族長的一雙兒女,其他人全部被冰封了。”
那之後,神君便開始療傷,在她陷入沉睡之前,她便告訴他們。去人間,等時候到了,他們就能找到她,他們的族人便能獲救了。
洛明河想了想,道:“你要找一個被你們傷害過的人,還要她救你們,是這個意思嗎?”
“我們不是故意要傷害她的。”月淼低聲道。
“但你們還是傷害了她。”洛明河道。
“……”月淼慢慢低下了頭,這是不争的事實。
“你們有五個人,另外一個呢?”離言問道。
月淼一愣,他瞪大眼睛看着離言,問道:“你……你見到的是他嗎?”
“他叫什麽名字?”
“月炎,他叫月炎。”月淼激動道。
“是個年輕人?”
月淼漸漸冷靜了下來,他輕輕搖搖頭,道:“不是,他是我們之中年紀最大的。我們一開始來到人間,原以爲很快就能找到她的。但是後來有人知道,她需要很長時間才能來到人間。因此,我們決定先将自己冰封。待到她出現,我們再出來。”
“隻是,月炎大哥他不相信。”月淼皺眉想了想,道:“也不是不相信神君大人,他隻是覺得不能總靠神君大人來救我們。他更喜歡自己想辦法,因此,他就離開了我們。”
“所以,被冰封的就隻有你們四個?”離言道。
“是,隻有我們四個。”
洛明河舉起手,好奇問道:“那個跟月汐顔訂婚的青年,他去哪裏了?”
“事情發生後,他便消失不見了。因此,我們懷疑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一開始接近我們也都是他有意爲之的,他的目标就是神君大人。”
洛明河心想,那這神君大人爲人可不怎麽的,竟然讓人這般記恨。
朝月跟他們有關系那是肯定的,但他應該也不會月炎,他太年輕了,可如果是兒子或者是孫子,那就沒有問題了。
“月炎有孩子嗎?”離言問道。
“沒有。”月淼肯定回道。
離言微微皺眉,“可是,你們不是分開了嗎?難道分開了,你們還能知道他有沒有孩子嗎?”
經離言一提醒,月淼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月炎大哥是我們當中年紀最大的,他……快要死了。”月淼艱難說道。
離言覺得一切都解釋的通了,他的目的還沒有達到,但是生命已經快要到盡頭了。所以,他一定會想辦法找個人去繼續自己的使命的。而自己的親生骨肉,那便是最好的選擇了。
“他是個行動派,有個孩子,也不奇怪吧。”離言道。
月淼點點頭,道:“不奇怪,一點兒也不奇怪。”
過了好一會兒,月淼才反應過來,“你……見過那樣的人嗎?”
“朝月。”離言想了想,道:“他有一滴鳳凰血。”
月淼扶着桌子,慢慢坐到了凳子上,“你再說一遍,他有什麽?”
“鳳凰血。”而且,現在就在我的身上。離言突然覺得有些奇怪,如果鳳凰血真的是他們的東西,按理說他們應該感覺的到才對。可是,他們完全沒有感覺,難道說她猜錯了。
“的确,我們的确是有鳳凰血的。”月淼呵笑一聲,道:“那是我們用來尋找神君大人的工具。一直以來,我們都以爲,神君大人已經出現了。原來,竟是被他拿走了。”
洛明河看向離言,用眼神詢問她現在該怎麽辦。
離言敲了敲桌子,不由得在想,如果鳳凰血是他們用來找人的。那也就是說,岑毓說的要用她找東方宇,不隻是說說而已。是因爲他們已經知道了鳳凰血就在她的身上,并且他們還知道了東方宇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而岑毓背後的人又是月汐顔,但傷害那位神君的也是月汐顔。所以,她想找到東方宇,然後阻止他成爲那位神君嗎?
“你得阻止你的那兩位朋友去見月汐顔。”離言沉聲道。
月淼不解的問道:“爲什麽?”
“想想那個失蹤的青年,如果月汐顔背後的人就是他呢?他策劃那一切不就是爲了要殺害你們的那位神君嗎?”離言眯了眯眼,道:“從前那位神君力量強大之時,他弄不死他。現在,他沒有了強大的力量,想弄死他可是輕而易舉了。”
“汐顔她不會的。”月淼道。
離言并未立刻反駁他,而是問道:“她知道你們在這裏,對吧?”
月淼張了張嘴,随即他便意識到,離言說的很有道理。她确實早就知道他們在人界,并且,他們也沒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蹤。甚至,他們連名字都沒有改過。若是她有心想要找他們,怎麽會找不到呢?
“我這就通知他們?”頓了頓,他又道:“那個,我讓他們來這邊,可以嗎?”
“我們正在被追殺,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月淼擺擺手,道:“别看我們幾個人一把老骨頭了,但是我們幾個可還都挺厲害的。我們可以幫你對付他們。而且,汐顔,我們也想見她一面。”
離言聳聳肩,道:“他們若是願意來,那就讓他們來吧。”
“好,我這就給他們發消息。”
月淼發消息的時候,離言告訴他,她其實并不知道鎮魂珠在哪裏。
“不過,我見到了月林和他的徒弟沈桐。”離言道。
月淼一臉不相信的看着她,他已經不會在上當了。
離言拿出了月林交給她的藥丸,遞給了月淼一粒。
“你……你還真見過他啊。”随後,他看向顧敏敏,激動道:“徒弟,你有救了。”月淼面帶喜色道:“我馬上就給他去消息,讓他也過來,這樣你就有救了。”
離言想了想還是把月林從岑毓那拿了塊兒黑石頭的事情告訴了他。
“那是什麽,你知道嗎?”離言問道。
月淼皺眉想了想,道:“這個,我也不大清楚啊。不過,汐顔也想要。那可能是用來尋找神君大人的寶物。”
月淼放下筆,道:“說起這個,那個朝月,現在在哪裏啊?”
離言對他翻了個白眼,朝月的名字竟然沒有聽說過,他們到底在做些什麽啊。若是能讓他們親眼看到朝月,并證明他果然是他們的族人。等他們離開時,便能将他一起帶走了。那之後,她就再也不用擔心朝月會對她師兄下手了。
“朝月,是國師。”
洛明河倒吸一口冷氣,合着她一直想殺的就是國師啊,這也太瘋狂了吧。
月淼倒是不覺得有什麽,他隻是有些糾結,該怎麽找到他。畢竟國師聽起來,就很難見到。
“你……”洛明河用眼神點了點朝月,向離言道:“這合适嗎?”
“無妨,他們總是要見面的。我願意做這個好人。”
“你有辦法找到他?”月淼驚喜問道。
“如果他真的是你們的族人,你們會帶他走嗎?”
月淼點點頭,道:“當然會了。”
“他若是不想走呢?”
月淼想了想,道:“找到神君大人,我們都得回去的,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了。他也不會例外。”
“嗯,我會想辦法讓他來這裏的。”如果證明不是她在想辦法殺掉他就好了。
“謝謝你。”月淼真誠道。
“不客氣。”
看着她二人如此誠懇的說這番話,洛明河很是憂心。這要是被他們知道了真相,那可該怎麽辦啊。
“走吧,我們也去發消息。”離言招呼洛明河道。
離開客棧後,洛明河忍不住問道:“你真要把他找過來啊?”
“我還在思考,不過,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要是他們真是一夥的,我們該怎麽辦?”
離言聳聳肩,道:“那我就讓東方宇藏起來,讓他們永遠都找不到他。”
“唉?這跟阿宇有什麽關系?”
“這個,你以後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