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盟的這個首領現在看起來比起之前要更加健康了,好像先前的一切對他并沒有絲毫的影響,甚至可以說給他提供了助力,讓他的身體痊愈。
不過江籬心裏卻并不這麽認爲,反而在看到對方之後,緊張的情緒逐漸得到緩解。
她的預想中這個人應該是非常難對付的,可是從剛才到達這裏之後遇到的一切來看,他身邊應該已經沒有多少可用之人,所以不得不屈尊纡貴的親自跟自己見面。
他現在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可不比她的情況好到哪裏去。
不過他到底打算對她做什麽,這一點卻是江籬拿不準的。
她并沒有多說,而是打算讓對方自己表态。
畢竟到了這種時候,這個家夥好不容易有一個可傾訴的對象,多半是不會拒絕的。
果然,不用江籬多說什麽,男人就自顧自的開口了。
“你說你爲什麽要這麽愚蠢,竟然跟我作對。我的計劃萬無一失,飛升成仙指日可待,你們這些蝼蟻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就不要自不量力了。”
男人說着,歎了一口氣,一副十分遺憾的樣子。
“你落得今天的下場是咎由自取,可怪不了我。”
江籬聽着男人絮絮叨叨的說着自己的雄圖霸業,突然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可能想錯了,她原本覺得這個人是個中二病,現在看來應該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藍彩和,你不要取一個神仙的名字自己就是神仙了,人就是人,沒有人可以超脫成神!”
江籬聽着他的胡言亂語,終于忍不住開怼。
她真是受不了這個人的大放厥詞,好像他設想的一切就真的能實現似的,簡直是不可理喻。
“我是不清楚你究竟跟廚魔達成怎樣的約定,但是你不要以爲自己就真的會成功!”
江籬覺得因爲下雨,屋内實在是太過悶熱,讓她的心情也變得越發煩躁。
換做以往她可不會這麽沉不住氣,可是現在江籬真是厭煩了跟這個人打交道。
“人固有一死,隻是你的死将會毫無價值!”
“沒有價值?”
男人聽着江籬的話,眼神蓦地冷了下來,淩厲的眼神直勾勾的落在江籬身上,好似要将她洞穿。
過了片刻,他似乎是覺得自己跟江籬這般計較沒有意義,突然大笑起來。
“你的死對我來說不會毫無價值,你放心去吧!将來我成仙有你一份功勞!”
說着,四周突然就有一股奇異的香味飄散開來,江籬雖然早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聽從系統的指示進入對方的陷阱。
雖然她也不知道系統打算讓她做什麽,但她很明白自己跟系統已經是一體的,不論如何都要相信它的安排。
她的手不禁虛握起來,手心全是汗,身上也粘乎乎的十分難受,不過江籬還是挺直脊背,一點要服軟的意思都沒有。
看到江籬這麽固執,男人的眼中閃過一抹欣賞,“你真的很特别,也難怪廚神會選中你。不過即使如此你也注定難逃失敗的下場。你放心,隻要我能利用你成仙,就不會再對慶朝的百姓做什麽。畢竟一群庸人對于我而言也沒有任何意義。”
“如此一來,你是不是就能放心去了?”
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小,江籬也不清楚究竟是對方說話的聲音變小,還是自己的意識變得模糊了。
她隐隐能感覺到自己被人抱了起來,接着是走動的聲音,再來她就被丢進了一個奇怪的池子,溫水漫過她的腳背,膝蓋,腰部……
她最後就聽到男人慢悠悠的說道:“可惜你這麽走了,他日你的一切就會易主,時間一久将不會有人再記得你,你的存在變得毫無意義,連一點痕迹也不會留下……”
江籬的心裏有一根弦緊繃着,她知道對方是故意要讓她喪失對這個世界的留戀,故意挑撥自己和趙景暄的關系。
她極力壓制内心的憤怒,努力保持冷靜。
江籬很清楚越是這種時候她就越不能慌,否則被憤怒沖昏了頭腦,遇到狀況時就沒有辦法冷靜對待了。
這應該又是對方的妖術,江籬想到系統的提醒,也沒有反抗的意思,而是直接沉入了夢境中。
她倒要看看對方的計劃是不是能順利進行!
奇怪的是雖然被丢進了池子,不過她的呼吸卻是十分順暢,并沒有窒息感。
江籬很好奇爲什麽會這樣,但是現實已經容不得她多想,很快她就又墜入到了男人爲她準備的夢境之中了。
江籬并不清楚,在她昏睡過去之後,站在邊上的男人正一臉憐憫的望着她。
“可悲的女人,你也就隻有這點價值了。不過能死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中你也是幸福的。你就安心的去吧。”
又是一聲炸雷,江籬猛地被驚醒過來,發現自己正在一輛疾馳的馬車中。
她發現四周并沒有其他人,短暫的詫異之後,她首先做的就是掀開車簾,想看看自己正身處什麽地方。
“阿籬,你醒了。”
在察覺到動靜之後,一個偉岸的身影急忙轉過來,江籬看到了趙景暄就這麽出現在自己面前。
她看着他燦爛的笑容,周圍的陰郁好像都因爲他的笑而消失了,無視車頂噼裏啪啦的雨聲,她的心情也蓦地輕松起來。
“阿暄,你回來了。”
接下來的一切就像是設定好的故事,美好又夢幻,江籬感覺自己再沒有比此時幸福的了,好像這個世界不存在煩惱。
然而,她的心底卻隐隐的有種不安,就像是這美好遲早有一天會破碎。
果然,接下來她的遭遇簡直可以用撕心裂肺來形容,男人的變心,親人的冷漠,經營失敗的酒樓以及背叛她的朋友,一切一切都要将她擊倒。
活下去究竟有什麽意義?
江籬的心裏突然冒出這樣的念頭。
“也許死了就是解脫,一切都會輕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