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哥哥,我隻想跟着他,你就不要管我了。”
賭氣說完這句話後,雲芸直接跑了出去,雲中天不免歎了口氣,無望在這時候走出來安慰道:“城主,你也不要太過煩心了,如今芸小姐已經長成大姑娘了,事情就随她去吧。”
雲中天未答,隻是靜靜的看着窗外。
與此同時,齊熹手下的将士大多投降于趙國,白轲忙着帶人整頓清理城池。
鍾沁在那日追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莫行南,如果說他一直刻意躲着她的話,鍾沁是無論如何也尋不到的。
瞧着鍾沁失落的眼神,宇文宥不免安撫道:“沁兒,你不要太過心急了,莫行南他武功那麽高強不會有什麽事的。”
鍾沁抱緊自己的雙臂,眼神有些落寞:“我也不知爲何會如此惦記着莫行南,現在鍾弟還沒找到……”
鍾弟……
鍾沁說話間猛然想到那日在地宮裏,腦海裏所浮現的話,她所尋之人一直都在她的身邊,那莫非莫行南就是?
被這個想法吓到,鍾沁忽然拉扯住宇文宥的衣衫,語氣焦急道:“阿宥一定要找到莫行南!他很可能就是我一直在找的弟弟!”
“哦?何以見得?”
宇文宥生怕鍾沁是因爲一時的沖動而說出這樣的話,鍾沁緩緩起身,慢慢回想着,突然蕭全的話也浮現出來,“攜帶玲珑玉是一位身穿紅色衣衫的少年,并不是蕭鷹……”
當時莫行南見她的時候就是一襲紅衣!
鍾沁越想下去,就越覺得莫行南是自己的弟弟,眸中焦急的神色盡顯,看着她這副焦急的樣子,宇文宥也不好在說些什麽,隻好按着她的意思去做。
此時的莫行南就在離鍾沁的不遠處,她的擔心,她的焦急都被他看在眼中,但他現在不敢去與她相認。
就算知道自己是她一直所尋之人,他現在的腦子很亂,已經無法正常去思考,隻能先頂着這張陌生的臉。
回到客棧,書陌迎了上來,勸慰道:“你這又是何必?爲何不直接與她相認?難道與她相處這麽久,你還不知曉她的爲人?再說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所做的,爲何要替别人承擔這些?”
莫行南懊惱的抱住頭部道:“萬一她不願與我相認又當如何?我不想再體會被人抛棄的滋味了。”
其實莫行南很怕,他很向往親情,但更多的是膽怯,隻是因爲骨子中的自卑罷了。
“萬一她不是這樣想的呢?你爲何不多思考這個?”書陌苦口婆心的勸說着。
良久,莫行南才出聲道:“我知道了,等我再想想吧。”
夜裏,莫行南坐在房檐上,身邊一壇酒,不禁回想到之前與鍾沁在檐上喝酒之日,看着天空皎潔的月光,莫行南的心突然在這一瞬間定了下來。
自己就是她的弟弟,有何不敢與她相認?血緣關系難不成還能有假不成?
心中拿定主意後,莫行南叫醒書陌,讓他爲自己卸下所有的僞裝。
翌日,莫行南出現在鍾沁的房間内,鍾沁正在爲找不到莫行南而煩惱,沒想到轉身之時就看到了他。
此次再與他相見,鍾沁再也掩飾不住自己的淚水,将他抱在懷中,哽咽道:“姐姐終于找到你了,這麽多年你受苦了。”
莫行南沒想到鍾沁竟然會知道自己就是鍾弟,不過這次他感覺到姐姐的懷抱好溫暖啊,是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看着姐弟相認的畫面,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宇文宥是最爲欣慰的,他的沁兒也算是了卻了心中一大煩惱。
不過一想到莫行南從一個江湖高手變成自己的弟弟,這轉變一時間還是有些差别的。
猶豫了半晌,宇文宥還是上前将他們二人全都擁在懷中,柔聲說道:“好了好了,鍾弟回來是一件開心的事情,你們就不要再哭哭啼啼的了,現在首要之急是要替鍾弟洗清兩個宗門滅門的嫌疑,既然這些是齊熹所做,那他就應該背這個黑鍋。”
聽到宇文宥的話,鍾沁拭去淚水道:“确實如此,隻要我們将齊熹的所作所爲公之于世就可,再加上義兄已經找到了齊熹殺害藏劍山莊的證據,此番證據拿出來,一定會洗刷行……南的嫌疑。”
鍾沁說的有些繞口,莫行南撓了撓頭說道:“那個,姐,你還是叫我莫行南就好要是不習慣的話。”
聞言鍾沁寵溺的敲了一下莫行南的肩膀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叫得那麽生分,慢慢習慣就好了。”
說完話後,幾人相視一笑,壓了鍾沁多年的擔子也算是在此時終于卸下了。
翌日清早,柳十三和莫行南将收集到的證據大白于天下,莫行南也借此解散了日月神教,既然世人都稱它爲魔教,那也不必再立于世上。
不過他卻打算讓莫宇重新成立一個宗派,名爲日月教,也由此将日月神教的名頭壓下去,改成正派,這樣以後他們的人出入都不會再被人人喊打了。
所有的事情都已解決,宇文宥也開始忙了起來,畢竟他之前答應過鍾沁,戰争結束之日,就是娶她爲妻之時。
封後大典指日就到,宇文宥此前已經昭告了天下,所以也有很多慕名而來的人,先前反對的大臣們,經過這麽長時間也紛紛對鍾沁改變了看法,萬分支持宇文宥的決定。
所謂近鄉情怯,鍾沁不禁有些緊張,雙手不停的搓着,替她梳妝的文懷瞧見此,不由得輕笑,“馬上就要成爲皇後娘娘了,小姐可是十分緊張?”
鍾沁暗瞪了一眼文懷,嗔怪道:“就知道拿我打趣,雖說見慣了戰場,但這等情況我還是第一次……所以也……”
知道她緊張,蔓甯遞給她一枚清涼的果子道:“小姐莫要緊張,隻當它是一個必要的形式便好,馬上就到時辰了,我等就先退下了。”
在爲她戴好最後一個珠钗後,文懷和蔓甯紛紛退下,不出一刻鍾便有宮女過來扶着她走出殿内。
十裏紅妝,鳳冠霞帔,這是宇文宥所給的承諾,也是一個女人一生中最大的儀式。
遠遠地瞧見鍾沁的身影,宇文宥快步的向她走去,牽起她的手走到高台處,向所有人宣告鍾沁就是他的皇後,他的妻子。
當聽到他廢除後宮的禮制時,鍾沁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淚水,緩緩流出。
一生愛一人,這是一個男人對女人最高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