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癡露出鄙夷之色,“師弟你真是越發不長進了,要不是我不喜約束,你也做不了這谷主之位,如今卻收了這麽不争氣的徒弟,莫不是貪圖人家的美色吧?”
藥王神色淡定,看樣子是早習慣了師父這副德性,擡眼看了藥癡一眼,不急不慢的說:“收徒之事就不勞師兄操心了,師父管好自己之事就好了。”
“你這是什麽話?你如今是谷主,也不能砸了咱們藥王谷的招牌,這徒弟是亂收的嗎?”藥癡又瞥了梅清淺一眼,“外面搞個噱頭什麽醫盟聖女,到咱們藥王谷屁都不是。”
梅清淺本不在意旁人如何說她,況且她原本也不想做藥王的徒弟,但如今她打心裏尊重藥王,也将藥王谷當成了自己家,便由不得别人這般嘲諷了。
“夫人說我是……”影想解釋,又突然覺得解釋不下去了,他才不想自己說“太監”兩個字呢。
“還是學不會穩重。”黎循也不想聽他繼續支支吾吾,又問:“不是說不要來找我嗎?”
影這才想起來正事,急忙正色說:“我遇到一個梅姓中年男人,應該是夫人的爹,他在和一名道長密謀陷害夫人的事。”
黎循收起了怒氣,“說詳細些。”
随即影把自己的所見所聞講了,隻是他沒講自己原本的任務,這一次他學聰明了,他不知道梅清淺到底清不清楚主子的事情,說漏嘴就麻煩了。
梅清淺看向黎循,“原來他們的計劃就是這個啊,劉西還不死心說我是妖怪,但我就好奇了,那晚他不是說你是妖怪嗎?怎麽現在就針對我一個了?”
黎循嘴角微微挑起,帶了笑意,“柿子挑軟的捏。”
影瞪大了眼睛,又使勁的眨了眨,他沒眼花吧?
剛剛主子那是笑了?
他又看向梅清淺,明明夫人沒說什麽吧?主子就好心情的笑了?
天哪,他要重新看待夫人的地位,可真不能再得罪她了。
梅清淺撅了撅嘴,“或許女妖更讓人遐想翩翩,更容易讓人相信。”
“對對,還是長得好看的女子。”影狗腿的說。
黎循一個眼刀子飛了過去,這小子皮癢癢了?
“說完沒?”他兇巴巴的問。
“說完了說完了。”影急忙說。
黎循瞪了他一眼,“知道該怎麽辦了吧?去安排一下。”
“是,我這就去。”影說着就往出走,他仿佛感覺主子更生氣了,難不成他隐晦的拍夫人馬屁沒拍對?
“再有事晚上來,别讓人看見。”黎循又交待道。
影停下腳步,“不會影響你和夫人休息吧?”
梅清淺臉一下子紅了,這小孩滿腦子是什麽?怎麽沒好東西呢?
“滾!”黎循罵道。
影一溜煙的跑了,隻是到了大門的時候,門一開,他又變回了那個美麗大方的表妹,朝外走去。
“你有什麽打算?”梅清淺問道,她不是黎循的手下,沒法猜到他的計劃。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黎循找了凳子坐下,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
喝了一口又說:“這種誣陷造謠的情況我從小就沒少遇到,我一般要麽不理,要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影知道該怎麽辦,但需要先問過我的意思。”
“這麽厲害……”梅清淺感慨了一句,心裏突然有些難過起來,他從小就沒少遇到,應該不會每次都能化險爲夷吧?
即便每一次都破壞了敵人的陰謀,但心裏應該也挺難受的吧?
難怪他一直冷冷的,除了和他的病有關,也跟他的成長環境有關吧。
“需要我做點什麽嗎?”她聲音很輕柔,她有點想安慰他,但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黎循笑起來,“幫我念書。”
他起身去找書,遞到了她手裏,自己去了矮榻上半躺着,樣子十分閑适。
“就這個啊?”梅清淺撇撇嘴,“他們針對的是我,我什麽都不用做,很不爽啊。”
“老實看戲不好嗎?”黎循笑笑,“吃了飯我教你點武功吧,等你輕功練的差不多了再說。”
這是怕她有危險,有了輕功至少可以逃命。
她使勁點點頭,是爲了她好,她懂。
她翻開那本書,繼續念了起來。
很就念到了高昌城内鬥最嚴重的一天,作者沒能參與戰鬥,他惋惜自己隻是個文官,但他在王宮外看到了沖天的陣法,絞殺一片。
梅清淺看的目瞪口呆,“他說的術法、大殺陣都是真實存在的?現在還有?”
黎循點頭,“許多東西恐怕是你過去十幾年根本接觸不到的,以後你就慢慢明白了。”
他眸色暗沉了幾分,心中有些亂了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跟她走的太近對不對,他的身份注定躲不了一輩子,也注定無法平凡。
她與他接近,很可能也會被卷入漩渦之中,可她隻是個普通人,如果自處?
他可以想盡辦法的保護她,保住她與家人的安全,但是她到底是普通人,總會害怕吧?
黎循之前沒有想太多,可現在發現自己越發被她吸引,就不得不想了。
“這些摸不到的東西,假如你碰到,對方又是要用術法害你,你怕嗎?”黎循問道。
梅清淺眼睛亮亮的,她覺得前世的異能在這個世上肯定也是存在的,或許就跟術法有關,她或許能找到像前世一樣的隊友呢。
“怕什麽?說不定他們以後一個個都要求着我呢。”她得意的笑起來,隻是想到自己前世的死,笑容又淡了幾分。
得不到就毀掉,這是她聽到的,總有不同的勢力,其他勢力也會忌憚她的存在。
好在這個世界有内力有術法有陣法,有各種強大的存在,她的威脅就不是太大了。
黎循見她走神,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麽,隻覺得她嘴上說不怕,其實還是會害怕會擔憂吧。
“繼續念吧。”他說道,隻是聲音有些疲憊。
梅清淺放下了書,看向他問:“黎循,你到底是什麽身份?”
他愣了愣,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她可是一直不問,也不想知道的,說什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看向她的目光越發的柔和起來。
“以後你就知道了。”
他想改變一切,如果能改變,他會告訴她一切,如果不能改變,他不能将她卷入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