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嶽作爲當事人,對這一點感受的最爲清晰,一開始他還爲這一掌的威勢所懾,但随着這金色的巨掌,一點點的要将他淹沒之時,秦嶽終于發現了這金色巨掌的不足之處。
這叩佛朝宗手,說是佛門神通,其實想要發揮出真正的威力,卻不能存一點佛門的佛法之道。
萬相法師能将這招用的如此的恢宏,法相莊嚴,其實靠的還是自己的一身渾厚的修爲,而不是發揮出了這招的神髓。
當下秦嶽一拳揮出,這一拳凝聚着他大半的力量,空氣震蕩,山河吼嘯,巨大的勁力将空氣排斥而開,掀起了無數的氣流,形成了一道拳印虛影,浮現在空中,狠狠的對着那金色巨掌,碰撞了過去。
轟隆隆!
一聲驚天的巨響之聲響起,天地仿佛被雷霆炸裂,震耳欲聾的聲音,浩浩蕩蕩的傳揚開去,将所有人的耳目,近乎震的失聰,有種頭暈目眩之感,身形連站都站不穩了。
而在那碰撞的中心處,驟然亮起了一道刺目的光華,無比的璀璨耀眼,天地爲之失色,好似一切的色彩,都失去了原來的模樣。
一道巨大的氣浪,向四周吹拂而去,那巨大的氣浪,以碰撞的中心爲起點,形成了恐怖的風暴,大地被吹的煙塵漫天,很多的士卒來不及抵擋這股氣浪,就像是一隻隻的蟲子一般,被吹的四處亂飛,無論他們怎麽掙紮,都沒有絲毫的效果,隻能驚叫着在空中亂飛,然後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吐血重傷,要麽就是被推出了很遠的距離,在地上犁出了深深的痕迹,将這氣浪的沖擊力,抵擋了下來,重重的喘着粗氣,但能這氣浪的沖擊力抵擋下來的,卻沒有幾個人能辦到,能辦到這種事情的,幾乎一百個當中也不一定能出現一個,都是隐藏在茫茫人海中的高手,也不知道因爲什麽,而跑來參加這場大戰。
“誰赢了?”
千佛城的城牆之上,真濟,孚信和尚等人,目光緊緊的盯着天空,等待着結果出現。
此時他們壓力不是很大,畢竟數量再多也是拼不過質量,在他們的鎮守之下,如今千佛城的城牆,還是安全無虞的,但他們卻格外的關心萬相法師和秦嶽碰撞的結果,畢竟萬相法師是恒河域的第一高手,是佛門的精神領袖和象征。
一旦萬相法師要是輸了,那對佛門的士氣,打擊就實在是太大了,甚至足以影響戰争的走向。
要是萬相法師赢了,那他們一方就會士氣大振,即使對方人馬千萬,也難以威脅千佛城了。
此時他們心中緊繃,眼神死死的盯着天空,心神幾乎緊張到了極緻,就算他們是很多人心目中的高僧大德,但也免不了心中的波動,畢竟他們也是人,也是有感情的。
刺目的光華,逐漸的褪去,漫天的煙塵,也逐漸的平靜下來,他們終于看清楚了場中的景象。
秦嶽依舊在空中,負手而立,身上的黑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不見絲毫的破損,黑色的長發,肆意的飛揚,氣息沉凝如山,一派張揚霸氣的景象。
而他對面的萬相法師,卻是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神情雖然依舊昂健,但身上的衣袍卻是有些破損,占滿了灰塵,顯得有些灰頭土臉的。
在不知情的人眼中,這一幕簡直就是兩人,高下立判的場景。
“萬相法師輸了?”
當即有人不可思議的驚叫,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在他們心中萬相法師的強大,早就已經深入人心,是不敗的象征,是他們崇拜的信仰,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萬相法師也會輸,這簡直是最折磨的一天,他們心中的信仰開始慢慢的崩塌着,萬相法師也開始從一個他們心目中的神,逐漸的墜落神壇,變成了一個人。
因爲,隻有神才能高高在上,是不會敗的,萬相法師顯然不是那位真神。
“法尊還沒有敗!”
在場的之中,很多人修爲不夠,所以不明所以,隻能按照一些表象來推測萬相法師和秦嶽兩人之間,究竟是誰勝誰負,但真正能看的明白的,也隻有在場的幾個超一流勢力的主持方丈,他們眼界高,見識廣,并不僅僅靠這些表象,就輕易的判定萬相法師輸了。
萬相法師看似受了傷勢,但誰又知道對面的秦嶽又如何呢!
“阿彌陀佛!”
萬相法師用袖袍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壓下了體内躁動的力量,這才看向了秦嶽道。
“秦施主的實力非凡,貧僧感到萬分的佩服,但有一事不明,想要向施主請教,可否請施主不吝賜教!”
“但說無妨!”秦嶽也是幹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會這一招,叩佛朝宗手的,這是我佛門的不傳之秘,我可以确定這一招絕對沒有流落在外,另外這一招沒有天大的悟性和機緣,也是絕對學不會這一招的,莫非你曾經是我佛門弟子!”
這才是萬相法師關注的重點,因爲剛剛一招對拼之時,萬相法師并不是被秦嶽以自身的力量擊潰的,反而是秦嶽似是而非的一拳,萬相法師在其拳勢之上,感受到了一股分外熟悉的味道,那明明就是叩佛朝宗手的味道,雖然秦嶽施展的不是叩佛朝宗手,但萬相法師相信自己絕對不會感應錯的。
“叩佛朝宗手,我并不會!我也不是佛門弟子,并且從未當過佛門弟子!”
秦嶽搖了搖頭,表明了自己并不會叩佛朝宗手,也不是佛門弟子。
“那剛才我爲何,會在你的拳勢上,感受到叩佛朝宗手的感覺,也正是這種感覺,影響了我的叩佛朝宗手,才導緻了我遭受到了一點反噬!”
萬相法師相信自己絕對不會感應錯,畢竟叩佛朝宗手,他不知修煉了多少年,可以說自從得到叩佛朝宗手這門強大的神通之後,他就憑着驚人的悟性和佛緣,将其領悟成功,一直勤修不綴,他雖然不敢稱是最強的叩佛朝宗手,畢竟創造這門神通的主人,在這一神通之上,威力絕對比他還強,但要說道對這一招的修行刻苦,他自然第二,絕對沒有敢認第一,哪怕是面對創出了這門神通的原主人。
也正式憑借着對這一手神通的勤修不綴,和刻苦修行,萬相法師才憑着這一招,蓋壓了整個恒河域,成爲了第一高手。
所以,這一招絕對是他的立命根本,他表示絕對不會認錯才是。
雖然,秦嶽不承認是佛門的弟子,也否認了自己會叩佛朝宗手的事情,但萬相法師已經認定了秦嶽就是學過叩佛朝宗手的佛門叛徒,甚至還是佛門曾經高層的一位叛徒。
秦嶽的心中因爲不知名的原因,對佛門充滿着憎恨,這才不理智的調動了千萬大軍,想要将佛門在地界的勢力,徹底的絕戶滅絕。
萬相法師似乎覺得自己,已經猜透了事情的真相一般,否則各方串聯之下,說不通秦嶽爲什麽會一下子出動千萬大軍,要覆滅整個地界的佛門勢力,秦嶽無論是對付黑水域還是流水域,都從未出動過如此多的人馬,要說秦嶽不是對佛門充滿了憎恨,萬相法師表示都不相信。
可惜,萬相法師的猜測,也終究隻是猜測,秦嶽還真的不是佛門弟子,他拳勢上帶着一絲叩佛朝宗手的感覺,也是因爲秦嶽從萬相法師的叩佛朝宗手之上,領悟到了一絲别樣的東西,不自覺的就帶入了拳勢之中,秦嶽領悟到的東西,是來自于叩佛朝宗手,帶着一絲叩佛朝宗手的感覺,讓萬相法師熟悉,自然也就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了。
“好你的個佛門叛徒,你既然自己不肯說,那我今天就拿下你,自己去調查!”
萬相法師先入爲主的認定了秦嶽是佛門的叛徒,自然就不會輕易的聽秦嶽的解釋,見秦嶽不肯承認自己以前是佛門弟子,頓時讓萬相法師感覺到了憤怒,他絕對不允許秦嶽這樣一個實力高強,勢力強大,且還憎恨的佛門叛徒逍遙法外,他今天一定要将秦嶽鎮壓,哪怕是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否則,讓秦嶽這樣一個墜入魔道的魔頭,時時刻刻的盯着佛門,那就太過可怕了,誰也不知道這秦嶽會什麽時候出來,在佛門艱難的時候,給佛門來上緻命一擊。
如今發現了,自然要盡早的鏟除秦嶽這個威脅,趁着秦嶽的魔道修爲還不深的時候!
不然,一旦等秦嶽入魔深重,魔功大成的時候,那就将給佛門帶來無盡的浩劫。
“叩佛朝宗?行者拜佛!”
萬相法師突然雙手合什,身上金光大作,一道看不清面貌的金色虛影,陡然出現在萬相法師的背後。
這尊金色的虛影,身材修長有力,身穿金色的戰甲,身高百丈,如同一位戰神,渾身釋放着金色的佛光,籠罩周身,面容模糊,且有金色的霧霭,遮掩面貌,讓人無法看清楚真容。
萬相法師突然雙手一拜,而那金色的虛影也突然雙手合什,驟然對着秦嶽恭敬的遙遙一拜。
一刹那,秦嶽驟然有了一股大恐怖降臨的感覺,有一種死到臨頭的心悸感覺,仿佛冥冥之中,有什麽超然存在,盯上了自己,讓自己變的心慌意亂,精神意志也受到了影響。
秦嶽強自鎮定自己的心緒,浩瀚如海的神識,頓時在秦嶽的操縱之下,如潮水一般綿延開去,一寸寸的搜索着,尋找着那股令他心悸感覺的來源。
十裏,百裏,千裏,秦嶽的神識一下子蔓延出去了千萬裏,但卻一無所獲,仿佛那種被人盯上的感覺隻是錯覺一般。
“難道真的隻是我的錯覺?”
秦嶽的心中開始嘀咕着,但那種大難臨頭的心悸感,絕對不是假的,一定有什麽東西盯上了他,才會讓秦嶽産生之中感覺。
“莫非,不是在這一界,是有人隔着一個世界在盯着我,是哪位大能?”
秦嶽摸不準那位盯着自己的人是誰,但絕對不是一般的存在,可能是三界之中的一位絕頂的大能人物,否則絕對不會讓秦嶽産生出這種危機的感覺。
“是和那老和尚背後的金色虛影有關系麽?”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秦嶽驟然望向了那高達百丈的金色虛影,望向了目部,本來是一片金色霧霭彌漫的面容,不知是不是秦嶽的錯覺,他竟然發現了一雙金色眼睛的存在,僅僅隻是盯着秦嶽看了一眼,然後就消失無蹤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但就是這一眼,卻讓秦嶽有了如墜冰窟的感覺,好似渾身上下都受到了冰凍,變得無比的僵硬。
突然,那金色的虛影,對着秦嶽彎腰一拜,秦嶽驟然感覺自己似乎身上有什麽東西,在逐漸的消失一般,有種讓秦嶽心慌意亂的感覺。
秦嶽的神識逐一的掃過身體的各個部位,甚至連最深處的細胞也不放過,這行者拜佛,實在是詭異,很明顯的從秦嶽身上取走了什麽東西,但秦嶽卻難以發現。
終于,在秦嶽的逐寸排查之下,他發現了這行者拜佛的秘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的生命力,竟然損失了一大截。足足五百年的壽命,消失的無影無蹤。
“消失的是壽元?我這是被這一招,折損了壽元!”
秦嶽不免有些心有餘悸,總算是查到了原因,他總覺得自己被取走了什麽東西,但就是說不出來,現在終于發現了原因,秦嶽就有了應對之法。
“當真是好詭異惡毒的攻擊,也不攻擊肉身,也不攻擊元神,反而是削減壽元,這要是一般人當真是束手無策,除非能将其制止,否則任其拜下去,隻怕是壽元悠久的仙人,也會出現天人五衰的情況,從而死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