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範大有因材施教,量才施教的教學理念,像蒲濤這樣的青年學子,自律甚強,也不需要日日都和一群頑童混在一起聽課,
所以,每天上午講解精義授課完畢,就會放他離去,下午在家中自修。
當然,這裏面也有蒲濤日日孝敬好酒的功勞,
蒲家的逸仙酒每壇價格高達五十兩,範老頭每天都能喝上二兩,這等待遇,縣尊大人也享受不到吧!
下午時分,蒲濤正在家裏練習書法,體悟聚精會神的精妙,
說起來,這門儒家的基本功和道家的修煉法門“煉精化氣,煉氣還神,煉神還虛”頗有共通之處,
隻不過儒家的聚精會神減少了煉精化氣的途徑,而是在聚精的過程中,憑借大量閱讀先聖先賢的經典著作,将精華陶冶成充斥心胸的浩然正氣,
閱讀居然有如此神奇作用,堪比深山枯坐,日日搬運氣血。
沒錯,讀書就是有将精氣轉化爲神氣的奇效,否則怎麽會有腹有詩書氣自華的說法?
隻是要多讀書,讀好書,才能潛移默化,成就這門本事!
這才是真正的儒家正道修煉法門,若非書院真傳弟子指點,蒲濤這一輩子都不見得能夠入門。
許多讀書人把書讀偏了,讀笨了,讀傻了,讀病了,就是因爲修煉缺少聚精會神,胸中缺少浩然正氣。
蒲濤漸漸有些感悟,行走坐卧之間,全部都按照儒門弟子基本規範,
于是,精神健旺起來,身體也格外舒暢。
除了練習目力、筆力之外,就連每日釀酒,蒲濤也融入了聚精會神的本事,
他發現,自己集中精神醞釀的酒,比起精神散漫所出的酒似乎更有不同,
聚精會神的時候能夠将自己的情緒灌注到酒水裏面去。
喊來一邊幫忙搗亂的舒莞兒,讓她鑒别兩種酒水的不同,
舒莞兒品嘗了蒲濤新近釀制的酒水,吧唧着嘴巴指着後一種,說道:“口感接近,可我感覺喝了這種酒,心裏忽而安靜了許多,散亂思緒消失,很多修煉過程中想不通的問題忽然有了思路!”
蒲濤笑道:“好,果然如此,我還以爲隻是我自己的錯覺!嗯,如此,逸仙酒就有了衍生的作品!不如,這種酒就起名叫做書聖酒吧!”
“書聖酒?還真的有道理,喝了這酒,人人都能讀書成聖嗎?”
“那隻是一種理想狀态!不過也說不定真的可以哦!”
兩個人現在的感情親密了好多,平素裏也曾有些親密的接觸,
舒莞兒雖然堅決不許越過雷池,可拉拉小手之類的親昵動作,她也能夠接受。
兩個人正在你侬我侬的時候,忽聽得一陣敲門聲。
蒲濤起身開門,看到崔猛站在外面,背後背着一個大包袱。
蒲濤問道:“崔大哥,你這是做賊去了嗎?收獲不小啊!背了如此大的行囊?”
崔猛笑道:“光天化日的做賊?你想法有問題!快點接過去,這些都是大師兄給你尋找的藥材!”
蒲濤聞言一喜,連忙将崔猛讓進客廳,好酒伺候。
打開包袱,滿滿的一下子都是老虎骨頭,大大小小,林林總總不下百斤。
蒲濤笑道:“這麽多虎骨啊!?”
崔猛說道:“大林寺地處偏僻,山高林密,多有猛虎行走,和尚們平時無事,總會進山打虎,鍛煉武技的同時,爲民除害,控制老虎數量!一來二去,積累下許多虎骨來!”
蒲濤多嘴,“出家人不是講究慈悲爲懷嗎?”
崔猛笑道:“這世道,妖魔橫行,出家人除魔衛道才是真正的慈悲爲懷啊!而且,我大林寺本來就是武修聖地,不禁殺生。”
蒲濤點了點頭,不勝敬仰,“崔大哥,這江湖之中,除了大林寺,還有什麽有名的去處嗎?”
看到蒲濤終于肯打聽江湖故事,崔猛笑道:“我以爲你就隻是一心釀酒,嬌妻美妾的,甘心過田園生活呢!原來也有雄心壯志。”
蒲濤笑道:“總要長長見識!”
“這江湖之中,頂尖的勢力有一觀二廟三宗四院的說法,一觀就是崇天觀;二廟就是爛陀寺和大林寺;三宗是天魔宗、血魔宗、心魔宗;四院則是應天書院、嶽麓書院、嵩陽書院、白鹿書院!”
蒲濤略略思考,說道:“這裏面還有讀書人的勢力嗎?”
崔猛點頭:“讀書人占據了皇朝正統,可是一股大勢力!四大書院就是讀書人的修行聖地。其餘則是佛宗、道派和魔宗所有!”
蒲濤喃喃自語道:“那就是四大勢力瓜分世界啊!得找一個最厲害的門派加入進去,也好有個靠山!”
聽到蒲濤肆意妄言,崔猛連忙叮囑道:“四大勢力确實強盛,可論起最厲害的門派,也不盡皆在四大勢力之中,很有一些隐世門派,弟子稀少,可各個都是縱橫江湖的超一流高手!譬如蜀山劍派、乾坤道宗、摩尼禅院......你行走江湖,可不要妄自尊大,免得受苦!”
這麽複雜?這可真是一山還有一山高,江湖太危險啦!
蒲濤點頭說道:“我啊!還是不要涉足江湖爲妙!”
他清點完畢包袱裏的藥材,發現虎骨不少,可熊筋幾乎不見,忍不住問道:“崔大哥,熊筋呢?”
崔猛從懷裏取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黑肉團,“一山不容二虎,也容不下熊虎!大林寺虎多,熊就少,隻搜刮到了這麽一點,你先湊合着用吧!”
蒲濤略略推算,這一團熊筋,也就隻夠煉制幾枚大力丸,忍不住有些失望。
崔猛又掏出一個藥瓶,遞給蒲濤說道:“這是我舍臉讨來的辟谷丹,你可得堅持服用,等到突破境界才能停藥!”
沒想到還有辟谷丹,
蒲濤這幾日吞服丹藥,隻以水酒果腹,也沒有饑餓的感覺,倒是覺得功法更進一步,想來辟谷丹是個好東西,
他早就以鏡子破譯了辟谷丹的丹方,可不能明目張膽的煉制,還得有個說辭。
此刻,忽而開口問道:“崔大哥,可有辟谷丹的丹方?”
崔猛驚道:“這東西,丹方流傳四方,可能夠煉制的人可沒多少,莫非你有渠道?”
蒲濤笑道:“不試試怎麽知道!”
崔猛大喜,“哎呀,如此甚好,等我回去就把丹方抄了給你送來!”
說起行俠仗義,崔猛勢如水火,一刻不容;
說到江湖事,崔猛侃侃而談,口若懸河;
說起修煉,他又心急如焚,一刻鍾都待不住,轉身就告辭離去。
看着急公好義,性情直爽的崔猛離去,蒲濤搖頭苦笑,
他和莽空大師的脾氣如出一轍啊!
隻是莽空大師實力更強,所以性格更莽,難怪得了莽空的法号,
也不知道崔大哥當初的法号是什麽!
得了煉丹的材料,蒲濤眼看着天色還早,就盤算着,不如趁早到七伯祖那裏拜訪,順便借用丹爐。
想到這裏,他更加坐不住了,和舒莞兒說了一聲,要她幫忙請假,帶着一包袱材料,騎着千裏驢出門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