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霍金斯醫院的代表們滿臉愕然。
見效這麽快？
從湯藥灌進去到患者躺在治療床上睡着，前後還不超過五分鍾。
譚廣平也有些意外。
要不是剛才說藥方的時候他聽的真真的，這會兒估麽着要懷疑方寒給患者服用的是不是傳說中的蒙汗藥。
方寒給患者家屬交代道：“讓他睡一覺，等患者睡醒，我再給開個調理的方子，放心吧，沒什麽大礙。”
患者家屬連連點頭。
他們早就被方寒震住了。
特别是剛才試圖控制患者的兩個漢子，看着方寒的目光都充滿了敬畏。
他們兩個人力氣也不算小了，都是幹體力活的漢子，兩袋水泥那也是扛着說走就走，可剛才兩個人愣是控制不住患者，可方寒呢，風輕雲淡，患者掙紮不得。
看着方寒并不算結實的身子，他們都有些疑惑，哪兒來的那麽大力氣？
其他人怎麽想方寒并不知道，而是和方浩洋幾個人出了治療室。
吃過午飯，下午兩點半的時候，匡明卓那邊血液透析已經做完了。
“方主任，方醫生，匡主任那邊血液透析做完了。”方寒和方浩洋等人在值班室正說着話，有住院醫進來通知。
“知道了。”
方浩洋應了一聲，幾個人急忙起身去搶救室。
對于中毒的患者來說，耽誤的時間越長，治療的難度越大，這一點不僅僅是百草枯，其他毒藥也是一樣。
一旦拖延的時間過長，耽誤了最佳的治療時間，對髒器造成太過嚴重的損傷，即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前文說過，理論上，沒有治不好的病，之所以治不好，是因爲不得其法，可同時還要搞清楚一點，有些病已經不能稱之爲病。
比如一個人的大限，壽命的大限到了，哪怕醫生的水平再高，最多也隻是拖延一些時日，卻不可能讓人起死回生，或者長生不老。
還有就是病入膏肓，這一點其實和上一點沒什麽區别。
這就好比一輛車，壞了可以修，可這個壞他也是有限度的，超過某種限度，那就沒法修了。
借用中醫的說法，人體是一個系統，系統的某個環節出了問題，可以去修複，可以去治療，可倘若系統都崩潰了，那就完全沒可能修複了。
“譚院長，方主任，方醫生。”
匡明卓剛剛給患者昨完血液透析，邊上還有護士給患者做檢查。
“效果怎麽樣？”方浩洋問匡明卓。
“效果肯定是有的，不過卻不可能把所有的毒素都清理幹淨，具體還要等化驗結果出來才能知道。”
匡明卓說着看了一眼患者，歎着氣：“患者的情況并不樂觀，治療的難度很大。”
百草枯中毒的患者也不是完全沒有搶救回來的案例，隻不過這種案例相當少。
而且在臨床上，凡是搶救回來的患者都是輕度中毒，發現的非常及時，沒有過多的耽誤。
這個匡明卓是有所了解的，醫附院曾經就搶救回來一位，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孩，無意中吃了塗抹百草枯的餅幹，鄰居是用來毒老鼠的，無意中被小女孩吃了，正吃的時候就被門口聊天的鄰居和媽媽發現了。
急忙送往醫院，一路上孩子的媽媽不停的扣孩子的喉部，吃進去的基本上都吐出來了，即便如此，到了縣醫院洗胃搶救之後也馬上送到了醫附院。
在醫附院住院二十多天，血液透析做了好幾次，前前後後花了二十來萬，搶救了過來。
相應來說，醫附院搶救回來的小女孩中毒并不是很嚴重，餅幹上面沾的，先要進入胃部，相比來說，這種水劑毒素擴散要更快一些。
還好患者還知道把裏面的毒藥倒掉，要不然，根本沒有搶救的必要了。
可即便如此，藥瓶中殘留的毒素也是很強的。
匡明卓和方浩洋說話的時候，方寒已經開始給患者做檢查了。
正如他之前猜測的那樣，做過血液透析，患者的正氣耗損非常大。
正氣是中醫的觀念，籠統的說正氣是指人體抵抗邪氣的能力，一切對人體有害的爲之邪，一切對人體有益的爲之正。
更爲準确一點的說，正氣有三個大作用，第一，防禦作用，也就是西醫所說的抗感染免疫，第二，平衡修複作用，除去正常的生老病死的自然進程，正氣本身就對人體系統有一種修複糾正和平衡，這也是一些小病證往往會不藥而愈的原因，第三，抗邪消滅，一旦有邪氣入體，正氣就會主動抵抗邪氣，從而消滅邪氣。
正氣一旦耗損，人的免疫力就會相當低下，很容易生病，同時體内的病邪失去了對手，也會更加快速的發展，而導緻病變加速。
一般來說，嚴重的外傷，失血過多等都會造成正氣耗損。
這也是爲什麽一些病症中醫并不贊成貿然采取手術治療的原因之一。
一旦采取手術治療，正氣耗損，有可能會導緻病情急劇發展，比如一些癌症患者，不做手術有可能還能撐一年半載，手術之後反而一月兩月，這就是正氣耗損造成的影響。
“方寒，怎麽樣？”
“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患者正氣耗損嚴重，之前正氣還堪堪可以和邪氣交戰，現在正氣已經嚴重不足了。”
“這麽說血液透析不應該做？”
冼奮急忙問，這個建議是他提的，可聽方寒的意思好像弄巧成拙了。
“不能這麽說。”
方寒搖頭：“患者的正氣确實嚴重虧損，可就後續治療而言，血液透析還是有好處的。”
說着話，方寒繼續看向患者，默不吭聲，心中則已經溝通系統。
“系統，我記得我還有一次高級道具抽獎和兩次随機抽獎。”
“叮”
系統的生意在方寒的腦海中響起。
“宿主還有一次高級道具抽獎，兩次随機抽強，請問宿主是否現在抽取。”
這三次抽獎，兩次是在燕京的時候獲得的，一次是前不久葉開技能提升獎勵的，方寒一直沒用。
這一次這個百草枯的患者，說實話，方寒把握不大。
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把握。
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方寒心中還是有對策的，隻不過他對這個毒素不了解，後續病情發展他的心中沒譜，治療的話就要走一步看一步。
說準确一點，方寒現在也隻有三成把握。
針對患者的情況，三成把握其實不算小了，換了别的醫生，能有一成把握就不錯了。
百草枯中毒的患者，治療搶救，在很大程度上講都是聽天命，盡人事，三成，不小了。
可既然有系統在手，方寒自然不會坐視不理，能提升一成把握，那就提升一成把握，一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人生花季，沒辦法那是沒辦法，可有辦法，怎麽能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
上次的心髒主動脈夾層合剖腹産手術，方寒兌換了一張高級模拟卡牌，用了兩千五百萬崇拜點，現在方寒的崇拜點結餘已經不足一億了。
崇拜點的用處很大，所以方寒決定先賭一下運氣，看看能不能抽到一張模拟卡，如果能抽到，就能節省兩千五百萬崇拜點。
随着方寒的确認，系統抽獎面闆出現，方寒則直接退出，等候結果。
邊上，方浩洋、匡明卓還有譚廣平正在讨論着病情。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患者的病情還在持續惡化，多髒器已經損傷了。”
譚廣平也給患者做了檢查，道：“目前來說，應該采取扶正祛邪并重的方法，先遏制患者病情繼續惡化。”
匡明卓點頭：“目前來說患者最爲嚴重的正是呼吸系統，已經出現了肺間質纖維化的征兆了，左肺尤爲嚴重，如果患者出現左肺功能喪失，那麽就要依賴吸氧了，但是吸氧卻會造成患者肺部感染加重，最終患者也會因爲呼吸衰竭死亡。”
方浩洋和匡明卓譚廣平等人讨論着，方寒站在邊上默不吭聲。
大概三分鍾左右，系統的提示音在方寒的腦海中響起。
“叮”
"恭喜宿主獲得中級技能——選藥配伍（永久）"
"恭喜宿主獲得高級道具卡牌——提升。"
“恭喜宿主獲得高級技能——切診（永久）.”
"叮.因爲宿主已經擁有初級技能選藥配伍（永久），技能提取，返還系統482567點崇拜點因爲宿主已經擁有中級切診（永久），返還宿主3567895點崇拜點"
聽着系統的一系列提示，方寒甚至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這一次抽獎，高級道具抽獎是必然抽取一個高級道具的，提升卡牌，這個方寒已經體驗過了，全技能提升一個等級，非常強大，可随機抽獎抽取的兩個技能.
中級選藥配伍，高級切診，其實也很強大了，随機抽獎抽到中級技能和高級技能都算是運氣爆棚了。
主要是後面的提示。
選藥配伍返還四十八萬多崇拜點，這證明他的選藥配伍其實已經快要自主提升到中級了就差那麽一丢丢
切診也差不多，距離高級其實也差距不大了。
當然，方寒也隻是小小郁悶，這次抽獎收獲還是不小的，一張道具卡牌，兩個技能提升，同時合計返還了四百萬多一點的崇拜點，四百萬崇拜點，真要靠正常獲取，難度不小。
這一陣方寒的崇拜點獲取速度已經相當慢了，每天也就三十多萬左右。
既然沒有抽到模拟卡，那就要兌換了，兩千五百萬餘糧不多了啊，看來要找機會賺崇拜點了。
花費了兩千五百萬崇拜點，物品欄一張金燦燦的卡牌道具.
不，是兩張，一張提升卡牌，一張高級模拟卡牌。
方寒的意識碰觸模拟卡牌，默念使用！
在意識進入系統之後，方寒的意識就像是鼠标，碰觸默念，卡牌瞬間化爲一道金光.
模拟空間，病床上躺着患者，方寒并沒有急着用藥，而是在心中默念，時間加速。
模拟空間的時間可以随意加速、倒退、無數次的重複，方寒先不着急，決定先看一看患者後續的病情變化，在不用藥的情況下會怎樣發展。
“方寒！”
方浩洋回頭看向方寒：“你現在的想法是？”
方寒微微回過神來，模拟空間的時間并不會耽誤外界的時間，方浩洋說話，他已經模拟完成了。
“譚主任說的不錯，先扶正祛邪，隻不過扶正祛邪之前，首先要救陽固脫，血液透析之後，患者的正氣嚴重虧損，如果不能遏制這種情況，患者就會形成陽氣爆脫的情況，到時候就麻煩了。”
譚廣平點頭：“小方說的不錯，扶正之前必須先喚醒正氣，要不然邪氣太盛，正氣太虛，确實會導緻正氣持續耗損，到時候正氣耗盡，陽氣爆脫，那就麻煩了。”、
方寒也不啰嗦，寫了一個方子交給方浩洋：“方主任，譚主任，這是我的想法，你們看一看。”
方浩洋接過看了一下，然後遞給譚廣平。
譚廣平細細的看了一下，眉頭微皺：“這麽大劑量，會不會太過？現在患者的病症主要還是表現在肺上，肺爲嬌髒，邪入深痼，雖然要攻邪扶正，但是也隻适合緩圖，這麽大劑量用藥，還有附子，後果難料啊。”
方浩洋也看向方寒，這個方劑劑量确實很大，再加上患者現在病勢危機，這麽用藥，風險确實大。
方寒道：“治大病需用重藥，正是因爲患者病勢危機，所以刻不容緩，我們要做的第一步就是遏制患者病情繼續惡化，救陽固脫，扶正祛邪，既然用藥，就必須見效，倘若劑量不足，用藥保守，一劑下去不能奏效，應當如何？”
譚廣平不吭聲了。
他的謹慎也是有道理的，可方寒說的卻更有道理。
對于中毒患者而言，拖延的時間越長，特别是百草枯中毒的患者，一部分輕度中毒患者最終之所沒能救下來，除了百草枯的可怕之外，還有被耽誤的原因。
前幾年燕京醫院就有過一例，是一位十二三歲的小男孩，小男孩當時是在外面的水溝邊上撿了一個杯子，就用杯子來喝水，最初隻是拉稀，前兩天家裏人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耽誤了兩三天，嚴重之後才送到當地醫院，當地醫院的醫生最初也沒有确定什麽病症，各種檢查，各種排查，等最終确診有可能是百草枯，距離中毒已經過了好幾天了。
小男孩送到燕京醫院的時候已經相當嚴重了，治療了十來天，最終死亡。
當時譚廣平沒參與，事後聽說過，倘若小男孩當天或者第二天就能送到醫院治療，是極有可能能搶救過來的。
現在這位患者相對來說比較樂觀的一面就是，喝的是灌進瓶子裏面的水，毒素稀釋了不少，半杯水并沒有喝完就被家裏人奪走了，然後馬上送到縣醫院洗胃，之後送來江中院。
截止現在，患者中毒還不超過24個小時。
如果這個時候太過謹慎，一劑藥下去不能奏效，那又是好幾個小時或者更多時間的拖延，患者的病情又會進一步發展。
“小方說的不錯。”
方浩洋也道：“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患者的情況是極其特殊的，原本希望就低，冒一些風險是正常的。”
說着，方浩洋對李小飛交代：“和患者家屬溝通一下，說明情況。”
晚上，方寒回到住處，已經是十一點了，龍雅馨在客廳看電視，飯桌上還蓋着晚飯。
“你回來了，我去給你熱飯。”
看到方寒回來，龍雅馨急忙起身道。
“這麽晚了，怎麽沒早點睡？”
“我又不累！”
龍雅馨笑着道：“我現在又不上班，白天睡，晚上睡，又不是豬，我覺得我都胖了。”
方寒很是認真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嗯，确實胖了。”
龍雅馨白了方寒一眼：“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我覺得誇人胖了就是好聽的，這是好詞，瘦了反而不是什麽好詞，我每次回家，田姐都說我瘦了，她就是希望我胖一點。”
龍雅馨：“.”
應該這麽理解嗎？
懶得搭理方寒，龍雅馨進了廚房，菜熱了一下。
“今天這麽晚，是臨時有什麽急診嗎？”
方寒一邊吃着飯，龍雅馨就坐在方寒對面看着，和方寒聊天。
“一位百草枯中毒的患者，十五六歲一個小姑娘，今年才上初三。”
“啊”
龍雅馨的臉色也變了一下：“那能搶救過來嗎？”
“不好說，走一步看一步吧，盡力而爲。”
方寒也沒細說，沒到最後一步，什麽情況都有可能發生，病情瞬息萬變，模拟空間的模拟是最爲理想的推算。
不錯，以方寒來看，系統倒像是更爲高科技的東西，模拟空間的場景應該是一種推算和驗算的過程，隻不過系統可以把推算和驗算局限化。
然而在現實中，任何情況都有可能導緻病情出現失控。
“警局給我打電話了，讓我下周一回去上班。”龍雅馨又道。
“下周一？”
今天已經周五了，下周一，也就是還有兩天。
這幾天龍雅馨一直住在出租屋，白天偶爾出去轉轉，晚上給方寒做飯，然後兩人一起做一些沒羞沒臊的事情。
這麽多天，方寒都有些習慣了這種幸福的日子，龍雅馨這麽一說，他還真有點舍不得。
不得不承認，晚上抱着龍警官的感覺嗯，真的非常好。
“我媽還說讓你這兩天去家裏吃個飯呢。”
“這幾天應該不行，走不開，等和普霍金斯醫院合作的事情敲定再說吧。”方寒猜測紀香雲和龍衛國應該是要談訂婚的事情。
畢竟人家閨女這一陣都沒怎麽回過家。
“等你什麽時候有空再說吧。”
龍雅馨就那麽坐在對面，托着下巴看着方寒，臉上帶着笑。
嗯，這種感覺真好。
“哧！”
正看着，龍雅馨突然吭哧一聲笑了。
方寒擡起頭：“笑什麽？”
莫名其妙。
“突然想起好笑的事情。”
龍雅馨捂着嘴笑，她剛才突然想起老媽說的一句話，說方寒這樣的，就是拿一根狗尾巴草那也是相當浪漫的。
剛才看着方寒，她突然就覺得很幸福，很滿足，然後就想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