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健看着她們點點頭,然後看向扈娘子,說道:“事急從簡,你們要摸黑下山。一會出去之後,千萬要小心腳下。”他此時自然不是真心提醒她們小心的,而是提前爲走在後面的那些人做鋪墊。要是聽到什麽驚叫聲,那就是前面的人不小心了。
“好,好,”扈娘子離開心切那裏能想到楊健的那些彎彎繞,胡亂的點頭,當前就向着外面走去。
“你不去跟外面的人說一聲?”楊健皺眉,回身掃了自己的随從一眼。
“哦,我給你們引路。”随從連忙應了一聲,然後連忙向着牆上那個洞開的門跑了過去。
“不用,”扈娘子擺手,說道:“她們都在這門口呢,自然也是早聽到了。”她一息的時間也不想在這裏呆了,再說了,那些人她都招呼來了,有實在不想走的,那是楊健的事情,不是她的。
所以,她一邊說着,一邊也就緊跟着随從走了出去。
扈娘子身後是白雪和黃柳兩個人,後面緊跟着的是那看門的婆子,她也是被撸來的,原本是抱着試探的想法站隊,但見楊健并不阻攔,當然也要跟着離開的。
再後面就是十幾個年紀在七八歲至十七八歲樣子的少女,劉振曾經見過的那三個少女也在其中。
房中的燈燭因爲避着風放在了角落,所以愈發顯得牆上的門後面黑洞洞的。
扈娘子眼看着随從走了出去,也緊跟着走出去,但馬上門外就響起了她的一聲驚呼。
“扈娘子,小心腳下。”随從一聲關切的話語,才讓跟在她後面的白雪和黃柳打消了顧慮。
“姓楊的,”白雪和黃柳一前一後向着外面走去的時候,突然站在人群後面的一個女子厲聲喝道:“你讓我們有何面目再去見父老鄉親?”
卻是一個左臂下垂,右邊手臂還挽着一個腿腳不方便同伴的女子。
此時,她嘴唇緊抿,一雙眼睛噴火的瞪着楊健。
在她們兩個人身後,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小女孩緊緊揪着她的衣角。
在一群排着隊,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的人群衆,她們三個人顯得那麽怪異。
“你們不想走?”楊健冷冷的看着她們,突然嘴角挑起一絲猙獰,說道:“那可知道不走的後果?”
隻剩下三個人,别說自己還有一個随從,就是自己,也能料理了她們。
“貞丫頭,潔丫頭,”排在前面的看門婆子有些不忍,再看看楊健,連忙喊道:“你們還不趕緊上前,出去了老婆子會照看你們一二的。”
雖然逃命要緊,但在這裏幾年,這三個丫頭年紀雖然不大,但風骨卻是讓她佩服的緊。所以看門婆子還是禁不住喊了一聲。
“媽媽,不用管我們。”左臂殘疾的女子對着看門婆子揮揮手,一臉決絕。
這段時間她們一直被其他人看管着,要麽早已經自絕于世了。所以,當聽到說要把她們全都送到山下去。早已經存了死志的三個人便商量好了,她們不會下山,要死也要死在這裏。活着不能對那些将她們掠上山的歹人怎麽樣,那就死了變成厲鬼也要報仇。
看門婆子輕歎了一聲,有心走出來想要再勸導三個丫頭一番,但被後面的女子一推,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跟着往外面走去。
楊健這邊,看着三個女子眼露兇光。原本他想着,讓這些人心甘情願的赴死,不用自己動手了。可此時看着有人跳出來鬧,他心中早已起了殺意。
“你們既然不願意走,那就留着。”楊健冷冷的開口說道:“非殘即傷的,到時候由大當家那邊處理就是了。”
雖然這三個人他一會就動手處理了,但爲了不影響那些還沒有自己跳崖的人,他也就暫時忍忍了。
楊健想要拖延時間,可這三個女子卻不肯。
被稱作貞丫頭和潔丫頭的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後決然對着楊健走了過去。
眼看着三個人直對着自己走過來,楊健眼睛挑了挑,輕哼了一聲說道:“你們要待如何?”要不是其他人還沒有死靜,這三個他早動手料理了。
“自然是臨死也要咬你一塊肉。”貞丫頭話語未落,剛才還縮在她身後的小丫頭已經快步沖了出去,直接對着楊健就撞了過去。嘴裏還凄厲的喊着:“姐姐,我們下面再相見。”
“找死。”還沒有等烈姐沖過去,楊健直接飛起一腳,就将她踹了出去。
“烈姐,”貞丫頭和潔丫頭兩個人眼看着小丫頭的身體重重的落在了自己旁側,抽搐了幾下便沒有了動靜,兩個人睚眦欲裂。
烈姐是幾個月前才上山的,也隻有這個小丫頭跟她們兩個親近。今天晚上她們兩個人商量要挑釁楊健,死在他手下,變成厲鬼纏着他的時候,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也說要跟着她們一起。
貞丫頭和潔丫頭兩個人是不堪曾經被虐,再加上身子也殘了,所以才生出這樣的想法。可烈姐畢竟上山時間不長,再加上身體無恙,她們也勸導過讓烈姐下山,可烈姐不肯。
沒有想到,此時,竟然是她一個小小丫頭沖在了前面。
此時,烈姐隻不過是被楊健一腳踹到了心窩上,暫時閉了氣,但貞丫頭和潔丫頭卻以爲她死了。
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兩個人眼睛都紅了。直接上去,貞丫頭直接用尚好的右臂拉住楊健的胳膊,直接一口咬了上了。潔丫頭腿腳不好,則幹脆跪伏在地,直接用兩隻手臂箍住楊健的雙腿,也不擇地方的對着他的腿咬了下去。
這是她們之前商量過得,就是殺不了楊健,也要咬他一塊肉下來,以解心頭隻恨。
楊健身負功夫,清楚自己腳上的力道,知道那小丫頭就是一時死不了,但内髒六腑恐怕也受傷不淺,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雖然他手上染着鮮血,不是好人。但之前殺過的人,大都是他運用各種手段,在背後下的手。此時在衆人跟前直接動手,即使這些人都是将死之人,也讓他有了一時間的愣怔。
也就是因爲他一時的失神,讓貞丫頭和潔丫頭得了手。
回過神來,楊健大怒,甩手将貞丫頭給摔在地上,再猛力踹開潔丫頭。他将之前殺了随身伺候自己女子的短刀拿了出來,對着腳下的潔丫頭冷笑道:“你們不是求死嗎,我成全了你們就是了。”說着,直接将刀子紮在了潔丫頭的心頭。
“哈哈哈,”潔丫頭口鼻流血,卻大笑了起來。她死死的盯着楊健,說道:“好,好,我死在了你手下,你就等着我變成厲鬼,一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說完,她竟然伸手将短刀猛地往自己身體裏一送,然後眼睛一閉,倒在了地上。
“惡魔,”貞丫頭被楊建一摔,渾身跟散了架一樣。雖然爬不起來,但将嘴裏撕扯下來的東西吐出來,也怒聲喊道:“你也快将我殺死啊。”她還要去追随那兩個姐妹呢。
楊健殺人無數,但何曾見過這樣視死如歸的人物呢,何況這還是幾個柔弱的女子。
被這兩個人咬了兩口,雖然沒有被咬掉血肉,但被咬的地方也隐隐作痛。他何曾吃過這樣的虧,頓時惡從膽邊升,他回頭看了看伏地的潔丫頭,皺了下眉頭,也不去拿那短劍了,直接揮手将旁邊的一個器具推過去,重重壓在了貞丫頭的身上。
房中的這一幕時間并不長,但讓那些還沒有走出房門,排隊等着下山的女子都禁不住縮了縮頭。她們有的心中爲貞潔烈三個丫頭暗自惋惜,有的卻暗中責怪她們是非,隻怕因此而讓楊健改變了主意,不許她們離開。所以不管如何想的,都禁不住加快了腳步。
也正是因爲這一變故,讓她們都沒有重視外面每個走出去的人驚叫。都是直到自己走出房門,身體驟然下落,才發出生命中最後那一聲慘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