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正和魏民兄弟兩個人也算是村裏最爲德高望重的老人了,被魏大林哄着去了魏老根家參加喜宴,但等到了之後才發現魏老根一家人根本就不出面招呼他們。
有看不下去的村民直接重新拿了坐凳碗筷過來,招呼他們兩個人落座。
“不用了,”魏正和魏民兩個人原本就不想過來,此時心中明白魏老根家的人根本是在給難堪。魏民冷笑一聲說道:“大林去喊我們的時候,我們已經吃過飯了。但他非讓我過來看看,現在你們大家吃好喝好,我們這也算是來過了。”
說完,和魏正一擺頭,說道:“走,我們回去繼續喝酒去。”然後轉身就走。
東廂房裏,魏大河剛剛喝了一杯茶,聽到外面有動靜就看到了院子裏所有的村民手中的碗筷都停了下來,正在看着向着院子外面走去的魏正和魏民。
他頓時知道壞了。這件事肯定是自家一直對魏正兄弟耿耿于懷的老爹來了這麽一手。這個老爹,自己都說了理由,怎麽還這樣做?難道不知道等一會讓兩個貴客當衆将禮物展現出來,宣布自己的官職更會打擊魏正嗎?
心中着急,魏大河直接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奔了出去。
“正叔,民叔,你們可過來了。”魏大林剛一出門,便揚聲喊道:“來,來,到上面屋裏去,哪裏是給貴客們準備的宴席。”
說着緊走幾步跑到魏正和魏民身邊,一手拉了一個,嘴裏喊道:“爹,你在哪呢,正叔和民叔過來了。”
“嗨,原來是另做準備了啊,”剛才張羅的村民笑了,别人也都恢複了笑臉。魏正和魏民的身份在那裏,要是将他們請到房中才正常呢。
在西廂房貓着的魏老根也連忙走了出來,滿臉陪笑說道:“哎呀,剛才我去找東西了,沒有聽到你們過來了。”要不是魏大河突然跳出來,他真想讓魏正和魏民在丢了臉之後滾蛋。
主屋,也就是魏老根和田老太太既是大廳又是卧室的房中擺着兩桌酒席,原本是給張煥和那些官兵準備的。此時,見魏大河的模樣,魏老根明白他是想着讓魏正和魏民兄弟先坐上一桌酒席,心中又是氣惱又是後悔。要是知道落到現在這個狀況,他應該出來招呼,就讓他們在院子裏坐席。
“大河啊,”魏老根想着,對着魏大河說道:“要麽現在就直接在這裏開一席吧,我陪着老哥兩喝上幾杯,再說了,村子裏其他老少爺們要是想要敬酒在這裏也方便一些。”
一聽這話,魏大林就知道魏老根是舍不得屋裏的兩桌酒席,也不想給魏正兄弟這個臉面。
而魏正和魏民兩個人心裏哪裏又不明白,直接将魏大林的手給推下去,剛想說話,突然院門跑進來了一個人。
此人叫魏癞子,家裏養着幾隻羊,每天總是要出去放羊呢。
魏癞子跑的氣喘籲籲的,一進門就喊:“不好了,咱們村子被官兵給圍住了,出不去了。”
說起來,魏癞子也是惦記着魏老根家裏的喜宴,一大早便出去放羊,這個時候往回走,想着将羊趕回家之後也不耽誤過來吃飯。
可沒有想到,在村口遇到了一群官兵把守,盤問了幾句才将他放進來。
魏癞子趕着羊通過後,發現一隻羊落在了後面,想返回去趕,但卻被攔住不許出去。他沒有辦法了,将羊趕回家之後跑過來其實是想着讓大家幫助将羊要回來的。
“什麽?”魏正就是一愣。他是裏長,要是衙門有什麽事情,起碼應該告知到他這裏。可他并沒有聽說有什麽事情啊?
院子裏的所有人也是一驚,都禁不住提着筷子看向魏癞子。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指着天空說道:“那是什麽?”
隻見天空嗖嗖的有什麽東西飛快,帶着火,直向着村子裏落進來。
“是帶着火油的弓箭。”在軍隊裏待過的魏大牛喊了一聲,緊接着一隻火箭就紮在了魏老根家前面鄰居的房頂上。
村子裏的房屋建築大都是土木建造的,爲了保暖,房頂上都是用草苫蓋的。頓時就起火了。
所有人一呆之後,院子裏立刻就炸了營,擁擠着往外跑。頓時,男人喊,女人叫,孩子哭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天上就跟下雨一樣,帶着火油的箭刷刷往下落。
“大家别慌,”魏正喝了一聲,和魏民一邊往外走,一邊喊道:“不要躲到房裏去,也不要亂跑。”
“是漢子的來幾個,我們一起去外面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魏民也跟着喊着。
但兄弟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恐。
沒有任何消息突然村子被圍住了,還有這麽多火箭,這簡直是要燒了整個村子的架勢。
村子外面,眼看着從路上又奔過來的上百号官兵,張煥眯眼笑了。
上午跟着他們前來的并不是定平城這邊的人馬,而是石岩從臨縣調過來的。爲了怕走漏風聲,張煥等都安排好,才讓人通知了定平城衙門,隻說來這裏執行命令,讓縣丞親自帶了百十人前來協助。
而當看到燃燒起來的村子,定平城的縣丞頓時傻了眼。
“你怎麽做的一方地方官?”可還沒有等定平城的縣丞開口,石岩先拉下了臉,對着他呵斥道:“張大人都已經知道了這魏村發了瘟疫,都死了不少人了,你還不知道?”
借口說魏村發了瘟疫,以犧牲少數保全多數爲理由屠村。
而眼看着村中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往這邊奔跑的村民隻要在射程内直接就被用箭射死了,縣丞也隻好呲着牙認了這個現實。
别說都已經到了這個程度,魏村裏面的真相不可考了,就是現在能去問出真相,現在有石岩這個常州府的人在這裏,他還能說什麽。
雖然魏村跟别的村子相距甚遠,但畢竟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其他周圍也就有鄰村的人過來問狀況。當聽說魏村是因爲瘟疫才被焚村,再加上旁邊官兵的驅趕,都連忙跑的遠遠的,驚恐不已的感歎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