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鼓過後,夜深人靜。軒轅汾居住的大殿内,突然閃過一個身影。
正是軒轅澈派過來協助軒轅汾完成計劃的暗衛。
軒轅汾不知道的是,軒轅澈在入夜的時候,皇宮裏當值的侍衛更換班次的時候,便讓暗衛悄悄潛到了她的宮殿裏。
所以,當時軒轅汾就寝前發生的那一幕,暗衛早已經看到聽到了。
而軒轅汾這邊,因爲心中有事,一直睡不着。
在程嬷嬷帶着其他宮女到了寝殿外面的大殿去了之後,她借口困了,讓碧桃閉嘴跪着,其實是讓碧桃直接坐在了鋪着厚厚波斯毯子的地面上休息。
此時,眼看着放在牆角宮燈散發着昏暗的光亮,軒轅汾隻覺得這一段時間好像是凝固住了。說好的三更人過來動手,自己感覺好像是過了幾百年了才到了二更。
在床榻上翻來覆去了好半天,若不是顧及到讓外面的程嬷嬷等人聽到動靜,軒轅汾真想跟自己身邊唯一知情的碧桃說說話。
又過了很長時間,軒轅汾開始有了睡意,突然被人輕輕推醒了。
猛地一驚,擡頭看到是碧桃在推自己,她的身後站着一個穿着一身黑色短衣裝扮勁裝的女子。
眨了眨眼睛,軒轅汾徹底清醒了,明白自己等待的時間終于到了。她連忙一骨碌爬起來。
“公主不必慌張,”勁裝女子對着軒轅汾行禮說道:“屬下甯山,前來協助公主。外面的人都已經被點住了。”
外殿裏也就是程嬷嬷和幾個宮女值夜,其他人沒有經過允許是不能擅自進出的。所以若是她們都已經被制住了,那現在就是在這裏大聲說話都沒有關系的。
“好,”軒轅汾站起來。雖然外面寒冷,但宮殿内溫暖如春,她隻是讓碧桃爲她批了一件鬥篷,然後穿上鞋子,走出寝殿。
外面大殿裏,大約因爲程嬷嬷在的緣故,原本應該隻留下一個宮燈照明,現在卻亮着兩盞燈。
透過燈光,軒轅汾看到除了寝殿門口附近四個地鋪上酣睡的四個宮女,程嬷嬷則是睡在了軟榻上。
這個老狗,她走過去,直接揮手就想給程嬷嬷一個大大的耳光。
但軒轅汾的手還沒有打下去,就被甯山給抓住了。
“公主,不可。”甯山開口說道:“反正她明日就是一個死人了,現在動手沒有意義。”
随着手被放開,軒轅汾輕皺了一下眉頭。其實,在被攔住後,她就知道自己莽撞了。之前商量好的,要讓程嬷嬷死後看起來自然的,若是這一巴掌下去,就增加了麻煩。
甯山顯然是避重就輕話語,讓她心中才舒服一些。
接下來,就是按照魏青鸾說過的方法做了。
将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之後,軒轅汾示意甯山将程嬷嬷點醒。
程嬷嬷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軒轅汾和碧桃,還有一個面色肅穆的黑衣勁裝女子。
見三個人站在自己身邊,程嬷嬷心中就是一跳。她想起身,卻發現自己身子根本動不了。别說身體動不了了,四肢,腦袋,就是嘴巴也是無法說話。
難道是做夢?可不對,程嬷嬷感覺到除了動不了,她看得清楚,聽的明白,腦子也比往常反應都更快。莫名的,她就又想起了昨天那個告訴自己軒轅汾給羊放血的嬷嬷說話時候的驚恐,禁不住也打了一個寒顫。
經驗告訴她,接下來肯定不會是好事。她頓時慌了起來,目光閃着兇光的挨個看着面前的三個人。
輕哼了一聲,軒轅汾開口說道:“老狗,你不用這樣看着咱們。我告訴你,今日便是你的狗命結束的日子。”
說着,她一擺頭,碧桃從旁邊拉過來了一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東西,打開後,一個東西落到了程嬷嬷的眼中。
是一隻羊,一直早已經幹癟下去的羊。
程嬷嬷的眼睛頓時就直了,這難道就是昨天軒轅汾放血之後的那隻羊?可她此時讓自己看這羊做什麽?
隻不過,現在這隻羊看起來真難看啊。尤其現在在昏暗的燈光下,隻剩下了一顆羊頭還是那麽完整之外,整個羊身子軟塌塌的癱在地上,看着就讓人心中莫名的生出恐懼來,就是她這麽一個久經人世的老油條都不能避免。
可程嬷嬷并不知道的是,這隻羊并非昨天軒轅汾放血的那隻羊,而是甯山準備出來的另外一隻。這一隻羊是經過處理的,所以比昨天那隻看上去更爲幹癟。
見程嬷嬷眼睛大睜,睚眦欲裂的模樣,軒轅汾也知道她在想什麽。肯定是又怕又不甘心自己會落到這樣的一個地步。
但不甘心又如何,這個老狗,也不想想她仗着薛皇後是靠山,在自己身邊做了多少天人公憤的事情。
示意甯山翻轉了程嬷嬷不能動彈的身子一下,讓她看向旁邊四個宮女一眼後,重新将她放下,軒轅汾開口說道:“你看了嗎,這些人已經被我弄死了。她們被灌了毒藥,死的時候肚穿腸爛,痛苦無比。而你呢,我想過了,念在你在我身邊呆了這麽長時間,怎麽也不能讓你跟她們一樣死的那麽痛苦,所以昨天就用羊做了一個實驗。你放心,我會慢慢放幹你身上的血,讓你在絲毫沒有痛苦中慢慢的死去。”
燈光下,看到四個沒有動靜的宮女,程嬷嬷頓時就相信了軒轅汾的話。
但她實在是想問問軒轅汾爲什麽突然發難,要将她們這些人置于死地。
還有,程嬷嬷實在是不甘心。她可是薛皇後的人,怎麽就栽在了軒轅汾這麽一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丫頭手裏?
若是能說話,程嬷嬷估計早已經喊叫出來了。但此時被點了啞穴,她總是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來了。隻能用一雙滿是憤恨和歹毒的眼睛緊緊盯着軒轅汾。
若不是不想在程嬷嬷死後引火上身,軒轅汾恨不得将她的一雙眼睛給挖下來。這個該死的老狗,到現在終于露出了她對自己的真面目啊!
但一想魏青鸾所說的那種手段,軒轅汾冷笑了一聲,說道:“老狗,你還是省省吧。你在本公主身邊都做了些什麽你自己最清楚,本公主用這樣的手段讓你在享受中死去已經算是對你最大的仁慈了。”
那邊,碧桃端過來了一個木盆,說道:“公主,用着接血嗎?”
“不,先用那個。”軒轅汾一轉頭,指向牆角的痰盂說道:“本公主還怕她的髒血污了盆子呢。”
“木盆也留下,”旁邊的甯山插了一句:“她人胖,隻怕流血不少。”
“好,”碧桃點頭。将木盆放到了軟塌旁邊,然後過去将痰盂端了過來,放到軟塌下程嬷嬷腦袋的位置。
啪的一聲輕響,卻讓程嬷嬷的心都緊了一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