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日子就到了皇榜中行刑的日子了。顧未勳依舊頭戴鬥笠,将檐拉得很低。小心的走在街上,手裏還握着劍。一直到顧未勳提着劍看到了皇宮的城牆。這時候突然一股力量将顧未勳拉到了一旁。顧未勳剛要反擊,隻見那人竟然是甯疏易。
顧未勳趕忙行禮:“陛下。”
甯疏易扶起顧未勳說道:“将軍不必多禮,如今你不能闖進去救人,若是小尋知道你爲了救她性命也不顧,她會很傷心的。”
“我知道硬闖可能救不出人來,但我依舊還是想試一試,這下遇見了陛下,陛下可有什麽計劃?”
“南宮川想要引我們過去,所以小尋現在還很安全。二将軍剛剛傳回消息,他與中興的援兵已經在路上快馬加鞭的趕來了,最快也要晚上才能進城,而宮中事變,我們人手如今隻剩百人不過朕就是死,也要去救救試試。”甯疏易眉頭緊鎖,眼神堅定。
顧未勳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說道:“二弟還活着?傳聞難道是假的?那顧府?”
甯疏易認真的盯着顧未勳說道:“二将軍之死是我們爲掩人耳目所爲,顧府之事,我很抱歉,是真的。不過朕懷疑這一切都是顧伯父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将軍可知道些什麽嗎?”
顧未勳剛聽到時的震驚到後來仔細的回憶了起來,說道:“如今這樣說來,父親之前的種種行爲确實奇怪,但我不相信他會做出什麽對不起康梁的事情……”
顧未勳憶起自己隻是一個七八歲孩童的時候,一次在院子裏玩耍,不知不覺中便跑到了書房旁,碰見一個戴着面具的女子曾摸着他的頭,對顧伯明說道:“将軍倒是好福氣,有個這麽可愛的兒子。”
而顧伯明隻是尴尬的笑笑說道:“夫人謬贊了,請!”說着兩人進了書房,進之前顧伯明還沖着顧未勳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趕緊離開。
顧未勳說道:“陛下這樣說起來,微臣在很小的時候似乎在顧府見過如今中興的太後.”
甯疏易說道:“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顧伯父兩次假死,第一次看來不是因爲我母親了,而是想要我與媚尋産生誤會,逼她嫁給江子泱,之後才有了現在的局面?那這一次顧伯父假死又是爲了什麽呢?媚尋在康梁邊境無緣無故的消失我怎樣都想不通,憑媚尋的本領怎會沒有一點線索,現在看來媚尋是自願跟着走的啊!”
顧未勳說道:“雖不知父親爲什麽會這樣做,但是相信父親是不會對媚尋不利的!”
“怕就怕顧伯父亦是被人利用,身不由己啊”說着,甯疏易就背過了身子。
漸漸的天暗了,昏黃的陽光最後灑在地上,甯疏易與顧未勳躲在皇宮外觀察着士兵在換防,各個機警的觀察着四周,俨然是暴風雨之前的甯靜。
夜深了,這時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雨清脆的滴在青石闆路上、檐上,皇宮燈火通明。終于,皇宮城牆上,出現了南宮川和皇甫城的身影,兩人坐在了不遠不近剛好可以看清的地方,坐在廊下雨淋不到的地方。就隻見被押上來了兩個人,那兩人穿着一樣的紅色華服,兩人身材相似,看臉時,兩人卻都是顧媚尋!
甯疏易在遠處看着那兩個人質,不免有些沖動,被顧未勳緊緊抓住說道:“陛下,我們隻有不到百人,又怎麽能與之抗衡?!不可意氣用事啊!”
這時,聽見南宮川大聲的喊道:“甯疏易,哦不江疏易,哀家知道你在附近,有本事你就出來啊,别像老鼠一樣躲着!你出來看看這是不是你心愛之人啊?”南宮川就算帶着面具,但是依然可以透過面具看到她笑得青筋都暴起來了。
這時,甯疏易與顧未勳帶着不到百人,走了出來。南宮川看到以後,笑着說道:“好久不見啊,陛下!讓我好好想想上次咱倆見面是什麽時候呢?難道是當年的甯王府被血洗那天?想不到吧?那天我就站在屋頂上,看着甯王府血流成河,當然我也看到了林家那小孩子将你藏起來,自己被人當成小甯王殺死的場景。可真是令人感動呢!想不到吧?你從小到大都在我們天枯的眼皮之下!你若是懂得感恩,就乖乖的看着你意中人在你眼前痛苦的死去吧!”
甯疏易氣得握着劍的手都在發抖,當年甯王府的種種曆曆在目。
南宮川看到甯疏易的樣子,又很有興緻的說道:“你還要謝謝我呢,若不是我,你又怎會與年少的鳳凰印女子相遇又相愛?不管是年少時還是成年後的邂逅,哪個不是我盡心安排的?”
這時,甯疏易想起來不管是年少時還是成年後的重逢,顧媚尋每次都是渾身是血的樣子。年少時顧媚尋渾身是血依然眼神滿滿的倔強與戒備,而再見顧媚尋她則渾身是血的躺在成堆的屍體上.
想到這裏,知道顧媚尋本不該遭遇這些,瞬間紅了眼睛,狠狠的瞪着南宮川。顧未勳聽不下去了喊道:“你窮其一生,隻爲制造這一場場的悲劇?!你簡直是喪心病狂!”
“怎麽,你現在心疼妹妹了?可你從前怎麽沒有過一絲絲懷疑呢?爲什麽其他的女孩子甚至男孩子都在捉蜻蜓玩的時候,而你妹妹卻在一次次的去完成一些危險的任務呢?”南宮川話鋒一轉,刺痛了顧未勳。
顧未勳想要直接沖上去,殺了他們洩憤,被在一旁低着頭的甯疏易一把抓住。甯疏易擡起頭,對南宮川說道:“說吧,你想要怎樣?”
“好說好說,你刺自己心口一刀,我就允許你走上來,給你一個可以就你心上人的機會!”
顧未勳聽了想要罵罵咧咧的沖上去,又被甯疏易一把攔下說道:“在我心裏,你就像大哥一般,大哥一直都是武将中最有風度、又分寸的,今日,切莫再有這樣不合身份的舉動了,不要毀了在我心中的樣子,好嗎?”
顧未勳呆呆的看着甯疏易,甯疏易半開玩笑的大聲的喊道:“南宮川!報仇可以,但是也要講信用的吧!”
“這個是自然!”南宮川高傲的仰高了頭,俯視着甯疏易。
這時,下起了瓢盆大雨,雨打在甯疏易臉上,模糊了眼前。
甯疏易看了一眼在南宮川右邊,被人抓着,粘着嘴巴的顧媚尋,右邊的顧媚尋意識到了甯疏易在看着自己,就使勁的搖頭,因爲實在離得太遠了,彼此都看不清彼此的臉。
甯疏易說道:“平歡,我還是喜歡喚你平歡,因爲喚你平歡的日子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可今日我才知道了,你前半生所受的苦,皆是因爲我的存在,我感覺好心疼,好恨我自己!”說着,甯疏易就将随身帶着的短刀,插進了自己的胸膛,隻見血順着刀流了出來。
顧未勳慌得扶住甯疏易,而甯疏易看起來特别痛苦,卻偷偷的跟顧未勳說了些什麽。這下顧未勳臉上的擔憂少了許多,任由甯疏易掙出了顧未勳的攙扶,自己艱難的朝着宮門口走去,走到宮門時,又被侍衛刺了兩刀,才被兩個侍衛帶了上去。
這時,皇宮牆上的兩個顧媚尋,右邊的那個已然淚流滿面,被人半抓半攙的才站住了腳。而左邊的顧媚尋臉上亦滿是淚痕,但是安靜的站在一邊,面無表情眼卻紅了一圈,臉上亦不知是雨還是淚水。
沒過多久,甯疏易被人押着帶到了宮牆上。南宮川說道:“早些這麽聽話多好!如今給你一個機會,這兩邊的顧媚尋隻有一個能活,你希望哪一個能活?給你一盞茶的時間.”
甯疏易站在前面,看着南宮川兩旁的人,右邊是一個哭的站都站不住的人,左邊雖然哭但卻是不露痕迹的。甯疏易又重新看着右邊的顧媚尋,兩人對視了許久,這時甯疏易眼角流下來一行淚,他一直久久的看着右邊的顧媚尋。
這時,有人對皇甫城禀告了什麽,則皇甫城就趴在南宮川耳邊說了什麽。南宮川對着皇甫城點了點頭,又轉頭對着甯疏易說道:“你不用再拖延時間了,你的援軍進不來的,沒想到吧?禦書房的暗道早就哀家炸毀了!不過看樣子你也做不出選擇了,那就兩個一齊去死吧!”說完,南宮川站起來胳膊一揮。
隻見,這時,左右有人同時刺向兩個顧媚尋。而這時,甯疏易掙脫束縛,将胸口的短刀撥出來後扔向了左邊,刀刺入了行刑人,甯疏易飛奔過去沒救下了左邊的顧媚尋。然而被下了軟骨散的顧媚尋難以站住,甯疏易抱着她,拿出堵在她嘴裏的東西。
同時,飛出來一個凳子,砸向了右邊行刑的人,那人吃痛但是依然刺向了那個顧媚尋,隻是刺偏了刺到了肩膀處。
甯疏易懷裏的那個顧媚尋就哭着說道:“吓死我了!”說着就要去抱甯疏易。
甯疏易拿開了她的胳膊,看着另一個顧媚尋躺在遠處,肩膀上不停的流着血,眉頭皺到了一齊,輕輕的說道:“你是不是傻”說着又看向懷中人,說道,“救你是媚尋的意思,林語菲,你太讓我失望了。”
“你早就知道了那個才是姐姐,而且你們沒有說一句話話就明白了,她想要你救我”林語菲震驚了,她從一上來就在刻意的學着顧媚尋的一舉一動,因爲那晚,南宮川趴在她耳邊說得是:“我可以用鳳于梧永久的将你變成顧媚尋的樣子,而你隻有讓甯疏易認爲你才是真正的顧媚尋就可以一直頂着顧媚尋的臉留在甯疏易身邊了!”而,林語菲上來以後看着顧媚尋的樣子,卻是在刻意的學自己,她猜到了顧媚尋的意思是要成全自己,但是想要活下來,才一直裝作不懂,自私的想要代替姐姐在甯疏易心中的位置,直到這一秒,林語菲才真正的意識到了自己的自私
這時,顧媚尋吐了一口血,一個人的劍沖着顧媚尋而去,甯疏易立馬放下了林語菲,跑了過去,抱起顧媚尋的同時,小臂上亦刺了一劍。
而就在這時,南宮川喊道:“是誰?!”顯而易見,她在喊那個扔闆凳救下顧媚尋的人,這時,陳瞎子走了上來,喊道:“你還認識我嗎?!好久不見啊,南宮川!”
甯疏易跑過去,抱着顧媚尋,卻因用力撕扯到傷口,甯疏易咬着牙的将顧媚尋公主抱了起來,而顧媚尋迷迷糊糊的看到甯疏易胸口,心疼的輕輕的觸碰一下,看到手上的血,眼淚花了眼睛,在心裏呢喃道:“怪我,都怪我”漸漸的顧媚尋就陷入了昏迷。
而一邊南宮川驚訝的用手指着陳瞎子,結巴半天:“你你你你竟然還沒有死.”
這時,從各個地方沖出來了許多的侍衛,将南宮川與叛變的侍衛們團團圍住了,而顧未平亦沖了過來。顧未平看見滿身是血的甯疏易,也不知是誰的血,就想要去扶甯疏易,可甯疏易抱着顧媚尋,艱難的說道:“去救皇後。”
皇宮内外,混戰一團,甯疏易勉強的站在那兒,這時葉萬輕與風塵帶着人跑了上來,兩人一路殺到甯疏易身旁,葉萬輕護着身後,風塵直接奔着顧媚尋而去,對着甯疏易說道:“平歡失血過多,必須馬上離開!”
說完風塵才看向了甯疏易,急忙說道:“陛下,你必須馬上止血啊!”
甯疏易搖搖頭,将顧媚尋交到了風塵的懷中,說道:“不必管我.你們帶着媚尋離開”
“可是.”風塵還想說些什麽,但是甯疏易一把将其推開,而葉萬輕也拽着風塵趕緊離開了。甯疏易在地上撿起一把劍,同顧家兩兄弟并肩作戰。
而南宮川還是高高的站在廊上笑着說道:“想不到你們還能進來,不過我這兒嘛,人還沒來全呢,我看你們還能猖狂多久?!”
南宮川話音剛落,就看見,白兮婷、紀峰和池尚一齊帶着人走了過來,南宮川剛要得意,卻看見白兮婷走過來的路上,殺了一個自己人,還将皇甫城綁着帶了出來。一瞬間南宮川的笑就凝固了。
南宮川及身邊那幾人被逼到了宮牆邊,身後則是絕地。
見狀,南宮川身邊僅剩的幾個人都不打了,失去了主心骨一般,這時,顧未勳臉上粘着血對着造反的士兵喊道:“現在繳械投降、棄暗投明的,留你們一條性命,若是繼續負隅頑抗,就不要怪我們不顧往日共事之情!”
說完,僅剩的幾人都扔下了武器。南宮川又笑了,指着白兮婷說道:“我可真是生了一個好女兒啊!還有你紀峰,你是怎麽跟我說的?!你這個背信棄義的老家夥!”
紀峰弓着腰說道:“南宮,我知道我年輕時混蛋對不起你,但是你有一雙兒女,本是可以多麽幸福的啊,可你卻偏偏要走上這條路!我紀峰一輩子沒做什麽好事,但是最後了,我就隻是想跟你說一聲,我對不起你,可你對不起這些孩子們啊!你看看因爲你,康梁皇宮血流成河,你就感到快樂了嗎?咳咳咳”可能一下子說了太多的話,紀峰咳嗽了起來,直到吐了一口血,就徑直的倒下去了,在最後關頭,紀峰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抓住南宮川一樣,眼裏,是過往的一生吧
“父親!”白兮婷驚慌的喊道,她跑過去,白裙上沾上了的血迹,她抱着紀峰的身子很快就涼透了。
南宮川眼睛閃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南宮川還說道:“真是我的好女兒啊,背叛自己的母親!虧我将天枯大祭司的身份交給你,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讓整個天枯與我爲敵?”
“你夠了!你什麽時候把我當女兒看過?我不過就是你複仇的工具,這些年,你将我安插在康梁皇宮,利劍顧皇後與貴妃的關系,一手造就一場場悲劇,你讓我做了多少,我自己都覺得惡心的事情”說着白兮婷有些失控了,說道惡心的時候,身子還發着抖,她永遠都忘不了,自己一次次的将活生生的人抽筋刨骨,血淋淋的全是.白兮婷紅着眼睛盯着南宮川說道,“你以爲你這慘無人寰的門主,天枯裏有幾個會誠心臣服于你?我不費吹灰之力就說服了他們!父親亦是!”
南宮川笑了,說道:“哈哈哈哈!我們娘倆可真像!一旦認定了,什麽都可以舍棄!”
“不!我們不一樣,我不會變成你那個樣子的,收手吧!你這一輩子,也夠苦了吧,還不夠嗎?!”
“憑什麽我一生孤苦,而那些賤人的孩子們一個一個都過得稱心如意?!!”
甯疏易捂着傷口說道:“不,你曾經有過可以幸福的機會,是你沒有去珍惜,反而一心陷于仇恨之中,命運并沒有對你趕盡殺絕,真正給你判刑的隻有你自己。”
“機會?”南宮川說着,下意識的看向了陳瞎子,“他不過就是我的一個侍衛!”
陳瞎子說道:“你終于看到我了?當年爲了将你從中興皇帝手裏救出來,我丢了一隻眼,可你呢?心中總是懷着怨怼,從來都看不到我,萬般無奈我才在康梁獄中度過了這麽多年,直到我遇見了顧媚尋這孩子,她像極了以前的你,眼裏總是帶着光.可是這幾年過去,我發現她眼裏的光亦消失了,你就跟當年傷害你的那些禽獸又有什麽區别?!”
南宮川歇斯底裏:“那你就該在天牢裏呆一輩子,你還出來做什麽?!口口聲聲說心裏有我,結果呢?還不是夥同外人與我作對!”
陳瞎子眼神黯然,他記起那日甯疏易找到自己的樣子。昏暗的牢房裏,陳瞎子背對着甯疏易,對他說:“就算她一輩子看不到我,我也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情的!”
而甯疏易卻說:“可她這樣真的快樂嗎?恐怕以前的那個南宮川早就死在這爾虞我詐之中了吧,她走錯了路,你真的要看她每天活在仇恨的煎熬之中嗎?我知道僅憑我的三言兩語短時間是無法動搖你這麽多年的看法的,你好好想想吧。”說完甯疏易将牢房的鑰匙放在了一旁,就離開了。
思及此,陳瞎子看着南宮川帶着面具的臉說道:“回來吧,我們回到以前那樣,好不好?”
意料之外的,南宮川摘下了那個她睡覺也不願摘下的面具,後面疤痕遍布吓人的臉上竟然滿是淚痕,南宮川搖着頭說道:“不,我回不去了。”說着,南宮川手裏攥着镂金的面具,縱身一躍,跳下了宮牆。所有人跑過來看時,南宮川已經跌在了石闆上,衆人默然。
這時,甯疏易終于支撐不住,倒下了。這下所有人都圍向了甯疏易。彌留之際,甯疏易抓住顧未勳的胳膊說道:“一定.找到平歡”之後,大家的呼喊聲在甯疏易這越來越小,大概有人在喊着太醫。
很多年後,依然有人在講着一代妖後南宮川的故事,“據說那妖後死的時候,血順着流到了草地上,血流過之處寸草不生、百花凋落。”在一處茶館裏,那個說書人再說着。而坐在二樓半開式廂房的顧媚尋問一襲白衣在品茶的風塵說道:“南宮川,好熟悉的名字。”
風塵笑着說道:“你叫平歡,她叫南宮川,怎會熟悉?”
“爲什麽我會記不得以前的事情?”顧媚尋微微蹙眉。
“你不過就是貪玩從馬上摔下來失了憶而已,你若不信,一會兒問問葉萬輕和白兮婷就是。”
說着,葉萬輕與白兮婷挽着手走了進來。風塵打趣他倆說道:“這中興的陛下和皇後怎麽有空約我倆草民喝茶?”
白兮婷笑着作勢要打風塵說道:“莫再要挖苦我倆!話說你倆真的要走嗎?”
風塵看着一旁顧媚尋說道:“平歡自失憶以來一直郁郁寡歡,我們想換個環境。”
坐在一旁沉默了好久的葉萬輕,隻是擠出來一句話:“你跟平歡永遠是我們的朋友,随時歡迎你們回來。”
夜深了,風塵走出房間,發現顧媚尋獨自坐在院子裏,看背影落寞極了。風塵走過去,笑着問道:“怎麽看起來不開心,是因爲要皇城了嘛?”
“我也不知道,隻是好像快樂,成了一件很難的事情”說着,顧媚尋擡頭看着圓圓的月亮。
甯疏易亦站在廊上盯着那輪圓月出神,這時,與依然顧媚尋樣子一樣的、卻穿着一身尼姑衣服的林語菲給他披上了外衣,說道:“夜裏風大,陛下可是想念姐姐了?”
甯疏易看了一眼來人,說道:“你果真不跟着朕回宮嗎?”
林語菲擡頭望月:“我也.回不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