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政九王府群龍無首,甚至已無人壓陣,各路将帥擁兵自重無意鎮壓這一場自九家落戶峽州後從未有過之動亂。
兩個月之後,異軍突起的阿龍在羅治國的輔佐下以野火燎原之勢攻占了峽州近半領土。
若是僅有數千拼湊而成的戰士他肯定是做不到,但自從他出征起蟒山上便有休養生息數年之間的一萬勇士同時出發。
兩方人馬在峽州彙合之後,兵合一處共同前進。
蟒山方向帶兵的正是原來沒少跟阿龍打交道的老熟人拐子鍾潤祥,大家原來關系便熟稔溝通起來自然也是毫無障礙。
另外一方面阿龍前進之勢不可擋還有一個所有人都不具備的後天條件,那便是九月的出現。
九星九辰已死,而身爲女兒家的九月成了唯一的繼承人,占着大義和正統可謂是民心所向,其他人壓根無力抵抗。
再加上與世無争的路家在這一次動亂明面上雖然同樣沒有參與,但是在糧草辎重方面卻是源源不斷地給阿龍所部提供。
可不要小看這後勤保障,大軍出征三萬人那後頭最少也跟着一萬多民夫。而在峽州,有着路家的保障,阿龍無任何後顧之憂,自然是所向披靡。
另外一方面,此刻斧州城内的斧王正皺着眉頭與心腹商議邊境京州軍大軍壓境之事。
若是平常時期斧王倒是并不擔憂,畢竟斧州稱得上是兵強馬壯,雖然無逐鹿中原之心但自保之力尚存,也無懼他方挑釁。
可偏偏此時峽州暴亂,各路諸侯王都已蠢蠢欲動。局勢本就十分緊張,斧州雖不與峽州相鄰,但是相距并不遠。最近的距離不過四百裏,若是大軍開拔最快不過半月就可兵臨城下。
在斧州一言九鼎的斧王,也怕一不小心引火燒身。
“京州軍到底什麽意思,頻繁活動在邊疆想與我們斧州兒郎戰上一場嗎?你托人去問問,那京王究竟于意何圖?”
心腹面露難色地回道:“王爺,這京州軍現在也不歸京王直管了,我們就是問京王也問不出個什麽名堂來啊!”
“京州軍不歸京王管,歸誰管?”斧王聽的雲山霧罩完全沒理解,這手下說的是什麽意思。
“現在京州軍由京王義子王偉統領,而我們和他并沒有什麽來往。而且人家說了,人家是照例巡視邊疆,領了虎符的。”
斧王略微沉吟一陣後說道:“把五萬邊軍都推過去!他京州軍隻要弄不清楚狀況,試圖挑釁直接剿滅!”
斧王下令霸氣十足。
而自邊境處老狗率白袍小将已經分批進入斧州境内,朝着斧州城挺進。
而曾銳帶隊小老鼠爲副将,率軍三千同樣朝着斧州城邁進。
一月之後曾銳老狗在斧州城一家小酒館内相見。
“我做什麽?”曾銳率先提問。
老狗擺了擺手說道:“你什麽都不用做,就安安心心在斧王府旁邊坐着,看好戲就成。”
曾銳眉毛一挑道:“我帶了三千人馬過來,你要我看看熱鬧?”
老狗耐着性子解釋道:“這事兒壓根不是三千人的事兒,我做的局,我肯定是無法抽身了,你再摻和進來意義不大。事隻要有人辦了,那怎麽都成,至于是你是我又有何區别?”
曾銳目光堅定:“咱倆是兄弟,仇不是你一個人的。我既然來了那态度就十分明确了。”
“我說了這事我來辦就我來辦!這事兒不說了,你等我通知你就完了!”老狗執拗的說道。
兩兄弟最後不歡而散,無關乎利益隻爲生死。
當天夜晚還是那家小酒館,老狗坐在同樣的位置隻不過眼前的人換成了蜀州世家代表,老李和幽王長子。
“三日之後,人員就位按原計劃進行。”老狗言語簡練。
“賀勇,你可知道這樣一來你可就沒法回頭了。”
老李不知爲何突然又如此一說。
老狗鼻腔發聲,冷哼一聲:“我現在能回頭嗎?大軍齊動,成與不成皆是勢在必行!你不要再旁敲側擊打探我的态度了,既然我已經決定出手,那就沒想過回頭!”
世家代表樂呵呵地說道:“你要是有這個決心,那這事準成!”
四人又讨論了一番具體事項之後便趁着夜色匆匆離去。
三日光景,一眨眼就過去。
老狗站在斧州城郊一處廢棄的草場内,面前站的是白袍小将的幾位将領。老狗的身前還擺着幾個大箱子。
“我的習慣諸位都很清楚,廢話我就不多說了。今日之戰,我意已決,願意幹的拿箱子分錢,不願意的現在調頭就走。”
老狗幹淨利落地把話說完,看向諸将。
什麽樣的人手下帶什麽樣的兵,各位将領同樣沒有半分猶豫,直接上前搬箱子分黃金。
戌時一到,這一場令斧王萬萬沒有想到的大戰就此打響。
老狗率一千白袍小将十分突兀的直接進攻斧王府,打了斧王一個措手不及。
而斧州城方向,城内另外的一千白袍小将對城門由内至外發起猛攻。
從頭至尾沒有接到任何通知的曾銳,也十分果斷的帶着罪州兒郎與白袍小将們一同進攻城門。
五萬邊軍此刻還蒙在鼓裏,正與京州軍虎視眈眈地隔江而立。
另外一側幽王長子率幽州軍五萬突襲入境,斧州軍主力已經被牽制,幽州人馬自是不受任何阻礙,一馬平川。
此舉斧州邊境全線崩潰。
而斧州城外蜀州世家的一萬人馬與及時雨六千鐵衛也從外部對城門處展開了攻勢。
總共不過一萬多人的斧州城防軍,在斧王府受襲的第一時間便過半人數趕了過去。
由此一來,城門空虛再加上多方人馬裏應外合,不過一個時辰,城門失守大軍入境。
而此時的老狗正身先士卒地沖在第一線與斧王府守衛展開激烈厮殺。
斧王本就是行伍出身,其實在老狗沖擊的第一時間他便明白過來這絕對是一次有預謀的計劃。
可他還沒來得及通知城防軍務必嚴防死守,救主心切的城防軍統領便已經率人馬趕了過來。
站在王府内的斧王瞧着數以萬計民夫打扮的賊寇沖擊着王府,面沉如水。
斧州城是一座人口近百萬的大城,平常人口變化本就很大,這三個月來一兩萬人進入本就不起眼。
沒曾想這喬裝打扮的青壯年竟都是他家之兵,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望着領頭的老狗陷入血戰,斧王目光狠辣。
“阿大,就帶頭那個穿着紫金戰袍的,你率隊将他拿下,可解今日之圍。”
雖然都已經打到了自己家門口來了,但是久居高位的斧王并沒有露出絲毫慌亂,十分鎮定有條不紊的下達各項指令。
占地上百畝的斧王府中本就養着三千守衛,他們的戰鬥素質遠不是尋常将士可比。
他們都是斧州軍精銳中的精銳,用着最好的軍需享受最好的資源,同樣也擁有最強的戰力。
再加上斧王府中的大陣運轉,斧王很有信心即便是上萬人馬猛攻,一兩日内也無法攻破。
而王府受襲的消息,他早在第一時間便發了出去,他有信心守住半日,各部便會率軍勤王。
可他不知道的是,現在斧州全境内多支大軍挺進,各部自顧無暇别說收縮回斧州城,就是守住原屬地都屬于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曾銳在第一時間便趕到了斧王府與身陷重圍的老狗并肩作戰,而人數衆多卻久攻不下。
王府守衛的悍勇遠遠超乎了老狗的想象,再加上護府大陣的存在,明明已經近在咫尺的斧王府卻好像遠在天邊,不得寸進。
蜀州人馬與及時雨鐵衛就站在遠處觀望,按計劃中他們隻負責攻城,城破他們任務便已經完成了大半。
接下來隻需要守住城門,該做的就全做完了。
三千白袍小将已經在斧王府前傷亡殆盡了,後來的三千人馬與罪州兒郎仍頂在第一線消耗王府守衛的有生力量。
之前得令的阿大帶着兩名隐藏在暗處的殺手悄無聲息地接近最前方的曾銳老狗兩人。
阿大露出獰笑:“聲東擊西,具體事兒我來辦!”
兩名殺手一左一右兩柄短刃同時朝着曾銳心窩插去。
殺機來臨,曾銳向後猛退一大步,暗中一名保護曾銳的老者剛準備動手,就看見老狗撲了過來擋在曾銳身前。
曾銳愣神的瞬間,阿大突然出現一柄短劍直挺挺的刺進了老狗的胸膛,直接捅了個對穿,血流不止。
曾銳手持虎膽亮銀槍直取阿大咽喉,阿大不躲不閃面帶笑容當場斃命。
而老狗面如金紙大口咳血,曾銳連忙扶住老狗向他口中喂入随身攜帶的九轉還魂丹。
服下九轉還魂丹的老狗并沒有好轉,隻是搖了搖頭松開了肩頭曾銳的手。
“劍上有劇毒,救不了了。”
老狗語氣平淡地說道,仿佛此事與他毫無關系。
“别,一定有辦法的!老狗你要撐住,我一定會救活你的!”
曾銳語氣急促地說道。
霎時,老狗好似回光返照,氣勢大盛。
曾銳連忙大喊:“老狗!”
老狗給了曾銳一個發自内心的笑容,這個笑容讓曾銳感覺兩人又回到了多年前一同聚在将軍廟裏的日子。
老狗轉過頭猛然起速,朝着護府大陣頭也不回的撞了過去。
站在王府高台的斧王見老狗危在旦夕嘴角挂起了笑容,他已經看出進攻王府并非一家之事,隻要将帶頭人斬殺了便可解困局。
可笑容随着老狗撞向護府大陣戛然而止,虛聖自爆意味着什麽,同爲虛聖的他比誰都清楚。
“老子死皮賴臉用海量資源也得維護到虛聖修爲,等的便是這一刻!斧王老賊你給老子拿命來!梁村兩百七十八口的血海深仇今日必報!”
老狗發出了驚天怒吼,沒有任何猶豫地選擇了自爆。
“老狗!”
站在老狗身後的曾銳聲嘶力竭的喊道。
平地一聲驚雷,把持護府大陣的斧王大口咳血,随着老狗的自爆護府大陣支離破碎,而三千守衛也蕩然無存。
蜀州世家的人馬與及時雨鐵衛瞬間進場,而曾銳跪倒在地久久未能爬起。
兩個時辰之後,斧王府雞犬不留,英雄一世的斧王被三名虛聖在内的數十人圍攻後力竭而死。
三個月後,斧州化爲烏有。全境被蜀州世家與幽王及時雨瓜分,而曾銳在第一時間便已經撤離斧州。
但他并沒有回罪州,而是與阿龍兵合一處調轉槍頭再攻蜀州。
蜀州精銳盡出,正在斧州與另外兩方人馬爲利益争的臉紅脖子粗仍樂此不疲。
卻沒曾想,後院失火。
蟒山全軍出擊,加上罪州兩萬兵馬與已經掌握了半個峽州的阿龍在不到半個月之内的時間内輕松拿下蜀州,蜀王退位讓賢,阿龍爲新蜀王。
又是一月過去,已經被逼的無路可走的蜀州世家與阿龍在峽州一戰定生死,落敗黯然離場。
至此,蜀州峽州罪州盡入囊中。
曾銳阿龍成了南地最大的一股勢力,新的一輪變革席卷而來。
至于後來的稱王稱霸,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我們江湖再見。
我本來沒有想過大将軍傳會就這樣以中篇爲終點。
在我看來大将軍傳應該是分上下兩部分,報梁村仇是上卷,掌天下權是下卷。可太多的不可抗力,讓不得不想放下自己的心血,隻能等有時間的時候再将他拾起了。
有時間的時候我會繼續更新大将軍傳的後續故事,也許慢,但一定也會有個結果。
可奈何實在是成績慘淡,書寫了超過百萬也沒有積累下來幾個讀者,從頭至尾都是自己跟朋友一起自娛自樂。
新書簽約在即。又接近年關,實在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人總要有取舍,有些東西該放下的還是隻能放下。大将軍轉這樣的結尾并不能算是個結尾,興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會把它撿起來,接着把它未來的故事寫下去。
是騾子是馬,隻有拿出來溜溜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本事。
武俠确實寫的我很累。因爲詞彙量的不足,加上我并不想刻意的去渲染一些氣氛,故作姿态。
也許我還是适應不了武俠吧,說歸根到底還是自己能力不足。新書還是留在繼續寫。希望那些支持我的朋友還能夠繼續支持我,讓我繼續在這條路上走下去。那些江湖遊俠,我們江湖再見吧!
故事未完,終有一日我們會展開新的篇章,待看将軍裂土封王已證大道。
四百個日日夜夜的努力,有些時候放下要比拿起更難,廟堂也罷江湖也罷終有歸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