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K旗下原創品牌‘若初’系列禮服受邀參加巴黎時裝周秋品發布會。
當模特們穿着一水兒具有古典東方韻味的西式禮服在T台亮相,秀場頓時掌聲雷動,人聲鼎沸。
‘若初’品牌在成立之初,便以獨特的眼光和敏銳的嗅覺精準定位于國内相較空白的輕奢市場,随後以破竹之勢迅速成爲這一市場的頭把交椅,再到借着顧氏旗下自有品牌MK的東風成功在紐交所上市,不過短短三年時間。
且不論若初的發展軌迹如何,這樣短暫的時間創造如此輝煌的成就,足夠令其在時裝界成爲一個傳奇。
與之同樣成爲傳奇的,是品牌創始人江希淺。
外界加諸于她身上的标簽很多。
接觸過她設計的人,自然會由衷的贊歎一句,“天才設計師!”
然而,若初并入MK這件事,在給若初的發展以勢不可擋的助力的同時,也同樣,讓江希淺的個人能力遭到質疑。
有多少人說她隻是靠着男人起家的投機者,便有多少人期待在這場時裝秀上,看到若初的笑話。
然而,令他們失望的是,作爲時裝周的壓軸品牌,‘若初’事無巨細的做到了最好。
其主秀模特蘇韻和總設計師江希淺也在國際時尚界得到了轟動性的關注。
時裝周落下帷幕,追逐着二人的燈光并沒有就此結束。
蘇韻常年混迹于鎂光燈和攝像機下,應對這些媒體算是如魚得水。
江希淺就不一樣了。
她原本就不喜歡過于喧嘩的場面,對于國際媒體的圍追堵截更是疲于應付。
好不容易瞅準機會把媒體甩掉回到酒店,已經是深夜。
江希淺疲憊的幾乎是閉着眼睛沖了個澡,然後迷迷糊糊的躺到了床上。
她頭挨着枕頭便要睡死過去,電話卻好死不死的響了起來。
江希淺本來是要按拒絕鍵的,迷迷瞪瞪卻把電話給接通了。
“睡着了嗎?”
直到手機裏面傳來熟悉的聲音,江希淺才驚覺自己錯把接聽鍵當成了拒絕鍵。
她不悅的皺起眉頭,瞌睡蟲瞬間跑得沒影兒了!
“你不是很忙嗎?找我幹什麽!”
這語氣妥妥的不善。
她帶着團隊來巴黎準備時裝秀快一周了,忙的暈頭轉向,其實沒什麽時間想别的事。
可顧庭深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的瞬間,就讓她想起來,别說讓他來看自己的首場國際秀,出國這麽多天,竟然是他第一次主動聯系自己。
過分不過分?
說什麽最近公司有個大型項目要籌備,忙的緊。
她就不信了,他能忙的連給她打個電話或者發個微信的時間都沒有。
呵。
男人!
江希淺氣的想要伸手就要挂電話。
不給他點顔色看看,他還當她色盲了!
顧庭深下一句話,卻差點把她震暈了,“開門。”
江希淺懵着一張臉:“.”
開門?
所以,他現在是在她房間門口?
下一秒,酒店房門響起。
江希淺:“.”
還真的來了?
人都來了,她就是有再大的氣,也不能把人擋在門外。
江希淺麻利的下了床,理了下睡衣,很快去開了門。
雖然知道顧庭深就在門外,可當江希淺真正看着他風塵仆仆的站在眼前,所有的委屈刹那煙消雲散。
“你,怎麽來了?”
顧庭深将行李箱往旁邊一推,上前一步将江希淺帶入懷中,手指插入她的發間輕輕揉按,聲音嘶啞而疲憊,“想你了。”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又是最深情的告白。
其餘的,再無需多言。
爲了趕來看她的國際處女秀,他每天把睡眠時間壓縮再壓縮,讓自己像個陀螺一般處于高強度工作之中,最後卻還是沒趕上。
即便如此,工作結束後,顧庭深依舊義無反顧的上了飛機。
雖然不能親臨現場,他還是通過網絡直播觀看了江希淺的秀。
她從來不是張揚的人,聚光燈下,卻沒有任何人能壓住她的光芒。
所有的怨念和相思在這一刻無限發酵,随後漸漸消散。
一夜纏綿。
次日醒來,彼此都像是吸足了日月精華的妖精般容光煥發。
原計劃江希淺今天是要和團隊一起回國的,結果一醒來發現早就過了登機時間。
說好一起回去的,負責人卻連個電話都不給她打。
這是直接把她忘了還是怎麽着?
江希淺拿着手機跑到盥洗室給負責人打電話,那邊正準備關機起飛,聽到江希淺的抱怨,立馬求生欲滿滿的解釋道,
“江總,冤枉啊,我哪敢把您忘了?是昨晚顧總親自吩咐了,說是您這些天太累,今天就不要打擾您休息了.”
江希淺:“.”
好吧,她又被安排了。
“大家都走了嗎?”江希淺問。
“沒有,蘇韻聽說你不走,就留下了,還有沈祈,原本說要跟我們一起走,今早說經紀人那邊臨時接了個代言,這兩天要去試鏡,也留下了。”
“好,我知道了,一路平安。”
江希淺洗漱出來,見顧庭深已經穿戴整齊,一身的西裝革履氣度不凡,好奇的問道,“你這是要幹嘛去呀?”
顧庭深慢條斯理的扣上西服袖扣,“有點事要辦。”
江希淺立即明白了什麽,臉色有了微妙的變化,“你這是出差來了?”
她自問表情控制的不錯,語氣卻沒太控制好,像是在咄咄逼人的質問他。
這倒也難怪,昨晚他一句‘想你了。’,讓江希淺誤以爲顧庭深是專門爲她而來,讓她感動的稀裏嘩啦。
結果倒好,他隻不過是順帶來看看她,還讓她錯過了回去的航班。
太氣人了!
連臉色都繃不住了呢。
顧庭深像是沒看見她氣鼓鼓的臉,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頂,“乖,一會兒讓蘇韻陪你去巴黎街頭好好逛逛,看看有什麽喜歡的,都可以買買買。”
江希淺差點沒被他氣笑。
把她當敗家娘們糊弄呢?
想到這裏,江希淺忍不住嗆他,“我想買埃菲爾鐵塔,可以嗎?”
顧庭深捏了捏她的臉頰,輕笑道,“隻要你喜歡。”
半小時後。
江希淺氣的把無名指上的鑽戒摘下來扔到了盥洗台上,随後出門和蘇韻一起,在巴黎街頭的各種奢侈品店大血拼,倆人手裏挎着各種大包小包,像是要把這麽多天以來的辛勞悉數發洩出來。
蘇韻眉飛色舞,自是喜不勝收。
随心所欲的買東西,固然值得高興。
更重要的是,今天所有的戰利品,都由她三哥買單,這種機會可不常有,她可不得可這勁兒往死裏買買買。
這會兒倆人逛到鍾表店,江希淺一邊從店員手裏接過一款女式手表,一邊憤懑的瘋狂吐槽,
“你說你哥過分不過分?差點騙了我一大盆眼淚呢,結果那深情居然是裝出來的!以爲買買買就能打發我嗎?他做夢!”
蘇韻拎着大包小包往地上一扔,“過分!太過分了!所以你一定要往死裏造,最好買到他破産,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嚣張!”
緊接着,她一把奪過江希淺手上的表,“這款手表太便宜了,才十幾萬歐,換一個,換裏面那款,那款更适合你,價格也更漂亮!”
江希淺:“.”這丫頭跟她哥有仇吧?
血拼幾個小時後,夕陽殘照,将恢弘的埃菲爾鐵塔渲染成炫目的金黃色。
江希淺叫來酒店侍應把戰利品搬回酒店,自己則和蘇韻在塞納河畔悠閑的品着咖啡。
盛夏的晚風,伴随着河畔的水汽吹到人身上,異常的涼爽和舒适。
往日喧鬧的塞納河上,今天似乎特别的安靜。
江希淺在那裏坐了将近一個小時,愣是沒看見一艘遊船出現。
夕陽斜沉,暮色四合,鱗次栉比的燈光亮起。
終于有輛大型郵輪從遠處緩緩駛來。
蘇韻饒有興趣的拉起江希淺的手,“我們去坐郵輪吧,我還沒坐過塞納河上的郵輪呢,聽說視野超好的。”
江希淺站在原地沒動,“郵輪應該都是提前買票的,我們上不去。”
“哎呀,不管啦,試試呗,說不定人家看咱倆長的貌美如花,願意中途停下來讓我們搭乘呢?走吧走吧。”
不容分說,蘇韻拉着江希淺站到了岸邊,随後拼命的朝郵輪揮手示意它停下。
江希淺看着蘇韻毫無意義的舉動,就有些無語。
這孩子玩興還挺大,明不知可而爲之。
她也不好掃蘇韻的興,任由她在那裏旁若無人的揮動手臂。
然而,令江希淺意想不到的是,那艘刻有‘皇家巡禮’字樣的豪華郵輪,真的在她們眼前停下了!
下一秒,郵輪的入口也打開了!
江希淺還來不及驚訝,蘇韻在她身後推了她一把,江希淺瞬間踉跄的上了郵輪。
她一回頭,見蘇韻臉上有幾分古怪的得逞笑意跟了上來。
郵輪很空,隻有零星坐着的幾個人。
蘇韻直接拉着她上了郵輪頂層。
塞納河兩畔的夜景很美,美的有些夢幻。
蘇韻還沒坐兩分鍾,又站了起來,“啊,我下去買點吃的,你在這等我一下。”
江希淺不疑有它,點了點頭,“好。”
蘇韻離開後,整個郵輪頂層隻剩下江希淺一個人。
這個時候,江希淺才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正在她低頭凝想時,眼前的地闆上,突然亮起一圈心形電燈蠟燭。
冥冥光影中,江希淺像是意識到什麽。
她震驚的捂着嘴巴,遲疑的走進了那顆愛心。
天空七彩煙花刹那綻放,耳邊的音樂伴随着她空靈的聲音在另一個時空響起,
“恍惚之間
回到某年某月某一天
微風吹過的對白
清晰的腳步離開
我們的故事
充滿懸念的開篇
輾轉的情節在迂回中蔓延
你缺席過的片斷依舊在上演”
缥缈空靈的歌聲吸引了河畔人群的駐足,江希淺聽到身後有熟悉的腳步聲響起。
她轉過身,鼻尖開始發酸。
顧庭深穿着白天離開時的藍色西服,在璀璨煙花和缱绻歌聲中意氣風發的朝她走來。
一步一步,沉穩且珍重。
他身高腿長,目光被塞納河的河水映的深邃溫柔,手上托着精緻的方盒,裏面隻能裝一種首飾。
所以,他說的有事要辦,并非公事麽?
江希淺雙手捂嘴,眼角濕潤的看着一貫驕矜冷漠的男人,緩緩的朝她單膝跪地,低沉缱绻的嗓音,朝她訴說着最深情的字眼,“希淺,嫁給我,好嗎?”
所有的艱難困苦和前塵往事,像是走馬燈一樣,一遍遍的在江希淺腦海裏回放。
他在履行自己的承諾,給她補求婚儀式。
又何嘗不是在給彼此一個全新的希望和開始?
所有好的不好的,都已經過去。
沉睡的兩年,難道還不夠證明他的深情麽?
在那期間,她永遠的失去了自己體内恐怖的攻擊力,卻也永遠的擺脫了被人控制的命運。
如今,她隻想淡忘那一切,簡簡單單的伴他到永遠。
江希淺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無名指,眼淚瞬間掉落,哽咽的話語是她終其一生的鄭重承諾,“我願意,顧庭深,我願意!”
夜幕下的天空絢爛绮麗。
塞納河畔的微風将江希淺的裙角揚起,撩到顧庭深筆挺的西褲上,形成一道纏綿悱恻的風景線。
情人之間的呢喃和擁吻,甜蜜的定格在歡呼的人群中。
蘇韻搖着鈴铛第一個沖了上來,“恭喜三哥求婚成功!預祝三哥三嫂早生貴子!”
“江希淺,結婚的時候記得把捧花扔給我!”厲幺作爲《雲裳》副主編參加時裝秀後,得知顧庭深要求婚,愣是沒跟團隊走,而是選擇留下來見證神仙愛情。
“江希淺,一定要幸福啊。”沈祈看着眼前深情相擁的神仙眷侶,掩下内心深處的落寞,送上了最誠摯的祝福。
這一場暗戳戳的單戀,他從未說出口,以後也不會再有機會說。
顧庭深能夠給她最周全的呵護和最深情的寵愛,那麽,他可以當做自己從來沒有動心過。
沈祈在喧鬧的人群中酌一杯清酒,對着江希淺和顧庭深的方向低語——
願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