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江暮曉不再猶豫,從窗戶爬了下去。
看起來并不高,可因爲江暮曉實在太過緊張了,才爬了一會兒,因爲手滑,抓不住管道,她整個人從空中摔了下去。
她下意識的閉上眼,這樣的高度摔下去,應該是摔不死的,但不知道會不會骨折呢?
她背脊朝後,如果癱瘓了該怎麽辦?
命運真給她開了一個大玩笑。
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落到她身上。
一個人穩穩抱住了她。
因爲力的沖勁,差點兒将他也給摔了出去。
“江暮曉,你不要命了?”頭頂,傳來了一個震怒的聲音。
這熟悉的聲音。
江暮曉睜開眼,看見了陸慎北。
日思夜想的面容,這一刻出現在她面前,江暮曉忽然覺得很想哭。
眼淚控制不住的掉落了下來。
陸慎北是在傅淮君進來沒多久後才走進來的。
想到之前的事情,其實他還在猶豫,他怕等會又看見他并不想看的事情。
但最終還是無法說服自己不進來。
也正因此,他看見了江暮曉從樓上爬下來的那一幕。
那一刻,他快吓死了。
如果一個不慎,她摔傷了怎麽辦。
不幸中的萬幸是,剛好他就在不遠處,能夠飛速的跑過來抱住她。
江暮曉被陸慎北抱在懷中,反應過來後,也發現自己這樣的做法實在太冒失了。
可是因爲傅淮君直接開門,吓得她有些六神無主。
這段時間本來就過得驚慌失措,此時見到陸慎北,她緊繃的心一下子松了。
沒忍住趴在陸慎北懷裏哭了起來。
先是很小聲的啜泣,到了後面,越發收不住。
她這一哭,弄得陸慎北沒辦法了。
他都能感覺到,江暮曉的眼淚将他的衣服都濕濡了。
“曉曉,别哭了。是傅淮君嗎?”
想到剛剛傅淮君上樓,轉眼江暮曉就從樓下跳下來。
原先,他在酒吧看江暮曉跟傅淮君那樣親密,還以爲他們倆的關系并不差。
可江暮曉竟然這樣怕他,怕到會從樓上跳下來。
那她這段時間過的究竟是怎樣的生活。
陸慎北想不下去了。
他擡頭看向剛剛江暮曉跳下來的窗戶,看見了傅淮君那張臉。
兩個男人就這樣隔空對視着。
傅淮君并沒有笑。
他看見江暮曉趴在陸慎北懷中哭,那樣傷心,像個孩子一般。
從來,她在他面前都那樣堅強,哪怕怕極了,也要佯裝鎮定。
可到了陸慎北面前,卻這樣。
她果然不喜歡自己到了極點。
傅淮君忍不住扯出一個冷冷的笑來。
陸慎北抱着江暮曉坐在旁邊的長椅上,哄着她。
用盡了他這輩子的耐心跟溫柔,江暮曉心情總算好了。
但她還是靠在他懷中,開口道,“我害怕。”
女孩子的聲音柔軟的,刺痛了陸慎北的心。
他在她額頭上印上了一個吻,“乖,有我在,不怕。”
這幾天,他做了很多事情,他不想總讓傅淮君在他面前礙眼了。
“曉曉,你就這麽怕我?”旁邊,傅淮君的聲音響起。
江暮曉聽見他的聲音,擡頭看向他。
她眼睛哭得紅紅的,像小兔子一般,鼻尖也是紅的。
梨花帶雨,楚楚動人,讓傅淮君很想揉一揉她的臉。
但,他輕輕歎了口氣。
他忍不住審視自己,到底是不是他太可怕了,江暮曉才害怕他的呢。
“傅淮君,你别傷害曉曉。”陸慎北警告。
傅淮君擺了擺手,從袋子裏掏出一個錢包,丢向江暮曉。
陸慎北伸手握住。
“她的門被我撞壞了,我賠錢。”
說完,傅淮君頭也不回的走了。
陸慎北低頭看着這個錢夾,厚厚的,裏面估計數額不少。
但他并不想用傅淮君的錢,随手丢在旁邊的桌子上,他将江暮曉抱起來,“曉曉,回家還是去我家?”
“回……回去吧……”
門都壞了,她能去哪裏呢?
陸慎北抱着她,帶她上了樓。
走進裏面,看見了江暮曉居住的兩房一廳,很小的屋子,但是被她收拾的很溫馨。
就是她卧房的木門整個都壞了,剛剛估計是被傅淮君一腳踹開來的。
他看了眼這環境,看向江暮曉,“今晚别住這了,到我那裏睡吧。”
江暮曉看向陸慎北,沒出聲。
她這表情,看的他的心軟了又軟。
他上前,拉着江暮曉的手,“曉曉,究竟怎麽回事啊?你告訴我好不好。”
江暮曉聞言,吸了吸鼻子。
說就說吧,這幾天她也發現,她離不開陸慎北的。
何必因爲這樣一個離奇的理由,跟陸慎北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分開呢。
“我之前做過一個奇怪的夢,夢裏的我,似乎過着跟如今完全不一樣的生活,我跟林思洋結婚了,可後來,我發現了他跟楊芬的奸情,他們殺了我。我醒來時,就在病床上躺着。”
江暮曉想了想,這般解釋。
這大概是最符合結果的假設吧。
陸慎北皺了皺眉頭,似乎并沒有想到這樣的夢跟傅淮君有什麽聯系。
“我現在其實也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我真的經曆過,還隻是真是一場夢,可傅淮君告訴我,他也有過這樣的夢。我害怕,你們會把我當成怪物。”
不知道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陸慎北忽然想到過往江暮曉的行爲,她年紀輕輕,卻會那麽多本不該是這個年紀會的東西。
是不是也跟她這個夢有關系呢?
但陸慎北并不好奇這個,不管江暮曉怎樣,她會什麽離奇的東西,隻要她是她就行了。
“所以,你才一直在逃避我?”
江暮曉點點頭,她耷拉着腦袋,不敢看陸慎北了。
陸慎北簡直氣笑了。
他好想打她一下,但是伸手後,卻又舍不得,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我都不知道你腦子裏在想什麽,江暮曉,你是不是真想氣死我。”
“不管你做什麽稀奇古怪的夢,哪怕你真的有其他超能力,那又怎樣,我陸慎北從小到大怕過什麽?”頓了頓,陸慎北似乎想到了什麽,一字一頓道,“我最怕的,是你離開我。”
江暮曉愣住了。
她擡頭看陸慎北,卻被陸慎北吻住了唇。
男人的吻熱烈而纏綿,像是要将她融化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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