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要怎麽傳授我,灌頂,還是神念轉移什麽的?”
莫深搞清楚後,就有些迫不及待了,他感覺一條通天大道在向他招手,向他微笑。
老者搖搖頭,說道:“心急了。灌頂,神念,那些都是速成手段,你隻會是一個傀儡,永遠到不了我的境界,更不會超過我。”
聽到老者語重心長的話語,莫深收斂心神,端正态度。老者說得對,既然老人家要好好教,他就要好好學。
看着莫深這麽快就沉定了心神,老者滿意的點點頭,此子悟性之高,是他生平罕見,看來這心性,似乎也不差。
“你想學,可我現在還不能交。”
莫深一愣,問道:“爲什麽?”
“因爲,我還要考驗考驗你的心性。若你心性不佳,縱你悟性極高,也難登大道。”
“那要怎麽考驗?”
“很簡單,萬劍穿心。”
“……”
莫深狠狠地打了個激靈,在以前,他會認爲萬劍穿心隻是個虛幻的詞語,可現在他毫不懷疑這有多恐怖,肯定比劃破手臂要疼得多的多吧。
“你也可以拒絕,但我認爲你該試一下。”
老者撫着胡須,看似輕松,但他也怕莫深拒絕。那樣的話,再去哪找悟性如此無雙的人來。
“我如果拒絕,或者是熬不住會怎麽樣?”
莫深不想拒絕,但他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如果你拒絕,或是熬不住萬劍穿心,我會抹去你這段記憶,你我便無緣。”
“那還是算了……”莫深輕輕地說一句。
聽到這句話,老者原本眼中期望的神光一下黯淡了下去,那縷本來就不凝聚的分魂,仿佛又淡了幾分。
“那還是算了,我不拒絕了。”莫深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補全了剛才那句話。
老者先是一喜,然後氣得分魂都抖動起來了,“……說話能不能不大喘氣!”
看着老者吹胡子瞪眼的模樣,莫深很不厚道的笑了,一會就要萬劍穿心,通過了就正式是師徒關系了,就不能跟老者這麽皮了,要是不通過,自己也不能白被穿心呀。
“那就開始吧,你進入遊戲。”老者一閃,那縷分魂又進入了紅色的遊戲優盤中。
莫深重新帶上全息眼鏡和感應手套,插上遊戲優盤,這次沒有出場前奏,他直接出現在了平台上。
“你将會感受到100%的萬劍穿心之痛。”
“等等!不是10%嗎?!”
莫深急忙打斷了老者,百分之百不就跟剛才割手臂一樣,這要是穿心自己不是肯定死翹翹。
老者看着莫深,給他耐心地解釋道:“這次磨煉的是你的魂魄,跟你本身軀體沒有多大聯系,但痛苦你會全部感受到。”
“我讀書可不少,你别以爲能蒙我啊,要是傷了魂魄,我一樣要玩完啊。”
老者搖搖頭,說道:“這次萬劍砥砺道心,意在磨砺,并非殺傷。原理就像‘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一樣,萬劍穿心過,小命兒還能留。”
莫深聽了還能說啥,一報還一報,出來跑遲早是要還的。來吧,互相傷害吧。
他咬咬牙,使勁閉着眼,“來吧!”
……
“你不用你領悟的内功護體?”
“有用嗎?”
“沒用。”
“那你還說!”
“給你點心裏安慰嘛。”
“……”
“咦!”當莫深全神貫注,等待着萬劍穿心來臨的時候,老者突然“咦”了一聲。
莫深好奇地睜開眼,看見老者盯着他背後的遠方,神色若有所思。
“怎麽了?”莫深也好奇地回過頭去,發生什麽了?
然後他的神色一下僵住了,回頭看什麽也沒有,但耳後卻響起一道如龍吟的劍鳴,似帶風雷之聲。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劇痛鑽心而起,莫深俊秀的臉龐完全扭曲了,此刻在遊戲裏的不是青衫,就是他自己。那種痛,讓他感覺全身都開裂了。
“大……爺……的……!”
他含混不清的慘叫一聲,偷襲!
“别怪我老人家啊,看你太緊張了,幫你轉移下注意力。”
老者一邊說着,手下卻一點不留情,整座平台上插的劍全部被幽藍魂光包裹,一柄接一柄地朝莫深飛去。
那種深入靈魂的痛,真正的讓莫深後悔從娘胎裏出來,他想昏過去,卻又辦不到。
已經過去多少柄劍了?!
莫深根本不知道!
并非是他麻木了,而是疼得他根本記不住數,但是每一柄都像第一柄那樣,疼得他靈魂都抽搐。
雖然不傷害到現實軀體,但那種疼痛卻毫無保留的傳達了,莫深想現實中的自己,此刻一定是屎尿橫流了吧!
“小子,守住心神用心領悟,這萬劍穿心可是砥砺道心的至高法門,别人求都求不來。”
老者一邊出聲提醒,一邊指揮着一柄柄飛劍,雖然隻是一縷分魂,但給莫深一介凡人完成這萬劍穿心,他還是能辦到的。
現實中的莫深眼睛鼻子都要扭到一起了,眼淚鼻涕混合着流進歪了的嘴裏,然後又随着口水流滿了整張臉。
“求!求!求!一個個驢球馬蛋的!”
莫深心裏抱怨着,卻聽從老者的建議,開始感受每一柄劍給他帶來的變化,反正是要挨,不能白挨!
長劍穿過莫深的靈魂,就像是石頭穿過雞蛋,他試着改變心态,讓自己的靈魂像水。慢慢的,一片清靈空明,疼痛還在,卻讓他不嗔不怒,不悲不喜。
老者見了,心中贊歎,這下可撿着寶了。
長劍彙聚成一股洪流,沖刷着莫深的靈魂,他的靈魂像水,任萬劍穿過,散而複合。他的靈魂像一葉孤舟,任大風大浪,我自飄搖。
萬劍,并非一萬柄劍,其數量遠超于此,寓意無窮無盡。
莫深的靈魂随着一柄柄飛劍穿過,從原本的一捧水,變成一眼清泉,一條小溪,一條河流。
從一葉孤舟,變爲一艘大船,一塊礁石,一座海底山峰。
老者越看越心驚,就像是一塊璞玉,越琢發現裏面的玉越好,好到超出了他的估計,超出了玉的本身。
老者目光一凝,似乎下定了決心,他的雙眼微閉,從白袍又變成了幽藍色的分魂。
但那縷分魂越來越凝實,幽藍之意越來越盛,快要變成了實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