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老者背着手，仰頭不去看從撒潑打滾狀态切換到嬉皮笑臉湊過來的莫深。
莫深一邊跳一邊和老者對視，老者仰着頭轉圈，他就轉着圈的跳，一老一少毫無對決時的不世風範。
看着莫深跳了半天，但就是不開口，老者感覺自己脖子都快犯頸椎病了，于是故作深沉地問道：“想學嗎？”
“想，很想，相當想，日思夜想！”
莫深趕快點頭，開玩笑這麽厲害怎麽會不想學，學會了回頭好好戲耍前幾款的BOSS，再刺激刺激柳霞飛。
最主要的是，學會了打敗眼前這個牛的一批的老者。撐過一炷香？自己從三歲開始，縱橫遊戲界十幾年，就沒在NPC手底下受過這麽大的氣！哼！
“想學可以，那就拜師。”
老者捋着花白的長須，眯着眼，一臉得意地看着莫深，仿佛在說：“小樣兒，最後還不是折服在老夫手下？！”
“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青衫行了個大禮，三拜九叩。
尊嚴？要啥自行車！要啥手表！
再說了，反正是遊戲角色行禮，多少遊戲一出新手村就拜師的，不丢人。
白袍老者坦然受禮，然後問了一句：“你可願真心拜我爲師？”
莫深愣住了，他又感覺到了老者那種自身的情緒，此刻那一襲白袍竟有一絲孤獨和哀傷的意味。
他有些張口結舌，怎麽現在NPC情緒都設計的這麽走心嗎？
白袍老者撫須說道：“吾名，玄一。此乃我一縷分魂所化，尋有緣人，傳我衣缽。”
莫深站起身，懵懵懂懂的聽着，這是開始劇情對話了？
“你若願真心拜我爲師，我将授你仙法，修長生不死之道。”老者看着莫深有些迷茫的神情，又加了一句：“并非是這遊戲之中，而是現實之中。虛虛實實有何分辨，其實也虛，其虛也實。”
逆天了？！莫深大腦都反應不過來了，打個遊戲這還牽扯到哲學和位面了？！
老者輕輕揮手，一道青色光芒電射而來，别說莫深正在發愣，就算他全神貫注也躲不開。
青色光芒打到青衫右手臂上，但隻劃出了一條傷口，莫深還以爲這一下要把遊戲角色的胳膊斬下來呢。
卧槽！！！這麽疼！！！
“啊！”現實中的莫深大叫一聲，手臂上赫然出現一條與有一種一模一樣的傷口，疼的他身體反射直接從按摩椅上跳了起來。
什麽情況？！
莫深拿下全息眼鏡，摘下感應手套，這一下疼得居然讓自己直接從遊戲中退出來了。看着右手臂上滲出殷紅鮮血的傷口，莫深驚駭得無以複加。
看着那紅色的遊戲優盤，就像見了鬼一樣！
那優盤此時升起一縷幽藍色如極光一樣的光芒，幻化成了遊戲中老者的樣子。
“如何，現在明白些許了嗎？”
“這……這是真的？！”
“不信？不信再來一下也行。”
“不不不，我信了！”
莫深連忙擺手，那可是血啊，真真的血啊！疼死寶寶了！
老者一揮手，又是一團白光，莫深之前感覺到的清涼之意在右手臂上升起，那條傷口消失的無影無蹤，還有一種說不出的舒适感。
“這是怎麽回事？您老人家是神仙？”
莫深恭恭敬敬的，這可不是在遊戲裏了，自己小命兒都握在眼前這一縷魂魄模樣的老者手裏。好像就算在遊戲裏，這老者想殺死現實中的自己也很容易。
“不是神，也不是仙。”老者搖搖頭，“不是人，也不是鬼。”
莫深一愣，這是在猜啞謎嗎？
老者歎了一口氣，說道：“就當我是一縷咽不下氣的孤魂吧。”
莫深點點頭，也不敢去刨根問底，您老人家說啥就是啥吧。
“那您剛才說的拜師？”
莫深小心翼翼的問到，看了那麽多小說，玩了這麽多遊戲，再意識不到眼前的天大機緣，他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了！
老者點點頭，從勾起的回憶中醒來，說：“這些年我都在找一個能接我傳承之人，你算是第一個夠資格的。”
莫深心中一喜，鳳眼閃爍着一絲絲小得意，自己這麽優秀嗎？讓老人家茫茫人海中叨中了我，喔吼吼！
不過他馬上收斂了情緒，這是咋了，有點像柳霞飛靠近的趨勢啊。
莫深正了正心神，向老者問道：“那您是怎麽選中我了，就憑終極款的《仙武之魂》？”
“是也不是，不是也是。”老者搖頭晃腦，準備開始自己的解釋。
莫深心中那個汗啊，這位老人家說話時而爽快時而啰嗦，兩種風格切換得莫深猝不及防。
老者說道：“這款《仙武之魂》研發的目的，便是爲了給老夫尋找一個悟性極高的人，你從一到九款的表現，讓老夫很是驚豔。不過……”
聽到“不過”，莫深心中一緊，小心髒撲通撲通的加速，天大機緣不會就這樣溜走了吧。然而，老者的下一句話，差點讓莫深的心髒直接停下來。
“不過比起老夫當年，還是差了這麽一點點的。”
說着，還伸出了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一個微不可見的縫隙，以表示莫深和他的差距。然後又覺得太小了，又擴大了一點。
莫深一臉“你開心就好”的表情，内心打起十二分精神來，防禦老者跟他劍一樣犀利的自戀。
“難道就沒有其他通關第九款的人嗎，據我所知不在少數呀，比如最開始那十個體驗師。”
老者搖搖頭，“他們的速度沒法跟你比，而且他們領悟的都是些什麽狗屁倒竈的東西，最好的一個也是用了一個半月，而且還是慘勝。”
這說法倒是跟雷仁的差不多，自己不是第一個，但是最快的一個。而且自己也不是慘勝，而是壓倒性的勝利。
“《仙武之魂》不是單機嗎，這些您是怎麽知道的？”
這是目前莫深最好奇的，眼前的老者是怎麽做到的。
“我在前九款每一個遊戲裏都注入了一絲意識，而在終極款裏每一個都注入了一縷分魂。”
怕莫深不懂，老者又詳細解釋一遍，“意識呢，是爲了在前九款考核你們，隻有玩家在前九款表現好了，才能在終極款裏見到有自我意識的分魂。”
莫深恍然大悟，原來這就像是一個“if”指令，前九款達到了條件才能遇見老者的分魂。
老者繼續說道：“由于分魂比意識珍貴，再加上我狀況不好，所以一個城市就開了一家銷售店，終極款限量銷售。”
莫深驚了，市面上這麽多《仙武之魂》的遊戲，那得是多少意識和分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