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布滿裂痕的車窗玻璃就要被狂風整塊掀走,情急之下,黃毛趕緊拿自己的背包直接堵住了窗口。
就在他拿起背包堵住了窗口的一瞬間,車窗玻璃就不出所料的被整塊掀走了,狂風卷着沙粒從背包沒有堵住的小空隙往車裏灌,打在身上一陣生疼。
風聲似乎是強行往耳朵裏灌,導緻我們完全聽不清其他任何聲音,更張不開嘴,一張嘴就是一口沙。慌忙之中老花打起了手勢,還拿着風鏡向我們示意。
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也趕緊從背包裏翻出風鏡和面巾帶上,然後還扣上了沙漠服自帶的連帽,勒緊帽口,這樣情況這才算好點。
沙暴根本不知道會持續多久,周圍完全是灰蒙蒙的一片,耳朵就像是完全失去了作用一樣,被風聲弄得都完全麻木了。
現在我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也不知道是在開向哪裏開,但卻根本不能停,因爲隻要停了,我們連人帶車分分鍾就會在原地被風沙掩埋,然後被活活憋死在沙裏。
突然間,我們的左側好像飛過來一個黑影,直接撞上了我們車的側面,由于看不清,根本不知道是什麽,小白臉那一側的車門都被撞變形了,整個車直接被橫向推了一段距離。
撞上之後,黃毛整個人差點飛出窗外,還好我反應快一把拉住,但他擋住車窗的背包卻脫手飛了出去。
車窗突然沒了遮擋,沙塵暢通無阻的灌了進來,就像是在車裏面丢了個煙霧彈,情況一片混亂。
陸哥慌忙中胡亂打着方向,結果這時候車屁股又給撞了一下,我正好是坐在後排的中間位置,這下直接像炮彈一樣彈射了出去,瞬間卡在了主駕駛和副駕駛的座椅之間。
慌忙之中,我一把抓住了手刹杆,這才穩住身形,本以爲可以松一口氣,誰知道陸哥這時候轟了一腳油門,我整個人因爲慣性向後仰去,但是手裏出于本能還死死的抓着手刹杆。
就因爲這麽一拉,車在滑行了一小段後直接刹死,再加上陸哥剛剛把方向盤打死了,導緻我們的車有了側翻的迹象,接着狂風十分客氣的使了把勁,越野車整個側着立了起來。
我們幾個在立起來的車裏像倒豆子一樣,全部擠到了接觸地面的那一側。剛才在側翻的一瞬間,我的腦袋給磕了一下,頓時感覺一陣暈眩,似乎整個世界都在轉動,緊接着就是眼前一黑,在完全合上的那一刹那,耳邊似乎還能聽到風沙的呼嘯。
接着聲音越來越小,慢慢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似乎一切都離我遠去了。
這一刻,我迷迷糊糊的以爲自己就要死了,一陣不甘心,畢竟我還這麽年輕,還有大把的妹子沒有泡,就這麽挂了确實有點不值。
意識就這麽混沌着,迷離的狀态具體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在模模糊糊的狀态下,我忽然間感覺到好像有人在拍打我的臉,這種感覺似乎非常的遙遠,但是慢慢的又逐漸清晰了起來。
緊接着知覺開始一點點的複蘇,我逐漸恢複意識,一開始還隻是朦朦胧胧,到後來腦子開始慢慢清醒,對四周也有了感覺。
我感覺到似乎有人在拖動我的身體,眼睛慢慢睜開,看到的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而且還是個女的,五官精緻,長發梳成馬尾,看上去給人一種十分幹練的感覺。
仔細回憶了一下,我記得我們的隊伍裏根本沒有女的,所以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剛剛腦袋磕壞了,然後出現了幻覺,于是索性閉上眼睛不再去看。
不知不覺,我又再次睡了過去,也不知道又睡了多久,忽然感覺鼻子癢癢的,本能的用手去撥,結果摸到一根手指,意識瞬間清醒過來,猛得睜開眼,看到是老花,瞬間又松了口氣。
環顧四周,緊接着又發現陸哥和小白臉以及黃毛都在。
看到我醒過來,老花笑着說:“你還活着呢,老子還以爲你歇菜了,對了,你是怎麽自己從車裏爬出來的。”
聽了老花的話,我也顧不上身上的酸痛坐起身,一看才發現側翻的車離我還有一段距離,我現在就躺在車旁邊的沙地裏。
“難道不是你們把我弄出來的?”我有些奇怪的問道。
“我們出來的時候你就在外面了。”這個時候,黃毛插了一句。
聽到這裏,我隐隐約約記得好像是有人把我拖出來的,而且還是個女的,但當時以爲是幻覺,根本沒當回事,難道那不是幻覺?可是這鬼地方怎麽會有女人,難不成遇到女鬼了?
陸哥看到我的表情有些古怪,問我道:“怎麽了?”
我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女的,梳個馬尾,長得還挺漂亮。”
聽了我的話,小白臉笑着說:“你不會是做春夢了吧。”
這番調侃,所有人都被逗笑了,我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再糾結,就随他去吧,經曆這這次沙暴,我深刻的明白一個道理,能活着其實就已經很不錯了。
我扒開自己的衣服,發現全身上下都是淤青,于是在車裏翻出自己的背包,好在背包沒丢。
從背包裏拿出應急藥品把淤青都擦了一遍,其他的一些小傷口也都順便處理了一下,萬一感染了就麻煩了。
處理好傷口,我問了他們有沒有發現其他人,結果所有人都搖了搖頭,表示目前就我們幾個,其他人都失去了聯系。
沙暴早已經停了,看天色已經到了傍晚。
夕陽西下,天邊正燃燒着一片橘紅色的晚霞,簡直就像是一片片霍霍燃燒着的火焰,點燃了整整半邊天。
慢慢的,天空中的霞光漸漸淡下去了,深紅的顔色變成了绯紅,绯紅又變爲淺紅,就像是一塊漸變的調色闆。
最後,當這一切都逐漸消失了的時候,那突然顯得高而遠了的天空,漸漸灰白,呈現出一片肅穆的神色,結合着這似乎沒有盡頭的沙浪,形成一副完全黑白的素描,看上去感覺無比壓抑,似乎尋不到任何希望。